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他的嘴,免得盡說不幹不淨的話;最好能打斷他的腿,讓他不能再開車,或者抽了他的骨,不嫌棄的話做副象棋給文牧玩——夠不夠?”
應岑說完轉身就走。陸綽聽這番狠厲的話簡直以為是前世應岑附了此生的身,急忙摁住他的肩把他扳着面向自己,不曾想看到人兒淚漣漣的,放了狠話卻像受了天大委屈。
“陸綽,”應岑抽抽搭搭地說,“你是怪我麽?我還想你是喜歡極了我,結果你找個無人的地兒是怪我,想教訓我。”
印象裏的應岑都是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這樣掉着淚珠兒的控訴模樣陸綽是第一次見,疼惜得心肝兒顫。他把應岑摟進懷,應岑卻掙開,再摟,再掙,再摟,應岑掙不開,聲嘶力竭地喊:“我不要喜歡你了!”
這妖精怎麽這麽能置氣。陸綽把懷抱松開一點,好聲好氣地安撫:“我沒想教訓你,我是擔心。你傷了那人轉世又不能成人,值得嗎?”
應岑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不可思議地反問:“所以我不該管?他亂開車把我撞倒我該一聲不吭走人?他是非不分地責罵文牧,我該袖手旁觀?”
陸綽聽他這不退讓的語氣也急了,又想到前世兩人命途的終點,心痛地問回去:“所以你想憑妖力懲罰那人?世世代代都有規章制度,你有把它們放在眼裏嗎?你以為自己是誰,神都不随意插手的事,你上趕着摻和?重蹈覆轍?”
被扣了這麽大一個帽子,應岑驚得全身僵硬,艱難啓齒:“所以你覺得,我做的事都愚昧至極?我為了自己成人,不該多管……閑事?”
應岑不過是順勢問的,可陸綽聽了因應岑這世還未有什麽出格舉動,就本能地想到前世種種。他嘆了口氣,說:“岑岑,你就當是我自私,是我不忍與你的每一世就這樣倉皇結束,也是我不忍看你,世世為妖。”
那可真的是很自私。就算與子偕老也是我的心願,可為妖與否,憑什麽得任你替我選擇?憑什麽得由你評判,世世為妖是“不忍”之事?
然而這些話應岑已經沒有力氣說出來了。此時的他全部力氣都用于掙脫陸綽,也還是沒能掙脫掉,便放棄了,蜷在陸綽懷裏安靜地哭。
陸綽看應岑不作聲心都碎了,想說點什麽又不知怎麽說,突然想起應岑以為自己“喜歡極了”他,緩緩明白過來,試探性地吻上了應岑的唇。
之前那麽期待的事,現在被淚水浸得都沒了味。可應岑還是回應着,仿佛身體足夠沉溺,心理就能忽略什麽;仿佛還是在那月光下,無事發生,唯有花開。
兩人都很着急,也都不太理智。
陸綽起先還念着應岑這世是第一次,唇舌相繞的同時手也沒忘撩撥着對方欲望,手指點着那一頭,欺負得那裏也流淚,再撫到後方,深深淺淺探進去。
可吻出火了,撩出浪了,應岑便不想再把這前戲做足,急急地要陸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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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食髓知味,這味兒陸綽一惦記就太久太久。繃着的弦松了,他把應岑擺弄得跪趴在自己面前,掰開他的兩瓣雪白,看了小會兒嬌滴滴的紅,一個挺身就進了那幽迷之處。
像是無燈的小巷,你驚,你怕,你知道會有危險,但你又渴望。
陸綽知道應岑的身體就是這樣一條小巷,在其中癫狂沉淪注定會付出代價,可他管不了那麽多。他兩手鉗牢應岑的腰,最初的抽送還有些規律,往後便是雜亂無章地,整根拔出,又送入到最深處。
目光觸及應岑赤裸便只想将其作浪,自己是船;只想看船在浪上起伏,看浪在船下承歡。浪聲一陣蕩漾過一陣,贊美最惡俗,宣誓最高貴。
應岑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要被捅壞,呻吟聲都帶上恐懼,可又覺得還不夠,便去尋得了要把自己腰捏碎的一只手,一同來到自己小腹。
