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中)
太微右垣一是一個ai, 而且是個不太愛說話的ai。
它的主人因為一些緣故,很少會把自己的真實面容,姓名包括過往的一切暴露在人前。
所以更多時候,它也只是在半關機狀态下沉默地記錄着長久以來, 自己透過內部芯片所‘看’到的一切。
在這期間,它作為一個機械生命,很難真正地因為人類之間的情感而産生共鳴。
但伴随着那麽多年過去。
太微右垣一有時也會在想,那個與自己的思維, 行動綁定在一起的自己的主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199X年。
是太微右垣一作為一個ai,數據芯片正式啓動開始為人類工作的地方。
這代表着它生命的開始。
也意味着在這世界上有一個人類即将成為它神經鏈反應終端那頭連接的, 此生唯一的主人。
在此之前, ‘它’并不具備實際的人機形态。
可之後,一對夫妻卻将它從秦江基站的一個名為‘北鬥’的主機電腦中分離出來,并将它作為一份備用數據帶走。
北鬥。
就是秦江這座了不起的城市的核心主機。
如同一臺電腦最重要的主機一樣。
只要北鬥還在, 那麽秦江作為一個龐大的,由集成電路和分機組成的城市即便是被毀滅, 将來有一天就一定能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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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人将北鬥當做一切的希望, 而一切也是從北鬥被創造的故事開始的。
那是太微睜開眼睛就認識的第一對人類。
男的是位能力出衆,為所有人敬仰的美男子, 被人稱作将軍。
女的則是個很溫柔的人類, 是将軍的太太。
他們就生活在秦江——那個自90年代就将科技一夜之間發展到不可思議的城市中。
眼下,這對夫妻即将擁有人生中的第一個, 往後也是他們唯一一個孩子。
夫妻倆為此緊張期待, 也透過‘太微’那時候的記憶為那個即将到來人世的孩子準備着這一切, 從名字到未來做什麽,滿是歡喜。
那會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自己未來的主人。
這個問題,第一次充斥在了太微的記憶裏,但很快夫人的臨産期到來,它就第一眼在秦江的一家醫院見到了将軍的兒子。
這是太微第一次目睹人類的出生。
和機械生命不同,生物的孕育是一個對母親而言非常辛苦,值得尊敬的過程。
将軍把‘它’作為給自己的兒子來到這世間的第一份禮物,寄希望于說未來太微能夠一直陪伴着他,也一直幫助對方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這個願望,在今後的二十多年。
也即将成為太微作為一個ai最大的目标。
雖然最初,它和那個人的認識的過程并不友好。
相反,太微一度還覺得這個家夥并不是那麽适合做英雄。
因為自出生後的十一年裏,太微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這個家夥,眼看着他一點點長大,變成一個少年。
可遺憾,他的性格卻也真的很差勁。
而且是,那種讓太微一個ai,都不能理解他每天從早到晚到底在拽個什麽的差勁。
太微第一次作為作戰人機和他的見面,這個家夥就對它的存在,露出了一種看着什麽讨厭的東西的眼神。
太微那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和這個家夥注定不會太默契。
而因為他的拒絕。
即便作為主人,他本該給太微一個名字。
但那時候的他卻并沒有取,而是一直像對待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一般對着太微。
太微沒有名字,就也沒有辦法作為一個真正的ai工作。
雖然将軍和夫人的兒子,注定不可能是個壞家夥。
相反,只要不故意惹是生非,把自己表現的像個很差勁的家夥,或者,仗着自己的聰明和優秀,無法無天地做出一些讓将軍傷腦筋的事。
這個整天臭着張臉像是讨厭所有人靠近,性格也冷冰冰的家夥其實也挺讨人喜歡的。
就算他不怎麽開口說話,卻也總是關心着別人,懂得別人需要什麽。
而且,還知道在自己母親生日的時候,給她種了一屋頂的她最喜歡的紫丁香。
那些淡淡的,香味卻很獨特的丁香花。
後來成了将軍家屋子上方的一道風景。
每到開花的季節,夫人都會站在自家樓上,看着那些花溫柔地微笑,然後等待自己的丈夫回家。
如果那個少年到此為止只是一個堅持着自己想法,驕傲卻也平常的普通人,那麽後來的很多故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但有時候命運就是很神奇。
在太微記憶裏的第一個關于少年和別人的故事就這樣來了。
