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哄你呀
季念念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什麽?竟然讓她來說?這不是為難她麽?她只能說出他的一百零八宗罪。
季念念剛起了個頭,“我不……”
陸沉挑了挑一側眉毛:“嗯?”
求生欲很強的念念連忙改口:“我不知道別人怎麽看待你,但在念念心中,相公是最懂念念的人,對念念最好了。”
陸沉見她強笑着,臉上肌肉僵硬,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反倒笑了起來,走過去将她拘到懷裏,壞笑道:“念念如此可人,為夫有何理由不疼?”
李若懷咔的一下将這扇合住,似笑非笑地說:“既然如此,那若懷便不多此一舉了。”
陸沉傲嬌的擡頭,沖着李若懷擺手:“快走,快走。”
李若懷嗯了一聲,“師兄還是多笑笑的好,這一笑,眼睛太勾人了,人人都說溫玉公主的眼睛美,我倒覺着不及師兄萬分之一。”
季念念聽的一頭霧水,溫玉的眼睛有啥美的?不知李若懷這話有什麽弦外之音,但是她明顯感覺到陸沉的身體一僵。
她偷偷露出一個小腦袋,看到陸沉的下巴上都是陰沉的青色,她又縮回了腦袋。片刻後,李若懷的馬車聲響起,陸沉緊繃的身軀算是松懈了下來。
季念念這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聲冷汗,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陸沉木木地放開季念念,轉身進了王府。
季念念瞧着他的背影,竟覺着他有一些落魄,心中難免一軟,不由自主的跟上他的腳步。
聽到腳步聲,陸沉回頭看了一眼,星眸中滿是厭世的情緒,低低的問她:“你跟來做什麽?”
季念念瞧着陸沉,明明這個人打扮的很整齊,卻讓她瞧出了一股子頹廢的感覺,明明他高官厚祿,此刻卻讓人覺得他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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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念想起了一句話,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想哄陸沉。
“陸沉,不如我們去喝酒?”
陸沉嘴角一抽,“喝酒?”
***
“再來,再來……”季念念一腳踩着凳子,斜眼盯着陸沉,兩只手抱着骰子盒,咕嚕咕嚕的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地搖晃。
在電視裏,輸上頭的賭徒們都是這個模樣,作為一個合格的戲精,她必須會!
陸沉抿了一口酒,唇齒間滿是梅子的清香,還有薄荷的清涼、水蜜桃的香甜,不得不說,這是他喝過最好入口的酒。
“還沒好?我選小。”陸沉撐着腦袋問。
季念念得意一笑,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賭神在上,信女願意一月不吃肉,只求贏一次。嘻嘻,這一次保準是大……”
三個紅點,季念念哭了,最小的,又是陸沉贏了。
季念念兇狠的幹了一杯酒,朝着陸沉放話,“下次,賭神一定會眷顧我的,我一定會贏!”
陸沉自斟自飲,神色愉悅,嗤笑:“是嗎?我也想輸一盤,自己倒的酒喝來無味之極。”
季念念翻了個白眼,又将袖子往高挽了挽,“來,繼續……”
縱使拜過了八方財神,她還是輸的一塌糊塗,于是她仗着自己是莊家,強制性的換了玩法。
“兩只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啊,左飛飛,右飛飛,piapia,啊啊……”
“陸沉,你怎麽不說?那就算你輸哦。”季念念飛快的抱起酒壺,給陸沉斟酒。
陸沉不置一詞,一飲而盡。
如此玩法,不多一會兒,陸沉便已微醺。
原來這就是醉酒的感覺?從前他飲不得酒,對于別人說的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不能感同身受,今夜切身感受到了一絲快樂?他懶懶的倚在椅子上,掃了季念念一眼,這特殊酒是上天專門派她來釀的嗎?
不知不覺,陸沉聲音軟了起來:“還不問?”
季念念倒酒的手一頓:“問什麽?”
“你費盡心思灌醉我,不就是為了問不開心的理由?”
“啊?必須問嗎?我有些不想問诶,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不想死,我娘前幾日還托人帶話,讓我有空回去吃飯。”季念念苦着一張臉,她真的很不想知道大佬的事。
陸沉冷哼:“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季念念:“……”
那也比狼心狗肺好吧。
陸沉盯着季念念的眼睛瞧了好一會兒,見她眼神澄澈,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你不是要畫衣服樣式?還不筆墨伺候。”陸沉脫掉外袍,一身裏衣,俊俏不減半分。
季念念癡癡的點頭,“嗯嗯,我這就去哪。”
她小跑到自己的書桌前,拿了筆墨紙硯,恭敬的遞給陸沉,“相公,請。”
陸沉信手白描,一套廣袖留仙裙躍然眼前,季念念有些愣,這不正是博物館裏,幾十個專家還原趙飛燕跳掌上舞時穿的那套嗎?
