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關心則亂
回娘家的第一天就被親娘嫌棄,第二天的日子自然也沒有十分好過。
吃過早飯,季念念賴在床上,假意被情傷,希望能逃過溫婉君的荼毒,豈料,未遂!
溫婉君沖進來的時候,季念念正在偷吃葡萄,忘了擺出傷心的表情,她娘也沒計較這些,朝她背上拍了一把,就開罵了:“季念念,你可真是出息了,你這次是算了,據可靠情報,今日清晨,一個姑娘住進了安平王府,是陸沉親自接進去的,兩人言笑晏晏,頗為和睦……”
季念念凝眸,“可靠情報?哪裏來的?”
溫婉君眼睛滴溜溜地轉,還不是她專門派去的人,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于是她避輕就重,“你別管,總之是可靠的情報,你說怎麽辦?要不麻溜的收拾包袱,讓你大哥給你送回去?”
季念念:“……”
她不要面子的嗎?昨天走的時候陸沉都未挽留一下,現在她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以後還怎麽在王府立足?最重要的是,陸沉怎麽看她?會不會覺得她很廉價?
見她十分抗拒,溫婉君就知道季念念不願意回去,她又添一把柴禾,“據可靠情報,陸沉帶着那位姑娘出門了,姑娘貌美如花,身着一身白衣,飄飄欲仙,兩人走在一起,那是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是嗎?這兒般配,娘又何必告訴我?祝他們幸福就好。”
溫婉君又拍了季念念一把,恨鐵不成鋼極了,“你傻嗎?般配是別人說的,在你娘看來,你和陸沉才是最般配的。”
季念念傲嬌的挑了挑眉,“是嗎?說明那姑娘不及我美貌是吧。”
溫婉君搖頭,“那是,要不你出門逛一圈?給她點自知之明?”
季念念還繼續端着,搖了搖頭,“不去。”
溫婉君急的跳腳,這死丫頭,怎麽就一點不擔心呢。
這時,白薇走了進來,臉上神色怪異,季念念以為又有不好的消息,忙問:“陸沉又怎麽了?說。”
白薇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說:“小姐,你,你,還記得昨日那個公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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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
“就是那個很貴的公子。”
季念念還沒說話,溫婉君震驚了,“念念,什麽很貴的公子,你做了什麽?”
“娘,你別亂想了,我什麽也沒做,你讓白薇說。”
溫婉君住嘴,白薇這才把話說完,原來是鳳軒來找季念念一起逛街。
“好。”季念念笑着答應。
“不行!”溫婉君一口回絕。
“娘,為什麽不行?”
“你已經嫁人了,要恪守婦道,不能随意見外男。”
季念念翻了個白眼,“娘,陸沉都能跟姑娘一起逛街,我怎麽就不能跟男的一起逛街了?我不管,我就要去。再說了,你不正好讓我去街上嘛,我身邊有個男的總歸好看些吧。”
雖然,溫婉君覺得季念念一定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她找不到證據。
再加上心疼女兒,又只好說:“那你去吧,就當你娘我不知道這件事。”
說完,她走的十分決絕。
季念念一邊感嘆她娘太可愛了,一邊麻利收拾好出門。
鳳軒斜靠在一輛馬車上,見季念念出來,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姑娘,昨日若是出水芙蓉,那麽今日就是國色天香的牡丹。
他忽然有些不敢确定,姑娘這打扮究竟是要去參加封後大典還是去逛街?
“咳咳,敢問,姑娘這是要去逛街嗎?”
季念念翻了個白眼:“明人不說暗話,你不正是聽說陸沉跟一姑娘在逛街,所以才來找的我嗎?”
鳳軒笑着點頭,“敢情姑娘這都知道了?呵呵,真是聰慧。”
季念念也笑,“聰慧倒不敢當,只是看人較準。”
鳳軒驚奇,“那姑娘覺着鳳軒是什麽樣的人?”
“攪屎棍!”
鳳軒當即變了臉色,季念念笑了起來,明眸皓齒,笑容醉人。
****
八寶樓。
陸沉和一名少女坐在臨窗的位子。
“陸沉,陸沉,你昨日真的見到軒哥哥了?”少女看向陸沉,眼神澄澈,笑窩淺淺。
陸沉正在喝茶,“嗯。”
少女的眼神暗了下來,“你說他為什麽不去我家做上門女婿?”
陸沉哪知道,只好說:“大概是他覺着自己配不上你。”少女又撅嘴,“我又不嫌棄他!”
“咳咳!”陸沉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傻丫頭了,鳳軒姓金,是江南首富的獨子,怎麽可能去做上門女婿,偏偏這姑娘是個傻的,沉迷醫術無法自拔,不懂這些人情世故。
比如現在,陸沉因為季念念中毒的事情,急的火燒火燎,但這姑娘偏偏讓陸沉陪她一日,才肯替季念念解毒。
他能怎麽辦?若不是因為她醫術好,早就一掌劈死了。
少女還要說什麽,卻立馬變了臉色,盯着陸沉身後的地方死死看去,那眼神能釘死一個人。
陸沉懶得管,繼續喝茶看窗外。
這時,少女卻跟瘋了一樣沖了過去,大叫道:“軒哥哥,這個女人是你的新歡嗎?我要殺了她。”
季念念無視面前這個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偷偷瞧了眼陸沉的背。
鳳軒笑吟吟的不說話。
少女被誤導,“你這個女人不要臉,鳳軒哥哥是我的。”
季念念眨了眨眼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陸沉和姑娘逛街嗎?怎麽這姑娘又說跟鳳軒有關系?
