金光+霹靂 記憶

第14章

“哼——”血修羅一聲冷哼，“绮羅族……”

赤羽有些莫名其妙。

“哎呀，我快說到重點了。”玉绮羅繼續講故事。“雖說當時戰況危險吧！但也該有些族民是可以逃走的，畢竟能活一個是一個啊！至于後代，也可以找找其它辦法嘛！可惜的是，绮羅全族被滅得有些冤枉。”

赤羽：“發生了什麽事？”

“重點——”玉绮羅神神秘秘，“就在當時最後一任聖子身上。”

“這最後一任聖子，才十…嗯…”玉绮羅想了一會兒，“十二、三歲，嗯，就是這個年齡。”

“年齡雖小，卻是绮羅族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武骨也不差，若能成長起來……”血修羅接過玉绮羅的話，他的聲音很冷，态度也十分詭異。

“……”赤羽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玉绮羅：“這才十幾歲的孩子，目睹家園被毀，族人血流成河；特別是他的父母與教導他的祭司為了救他而死在他面前。所以，這孩子的心性扭曲了；如果他以前是至善，那麽當時他已轉變為極惡。”

赤羽：“才十幾歲還沒成長起來，他能做些什麽？”

“有神骨啊！”玉绮羅回想着，“況且整個绮羅族是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陣法之下的，就是因為有這個以神骨為陣眼的‘生之陣’，所以绮羅族才四季如春，生機勃勃。而那時已經瘋魔的小聖子啓動神骨，将整個‘生之陣’逆轉為了‘死之陣’，他将方圓百裏的生靈全部獻祭了，只為了召喚先祖降臨，為他報仇。”

“……”赤羽有些無話可說，轉而問道：“別告訴我，你們就是那绮羅族先祖！”

“當然不是。”玉绮羅連忙搖了搖頭，“那傳說中的可是‘聖帝’！你覺得以這麽血腥的方式會召喚來一個以聖為號的人？”

“那你們……”

“小聖子也不知道出了什麽差錯，反正他召錯了。他召來了一個人的半份魂魄，以及不知從哪兒來的破碎異魂。”玉绮羅說到這兒，神情茫然。“我從不知道一個孩子可以那麽狠，他發現那魂魄雖然只有半個，但所攜帶的力量強大，可見生前定是個高手。所以他獻祭了自身血肉與靈魂，将自己以及那破碎的異魂充作那半份魂魄的養料，補全對方。最後，以神骨為基，方圓百裏的生靈為輔，補全的魂魄為主從而誕生了一個殺神。”

“……”聽到這兒赤羽不由得看向了血修羅。

玉绮羅：“那被召喚而來的魂魄沒有半點生前的記憶，而小聖子想報仇的執念太深。所以，重生的人開始按照小聖子的遺願，要殺盡那些侵略過绮羅族的人。更因為這一切是因戰争而起，所以小聖子潛意識中十分厭惡戰争，他希望妖界再也沒有征戰。可剛重生的人意識還是迷茫的，只能按照本能行動。這下子，妖界遭劫……”

“從此，妖界只要哪兒發生戰火，哪兒就會出現一道血紅色的身影。這道身影所過之處，生機不存，周遭盡是灰燼，連土地都會變得荒蕪。可偏偏，當時整個妖界處處都迷漫着戰火，所以，除了見機得快的妖，整個妖界開始變得荒蕪，妖族也十不存一了。”

赤羽駭然：“怎麽會這樣？”

玉绮羅攤了攤手，“別忘了這尊殺神是怎麽誕生的，那可是吸納了百裏內的血肉生機啊！所以吞噬幾乎成為了本能。”

“幾乎？”

“也許因為那魂魄生前是個正道人士？就算沒了記憶也會按照原本的心性做事吧！反正在妖界徹底被吞噬毀滅之前，他終于控制住了殺戮本能，并沒有放任自己成為殺戮的傀儡。不過，也晚了，妖界僅剩些新生兒以及沒有沾染戰争的少數妖族。而妖族的土地幾乎不能讓妖生存，所以妖界離毀滅也不遠了。”

