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章重寫
得知季家和陸沉重修于好,長淵帝很是震驚。
他不像太子一樣,只會搞些小動作,而是馬上下了一道聖旨,給西南地的百姓增加賦稅,減少服兵役的人,讓部分人解甲歸田。無召不可回。
陸沉收到聖旨,冷笑一聲,西南本就地少,如今增加賦稅,只會讓百姓民不聊生。讓士兵解甲歸田,這不過就是朝廷不再發糧饷的借口。西南土地有限,解甲只會讓這些士兵吃不飽飯,而且皇帝也沒說這些士兵回家後不用繳稅。模棱兩可的旨意其實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逼陸沉自斷臂膀,否則他誰也養活不了。
他拿着聖旨進了宮,站在長淵帝面前,将聖旨遞了上去,“皇上的聖命,陸沉難以遵循,西南百姓常年飽受外敵侵擾,陸沉曾答應過他們,絕不增加賦稅,皇上此道聖旨,豈不是讓陸沉做那出爾反爾的小人?如此一來,陸沉在軍中還有何威望?只怕西南衆夷邦要不服了。”
長淵帝盯着陸沉暗暗地想:“不服才好,最好你們打個兩敗俱傷,朕坐收漁翁之利。”
但在陸沉如炬的目光下,他只好說:“道明已永結友誼之邦,其他夷邦不足為據,西南軍太多了,朕養不起,解甲歸田也是為他們好。”
陸沉又問:“皇上用心良苦,陸沉自然可以理解,只是有一事不明,皇上要解甲的士兵是哪一路?是西南軍?還是留在西南的兩萬征西軍?”
長淵帝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有些煩,陸沉這不是明知故問嘛?肯定是西南軍嘛。
“自是西南軍,還有,你帶回來的兩萬西南軍,也派到各邊疆去,如今西南太平了,好鋼就該用在刀刃上。再說了,老三去了西南,就讓他在西南替你受苦。”
陸沉聽的想發笑,這老狐貍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把想說的話一次性說了幹淨,可他何時成了溫順的貓,竟要被人騎在頭上拉屎了?他站的筆直,視線盯着長淵帝,瞧了許久,嗵的一聲跪下,悲聲道:“微臣不知所犯何錯,平定西南叛亂,沒有獎勵便罷,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沒有加官進爵、得到相應的賞賜,微臣至今也是不敢見他們。
如今,陛下又要明着暗着收回微臣手上的兵權,加重西南賦稅,讓微臣成為出爾反爾的小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請勿如此折辱微臣,否則就算是死了,也是難以瞑目,無法去見列祖列宗。”
長淵帝手握成拳,掐的手心幹疼,他心裏恨得要死,陸沉這厮太狡猾了,沒有一絲把柄,就算是想小題大做,也沒有機會。
他只能假裝心痛,往前幾步,虛虛扶了一把,“愛卿快快請起,朕哪有要收回兵權的意思,不過是國庫空虛,西南安定,便想着能省點是點。”說着,長淵帝就差哭了出來,“這次征西軍戰功赫赫,但朕實在拿不出東西來獎賞,于是一直拖到了現在,想着他們解甲歸田時總能讓他們榮歸故裏。愛卿定能理解朕的苦心!”
陸沉心中冷笑,別看着皇帝話說的好,不過是暗着威脅他,若是答應了讓西南軍解甲歸田,那麽賞賜就會有,否則,什麽也沒有,看他怎麽交待。
呵,他以為這樣就能為難自己?想把他架在火上烤,還真是有點癡心妄想。
陸沉誠惶誠恐,叩了個頭,像是松了口氣似得,忙道:“原來只是國庫空虛,還以為陛下厭了微臣呢,既是如此,微臣有一法子,可解決燃眉之急。”
長淵帝:“……什麽法子,你且說來。”
陸沉沒有跪着的習慣,順勢站了起來,指着皇帝身後的輿圖道:“微臣的朋友,是江南首富之子,前幾日,他說有意将一半家産捐給西南軍,當時,微臣怕堕了皇上的聖名,便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如今皇上既然有燃眉之急,那陸沉便不要臉面了,跟這朋友求了這筆錢財來。替皇上分憂,是他的榮幸!”
長淵帝:“???”什麽玩意?姓金的小子你敢捐?朕誅你九族。
陸沉見長淵帝不說話,便笑道:“皇上想必是開心的難以言表,微臣定當盡心盡力促成此事。”
說着,他雙手一拱,“聽聞金家公子今日便要離京,微臣不欲舍近求遠,此時現行跪安。”
說罷,陸沉就走了。
他走出不久,長淵帝這才看見扔在案幾上的聖旨,他氣的踹翻案幾。“真他娘的嚣張!狗崽子。”
莫成禮戰戰兢兢的跑了出來,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忙走過去幫長淵帝拍了拍背,“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我瞧着安平王也不是誠心的,我瞧他倒有您年輕時的氣勢。”
長淵帝身形一怔,“你個老東西,你說什麽?”他剛罵了陸沉狗崽子,這老東西就說像他讓?
莫成禮忙跪下,“皇上息怒,奴才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雖說他極力挽回,但長淵帝卻像是魔怔了似得,揪着莫成禮的衣領問他:“你這老東西,為何覺着陸沉跟朕像?”
