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糖畫》作者:夏素吱
文案:
應岑妖力高強,可轉世之後失了憶,一心想夾着妖精尾巴做人,妖力不減而不自知,過目不忘卻偏偏記不住整天觊觎自己的除妖師。
嗯,各方各面的觊觎。
前世冶豔轉世蠢萌妖精受x正直轉痞壞除妖師攻。前世今生都會寫。甜。
內容标簽: 靈異神怪 前世今生 陰差陽錯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陸綽,應岑 ┃ 配角:張豆豆,文牧 ┃ 其它:
01
走出食堂起應岑就發覺有人跟着自己,等迂回地繞到湖邊看到那人還在緊密尾随,才停在一棵樹旁,扯了片“請愛護校園樹木”标牌旁邊的葉子,好整以暇地望着遠處那個身影。
原以為只是無聊的人,被發現了自然會讪讪繞開,誰知那人徑直走來,斜倚在旁邊一顆樹上,模樣比他更悠閑。
應岑不樂意了,眯縫着眼說:“你好像跟了我很久。”
那人倒挺平靜,望着湖舒緩地回:“我都跟你一星期了。你警覺性也太差了。”
莫名其妙。
應岑滿懷的這幾個字,估摸着對方大概精神狀态不太美妙,也就不想浪費時間。他湊上前,怪神秘地壓低聲音:“其實我是妖精,跟着我會有災難。”
誰知那人也往前一湊,鼻尖都快碰着應岑鼻尖了,更神秘地說:“其實我是除妖師。”
應岑連忙往後撤了一大步,紅了臉,輕咳着:“拉倒吧。這是二十一世紀,富強民主文明和諧懂不懂,還除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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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準你是妖精,不準有人除你啊。”那人不屑地說着卻又笑了,眼睛彎彎的,又看應岑蹙起眉,搶着開口柔了語氣:
“別讓我證明了。除了第一次每次都要我證明,你每次被我定住的表情都好看。”
天吶,這人說什麽吶!應岑急了:“你別瞎說,我根本不認識你。”
那人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接着嘟囔:“我們都聊這麽久啦,看來你記憶力好多了。第一次見面我都沒能說上一句話,你一直重複問着‘你是誰啊’,我‘除妖師’三個字都說結巴了。”
作為一個過目不忘的妖精,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質疑自己的記憶力。應岑哪相信對方是什麽除妖師啊,只覺得是個比自己還難纏的男妖精。
邁開步子想走,聽着那人在身後毫無顧忌地喊:“再放你一次,努力在下次記住我。別總是一點兒不避着,不抓你像失了我本分,抓你又像欺負你,忒沒成就感。”
應岑終于忍無可忍,轉身也喊:“妖精那麽多,你幹嘛總逮着我!”
一樹雀兒被鬧着飛走,只聽那人笑得輕:
“第幾次告訴你了?老天配好了的,一個除妖師一個妖精,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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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一輪熊熊烈火燃過,上下灼熱,遠近狼藉,塵埃紛飛遍地。破敗間站着應岑,伶仃卻慵懶挑眉,狀似說:你奈我何?
陸綽站在應岑對面、千軍萬馬之前,他一身白衣此時邊角已卷成焦黑,氣息微弱話語卻堅定:“應岑,離開這裏,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士兵間一陣喧嘩,陸綽身後的将軍不耐煩地催促:“哪和那妖精廢話許多!直接捉來便是!”
陸綽未動,只死死盯住遠處:“應岑,倘若你一時糊塗傷人,這罪孽仍會随着你輪回,來世你依然為妖,這一生的努力就全毀了!”
應岑美目含笑聲音冰冷:“你們人類毫無節制地開疆擴土,消滅別的部落族群,摧毀造物主所予,罪孽深重的是誰,你們倒說了算。”那聲音最終也帶上笑意:“陸綽,你不想我管就把我除了吧。把我收進那個小葫蘆裏,你算是使命完成脫離束縛好好過這一生,我也算伴在了你身邊。”
收進葫蘆?任應岑化成水?笑話。怕不是讓他餘生見水就心悸,聽清泉叮咚也像潸然低泣。陸綽心裏苦澀,這是脫離束縛,還是又套上一層束縛。
可千軍萬馬聒噪,必有殺戮的戰場上沒人在乎情誼。将軍顯然已不願再等,将刀從後抵着陸綽脖頸,厲聲命令:“快!再給你一次機會!去把那妖精捉回來!”
幾列方陣也同時向應岑沖了去,陸綽卻還是在原地躊躇。刀尖愈發用力,陸綽看到有細密血珠滴下,猛地擡頭去看應岑,見應岑臉色陰沉得不像樣,袖子擡起即将揮動。
“你算是什麽東西,敢讓我的人見血。”
陸綽瘋了似的喊着:“應岑!”
