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回程的路上,阖易牽着馬,與倪妮并肩而行,在幽靜的騎馬步道上有說有笑,就像呼吸一般輕松自然的交談。
在徒步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中,她同他問了關于賽伯拉斯在紙張裏提到的妻子秋水岚,還問了許多與他過去有關的事情,對于他的好奇逐漸累積。
“我記得你昨天來民宿的路上曾說過,你從英國遠赴臺灣為的就是實踐自己的夢想。”并不是只有她對他有興趣,阖易對她也充滿好奇。
“嗯,我十分崇拜賽伯拉斯,所以才會離開英國,來到臺灣,我的夢想是成為像賽伯拉斯一樣能寫歌曲的人,又非常希望能推出一張由我自己創作的小琴專輯,不過……這是非常難實踐的夢想。”倪妮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失望。
“你有把作品交給傑森聽過嗎?”瞧着一臉失落的她,他可是十分不舍。
“我兩個月前有将流行音樂創作交給傑森,他允諾我會轉交給旗下的唱片公司制作人,不過截至目前為止都沒有消息。”她依然面帶微笑,內心深處的傷心與失落卻不小心由眼神洩漏出來。
“別擔心,我想……”阖易很認真的想要安慰她,卻被她開口打斷。
“我知道自己的作品仍然有許多不足,不過會更加努力創作更好聽的歌曲,期待哪天能被唱片公司采納。”倪妮有很遠大的夢想,當然知道要當三位歌曲創作者和演奏者是多麽困難的事,但是她會努力追逐自己的理想,直到跌倒了再也爬不起來為止。
“你能這麽想真的很好,我會永遠在你身旁支持你。”阖易非常開心住在心底的女孩是這般堅強與勇敢。
她笑望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看着手表,赫然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要是他們再不趕緊回民宿的主屋,他就要遲到了。
“我想你得快點回去了。”倪妮開口提醒,她向來不喜歡遲到的人,況且阖易目前歸她所管,她也得要貫徹絕不能遲到的信念。
“的确是,那我們騎馬回去吧!”他的大掌随即握住她的側腰,一個施力,将她抱起,令她安穩的坐在馬背上。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他翻身上馬,由後向前圈住她,充滿男性氣息的香味道瞬間将她包圍。
“駕!”阖易雙手一扯瞳繩,兩腿夾着馬肚,黑馬猶如脫弓箭矢,疾速向前奔去。
倪妮感受到風的重量直往身上壓來,夾雜花草與林木的芬芳空氣卻無法治愈她內心的惶惶不安,一顆心莫名的高懸着,不曉得應該如何做才能放下心中的重擔。
當他們返回馬廠後,趁着還有些許時間才要開始工作,趕緊回到民宿的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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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走上主屋的二樓,倪妮準備向左彎,回到她的房裏時,又轉過身子,再次叮囑,“你快回房裏去梳理吧!十點大夥會在大廳集合,千萬別遲到了。”
房間在走廊右邊的阖易突然伸出手,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腕,一個施力,讓她的背部靠着牆壁,他低下頭,輕輕的吻上她的唇瓣。
雖然只是淺淺一吻,卻攝動心湖,她擡起頭,撞進深沉的眼眸裏,一顆心不斷的鼓動。
明明知道自己不該與阖易有任何男女間的情岚交流,她的心卻像是脫缰野馬,沉淪在愛戀裏,無法自拔。
“我們待會兒見。”阖易很不想表現得像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只因為偷得心愛女孩的一吻就開心得雀躍不己,刻意壓下翻騰的情緒,穩重的輕扯嘴角,轉身,佯裝從容的離開。
