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坑一次
陸沉站在遠處假山上,身邊站着兩位男子,若是季念念在,一眼就認出來了,不就是吃她蔥油面的那兩位嗎?
穿青色直綴的是定遠侯的長子,馮明祥,乃是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明明幹着屠夫的活,卻最愛穿文人的直綴,他曾笑着說,入錯行當了。
玄袍男子乃是淮陽侯長房嫡子林軻,面色陰柔,出了名的辣手摧花,在刑部任職,獨創嚴刑酷法,京城人見了都要繞着走。是女主林婉的長兄,林婉不喜他,作者就虐他。
馮明祥個子高挑,将下面的鬧劇看的清楚,幸災樂禍德看向陸沉:“王爺不去英雄救美?”
林軻眼睛毒辣,陰柔一笑:“王妃的腿……”
“閉嘴!”
馮明祥和林軻盯着陸沉遠去的背影笑的開懷,能看見安平王吃癟,不容易,這位王妃是個妙人。
溫玉見季念念躲進了花叢中,本想跟着進去,但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她覺着自己仿佛就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白白叫人看了笑話,可今日季念念不吃癟,她終究意難平。
“季念念,你出來,你敢侮辱本公主就要承擔該有的後果。”溫玉雙手叉腰,她身後的兩個嬷嬷已經再挽袖子了。
這兩位老嬷嬷是太後娘娘給溫玉的,事事憑她差遣。
綠櫻和白薇見了這陣仗,對視一眼,白薇心領神會的去找陸沉了,綠櫻站在原地幹着急。
季念念捂着裙子的縫隙,笑道:“不出來,有本事你進來,我倒要看看這皇家公主咄咄逼人是個什麽模樣。”
“季念念,你快點出來,趕緊來道歉,看在林姐姐家賞花宴的份上,本公主便大發慈悲饒了你這回。”若說溫玉最怕的人,那便是她三哥和陸沉,她若是攪散了這賞花宴,只怕三哥都饒不了她。
季念念知道溫玉公主有所顧忌,但是她可沒啥可顧忌的,她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劇情工具。
“呵,想叫本王妃出去,除非陸沉親自來。”
季念念嚣張跋扈的緊,溫玉皺了眉頭,厭惡道:“季念念,你厚顏無恥,剛剛你還在大庭廣衆下羞辱沉哥哥,這會就要他來救你,太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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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念一跺腳,一扭腰,婊裏婊氣道:“我哪有羞辱沉哥哥?沉哥哥最棒,最厲害,念念最喜歡沉哥哥……”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這臺詞,太惡心了!
看熱鬧的衆人:“……”
果然,外面的人都沒有動靜了,季念念忍不住瞧了過去,難道這些人都被她惡心壞了?
誰知,一擡眼便對上了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陸沉的眸中噙着笑意,閃爍着星光,薄唇微勾:“哦?”
季念念唰的一下紅了臉,喃喃道:“你,你怎麽來了?”
陸沉今日穿着季念念為他準備的衣裳,長發垂于耳畔,越發襯得面色如玉。
陸沉道:“唔……聽聞夫人被人欺負了,本王心急如焚,就來了。”
季念念:“……”
還真是不放過任何能演戲的機會。
季念念羞紅了臉,眼淚在眼眶直打轉,嗲嗲地叫了聲:“相公……”
陸沉抖了抖袖子,欲進花從去。
季念念緊張壞了,她的劇情還沒走完呢。
抓緊時間撅了撅嘴,眼圈泛紅,“相公,溫玉公主說念念不能為相公開枝散葉,念念很是傷心。”
陸沉臉漸漸黑了,掃了溫玉公主一眼,淡淡地道:“臣的家事何時輪得上公主來操心?”
溫玉臉色漲紅,眼淚在眼眶打轉,搖搖欲墜,喃喃道:“沉哥哥三代單傳……”
“不勞公主費心。公主未嫁之身,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妙,生孩子可不是僅僅靠女人就能完成的。”陸沉毫不留情的諷刺溫玉。
看熱鬧的衆人吸了口氣,這這這,安平王爺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是他不行?
季念念也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陸沉煩死了,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季念念紅着眼眶搖搖頭,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嫩白的手指卷着手絹,咬了咬唇,“相公,是不是念念真的生不出孩子?”
陸沉暗暗吐了口氣,“不是,是時候沒到。”
看戲的衆人:“……”
安平王不是殺神嗎?太溫柔了吧。
季念念點點頭,還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相公,是不是菩薩不喜歡念念?所以沒有賜給念念孩子?”
陸沉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虧他以前還覺着季念念聰慧,怎麽這厮到了大庭廣衆之下就變成這般胡攪蠻纏的模樣?沒有孩子是什麽原因她自己心裏沒數嗎?
作為只同床過一次的夫妻,沒有孩子不是再正常不過嗎?
但季念念仿佛已經忘了這回事,哭的凄凄慘慘的,非說是自己以前沒有虔誠拜佛,所以才會沒有孩子。
陸沉快被季念念搞瘋了。
男賓區聽聞安平王的小嬌妻又再搞事情,也陸續湊了過來,陸沉的臉色越來越沉,別人能接觸到的他,都是他想讓別人看到的。此刻,他并不想讓那些人看笑話。
“季念念……”陸沉不由拔高了聲音。
季念念哭的太入戲了,忍不住打了個嗝,眼看陸沉的臉色越來越差,她覺得火候夠了,一邊打嗝一邊說:“相公,我們七月十五去靈葉寺燒頭香求子好不好?”
