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柳意深睜開了眼,就發現自己被言簡圈在了懷裏。
本以為言簡昨天生氣了,不會回來過夜,沒想到……
柳意深的眼中閃過驚訝,但也沒有太大的動靜,可能是昨晚太累了,他睡得比較熟,所以都不知道言簡是何時回來,甚至還鑽進了他的被窩裏。
柳意深的身上穿着睡衣,而言簡習慣裸睡,此刻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言簡裸露的結實胸膛緊貼着柳意深,使得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言簡平穩的呼吸,有力的心跳,而且他也嗅到了一陣奶香。
昨天那種屬于其它Omega的信息素氣味早就沒了,現在言簡的身上透着一股香甜,像極了他的信息素味道。
估計是抱着他睡了一夜的緣故,想到這裏,柳意深的臉頰竟微微有點發燙。
率先醒來的柳意深,沒有動,也沒有開口說什麽,他悄悄打量着言簡的睡顏。白日裏,言簡的頭發一般是梳上去的,露出飽滿的額頭與俊挺的眉眼,不過他常年繃着一張臉,不茍言笑,讓人難以親近。
但這時候言簡的劉海散落下來,閉着雙眼的他,一臉溫和平靜。柳意深覺得,這才像是二十七八歲時該有的模樣,不是過于成熟與冷漠,也讓柳意深暫時忘記了他是那個冷峻的言總。
柳意深是初三那年認識言簡的,當時言簡才剛上初一而已,在他看來,言簡的脾氣古怪,可腦袋瓜很靈活,是個挺聰明的小學弟。
柳意深在學校舉辦的運動會上,以及全校的辯論比賽中,都見過言簡的身影,他的個人表現也很出色,無論在智力,還是體力方面。
柳意深的籃球打得很棒,也經常參加辯論賽,因為他以前的嘴皮子可厲害了,是年級隊伍裏的詭辯手。他常常一句話就堵得對方辯手啞口無言,他漂亮的眉眼平時含着笑意,可每當眉頭一橫,眼神一凜,也頗有氣勢。
言簡從不甘于現狀,原地踏步,他喜歡仰望高處,追逐更高的目标,所以他注意到了柳意深。
柳意深開始頭疼困擾了,自己怎麽就被這個學弟給盯上了?
他聽說言簡家裏很有錢,是富家少爺,而且言簡這個人的性子也好強,求勝心很重,柳意深并不待見這種争強好勝的小鬼,可實際接觸下來,他才發現其實不然。
言簡平日裏不愛說話,但一開口就一鳴驚人,性子耿直極了,他做事風格認真嚴謹,只是有單純的求勝欲,沒想太多,也沒那麽多彎彎繞的心思。
言簡與柳意深差了兩歲,當然争不過柳意深,辯論賽中說不過柳意深,和他一對一的籃球比賽中,言簡也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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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深揚起眉頭,伸手摸了摸言簡的頭:“小簡弟弟,這下服了吧,以後要乖乖喊我‘哥哥’。”
感覺柳意深像是在摸寵物狗似的,言簡瞪了他一眼:“柳意深,你……你別太嚣張!”
“哈哈哈……”柳意深禁不住笑出聲,“言簡,你不僅年紀比我小,個頭沒我高,現在連比賽也都輸了,所以你要願賭服輸,喊我一聲‘哥哥’的。”
言簡雖是不服氣,但也不想耍賴,他想着男子漢能屈能伸,之後也就紅着臉,吞吞吐吐地喊了柳意深“哥哥”。
“柳意深,我将來會比你高的!”
“是嗎?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柳意深那時候也沒太在意,誰知言簡之後又進了和他一樣的高中,依然是他的學弟。
到了高三,柳意深畢業的那一年,言簡的個頭忽然就竄上來了,也确實超過了他。言簡還故意到柳意深的面前轉悠,他彎了彎唇,臉上的笑容帶着點炫耀的意味。
歲月匆匆,一轉眼就過去了六七年,回憶裏言簡青澀的笑臉漸漸模糊,柳意深也已經快要忘了言簡笑起來的樣子,因為這些年,言簡似乎都不曾笑過。
柳意深将被窩裏的手緩緩伸出,他這時突然很想摸一摸言簡的臉,可惜手伸到了半空,在即将觸碰到言簡的臉頰之時,他停住了,又縮了回去。
現在時間還很早,柳意深目前也沒有行程,不需要早起,他不想吵醒言簡,之後又靠在言簡的懷裏,如同小貓一般乖巧安靜。
漸漸的,他又進入了夢鄉。
等柳意深再次蘇醒時,言簡早已不在身邊,床上只有他一人,牆上的時鐘也指向了十一點。
柳意深走出他的客房,剛踏進客廳就聞到了熟悉的香甜味道。
果然,桌上放着的小蛋糕,披薩,布丁和餅幹等等,都是來自那一家“深意”甜品店。
店名和他的名字相似,柳意深也很喜歡那家“深意”甜品店,英文名就是簡單的meaning。柳意深是那家店的常客,他幾乎把店裏的每一樣甜點都吃了,覺得非常美味,吃不膩,奶茶咖啡和水果茶也很好喝。
偏愛甜食,對甜品糕點也感興趣的柳意深,一直想去找那裏的糕點師傅拜師學藝,可惜那家店的糕點師傅,包括店長都神秘兮兮的,從不露面。
那家甜品店不是柳意深自己發現的,而是通過言簡。第一次是言簡買回來一個蛋糕,給他吃的。
柳意深一下子就愛上了這種味道,問了是哪家店?
言簡一開始沒說,後來柳意深問得多了,他才吐露出來。
分明這麽好吃的甜品店,卻格外低調,毫不知名,這讓柳意深反而越來越好奇,他也問過言簡是怎麽找到的?