那是199X年,10月的一個夜晚。
一場令後世都震驚的無名災難就這樣發生了。
事後,太微曾一次次回想,主導着那場地質災害的誘因到底是什麽,它怎麽會來的那麽突然,但在當時,這場災難對于秦江卻是毀滅性的。
一夜之間,基站,城市和平民都被地震卷入了浩劫之中。
四萬平民一夜之間墜入地底,不知所蹤。
這其中就包括夫人,和随後在第一線天空中用飛行器救助半空當中陷入地底的平民,卻在十小時後也傳來噩耗的将軍。
作為一個英雄,将軍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注定走上這樣的道路。
每個人心裏都清楚這點,但夫人的死卻成了令太微此生難以忘懷的一件事。
太微記得很清楚,那天下着好大的雨,整個秦江的人造光源全都在那一刻中斷了。
天空和整個世界陷入了從未有過的黑暗。
只有地底冒出大量刺目光芒,和一種讓人看不清楚樣子的動物的叫聲。
在地震造成的房屋塌陷和裂縫中,所有衣衫不整,勉強從廢墟爬出來的幸存者都在哭喊着尋找着自己的家人。
可它記憶裏的那個同樣被困于地震中的少年,卻死死奔跑在大雨中,不斷跪下試圖從泥土底下尋找着自己的母親。
就在兩小時前,明明兩只腳已經陷入地面以下的他死死抓住了房子下陷時的一根鋼筋,又依靠這個爬了上來。
但也是僥幸地在拼死爬上來,他才發現其他人已經陷了下去。
再目睹這一切的第一時間,他就開始設法救出那些已經被裂縫拉下去的人,但無論如何,越來越多的人被救出,就是沒有他的母親。
這是記憶裏,太微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恐懼,恍惚,渾身上下都是痛苦地幾乎要發抖,還有死咬着牙也要堅持下去的堅定。
那一年,他才十一歲。
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哭。
就像是不到最後一刻,絕對無法放棄尋找着那些希望一樣。
過程中,越來越多的幸存者因為這個少年的舉動而聚在一起開始大哭,一邊挖着底下的廢墟。
可很遺憾,一直到五小時後,夫人的遺體還是底下挖出,他的希望才徹底破滅了。
夫人死了。
将軍也緊跟着就離開了。
他到最後也沒有給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留下一句關于将來要如何繼承自己理想的話。
但滿身鮮血塵土,髒器功能已經即将停止的他卻支撐着等待了少年的到來。
又把自己身上唯一軍功章上的一枚北鬥星留給了他的孩子,并第一次有點不舍地,像對待一個真正大人般叫了下他的全名。
“……,你今天做的很好,好好的,以後一直都要這樣,知道麽。”
那是太微第一次聽到将軍叫少年的名字。
将軍以前從來不主動叫兒子的全名。
是一個嚴厲,也時而缺乏一點溫柔的父親。
他和自己的太太當初生下這個孩子,并給他取下這個名字時,曾寄托了無限的溫柔,也因此到臨終,他也再次認真地叫了一下他的孩子。
那一夜,在秦江醫院的烈士病房外。
沒有人知道,那個四萬人中唯獨失去了自己雙親的将軍的兒子是怎麽躺在冰涼的地上一晚上一動不動的。
只有已經和他綁定在一起的太微看見了。
甚至連滿身傷痕的他死死地捂着自己眼睛,從頭到尾不讓自己因此掉下一滴淚的固執,倔強的樣子都看見了。
一般人到這裏,也許只能就此沉浸在一輩子的陰影中了。
畢竟,這場災難造成的影響是終生性的。
就連那之後,秦江人本身也散的差不多。
但讓太微很訝異的是,它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其實才是這個故事真正的開始。
199X年,12月
災後的五年裏
秦江因通訊完全中斷,因不明災難襲擊而引起磁場混亂,陷入了一場漫長的和外界的失聯。
與此同時,已經十六歲的少年一個人在廢墟上開始了自己前半生的第一次流浪。
那時候的秦江,因為災後保障并未及時到位。
城市當中陷入了一片混亂,流民和乞丐非常地多,每個人不會再管你曾經是誰,只要能活下去,大家便都開始在這些倒塌的鋼筋和金屬建築物上死命掙紮着。
所以最開始的那幾年裏,這裏的每個人都過的非常非常地糟糕。
一個正常的,年紀不大的少年人,要在一座被整個世界都不得已抛棄的廢墟上長大,本就是絕望的。
更何況,他身上沒有錢,還要面對那些時不時因為争搶災後物資而圍攻他,本是他父母付出性命而挽救的普通人。
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很容易變壞。
如果疾病,暴力這些最容易催生邪惡的土壤一樣,那時候的秦江就籠罩在這樣的陰影下。
太微不止一次很擔心少年就會這樣變得迷失自己。
但或許他真的是将軍和夫人的孩子吧。
無論饑餓,暴力,疾病這些要逼死人的事情,怎麽在那五年裏折磨裏折磨着他。
他都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哪怕讓太微覺得有一點的失望的壞事。
“雜種!雜種!”