“所以，你們做了什麽才有現在的妖界？”赤羽若有所思，“跟封印有關？”

玉绮羅點點頭，“妖族大部份都有傳承記憶，而吞噬了大部份妖族的我們得到了那些記憶，其中就有解決的辦法。”

“首先，那一身的血厲怨氣會侵蝕人的心智，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只知殺戮的傀儡。所以，要麽去除，要麽納為己用。當時就算能收斂那一身血怨，也不能控制太多時間，所以，我們在最快的時間內走遍九界，尋找需要的東西。也許，天不絕妖界吧！我們很順利的尋到所需之物，就開始在绮羅族中心的祭壇布置起來。”

“最外圍是一個轉化陣法，從生死之陣衍化而來，可以将從我們身上散發的血怨轉化為純粹的靈氣。可這樣還不夠，畢竟當初我們不能控制自己太久。所以在自己身上，我們又布了一個以佛氣、聖氣為主的除魔戮妖化怨之陣。”

“除魔戮妖化怨？”赤羽皺緊眉頭，“聽這名字就知道不只是普通的封印，這是一個殺陣吧！”

“當時那種情況只能這麽做，畢竟有因就有果啊！妖界會變成那樣都是我們的緣故，所以我們任由佛言枷鎖封印；只有這樣，才能快速抽取體內的血怨，轉化為靈氣修補妖界；讓我們也能有時間去控制身體，修煉神識；只有讓意識越來越強大，才能不被血怨污染，甚至去控制它。幾千年過去，妖界越來越好，這處死地漸漸恢複，甚至變得更好。可惜的是，如今的整個妖界的環境相當于是我們的力量所衍化而來的，所以妖界當中的天材地寶根本不能用來修補法陣。千年前，他才會化出我來，讓我去其它地方尋找可用之物。”

坐在王座上，歪着身體，用左手撐着腦袋的血修羅，覺得自己昏昏欲睡。

“所以，啰裏啰嗦這麽一大堆，你還是沒說為什麽不帶東西回來修補封印。”

“幾千年過去，妖界已經好轉，而我相信經過這幾千年來與殺陣的對抗，你已經能掌控自身的力量，既然如此，再封印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哈——”血修羅坐直身體，站了起來，終于從血骨王座上離開。“吾這身血肉全是由血厲怨氣組成，如果血怨徹底化消，那麽……”

“是，到時你會消失。而我身為你的化身也會同時消亡。”玉绮羅看着血修羅，一臉認真。“而我不想死。”

赤羽神情一緊，拉住了玉绮羅。

“就因為他…”血修羅走到兩人面前，看着赤羽信之介。“吾該說恭喜麽？你找到了生存的意義？”

“所以…”玉绮羅此時也有些緊張了。“你能放我自由麽？我不想再成為你的一部分。”

“當然可以。”

玉绮羅、赤羽兩人一呆，沒想到血修羅會如此幹脆的答應了。

血修羅嘴角勾起，在玉绮羅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赤羽信之介，狠狠地吻了下去。

“啊！你快放開——”玉绮羅暴躁，趕緊将赤羽搶了回來。

“唔，味道不錯，難怪你這麽喜歡。”血修羅點了點唇角，剛才被咬了一口，不過對方咬得再重也破不了防。

玉绮羅周身殺氣彌漫，“你發什麽瘋？”

“吾是為你好啊！”血修羅微笑，“他畢竟只是個人類，能陪你多久。所以吾剛才渡給他一口魂息，這樣就可以更好的與你結契了。至于你……”

“我怎樣——”玉绮羅沒好氣，你以為我傻麽，魂息又不是只能這樣才能給，還不是占我的鳳凰的便宜。

“你這副模樣，就算吾不将你收回體內，你又能堅持多久？”說着，血修羅将手伸進自己心口，從中拉出一柄華麗的紫玉權杖。

‘咚——’

