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蛇現
海族在久遠以來,不曾有這種族類,上古時期,水中為魚族,後來,因魚族族民數量發展迅速,天界唯恐魚族會成為下一個魔界,便起了收複魚族之心。
哪知,魚族根本不肯列入天界之下,它們一向自由自在的慣了,不肯受那種約束。
甚至,團結一心抵抗天界。
當時,天界的執掌者是棕離,棕離派了一文曲星官前去人界水域傳遞文旨,結果,這文曲星官被魚族合力所殺!
此事,震怒了棕離。
棕離拟下道旨,“清滅魚族!”
因此,數萬天兵天将進入水域,不費吹灰之力地将所有魚族族民幾乎全部剿滅。
也是因此,棕離身為天尊犯下了殺生大罪面臨“天人五衰”,當時,也有傳言說,是魚族的魂魄因記恨,而附到了棕離身上以報複。
這些傳言,漸漸地也傳到了棕離的耳朵裏,棕離在堕化時恨而下咒,“有我水域者,此生不可出水,不可升仙得道。”
自此,棕離堕入太湖,太湖的湖域便與他那句恨言,永世糾纏。
※※※※※
一只海鳥從石前飛過直上大樹,翅膀撲棱撲棱地打在枝幹上。
沙石上面有幾個年輕人,一男三女,三個年輕姑娘的手裏都提着一個小竹筐,唯獨那位身軀健壯的男子空着手。他們幾人一直低着頭,這看看那看看,仿佛再尋找着什麽東西。
其中一個手提竹筐的姑娘,直起身擡頭望着飛臨高樹上的海鳥,感嘆!莫不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唉!連鳥都比她們自由。
她盯着那只海鳥看了許久,轉而又望向了海天。
“你在看什麽?抓緊了,再過一會冥魚就要出現了,我可不想在這喂冥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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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那位男子,他那一襲素淨的灰色長衫,如果遠遠看去,倒是會和腳下的沙石混了色。
“好了,我這大概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阿娘還在等着我們,再晚了,怕是要真如淅川所說,要喂冥魚啦!栩夕,我撿到了一個紅色小海螺,送你啦!”
那個望向海鳥的姑娘驀然回過頭來,溫婉一笑,道:“謝阿姐。”她欣喜的接過海螺,笑起的眼神裏,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中最美好的。
記得小時候,她初次看到海螺便喜歡的不得了,那時候,還特意一個人兜兜轉轉找海螺。
也是因此,如初只要看到了別樣的海螺,都會記得撿起來留給栩夕,因為阿娘說過,要疼惜妹妹,她是姐姐。
“又是海螺,我就奇怪了,就這麽個不起眼的東西到底多讓你喜歡?光如初姐就給了你不下三四十個了,還沒玩夠啊?”一綠衣女子迎上前來,纖細的手指繞着幾縷發絲,開玩笑道。
栩夕一聽,撲哧笑了,說道:“別提了,我放那的一些海螺,今早上被阿娘給扔了,一個也不剩,可惜我存了這麽多年了。”
她雖言語輕松仿佛不在意,但說到“可惜”兩個字時,面容上還是難掩失落。“這次,我一定偷偷藏起來,不被阿娘發現!”她堅定的把那個小小的海螺攥在了手心。
綠衣女子笑着拍了下她握着海螺的拳頭,道:“那祝你成功喽!”
淅川眼中一亮,陰陽怪氣的摻和道:“哦~那從今以後你們三個誰也不能再欺負我,誰要是再敢對我無理放肆任性肆意而為,我立馬告訴姨母。”
“你敢!”
“你敢!”
“你敢!”
三姑娘齊聲道!各各兇巴巴的鐵着臉瞪着淅川,淅川不由得吓得朝後退了一步,一臉的求生欲望:“不敢不敢。”
遙想久遠以來的幾千年,他可真沒少受了這三姐妹的“欺辱”,如初還好,性子溫和,栩夕也還算可以,唯一難纏就屬霓裳,古靈精怪,滿腦子鬼主意。
細數曾經那些在她們三姐妹手下,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唉!
