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歸辰此時卻是更加亂了,究竟哪裏亂了,他也說不上來,只是這之中有哪裏不對勁。
溫歸辰拍開了洛千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我去找他們。”說完便走遠了。
洛千行朝走在前面的溫歸辰喊道:“你們又把九華門這個攤子甩給我!”洛千行無奈搖頭,溫歸辰去找大師兄和小師妹也好,讓他們早些回來,帶上上古神物,好讓師傅恢複,自己也就不用再管這麽多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洛千行将雙手墊在腦後,一搖一晃的去了九華門的理事大廳。
君莫忘相識相知一場,又一年花開時節,而你在何方。
連着幾天,寧非晚只要一睡覺,就會做夢,夢中自己便是柳癸癸,而頤遲則是雲翻墨,二人感情很好,似主仆又非主仆。柳癸癸每日替雲翻墨打理家中雜物,而雲翻墨,則是潛心修煉劍譜——《九劍殺》。寧非晚心裏奇怪得很,為何她老是被這莫名其妙的夢困擾?而且,頤遲将她困在這裏,已經好幾日沒出現了,頤遲又是去做什麽了?她不得而知。
只是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只要一想到,便心下一緊,精神緊張。那就是,她原本記憶中爹娘和姐姐的印象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小時候的事情,已經開始淡忘,原本能記住的事情,也變得寥寥無幾。究竟是怎麽回事?寧非晚害怕起來,她怕自己再過些日子,便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如今關于柳癸癸的印象卻越發的明顯,寧非晚産生了一個十分駭人的想法,那就是,不消時日,她便會被這個叫柳癸癸的人的記憶吞噬,從此世上只有柳癸癸,而沒有寧非晚!
想到這裏,寧非晚的額頭上竟然莫名的滲出了汗珠,手心也是,她自己會就此消失吧?那就是頤遲所謂的“恢複記憶”?将那些原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灌輸到自己的身體裏,取而代之自己原本的記憶!太恐怖了……如今寧非晚算是明白過來了,外界傳的沒有錯,斬影教殘暴不仁,原本自己還帶有疑問,現在看來,的确如此。
不能坐以待斃!決不能!決不能被柳癸癸的記憶占據自己的軀體,之後受頤遲的擺布,要想辦法……想辦法在被完全吞噬之前逃出去……
寧非晚蜷縮在床頭一角,情緒有些不穩,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此時,房門被推開。寧非晚往外看去,是頤遲。她并不意外,收了收身子,照樣收縮在床頭,順便把頭也低了下去,不想看到他。
頤遲一身黑衣,身姿英發,氣勢逼人,潇灑不羁,精神很好,與寧非晚此時的狀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寧非晚的狀态,頤遲不由得有些擔憂,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寧非晚身邊坐下,道:“怎麽了?”很溫柔,這是寧非晚的第一感受,假的,這是寧非晚一瞬間蹦進腦子裏的。這話,是對柳癸癸說的,不是對她寧非晚……
看寧非晚還是沒有什麽反應,頤遲便将瑟縮着的寧非晚摟了過來,靠在自己的懷裏,他此時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寧非晚突然的一顫,之後卻又沒有動作了。
頤遲的聲音在寧非晚頭頂響起,很飄渺,很好聽,道:“怎麽,怕我?”甚至帶着淺淺的笑意。
寧非晚不做聲,她不知道此時在她身邊的還是不是當初的那個大師兄,她不知道如何與他相處,她什麽都不知道,或許,再過幾日,她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真可笑啊……
頤遲也不顧寧非晚如何,自顧自摸了摸寧非晚及腰的長發,道:“頭發比當初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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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哪個當初。是寧非晚的當初還是柳癸癸的當初?寧非晚在心中咆哮。不知何時,她開始計較頤遲所在乎的究竟是誰……
寧非晚輕嘆一口氣,平緩了心中的情緒,呆呆的依偎在頤遲的懷裏,雙眼卻毫無神韻,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麽。
感覺到懷裏的人平靜了些,頤遲又道:“我知道你在堵什麽,只是你原本就是癸癸,我只是将你原本的記憶還給你罷了。等你完全恢複了,你便能夠理解我了。”
寧非晚雙眼緊閉,心道:是啊,柳癸癸這麽喜歡你雲翻墨,當然會理解你,只是,我是寧非晚!