言簡淡淡回應道:“朋友介紹的,柳意深,你吃個東西怎麽這麽多話?安靜吃就行了。”
柳意深:“……”
現在的言簡,真是個不好伺候的主。
桌上不僅有這些甜點,柳意深也見到了自己的手機。
柳意深的手機昨晚被言簡扔到了地上,之後也沒還給他,從昨晚到現在,他的手機早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柳意深充着電才開了機,接着就看到了手機上無數條的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幾乎都是鄭舟川發來的。
不想讓鄭舟川繼續憂心,柳意深立即回了消息,表示他沒事。而鄭舟川一收到信息,立馬就打了電話過來。
柳意深愣了愣,他思索片刻,還是接通了。
鄭舟川的語氣着急,在電話裏問東問西的,反複确認了柳意深的情況,柳意深沒有多說,都是簡單的一句話帶過去。
鄭舟川其實半信半疑,他希望能盡快與柳意深見一面,柳意深卻淡淡說了一句:“改天吧。”
柳意深明白,他不能再輕易和鄭舟川見面,如果被言簡知道了,肯定又會不高興,而且萬一更大的麻煩惹上了身,他也會牽連到鄭舟川。
父親的病情持續惡化,他的腎髒衰竭,身體也每況愈下,征求過言簡的同意,柳意深這一周的時間裏,白天幾乎都待在醫院內陪父親。
将近六十歲的父親,因為這幾年都卧病在床,顯得更加蒼老了。除了心疼養子柳意深,不想柳意深繼續為他操勞奔波,這個男人也始終記挂着獄中的小兒子。
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就算有再多不好,也是血脈相連,他算了算時間,小兒子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出獄了,他希望自己能撐到那時候。
柳意深握着父親枯瘦粗糙的手,安慰他說:“爸,你放心,你一定能等到弟弟出來的,很快我們就能一家團圓了。”
晚上,柳意深親自喂過父親晚飯,然後扶着他躺下,等到父親安然入睡後,柳意深才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剛一走出來,柳意深就見到了鄭舟川:“你!你怎麽來了?”
柳意深的父親被安排在住院部大樓的西側,這裏鮮有人來往,比較安靜,此時病房外的走廊空蕩蕩的,更是沒什麽人走動。
在外等候許久的鄭舟川,穿着普通低調,他一瞧見柳意深,就急匆匆地走近了他:“意深,你之前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感覺都是在敷衍我,我實在擔心你,必須要來見你一面才能安心。”
柳意深無奈地嘆了一聲:“唉,你還是這麽愛操心,現在你見到我了,我也真的沒事。”
“你這還叫‘沒事’嗎?”鄭舟川皺緊了眉頭,眼中滿是疼惜,“病房裏的人,是你的爸爸,對不對?意深,我聽這兒的護士小姐說,他已經病了好多年,腎髒不好,現在下半身也癱瘓動不了,平時都是你推着輪椅帶他出去散步的。”
聞言,柳意深的眸光黯淡下來,低低“嗯”了一聲,然後他拉着鄭舟川到了走廊盡頭,這裏交談比較方便。
“意深,你老實告訴我,你和言簡是不是……”鄭舟川欲言又止,他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
想必鄭舟川事先已經打聽到了什麽,柳意深無聲地笑了笑,透着自嘲與無奈。
“什麽時候開始的?難道真的是從你出道,直到現在?”
“嗯,快五年了。”這次柳意深坦然承認了,也聳了聳肩,“就是這麽俗,舟川,我沒有你想得那麽幹淨,也早就不是以前的‘柳意深’了。”
鄭舟川的心頭一痛,情緒一上來,雙手也按在了他的雙肩上:“意深,高三那年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突然躲起來不見我,難不成也和言簡有關?”
柳意深聽了直搖頭:“不怪他,是我犯賤,當初也是我自己出來賣的。”
“別再問了,舟川,我真的好累,快堅持不下去了,好想解脫。”柳意深垂下了腦袋,脆弱的一面也顯現出來。
“不要說這種傻話!”鄭舟川叫道,忍不住一把将柳意深擁入了懷中,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意深,一切難關都會熬過去的!你肯定有苦衷,我也相信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麽,你就是你,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變不了的,你永遠都是我認識的那個柳意深。”
兩人的不遠處,言簡将這一幕盡收眼底。
本來他在和柳意深父親的主治醫生通話,這時候猛然一滞,随後就說了一句“改天再談”,挂斷了。
言簡牢牢地盯着他們看了好久,眼神越來越幽暗冰冷,就像初中,高中那期間,他也總是這樣,只能站在不遠處,看着柳意深與鄭舟川常常在一起,親密無間,有說有笑的。
言簡讓柳意深這幾天都住在他這裏,不必回他自己的公寓,所以柳意深今晚還是睡在了客房。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的柳意深察覺到了動靜,身子也微微一縮,感到了寒冷。
被子被掀開一角,緊接着就有人進了被窩,緊緊地抱住了他。
言簡從外面回來了,他身上帶着涼氣,還有一股煙酒味,他微涼的手掌探進了柳意深的上衣裏,也扯下了柳意深的褲子。
胸前的兩個小紅粒被揉捏與拉扯,脖頸處也被又吸又舔,涼意刺激過後,柳意深的敏感神經也被撩撥起來。
他驚醒過來,然後一睜眼,就對上了言簡沉黑深邃的一雙冷眸。
“把腿分開。”言簡道,又是命令般的口吻,不容拒絕。
柳意深不自覺地顫了顫,他微微分開了一些,可言簡嫌不夠,直接親自動手,大力拉開了柳意深的雙腿。
然後下一刻,沒有溫柔的前-戲,言簡的粗大滾燙,硬生生地頂入了柳意深,将他瞬間撕裂與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