難道,是陸沉跟鳳軒搶人?她立馬腦補了一出狗血的三角戀。
呸,無恥!
陸沉聽到鳳軒來了,也沒回頭,他已經習慣了這兩人遇見後的鬧騰場景。
那姑娘可以忍受鳳軒不理自己,但不能忍受季念念忽視自己,氣的不行,大手一揮,一把白色的粉末灑向季念念。
季念念輕叫一聲,“你做什麽?”
那姑娘一副你活該的眼神,“見面禮。”
鳳軒臉色一變,“白雪,你瘋了嗎?究竟對她做了什麽?”
這時,茶樓裏的客人都八卦的看向這邊。
陸沉聽到季念念的聲音,便不淡定了,回過頭來,瞧見季念念神色有異,想都沒想就沖了過來,“念念,你怎麽了?”
季念念咬着牙根不說話,剛剛這姑娘向她灑了那粉末,她渾身上下都快癢死了。偏偏這大庭廣衆之下,她連撓癢都做不了。
陸沉掐住白雪的手,厲聲問道:“你個瘋子,究竟做了什麽?”
白雪被他這幅模樣吓了一跳,“我,我,我只是給她一點教訓,她勾-引軒哥哥。”
陸沉将白雪扯到季念念身邊,“趕緊替她解毒,否則我打死鳳軒。”
鳳軒斂起笑意,“雪兒,這位是陸沉的夫人,這次,你真的太過了。”
白雪懵懵的,啊?她闖禍了?
季念念咬牙切齒道:“快點幫我解毒啊。”
白雪攤手:“只不過是些癢癢粉,沐浴更衣就好。”
剛說完,陸沉便抱起季念念,踹開一間客房的門,讓她沐浴更衣,緩解癢癢粉的痛楚。
洗完澡,換了衣服,果然舒服了。季念念氣的兩眼冒金星,故意不理陸沉,徑直出了屋子。
一出門,就看到大廳三個熟悉的身影。
“喲,冷俏王爺這次又猴急了?不挑馬車,挑客棧了?”沒錯,李若懷來了,看起來跟鳳軒和白雪都熟識的樣子。
季念念翻了個白眼,“喲,風流師弟這是吃醋了嗎?”
李若懷笑容一僵,不再開玩笑。
陸沉走向白雪,口氣不善:“幫她解毒。”
白雪委屈地點點頭。
鳳軒瞧了白雪一眼,見她眼前微紅,不由得翻了陸沉一眼,“有話好好說成嗎?雪兒又不是故意的。”
李若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季念念冷眼瞧着,她還有些迷糊。
陸沉眉峰微攏,怒視鳳軒,“若不是你帶念念來,怎麽會有這麽一出,本王并未打算饒過你。”
鳳軒起身,徑直走到季念念面前,鄭重道:“對不起,是我不懷好意,害的雪兒誤會,但雪兒是個好姑娘,她只會醫術,不太懂人情世故,陸沉叫她來是為了替你解毒,希望王妃嫂嫂不要怪罪雪兒。”
季念念嫉惡如仇的懲罰還沒結束,聽見鳳軒的話,當即火冒三丈,指着鳳軒破口大罵:“說你是個攪屎棍,你還不信,你明明清楚所有的事情,卻不告訴我,看着我跟個傻子似得,被你逗着玩,很好笑嗎?我告訴你,我不稀罕她幫我解毒,我就毒發身亡為國捐軀得了。”
說罷,季念念轉身就走,将一幹人抛在腦後。
陸沉追上:“念念,別鬧了。”
***
賀朝陽作為太子跟前第一紅人,心情很不好。原因是太子交給他辦的幾件事都辦砸了,比如說,讓溫玉公主為難安平王妃,讓土匪安大黑殺了陸沉,等等。
若僅僅是砸了倒還好說,但這兩件事偏偏還讓陸沉夫妻得了利。
據說,長平長公主今早在皇帝跟前替安平王妃美言了幾句,再就是陸沉救出來的那些貴婦,她們背後的男人竟聯合起來求着皇上嘉獎陸沉。
太子知道後氣的拆了書房。
這都什麽事啊?賀朝陽快氣死了,一上午了,饑腸辘辘,準備在八寶樓對付一頓得了,他還得去補救補救。
他剛跨過八寶樓門檻,便被人撞了個滿懷,胖胖的身軀往後倒了幾步。
“他娘的,誰這麽不長眼?”
正罵着,他就聞到一抹馨香,是個美人?
賀朝陽平日裏也是個纨绔,臉都沒看清,就抱住了眼前的美人,“喲,小美人,這麽着急?做什麽去?”
季念念撞了人,正欲道歉,豈料這人竟然耍起流氓,她剛剛冒起的三丈火還沒平息,順手一個巴掌甩過去。
賀朝陽被季念念打懵了,反手就抽回去。
陸沉站在樓梯上瞧見這一幕,只覺得怒火燎原,下一刻便到了賀朝陽面前,一腳将他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