“知道你也不敢!哼!”霓裳翻了個白眼,雙手掐腰道。
栩夕看了看四周海域,說道:“好了我們走吧,這些海螺想來已經差不多夠了,若是不夠,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再不走,阿娘會擔心的。”
“嗯……”幾人齊聲應道。
木院離此并不遠,只需要走過前面那段崎岖的海底岩石,穿過葦草叢便很快就能到了。
整個太湖海族有一百多人,其中有十五個是因過錯被天族貶下來的,各者有的單人一個,有的夫妻成雙,也有的或男或女子女圍繞。但一家有三個姑娘的還是木家,“木如初、木霓裳、木栩夕。”
眼看這嫁人芳齡就到了,海族內但凡有合适年齡男子,也曾登門說親,雖說是永生出不得湖,但結親如凡世那般,也好過如此孤零零的死去。
可說親的許多都被阿娘推了,阿娘只說,栩夕和霓裳還小,過幾年再行婚配,當時如果不是如初情深尾生,說不定阿娘也沒想讓她如此早的婚配。
記得婚配時,阿娘還留下了不舍的眼淚。
只對如初說“阿娘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有一個人會待你如阿娘這般好,便是值得。”
所以只有如初身為長姐許配給了尾生,算起來,兩人也是兩廂情願,彼此相惜。
如初是三個人中長的最精致端莊的一個,她的婚配不知碎了多少海族男子的心。
不過,要說最好看的女子還數上玄女,九天之上落凡塵,但是她向往佛道,從不參與事事,平日裏,便在她那簡單的居院中靜修誦經。
岩石那段路雖然崎岖,但這幾千年來早已閉着眼也能翻過,四人很快便進了葦草叢,這段路是她們三人最不敢走的。
所以每次來此地,她們都會強行帶上淅川,不管他同不同意,連拖帶拽的就帶走上路。
因為那高近一丈的葦草,加上周圍深黑的海域,栩夕總覺得那黑暗不知處,仿佛有雙可怕眼睛在盯着她們。
高大崎岖的岩石似是陷在黑暗的海域中痛苦猙獰,加上那斷斷續續的海水沖流聲,在栩夕聽來,配上這樣可怕的畫面。
簡直就是厲鬼在哭泣!
本來就走的害怕,沒承想,在身後的霓裳突然間發出一聲劃破海天的驚叫!
“啊!”
她這一叫,把前面的三人吓得渾身一哆嗦。
“啊~”
栩夕和如初驚叫着本能的抓住淅川,兩人一人一條胳膊抓着,就差把淅川分裂了。
淅川也吓了一跳,四周沒有一點動靜,她這突然一叫任誰也受不住,再說了,除了霓裳的尖叫仿佛還聽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可這裏……就他是個男的呀!淅川暗自想着,頭跟搖鼓似的來回望着四周,不由得瞬間出了一身冷汗,“誰?”
“蛇……蛇……”霓裳早已吓得話也說不出,一張俏臉變了形,人也蹦出老遠。
從小到大,只是看他們抓過水蛇,還從未如此近過,更何況那蛇還猛一下爬到了她的腳上,霓裳渾身上下,到現在似乎腳上還有那種蛇爬過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
順着她指的方向,三人低頭一看,赫然見狹窄的路中間邊緣盤着一條黑色的小蛇,只是那條蛇不同于他們往日見過的水蛇。
三人逐漸放松下來,還以為見了鬼了,好歹是條蛇,總比是人要吓死人。
淅川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原來是條蛇!”
霓裳站在那不敢動彈,驚慌失措的點點頭,眼睛盯着那條蛇,似乎生怕那條蛇又靠近。
栩夕和如初松開了淅川,躲到了淅川身後,淅川沒少抓水蛇,對于他來說,是一點兒也不害怕。
只聽他說道:“怕什麽?這不簡單,把它抓住就是了,交給我了。”他拍拍胸脯說道。
“小心啊!”栩夕擔心道。
淅川頭也沒回,揚手一揮,道:“放心,看我的。”說完,就大膽朝黑蛇走去。
說來那蛇也怪,往日裏,水蛇見了人嗖的就沒影了,而這條黑蛇仿佛并不怕人,就一直在那盤繞着,貌似還有些嚣張自在,一條細長的尾巴直亂搖晃。
就在淅川靠近它幾步,拿出随身攜帶的□□瞄準它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此時突然響起,“別碰我!”
幾人又是一個寒顫!
連淅川都連退好幾步又回到原點,這條蛇居然會說話!
海族內也不乏物種修道成人,如此一來,四人倒是不怎麽害怕了。“它會說話!”幾人異口同聲道。
何止會說話,說的還不賴,似是桀骜不馴,又十分剛硬妖嬈的語氣。
那條蛇又接着說道:“會說話怎麽了?看把你們幾個吓得,呵!可真是個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