“就是你!有爹生沒媽教的雜種!整天搗鼓那些丢在垃圾桶裏都沒人要的破銅爛鐵,咱們大家快一起打死這個沒爹也沒媽的雜種!”
那些時不時就會出現的流民和孤兒口中的‘破銅爛鐵’就是太微。
那段日子裏,他和它就在秦江的一個工業防空洞裏。
身邊沒有正常光源和水源,他就只能依靠收集廢墟上的金屬線路,然後去換錢。
他的身手很好,本不會随便受人欺。
更何況,那一次次地被圍毆和羞辱中,再不行的人也算是經過了一場場的劫難也該懂得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了。
他修好了太微。
盡管他還是沒有給太微名字。
但與此同時,他卻很少開口說話,像個啞巴似的比當初還要冷漠了。
他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信仰。
更不相信任何人。
唯一支撐他的,就只是想要活着的想法而已。
他的心裏真正地到底想要什麽呢?
這個問題,太微也很好奇。
而就在災後的第五年,有一天,一個從外面世界突破那些混亂不堪的磁場的人終于找到了受困的秦江。
這件事,太微此前并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會做到。
但這位從外面世界艱難地來的,但當五年間一直堅持着尋找秦江的中年人出現在少年的面前時,它還是感覺到了對方目光中的那種,和将軍一模一樣的對于光明的堅持。
他說自己叫‘魚’。
是和秦江隔着一段距離的龍江人。
與将軍年輕時候曾是朋友,多年來一直在尋找着少年。
現在他有一個計劃,就是将秦江空校和北鬥重建,這個過程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也許未來的幾十年,一百年裏都很難實現。
在此之前,他需要有一個人去成為英雄,解決所有人眼前的災難。
而他心目中最合适的那個人就是少年。
這個想法在當時看來非常地不現實。
已經過慣了一個人在廢墟中流浪日子的少年最開始也并不打算理睬這個人。
但中年人卻很耐心。
不僅在這個過程中,運用自己的辦法将大量的物資真的運送到了已經基本已經是個空城的秦江,還經常性地來看望少年。
因為知道少年沒有朋友,也從來不和任何人交流,只偶爾會自己躲起來擺弄些自己喜歡的機械模型方面的東西。
他每一次來,都會認真帶來一些禮物。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從一開始的拒絕,到偶爾會和男人在廢墟上見上一面的少年也會和他偶爾地聊聊。
“你現在有關于自己未來的理想嗎?”
“你真的很有天賦,或許将來真的有朝一日會成為超越你父親的英雄,成為一個能夠保護所有人的……了不起的人。”
“你也許不相信,但我們頭頂的邪惡從來沒有消失,或許有一天,我也不能再為你做任何事了,但到那時,希望你已經明确了自己的信仰,真正地走上那條屬于你自己的路。”
中年人看着他時常會這樣感嘆。
“不過下次再來看你,或許那個時候可以帶你我見見我的兒子。”
“嗯,那是個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他一直崇拜你,每次聽我和他媽媽說你只比他大三歲,卻已經懂得很多,還能自己做那麽多成熟的人機模型了,就會在家裏吵着想見見你。”
“你和他将來,或許會認識,或許也會這樣走上同一條道路。”
對此,少年不置可否。
只在後來有一次中年人又一次提到那個小孩的時候,随口說了句,那他喜歡模型嗎,我送一個給他吧。
這是那麽久以來,少年第一次對他開口說第一句話。
在這之前,他幾乎要以為這孩子是個啞巴了。
這讓中年人很意外,但那之後少年真的把自己做的一個黑色機器人模型送給了那個中年人的孩子。
這個黑色機器人的底下,有一個火苗的記號。
因為他的名字就和這個有關。
所以這是他的專屬記號。
可讓少年和太微沒想到的是,事後,那個從頭到尾他都沒見過的小孩,居然之後還專程寫了一封信給他。
【“火苗哥哥,你好。”】
【“爸爸今天把你做的那個機器人模型拿回家給我了,謝謝你,我現在天天都要上學,所以沒辦法去找你玩,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和爸爸媽媽一起坐飛機去看你,或者你來我家,我們做好朋友吧。”】