妖精摁住除妖師的手,話語被沖撞地斷斷續續:“凸……你進來……嗯……來的時候會凸……你……啊……在裏面……”
若交融需要證明。雖然交融不需要證明。
陸綽摁住應岑小腹的力量顯然不是應岑所期望的,在前後兩重力量的夾擊下,應岑覺得骨頭都要撞在一塊時,小腹上便覺着了一陣溫熱與黏稠。
他本能地夾了一下後穴,同樣的溫熱與黏稠傳到了身體內部。始作俑者還把那物什放在他身體裏小幅度磨着,啞着嗓子開口:“岑岑,把尾巴露出來。”
應岑聽什麽就是什麽,毫無掙紮地把妖的象征呈現出來。幾乎同時,陸綽把應岑翻正抱起,把那尾巴夾至兩人中間,一手探至尾巴生長出的地方刮蹭,同時不住挺動身子繼續幹着。
手無力地環着陸綽脖子,兩條腿挂在陸綽身上,尾骨酥麻,懸空的姿勢讓應岑更加害怕也更覺刺激,努力貼陸綽貼得更緊。感知到熱烈回應的陸綽抱着應岑走到全身鏡前,走的過程也并未停止抽送。
應岑被颠得骨頭酥軟,聽到“睜眼”的命令時,看到鏡中面色酡紅眼神渙散的自己,驚呼出聲。
他不敢再多看,又忍不住再看一眼确認那副淫蕩的模樣是否出自自己,眼神就這樣閃閃躲躲好幾個來回,終于全無避諱地望着鏡中自己放聲浪叫。
陸綽觀察着應岑表情變化,滿意小妖精的表現,帶他到窗臺前把他放在飄窗上,途中往某一點多頂了幾下。應岑爽到不行,晃動着身體迎接抽插奉獻貞潔,尾巴控制不住地擺動出賣興奮,喉嚨裏悶悶發出“嗯……嗯”的聲音鼓勵陸綽更賣力地蹂躏自己,雙腿大開。
廉恥是什麽,我只覺向愛人袒露身體是無上光榮。
窗簾雖拉的緊,可浮世喧鬧一點不落地傳進應岑耳中。陸綽的手也撫上應岑欲望,應岑一個刺激就到了第二次,散亂的意識扯回些清明,猛地覺得荒謬。
妖的規則荒謬。所聞前世今生自己性格迥異荒謬。常人轉世幾番劣根性不改荒謬。陸綽荒謬。和陸綽相愛荒謬。和陸綽做愛荒謬。做愛受到浮世刺激荒謬。
萬事萬物都荒謬。
陸綽看眼前人發呆,以為他是射了兩次累了,正準備把自己從應岑身體抽離出來,應岑卻用指尖勾住兩人結合處慢慢撫着不讓自己退出。
應岑倏地笑得勾人,聲音千嬌百媚:“操我。”
于是便是無休無止的原始運動,應岑受不住了便哭,哭得陸綽要停又不肯。陸綽想到前世船上也是這般無法結束的交合心神不寧。
前世今生都如此相近嗎?
不過等到最終完事時,應岑卻沒有前世那樣的好興致了。他癱在浴缸裏任陸綽幫他清洗,嘴裏卻一直咕哝着別的。陸綽靠近去聽,聽了好久才分辨出應岑說的是什麽。
不是念詩。水汽氤氲像舊時霧,應岑說:
“妖和人永遠不會一樣。你們人能忍的,我們妖不能。”
15
聽聞戰争後,陸綽一直心慌得很,尋找應岑愈發急切,也幾乎成了生活的唯一寄托。可從北至南,自秋入冬,陸綽把荒村與繁城踏了遍,相似的影子都瞧不見一個。
路邊風景也由粗砺漸漸柔和,黃沙不見痕跡,随着撒歡的土狗能走到小橋流水前,所過之處村民安居樂業。陸綽不禁嘆,若之前那村村民未诓人,這樣比較,有的人已陷入戰亂紛争,家園難保,有的人卻照常囤食候冬,其樂融融。
嘆應岑看了又該叉腰瞪眼,大呼小叫:這是什麽狗屁不平等!
陸綽再回到舊城時,已是下過了一場大雪。他站在相同的橋上往遠望,熱鬧依舊,沒了賣香囊的卻有賣貉絨的,沒了繪糖畫的卻有吆喝自家釀的驅寒酒的。人們賞殘雪逛集市,幾件深紅織錦大褂格外惹眼,是穿得厚也精致。
處處風景,處處不是風景。
陸綽未作停留,往東南邊的赤露山去。赤露山上有一赤露寺,不知其裏可有挂念的妖的消息。
城裏只有橋墩屋頂等處留有一層雪,山頂卻是遍地的白,有小和尚在廟前掃雪,雪蓬松松地向四面散開。陸綽近鄉情怯,遲疑着慢吞吞問,是否曾有過一姓應名岑的人來過此寺。
小和尚沒停下掃雪動作,說每日來寺裏點香問佛的人上百,如何能刻意記着某一人。擡頭見面前人神色失望至極,眼珠子骨碌一轉,又補充,若真心尋人倒也可去寺裏問殊徹大師,向來是他負責接待香客,指不定能記得;只是大師現下在做功課,施主要等一會兒。
木魚響不間斷傳來,陸綽肅立佛堂外不敢驚擾,許久後有一瘦削的年輕僧人踱步走出,問,可有人找我?
陸綽覺着這僧人氣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