莫成禮眼神閃躲,長淵帝緊逼不放。
忽然,這個年過半百的老太監,跪在皇帝面前哭訴起來,“主子,當年何姑娘出嫁前,跟您在宮裏醉了一回,那回其實成事了,只是老奴為了姑娘的閨譽,起居錄上并未注明。後來何姑娘嫁給安平王後,不久就有了小世子,偏偏這小世子他早産了,老奴不得不多想,本欲将此事爛在肚子裏,但如今眼看陛下和陸小王爺劍拔弩張的,老奴忍不住了。”
說着,莫成禮就哭了起來。長淵帝震驚的往後倒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狠狠的踹了這個老太監一腳,“你這老狗,說,是誰讓你編排這些?”
莫成禮放聲大哭,被長淵帝踹的在地上滾圈圈:“皇上,老奴冤枉啊,老奴所言句句屬實,不曾有一句謊話……”
長淵帝踹的累了,席地而坐,腦海中滿是陸沉她娘那雙溫柔的眼睛,靜靜瞧着他時的模樣,不禁喃喃道:“陸沉是朕的兒子?”
莫成禮擦着眼淚,眼角流露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毒。
***
溫玉收到太子的最後通牒,心裏六神無主,她想起了自己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忠誠信徒,坐着車到了大将軍府。
季念念并未揭穿宋旗的事兒,她是在釣魚,她知道宋旗和溫玉還會有後招,與其像個廢物一樣大嚷大叫去指責,還不如等着他們下次動作的時候一網打盡。
這不,她等到了。
陸伯來說,宋旗和溫玉結伴來看她的時候,她竟然有種莫名的興奮,忙讓陸伯将兩人帶了進來。
這時,綠櫻抱了了一壇酒,是季念念以前釀的,叫做一夢千年,傳說,喝了此酒的人在沉睡,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內容十分真實,就算睡醒了,也有人常常不願意走出夢境,從而被人稱作瘋子!
季念念覺着對于這兩個處心積慮想害自己的人,還是用一夢千年招待比較好。
于是兩人剛一進花廳,季念念坐在廳中的圓桌前,笑的兩眼彎彎。熱情招待他們,“來來來,快來坐,我和王爺能重歸于好,多虧了兩位的功勞。那日,溫玉妹妹提醒了我,有了身孕就別瞎折騰了,嫁給王爺真是幾輩子的福氣了。
還有表弟,那夜來找我談心,卻讓我意外發現相公派的隐衛,讓我意識到相公是多麽的在意我,所以說哈,兩位真是念念的恩人,請你們喝一杯是應當的。”
溫玉和宋旗聽的嘴角直抽抽,合着兩位和好,還真是他們的功勞?
不,這鍋他們不背,本來就是這對夫妻逗着他們玩,兩人根本沒有和離的意思,所以才會和好的這麽快。他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雪恥,兩人對視一眼,達成共識。
他們二人想出來的毒計,是讓宋旗污了季念念的清白,而她則負責安慰陸沉,挑撥兩人關系。有酒作為媒介最好不過,而且若是季念念灌醉了宋旗,那捉奸在床豈不是更有說服力?
但溫玉畢竟是宮鬥的産物,心眼很多,她害怕着了季念念的道,便說:“想讓本公主喝酒,可以,除非你先喝。”
季念念面露難色,“我有身孕……”
溫玉輕蔑一笑,“那就讓本公主選一個人喝,若是她喝了沒事,本公主自然會喝。”
季念念點頭答應,白薇自告奮勇,“奴婢來喝。”溫玉掃了她一眼,蔑視的翻了個白眼,讓人請了外面灑掃的丫鬟過來,她怕季念念在酒裏下藥,白薇那麽積極,說不定已經喝過解藥了,那她就出其不意,讓灑掃丫頭來試毒。
灑掃丫頭被喝了一杯,站了一會兒,并無任何異狀。
白薇得意的挑了挑眉,她家王妃早就有先見之明,讓他們幾人都飲了這一夢千年的解藥,其實這酒的解藥很常見,不過是牛乳而已,若是提前飲了牛乳,喝此酒便不會說過去。
溫玉見灑掃丫頭喝了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晾她季念念也不敢拿一國公主怎樣。
季念念以茶代酒敬了他們二人一杯。
溫玉撇撇嘴,嫌棄道:“一點都不誠心誠意。”在安平王府,她立不起威,只是習慣諷刺挖苦季念念。
宋旗倒是被這酒醇香的味道吸引,迫不及待的飲了,“好酒!”
溫玉也飲光了,并未嘗出好不好,只是她希望宋旗醉酒,便跟着道:“這酒着實不錯,宋公子便多飲幾杯吧。”
綠櫻忙給宋旗斟了酒,他又連飲兩杯。
溫玉覺着腦袋有點迷糊,大驚失色,軟綿綿的喊了聲:“酒裏有毒!”可惜,話還沒說完,便昏了過去。
宋旗大驚失色,也跟着昏了過去。
看着兩人沉睡,季念念笑的兩眼彎彎,小樣,跟我鬥,等你們醒來還有更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