陸沉瞳孔微縮,僵着臉,聲音冷的就像是三九天的寒冰:“七月十五?靈葉寺?頭香?”
季念念對于陸沉的态度很是詫異,胡亂嗯了一聲,飛快的思索起原因。
難道,她又被系統坑了?是不是這件事又是一個局?
季念念有些懊惱,怎麽這系統就一點不盼着她好呢?
陸沉臉色發青,靈葉寺是京郊一座千年古剎,七月十五,佛歡喜日這天,靈葉寺會雲集幾百個和尚,所以京城人都認為這日佛祖會降臨靈葉寺,燒香許願會很靈。
而有權有勢的人一般會燒頭香,若是往日,陸沉也就應了,到時候走個過場就好。
但這一次,他猶豫了,據他所知,太子這一日要去燒頭香,打着為天下蒼生祈福的幌子,去給自己求皇位。
只不過這個消息還沒傳出來,陸沉是通過眼線得知的,若是此刻不答應季念念的要求,會讓季念念當場下不來臺,他以前做的戲都将白費,影響巨大,若是答應了季念念,到時候不免跟太子對上。
太子……
他現在羽翼未豐,不想引起太子的注意,若是被太子針對,難免會有蛛絲馬跡被發覺。
陸沉捏了捏眉心,他發現,季念念總是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這比從前總是追着他跑,還讓他難受。
溫玉這會兒緩過來了,見陸沉沉默,得意極了,她就知道,陸沉一定不會喜歡上季念念的,長得美又怎樣,腦子不好,誰喜歡她誰倒黴。
“季念念,你快出來吧,本公主也不用你道歉了,只是千萬別辜負了林姐姐的一番辛苦準備。”
溫玉已經猜到了季念念應該是不方便,所以才沒出來,所以她故作落落大方,想襯得季念念小家子氣。
季念念不理會溫玉,她都快煩死了,真怕今晚就被陸沉弄死。
這時,陸沉輕笑一聲,“夫人傷心的口不擇言,想必是因為衣服的緣故?莫怕,本王在。夫人難受,本王心痛,如此一般,便要委屈溫玉公主一番了。”
溫玉警惕的看了陸沉一眼,他要作甚?
“公主,聽聞宮中進貢了一批濃霧紗,據說極其好看,本王鬥膽想替念念求上一匹,這件事不知公主如何看?”陸沉嘴角噙着笑,眼神鋒利的緊。溫玉心中一沉,生怕他又要借題發揮,忙說:“本宮去求父皇。”
陸沉笑了起來,俊俏的五官極為明媚,比樹葉縫隙裏灑下的碎金還要耀眼,他沖季念念說:“公主的賠禮你滿意嗎?”
季念念心髒砰砰跳,真是太、太、太會撩了吧。
他一步步走來,巧妙的避開季念念說燒香的事情,脫下自己的袍子,披在季念念的身上,将她裹緊,沖着她笑了笑,“別怕,有我在。”
別怕?有我在?
季念念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許是沒有牽挂,所以她總是随心所欲,因為不甘平凡和熱愛演戲,非科班出身的她選擇了去影視城做一個常駐女配,從那以後她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她不會再感到孤單,大不了就瘋狂接戲,讓自己像一只陀螺似得轉起來。
因為長相姣好,所以她從來不缺乏追求者,但是那些快餐愛情,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寧願孑然一身,等着自己的真命天子降臨。
所以,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她從未聽過有人說,別怕,有我在。
陸沉見季念念呆呆愣愣的,心裏搖了搖頭,将季念念公主抱了起來,走出了花從。
他一個眼神,綠櫻和白薇便反應過來,白薇從南星手中接過裝備用衣服的包袱,跟在陸沉身後進了專門為女賓準備的更衣室。
看熱鬧的衆人:“……”
安平王妃太幸福了。
進了屋子,陸沉将季念念放到床上,收起了那膩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冷笑道:“就這點本事?裙子破了也不會說?本王要是不來,你是不是不準備出來了?”
季念念面對陸沉的嗤笑,覺得自己一定是傻了,剛剛竟然放棄了任務,選擇了他。
嗚嗚,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選堅持完成任務。但她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陸沉,哼!
季念念呆呆的看了陸沉一會,嘤嘤嘤的哭了起來:“相公,你這是再怪念念沒有為陸家開枝散葉嗎?”
陸沉:“???季念念,你莫不是瘋了,我們就同床了一次,你沒身孕才是正常的,若是有了,本王才覺得奇怪。”
季念念:“那相公為什麽不跟念念同床?是因為不喜歡念念嗎?若是如此,相公不如休了念念吧……”
季念念泣不成聲,淚滿衣襟。
陸沉倍感頭痛,季念念這腦袋究竟怎麽長的,為什麽又提到休妻了?
“季念念,我陸家沒有休妻這一先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不知為何,季念念說了休妻,陸沉心中有些悶悶的。
季念念心中冷笑,陸沉這厮果然是要利用她的,最大的價值還沒有體現出來,怎麽會舍得休她
“相公真好,是念念誤會相公了,那相公一定會去靈葉寺求子的吧。”季念念假裝看不到陸沉陰沉的臉色,從背後抱住了陸沉。
陸沉感受着背部的柔軟,心中一亂,竟忘了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