“今晚我在這裏,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生生世世。”頤遲捧着寧非晚的小臉,迫使寧非晚對上頤遲那深不見底的眸子。
寧非晚真的想看清楚,頤遲那深邃的眼睛裏,究竟藏了些什麽東西。對視了半晌,毫無收獲……
頤遲看着寧非晚那欲一探究竟的眼眸,頓時覺得好笑,伸手刮了她的鼻子,輕笑一聲。
寧非晚立馬低下頭,若自己真的是柳癸癸,她也會被頤遲所勾引了吧,只是,她不是,她是寧非晚,這一事實,無法改變。越是這麽想,心裏竟然越是酸澀。
似水無痕難追憶
想到這裏,寧非晚一個轉身,離開了頤遲的懷抱,扯過身邊的被褥,自覺自顧自蓋了起來,背朝頤遲,然後便什麽也不想,閉上眼睛。
頤遲笑笑,也順勢睡了下來,隔着被子摟着寧非晚,甚至把頭埋在了寧非晚的頸間蹭了蹭,之後便也無言。
寧非晚瞬間臉紅到了脖子根,這這這……但由于頤遲并沒有再出格的舉動,寧非晚便也稍稍安了心,罷了,美男在側,自己也吃虧不到哪裏去。
這一晚,寧非晚又做夢了,還是關于柳癸癸和雲翻墨。總之,他們二人的記憶,總是在斷斷續續的夢中,灌輸給寧非晚。
“恩……雲公子。”柳癸癸略帶羞澀,支支吾吾道,“我能喊你翻墨嗎?”
此言一出,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妥,便又連忙道:“不是啊,公子我知道我不該有非分之想的,對不起。”連連擺手,紅着臉低下了頭,活像個羞澀的小媳婦。
雲翻墨被柳癸癸逗笑,道:“名字而已,你喜歡便叫吧。叫我公子,反倒是多了幾分生疏,叫我翻墨也好。”
柳癸癸像是個孩子得到了想要的糖果,笑容滿面,紅撲撲,大眼睛水靈靈的,煞是動人。
忽的,場景又飛速一轉,夜色籠罩,正是隆冬季節,天空紛紛揚揚飄下了雪花,柳癸癸立于窗前,伸手接住飄來的雪花,不一會兒,便化成了晶瑩的水珠。
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因為上蒼嫉妒它的美好……
柳癸癸将随身藏着的匕首揣緊,咬了咬下唇,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走出自己的房門。
在廚房端了一鍋湯,敲了敲雲翻墨的房門,道:“翻墨,我可以進來嗎?”
門內的雲翻墨答道:“恩。”
柳癸癸将湯放在房中的桌上,走到雲翻墨面前,道:“翻墨。”
雲翻墨疑惑,笑笑道:“怎麽?”
就在這時,柳癸癸拔出了藏好的匕首,卻是塞到雲翻墨的手中,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直靠向了面前的刀子。
等到雲翻墨反應過來,柳癸癸已經倒在了血泊裏。雲翻墨立馬去接住倒在地上的柳癸癸,擰着眉頭,沉沉道:“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麽嗎?”
柳癸癸嘴角有些鮮血,卻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捏了一把雲翻墨的袖子,繼續道:“我想讓你好好活着,活的比誰都好,我想看你無牽無挂,帶我浪跡天涯……咳咳……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雲翻墨摟着柳癸癸,道:“別說了,別說了。”
“我知道你想要報仇,你練成了《九劍殺》便可以去尋仇了……我不重要,真的……”說完,柳癸癸閉上了眼睛。
“啊……”留下了雲翻墨一人咆哮的聲音在房中蕩漾。
寧非晚在夢中不知不覺的抓緊了身邊頤遲的腰,有些用力,頤遲睜開雙眼,發現寧非晚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依偎在自己懷裏的姿勢,伸手探了探寧非晚的額頭,竟然燙的吓人。
頤遲立馬去屋外打了水,利落的擰了濕毛巾,仔細的蓋在了寧非晚的額頭上。深深地嘆了口氣,輕聲道:“真是不讓人省心。”絕不是責怪,說這話時,頤遲的眉眼竟然帶着笑意。
就這樣,這一夜,頤遲便一直在替寧非晚換毛巾,直到淩晨時分,寧非晚的溫度降了下去,頤遲便靠着床沿,睡了過去。
天光大亮,寧非晚醒來,看到的便是頤遲的睡顏,自己額上還頂着一塊濕毛巾。
寧非晚起身,拿下額上的濕毛巾,這一動作驚醒了身邊的頤遲,頤遲道:“你醒了。”還帶着些鼻音。
寧非晚輕輕應了一聲,便道:“我餓了。”
頤遲立馬起身,道:“我去叫人。”說完還不忘端着盆子和毛巾出去了。
寧非晚看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