倪妮還來不及回答,就見他踩着優雅的步伐往他的房間走去,一張小臉紅得宛若櫻花綻放,狂亂的心跳早已驅離不安的情緒,如今的她像是情窦初開的女孩,深深的沉醉在愛情的滋味裏,全然不知身邊藏着一道人影,帶着惡意悄然靠近她。
中部山區的夏日涼風徐徐,就算接近中午十二點,戶外的溫度依然宜人,令拍攝宣傳照片的工作人員十分享受在攝影中。
開拍後的一個小時,頂着盛妝,穿上麥傑準備的黑白拼色大蓬裙禮服的邵安淇,被一群工作人員衆星拱月一般拱着出現在拍照現場。
貼了不曉得幾層的假睡毛,配上閃着珠光的黑色眼影,将原先就已完美的眼眸襯托得更加深遠,嫩厚的雙唇塗滿豔紅唇膏,她看起來宛如盛開的牡丹,
令在場的女性相形見細,瞬間吸引了衆多男性的目光。
“賽伯拉斯,你看我這樣如何?漂亮嗎?”邵安淇抓起蓬裙,沖到阖易的身邊。
阖易今日穿着白色襯衫,外搭藏青色西裝外套與刷破牛仔褲,用發值将過長的頭發梳到後腦勻,頗有風流貴公子的架式。
“嗯,很漂亮。”他低下頭,望着擁有與暗戀多年的公主一模一樣容顏的邵安淇,心底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他第一次見到邵安淇時,一度以為自己會深深為她着迷,甚至願意延續賽伯拉斯與她的愛情,讓擁有五公主容顏的她成為他攜手共度人生的女子。
但是與她相處過後,他發現這個女子雖然生得一張絕倫面容,說起話來卻是無聊與無謂,開口閉口總是談論他人的過錯與自己的美好,讓他對她的好感頓時降到最低點。
那天阖易返回家中,躺在床上,不停的思索,赫然發現他對五公主的情意似乎一點一點的消磨殆盡,甚至回想起當初愛她的翻湧心情是模糊的,取而代之的是有着一雙充滿睿智與其摯的眼眸的主人,她的每一次微笑、每一個動作,全都深深的刻畫在他的心坎上,久久不滅。
阖易的視線越過邵安淇,停留在站在攝影師身旁的倪妮身上,耳邊傳來邵安淇的聲音,根本演變成喃喃自語,在與倪妮對看時,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突然,仿佛聞到芬芳的香氣圍繞在身旁,舒服得猶如躺在棉花上,令他忍不住加深嘴角的笑意。
邵安淇發現他的眼神竟然敢跳過她,與前方貌不驚人的工作人員對看,當下用力握住垂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努力隐忍着不悅與憤怒。
“賽伯拉斯,你有聽我說話嗎?”邵安淇嗓音甜膩,輕聲說話,一只小手還緩緩的放在阖易的手背上,在外人的眼底看來,他們十分親昵。
阖易看向邵安淇,眉頭輕輕一挑,“怎麽了?”
“沒有啦!我只是想說工作人員好像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準備拍照了呢?”邵安淇指着正将一匹白馬牽至草地上的工作人員,也不管阖易願不願意,拉着他的手就逼他往前方走去。
倪妮眼巴巴的看着,邵安淇一臉驕傲的笑睨着阖易。
在衆人的眼底,似乎聚集了粉紅色氣流,将邵安淇與阖易團團包圍,羨煞了不少人,這當然也包括了倪妮。
當倪妮呆傻的望着宛如王子和公主的阖易與邵安淇背對着自己徒步前行時,赫然發現邵安淇居然轉頭,朝自己勾起一抹淺笑。
心底升起莫名的害怕,倪妮知道邵安淇對她似乎不太友善,甚至她或許知道了些什麽,這讓倪妮喘喘不安,一顆心根本無法安定,導致接下來的工作錯誤連連,被傑森叫到一旁臭罵一頓。
“妮妹子,你今天的狀況不太好,是怎麽了?剛剛其他人交代你做的工作不只做得五五六六,有些事情根本是直接忘記,你是不是太專注于幾天後YUME的選拔會,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那上頭,因此無心做眼前的工作?”傑森的口氣雖然溫和,但是眼裏的責難顯而易見。
“對不起……我會打起精神。”倪妮自責的垂首。
她當然無法同傑森說明白,令她失魂落魄的始作俑者并非幾日後的選拔會,而是邵安淇那抹莫名的淺笑。
“好啦!等會兒打起精神就好。”傑森看着堪稱模範員工的倪妮神情落寞,不忍心多做責備,拍拍她的肩膀,然後跨步離開。
倪妮站在原地,看着傑森離去的背影,再望向不遠處,換上黑色西裝、仿佛管家的阖易,方才握緊她的大掌如今牽着邵安淇,而一匹黑色駿馬就在兩人身後,暧昧氛圍感十足,令人不禁聯想起,兩人私底下是否真如傳聞是一對熱戀中的愛侶?