陸沉見季念念瞧地眼睛都直了,笑了起來:“怎樣?是李若懷那種陰險小人畫不出的。”
季念念狗腿的點頭,“是是是,相公最牛了,能不能再畫幾套?”
陸沉斜了她一眼,“本王能畫百來套,你料子和銀子可夠?”
季念念想起自己快幹癟的荷包,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娘親前幾日送了我幾盤小菜,相公幫我娘親畫幾張可好?念念想略敬孝心。”
陸沉沒有說話,刷刷刷的畫了一套,中規中矩,季念念有些不滿,便指揮着陸沉畫,不多一會兒,就畫了十來套。
季念念敬佩的拍了拍陸沉的肩膀:“相公,你這手藝,不去街頭賣藝真的可惜了。”
陸沉也不惱,“千金一張,賣的出去?”
季念念倒吸了口氣,好貴啊,不如再叫他多畫幾張,“相公,我表姐前幾日送了我一籃桃子,你再幫她畫幾張吧。”
陸沉噙着笑,按照季念念的描述又畫了幾張。
季念念盯着這一張張衣服樣式圖,兩眼冒金元寶,這,這這,都是錢啊,她若是拿出去賣了……
“季念念,若你敢将這些圖賣了,那就……”陸沉邪邪一笑,季念念打了個冷戰,忙說:“不賣,不賣,一張都不賣。”
陸沉笑着伸了個懶腰,“嗯。”
清晨,季念念伸了個懶腰,舒服的打了個滾,鑽進了一個滾熱的胸膛,她怔住了。
“額……相公,早啊。”
季念念喝斷片了,忘了陸沉沒有回書房的事情,也忘了兩人為何又睡到了一起,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己的身嬌體軟症狀沒有發作,那只能說明一件事,——子時過了之後,陸沉這厮抱過她。
有了這個發現,季念念的嘴角一直翹着,像是小蝴蝶似得,歡快的洗漱更衣,若是身份允許,估計她早就哼歌了。
陸沉不明白她這種莫名的快樂,但他對于傻子格外包容。
用過早膳,陸沉去上朝了,季念念神秘的将昨夜的戰果從床頭的妝奁裏挖出來,又裝進了金絲楠木做成的盒子中,将楠木盒子抱在胸前,笑的兩眼彎彎,讓陸伯幫她備馬車,她要出門去。
陸伯最近沒有收到陸沉的指示,自然對季念念極為客氣,妥帖的幫她備好了豪華馬車。
季念念剛從大門出來,便看見倚在石獅子身上的李若懷,她愣了愣,跟李若懷打招呼:“早!”
李若懷大清早就搖着扇子,笑着回禮:“早!”
季念念有些難為情的問:“李公子今日所謂何事?”
李若懷仿佛已經忘了昨日的尴尬,笑着說:“昨日走得急,有件事沒來得及說,我前些日子,在西南遇見了師兄的表妹,何家表妹說是要上京來,我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何家表妹這幾日應該會到京城。”
季念念點點頭:“嗯嗯,念念知道了,一定會轉告相公的,多謝李公子了。”
李若懷詫異的看了季念念一眼,“你不生氣?”
季念念噎了一下,疑惑道:“生氣什麽?”
李若懷腦補了許多,忙不疊的點頭:“倒是不用生氣,畢竟如今你是正兒八經的王妃。”
季念念笑的開懷:“是啊,表妹要來,盡管來呗。”
李若懷本以為會看到什麽精彩缤紛的場景,如此無味,只怕是白跑一趟。
“呵呵,話已經帶到,若懷告辭。”
季念念目送李若懷離開,迫不及待的跳上馬車,指揮着車夫往大将軍府去。
溫婉君見女兒回來,自然很是歡喜,抱着女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許久,“念念好像胖了,也變漂亮了。”
季念念今日的衣服是陸沉幫忙畫的,她高興的轉了圈圈,“娘,是不是漂亮了,看我這衣服,好看吧。”
溫婉君點頭,笑道:“好看,好看,聽說你那日賞花宴的時候,穿的衣服也是很好看的,可惜娘沒看到。”
季念念見她有些遺憾,便安慰她:“沒事的,娘,我只會越來越漂亮的,衣服也會越來越好看的,這不,我還央着王爺幫你畫了幾套衣服呢。”
“什麽?”溫婉君十分震驚。
季念念獻寶似得打開了金絲楠木盒子,将那些樣式圖拿了出來,“娘,快看,以後娘你就是全京城最美的夫人了。”
一席話哄得溫婉君高興極了,捧着樣式圖瞧了又瞧,“念念,這也太多了,娘覺着獨樂了不如衆樂樂,不如,将這些勻出來一些,送給關系好的夫人,可好?”
季念念想了想,陸沉說了不能賣,又沒說不能送,當即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