血修羅拿着權仗向地上一頓，剎那間一座微型法陣将他同玉绮羅包圍，幾息過後，陣法消失。

“從此以後，就算吾死了，你也不會消亡，最多會虛弱而已。”

玉绮羅神色複雜，血修羅斬斷了他們之間的生死牽連，甚至恢複了他的力量。

化出一直使用的紫玉骨簫，遞給對方。

“這神骨的一部份，還給你。”

“不用了！”将紫玉權仗也就是神骨主體收進體內，血修羅拒絕了玉绮羅的提議。“那就留給你了，吾将要離開。”

“離開？”玉绮羅訝異，“你要離開妖界去哪？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血修羅笑着說道：“你不會真認為只是你幾句話，吾就改變了主意？要知道燭九陰勸了吾多久，吾的念頭都沒動搖過。”

“……”玉绮羅咬牙。

一直旁觀的赤羽忍不住笑了一下。

“前段時間九界異動，時空出現了細微的裂縫。”血修羅語氣深沉，“而吾感覺到了另一個世界中半身的存在，也許吾那另外半個魂魄也有它的際遇，說不定吾可以尋回屬于自己的記憶。”

“所以…”玉绮羅咬牙切齒，火冒三丈，“你根本就不是喚我回來修補法陣的。你耍我？”

“嗯，這不重要……”血修羅歪了歪頭，“重要的是吾本來準備帶你一起走的，既然你已有牽挂，那吾只好自己走了。這一離開，吾不知還能不能回來。所以，你保重……”

“等等——”

連忙攔住打算破碎空間的人，玉绮羅說道：“那陣異動都是燭九陰的功勞，所以，你在走之前再幫個忙吧！”

血修羅盯了玉绮羅好一會兒，才在對方不自在的神情下說道：“你真會得寸進尺！”

“什麽啊！燭九陰本就是你的好友好嗎？這是地圖，交給你了，告辭！”

玉绮羅速度飛快的拉着赤羽信之介離開了。

人世，中原，十裏竹林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只有十歲小姑娘模樣的式神慌慌張張的沖進蓮池，對觀荷亭中的人說道：“默先生，有個好恐怖、好恐怖的人來了……”

小姑娘才剛說完，一陣龐大的壓力降臨，來人已緩緩走近觀荷亭。

“嗯……”

觀荷亭中，史豔文、神蠱溫皇猛然站起身，神情戒備的盯着遠遠走近的血紅身影。這感覺，比當初面對元邪皇還恐怖。

正在氣氛緊張的時候，墨綠光團飄來，化為燭九陰的身影。

“你居然出來了？你不是打算在封印裏呆到死嗎？”燭九陰不可置信的看着對方，“還有，收斂點，你吓到他們了。”

“他們？”血修羅輕哼，“你是擔心你身後的幼崽吧！”說着，身影一晃，将一直跟在燭九陰身後的雪山銀燕抓了過來。

“銀燕……”史豔文擔心得想要沖過去，卻被神蠱溫皇攔住。

燭九陰一臉無語，輕易地就将雪山銀燕拉了過來交給史豔文。

“你受什麽刺激了？”故意找茬。

“算了，時間不多。”

血修羅不想再廢話，直接抽出了神骨權杖，往地上一戳。頓時，巨大的法陣籠罩住整個蓮池周邊。只見從蓮池中，魔蓮與青玉蓮飛了出來，懸空停在血修羅面前。而燭九陰與默蒼離的人形消散，重新化為光團，在血修羅的控制下飛向兩朵蓮花，最終與蓮花融為一體。過了沒多久，兩朵蓮花發出刺眼的光芒，待到光芒消失，兩個三歲不到的一黑衣、一青衣的三頭身娃娃出現在原地。

“好友，你可要好好修煉啊！”血修羅看着還帶有嬰兒肥的黑衣娃娃，挑了挑眉。“有何疑問就去找玉绮羅吧！吾将要去往其它世界，以後有緣再見！”

說完，血修羅直接劃開空間離開了。

“……”

血修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十裏竹林的人一臉懵逼。

霹靂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