看着站在相機前的阖易眼神堅定,縱使擺出來的姿勢顯得呆板,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強悍氣概,仿佛能透過照片震攝衆生,令人無法不多看他的照片一眼。
倪妮知道阖易一定默默做了許多努力,想到他這段日子獨自承受多大的壓力與挫敗,她的心頭隐隐作痛,真恨不得自己在他尚未蘇醒時便已發現藏在史特拉底瓦裏小提琴裏的泛黃紙張,這樣她就能在他最慌張失措的時候伸出雙手幫助他。
這時,攝影師為了避開頂光時間,宣布結束早上的第一場拍攝。
倪妮瞧見阖易将馬匹的體缰交給工作人員後,不等一同拍攝的M.J和藍枭,以及纏人的邵安淇,快步走向自己。
他的嘴角勾起淺紋,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倪妮,仿佛害怕她會在他眨眼的瞬間消息不見。
“辛苦了。”倪妮在阖易即将接近自己時率先開口,随即将手上裝有礦泉水的杯子遞給他。
“謝謝。”阖易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潤喉,“我記得下午還得要再拍照片,我們是拍完照就馬上回臺北嗎?”
“嗯,收工後就得馬上回臺北,因為後天要交出這次專輯的最後一首歌,勢必趕快回臺北選最後一首曲子。”倪妮可是擔心得不得了。
後天阖易必須将最後一首曲子交出來,所以他們必須趕緊回家從賽伯拉斯曾經創作的曲子裏選幾首交給音樂制作人,才能讓制作人挑選适合的曲子,然後還得找樂隊與地獄樂團三名成員一起錄制純音樂,接着火速進行配唱,時間實在所剩不多了。
況且為了不讓人發現阖易的秘密,他們兩人還得進行密集訓練,得要将他訓練到能掩人耳目的狀态才行。
“我知道了,等拍完照後,我們馬上回臺北。”阖易一點也不怕勞累,只要能繼續扮演賽伯拉斯,他就能保住倪妮的工作。
再說,他還默默的計劃了某件事情,而這件事情也只有賽伯拉斯才辦得到,因此就算多累、多苦,還是眉頭連皺都不曾皺一下。
“你趕快到餐廳吃飯,休息一下吧!下午兩點半開始拍攝,而你一點半的時候要到麥傑那邊換新造型,所以只有一個半小時可以吃飯和休息。”倪妮真怕阖易會累昏,催促他快快休息。
“我知道了,那我們一起用午餐吧!”阖易與倪妮并肩走入民宿,舒爽的冷氣迎面而來,讓他的心情不禁一振。
“不了,你得跟M.J和藍枭一起吃飯,從前你們總是團體行動,而且我還有事情得忙,所以晚點見了。”她婉拒他的邀約,轉身就往餐廳的反方向走去。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集中在她的背後,血液仿佛瞬間凝結,差點因為氣血循環不良而無法順利自在的行走,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回頭,只能邁開步伐,直直往前走至他瞧不見的地方才能坐下來喘口氣。
雖然平時她的神經有點大條,但是能輕易的發現阖易一下工便馬上朝她走來,不遠處的M.J與藍枭露出詭異的神情,而被阖易抛諸腦後的邵安淇更是一臉想殺人的恐怖表情,更遑論其他動能經紀公司的資深員工了,只要瞧見阖易行動的人,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們倆。
是,賽伯拉斯是縱橫亞洲的當紅明星,他的粉絲是以千萬為單位計算,在被報導出他與美豔女星邵安淇有暧昧情憬後,可是經紀公司動用所有的人員與能力才将這篇報導的傷害減至最低。
既然賽伯拉斯與邵安淇的公主王子組合都能讓粉絲反彈如此劇烈,更何況是與她呢?