上午九點半,陸綽從夢中驚醒。他這個除妖師随妖一起轉世,前世的記憶卻分毫未少,總在夜深人靜時冷不丁鑽進夢裏,逼着他回憶。
方才夢到的大概是最不願記起的,前世最後一刻。
陸綽又想到應岑,那個自己負責除去的妖,轉世後卻把什麽都忘了,忘了他自己妖力高強,忘了除妖師的存在,甚至在今生的記憶裏,無法留有自己的存在。
說白了就是小兔崽子負心漢記不住自己。
陸綽想到就氣上心頭,躺在寝室的床上奮力叫嚷:“豆豆!”
無人回應,陸綽掀掉被子直接爬去了隔壁床,大力搖晃着還在熟睡中的人:“我的天!你給我醒過來!張豆豆!”
“我的天”在這裏不是語氣詞,而是“張豆豆”的同位語。這個模樣粗糙名字更粗糙的大學生,是天,即神,或者嚴格來說,神的人型化身。
張豆豆在睡夢中只覺猛烈的震感,迷迷蒙蒙睜開眼看到陸綽兇神惡煞的臉吓得一哆嗦,很沒底氣地質問:“你哪來的膽子這麽對我?”
陸綽擡手在豆豆腦門就是一記爆栗,氣憤地說:“我剛剛又夢到前世,還是最後一刻。”
張豆豆吃痛地揉腦袋:“所以嘞?”
“所以為什麽要讓我記得所有的事情,讓應岑記憶全無啊。”
像是十分不解陸綽為何到現在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張豆豆聳聳肩無奈地說:“我創造你們的時候就是這樣設定,設定沒法更改。”
“妖的夙願是成人,若一生不傷人,便可免去成妖的詛咒轉世為普通人,若傷人,轉世仍成妖;且兩種情況前世記憶均全部清除。而除妖師的使命是除對應的那個妖,若除去,除妖師便回歸普通人宿命;若未除去,除妖師轉世必會記得前世所有,只是若妖精轉世成人,除妖師便也轉世成人,若妖精轉世成妖,除妖師轉世仍是除妖師,仍負有除妖使命。”
豆豆繼續火上澆油:“設定便是如此,你們前世也知道。你若要問為何你保留了記憶,就該問自己為何前世不把應岑除掉。”
陸綽被嗆,好一會兒才又忿忿地問:“那我前世總不知道應岑轉世會見我一次忘一次。他理應記憶力超群,怎麽偏記不住我?”
豆豆摸摸自己圓寸頭困倦地眯眯眼:“誰叫你們作奸犯科,妖沒個妖精的悟性,除妖師沒個除妖師的自覺。這是對你們的懲罰。”
“去你他媽的懲罰。早沒見你管我們,等轉世了又給予懲罰,你釣魚執法領悟得挺透徹。”
豆豆此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以表明早先的态度:“對神尊重點。我只管創造,創造你們也好創造懲罰也好。具體的都是你們造化,我不參與。”
神說什麽就是什麽,陸綽擰起眉毛:“那為什麽感覺應岑變呆了,他原先那麽機靈?”
豆豆兩只眼睛終于都睜開了,表情嚴肅:“每世都聰慧每世都要犯事,你讓妖如何成人。”
陸綽語塞,可又實在憤恨眼前其貌不揚睡覺流口水的男生把這一切安排得無奈又無可指摘,他咬牙罵道:“你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吱呀”一聲,門開了,平靜溫潤的男聲傳來:“你們在做什麽?”
做什麽?孤男寡男共處一床,衣冠不整,一個将将壓在另一個身上,控訴着,“你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張豆豆“蹭”地一下坐起,慌裏慌張地喊:“文牧!你聽我解釋!”
陸綽宿舍原先四人,其中一人休學後再沒回來就只剩三人。準确地說,是一人一神一除妖師,那一人就是文牧。
當然,文牧并不知道另外兩人的真實身份,這個外表極美豔的少年只覺大家都是普通大學生,所以此時看到這光景,不知該往哪方面想。
想不通便不想,文牧安安靜靜把書收拾好又出了門。他還要去校門口的奶茶店打工,因為家境貧寒,生活費得靠自己掙。
陸綽看到豆豆陰恻恻望着自己,胳膊肘頂了下他問:“你還不追出去解釋一下啊?待會兒文牧對你的印象就只有連室友都不放過的猥瑣大叔了。”
豆豆把臉別到一旁:“不解釋。”
陸綽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