倪妮無法想像,假若他們倆的秘密情事浮上?面,一連串的攻擊不只會迎頭擊有她,她更害怕的是會害了阖易,傷害了經紀公司。
縱使她對他有太多的情感、太深的用心,卻依然得時時提醒自己必須保持理智與冷靜,因為他與她并不是會有未來的一對,只要能享受當下電光石火的戀愛,對她而言就已足夠。
“妮妹子,原來你在這裏,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聽到傑森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她轉過身,瞧見他一臉歉疚。“怎麽了。”
“我想,你現在必須回公司一趟。”
深夜十一點,倪妮坐在賽伯拉斯家的平臺鋼琴前,一邊彈琴一邊填譜,微擎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身穿粉紅色花卉圖案的T恤與同色系短褲,看起來輕松自在。
原先緊閉的房門被輕輕的打開,走進來的是一臉疲憊卻有些怨恕的阖易。
他頂着最後一組拍攝照片的妝容,身上穿了白色T恤與牛仔褲,悄聲走入房裏時,聽見的是流暢中帶着微微甜膩的鋼琴聲。
倪妮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身後站了一個人已經是五分鐘後的事情了,轉頭,看見阖易,不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瞧他的模樣,顯然是一回家便直接來找她。
“剛剛才到臺北。”阖易輕聲的回應。
他其實有滿腹怨念,但是不曉得為什麽,瞧見倪妮素着一張臉,膛大雙眸瞧着他,所有的怨氣瞬間灰飛煙滅,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趕緊梳洗,然後好好睡個覺吧!明天一整天我們還有好多事情得做。”倪妮站起身,催促道。
阖易卻是文風不動,就算親眼見着心上人,所有的不悅一掃而空,不過該問的還是得問,于是低下頭,有些質問意味的開口,“為什麽先回臺北?你要走之前,好歹也同我說一聲呀!”
中午他與M.J和藍枭,以及邵安淇用完餐後,四處找不到倪妮,才由傑森的口裏得知她已經在半個小時前離開,他對被丢在民宿,她一個人默不作聲的離開,感到耿耿于懷。
“我想說你們正在用餐,不方便打擾,反正你當天也會回臺北,所以我認為就不需要再報備了。”倪妮解釋。
她當然知道自己應該同阖易說一聲,但是當她接到傑森交代的工作,要她立即趕回臺北,與地獄樂團的音樂制作人商讨錄音時間,以及和工作人員拟定新歌發表會的初步流程時,拉着行李箱來到民宿的餐廳門口,卻見到邵安淇像公主一般被三名高大俊美的樂團成員包圍住,燦爛的笑容與歡樂的氣氛,令她實在鼓不起勇氣上前道別。
于是她一個人拉着行李箱去辦理退房手續,獨自駕駛紅色小車返回臺北,投入另一場忙碌的工作行程,一直到晚間八點,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賽伯拉斯的豪宅。
“以後不許這樣!”阖易難得霸道的下命令,伸出手,寵溺的輕捏她堅挺的鼻尖。“不管任何時候,只要你必須先離開,一定得知會我一聲才可以。”
“我知道了。”倪妮綻放笑靥。對她來說,只要瞬間擁有,便心滿意足。
他俯下身,輕輕的吻住柔嫩的唇瓣,潛藏在體內的渴獸卻在此時悄悄的鑿開被理智冰封的心湖。
無法抗拒急切的渴望,他探出舌尖,勾畫粉嫩的唇瓣,然後探入檀口,勾撩丁香小舌。
倪妮閉上眼,深深的沉醉在閹易溫熱的體溫中,享受他柔軟的舌頭與她的芳舌交纏着、互舔着,小手不由自主的貼上他的腰際,毫無保留的獻上自己。
大掌滑過她窄小的肩頭,來到纖細的腰肢,一個施力,令嬌柔的身軀貼上精健的胸膛,然後雙手捧着她的臉頰,難以自持的深深吻着,彼此交換最真摯的愛戀,直到氣喘呀呀,才緩緩的離開。
銀絲般的唾液連着她與他的雙唇,模樣暧昧誘人,狹長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雙頰酡紅的小臉,嘴角輕輕勾起,拇指卻在兩人安靜的這一刻率先出動,替她拭去嘴角的晶亮水液。
“你來幫我整理行李,好嗎? ”
“咦?”倪妮吓了一跳,對她而言,這是親昵愛侶才會有的行為,畢竟他的行李箱裏絕大部分裝的都是他的私人用品,而他卻開口要她整理,這到底表示什麽?
“快過來。”
阖易不等她回過神來,與她十指緊扣,領着她走向行李箱。
“我的行李箱就在這裏,我先去洗澡。”
放開她的手,他打開衣櫃,抓起衣服,往浴室走去。
倪妮看着他進入浴室後,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像期待拆禮物的孩子,輕輕拉開行李箱的拉煉,然後完全打開。
沒有預想的雜亂無章,行李箱裏是阖易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所有有電線的生活用品與電器用品也是将其纏得整齊,令她不禁莞爾。
其是阖易的作風,有條不紊,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這就是倪妮心中對他的評價與感想。
畢竟她是接到行李箱主人的請托,才放大膽子開始動手替他将衣物分門別類,可以用洗衣機洗的衣物便丢進洗衣機裏清洗,需要幹洗的高價服飾則是拿至客廳的沙發上,等明天出門時送到洗衣店清洗。
就在她将他帶至中部的電器用品全數放回原位後,洗得幹幹淨淨的阖易正好走出浴室。
“你整理好了?”他穿着白色T恤與寬版棕色居家褲,手裏的黑色毛巾還不斷的擦拭淩亂的濕發,瞧見空空如也的行李箱,不禁露出詫異的神情。
“差不多了,現在只需要把行李箱放好,以及等洗衣機裏的衣服洗好後了到衣架上,就算大功告成。”倪妮站起身,想把行李箱放回更衣間。
他伸出手,抓住行李箱的提把。
她疑惑的擡起頭,望向他。
“我來就好。”他可不想讓她太過勞累。
倪妮突然眯起靈動的雙眼,努了努嘴,“瞧瞧你,難怪麥傑剛才會打電話來同我抱怨。”
“什麽?”阖易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麥傑抱怨你最近妝都沒卸幹淨,這對皮膚非常不好。”打從他上妝以來,她都沒能近距離看他,要不是接到麥傑打來的電話,她還沒注意到他的眼眶周圍積着沒能卸幹淨的眼線。
“妝沒卸幹淨?我以為我的臉洗得很幹淨了。”阖易真的以為自己在洗臉方面做得很好。
“才沒有,你來這裏,我教你怎麽卸妝。”
倪妮很自然的拉起他的手,将他帶入幹濕分離的浴室內,示意他坐在浴缸邊緣,才轉頭拿了兩罐卸妝油與化妝棉,走到他的面前。
“首先,你必須将這罐專門卸眼睛與嘴唇的卸妝油倒在化妝棉上,再來将化妝棉貼在嘴唇與眼睛上。”她一邊進行教學一邊将她所說的卸妝油倒在純白色的化妝棉上。“來,閉上眼睛與嘴巴。”
她的手掌貼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往下施力,讓他很自然的仰起頭,然後将化妝棉分別貼在他的眼皮和嘴唇上。
阖易嗅聞到卸妝油的綠茶香味,但下一刻,屬于倪妮的花香随即蓋過綠茶香,讓他的鼻腔滿是屬于她的氣息。
“好,再來将貼在眼睛和嘴上的化妝棉輕輕的向下擦拭。”她一邊說話一邊動手,接着将化妝棉拿到他的面前,“你瞧瞧,上頭還有殘餘的化妝品。”
“真的耶!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清洗幹淨了。”阖易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真的如麥傑所言,沒有将臉上的化妝品全數洗幹淨。
“再來……”倪妮可是教得十分賣力,仿佛要将畢生絕活全都傳授給阖易。
她溫柔的嗓音在他的耳邊回蕩,但是就在她每次靠近他時,溫熱的氣息總會不經意的拂過他的臉,讓他失去學習的專注力,一顆不知進取的心只想着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