【“聽媽媽說,你一直不開心,因為你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你很難過,還有一些壞人老是欺負你,好在我們現在找到你了,可這樣你都沒有哭鼻子,我聽說之後,真的好佩服你,因為每次只要摔跤了或者打針吃藥,我都很想哭,你居然這麽勇敢,和我這種不懂事的小孩一點都不一樣。】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你,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個秘密,自從有了送給我的模型,我之後打針後再沒有哭過了。”】
【“我有做夢,夢到你在夢裏變成這個機器人的模樣很威風在天空上為大家打跑怪物,保護別人的樣子。”】
【“你當時看上去真的超級厲害,我明明在夢裏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雖然我還沒有親眼見過你,但我爸爸告訴我,這世上能好好保護他人,讓別人不再害怕的就是最了不起的英雄。”
——【“所以,我想,火苗哥哥,你就是我心裏的大英雄吧。”】
那份信,太微那一夜,看到少年一個人看了很久。
在此之前,它作為一個機械生命,并無法了解信仰這種東西具體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但很奇怪,那麽久了,它好像第一次感覺到了那個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家夥心底燃起了的一絲微弱的不一樣的光亮。
但很遺憾,有時候命運也正是這樣。
因為這份信,也成了那一年,中年人最後一次帶給少年的東西。
在那之後,中年人就再也沒來過秦江。
可到最後一刻,他還是把一份秦江空校的錄取通知書留給了少年。
太微和少年都清楚,中年人曾經關于自己命運的說法成真了,他和他的父親一樣為了拯救更多人,可能已經不在了。
接下來,除了少年自己,這世上便再沒有任何人能告訴他。
關乎于自己追求未來的理想和信念的方向是什麽了。
這一年,他在秦江廢墟中幫助其他遇難者時,撿到了兩個孩子。
這兩個小孩是一對年紀很小的兄弟。
因為在災後,差點餓死,所以被他撿到了。
他把身上的錢和能換錢的東西分作三份,還給了這兩個孩子一人一塊勳章,并說将來如果有機會,會帶他們一起離開這裏。
這個承諾将會在不久之後實現。
200X年。
太微曾以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秦江的那個人。
就這樣動身一個人帶着那時候還沒有名字的太微,去往了自己少年時代曾被毀滅,現如今已經得到重建的秦江空校。
這時候,他已經是個褪去少年色彩的青年了。
他和自己的父親越發地像了,或者說比将軍年輕時候還要惹人注意,滿身光芒,只要出現,總是讓人會去注意到他。
200X年。
他第一次真正地作為英雄預備役加入了那裏。
在這個過程中,他第一個入學認識的就是一個姓馬的女生。
這個女生是他的師姐。
她的丈夫則是青年的師兄。
在将來的五年裏,他會和這位師姐的丈夫一起加入一個隊伍,成為彼此最重要的隊友之一。
這一年,只有二十一歲的他認識了和他一同入學的一位朋友。
這位朋友從龍江來,性格開朗,三句話不離自己弟弟,對李邪這種生來喜歡裝酷,拽的要死對人冷漠無比的家夥表達了十二分的熱情。
因為他從龍江來。
他就這樣和這位朋友因此認識了很多年。
并因此成為了未來認識時間最長的朋友。
這個人未來的代號就叫做,房子。
一年後,他曾經在秦江救助的那兩對兄弟也來到了空校,并因此加入了這只未成型的隊伍,成為了兩名機械工程師。
此後,又有三個人一起加入了他們。
這三個改變了過往姓名的人分別在後續的三年将這個隊伍完整地成型了。
這一年,大家都很年輕。
但大家心裏都有一個目标,那就是無論将來的哪一天,他們各自因為什麽而離開了,只要有一個人活下去,都要堅持着下去。
永遠,永遠不要放棄秦江。
放棄每個人最初成為英雄的信念。
——而這個隊伍的名字,在太微的記憶裏,就叫做北鬥。
——“編號0019,從此以後,你将作為一名城市英雄直屬于國家天體文明局的管理。”
“你的行動代號将會是‘樹’。”
——“這是你的綁定人機ai,從今天開始,它将陪着你進行一切任務執行,終生成為你的左右手,現在,你可以開始行使個人權利,為其命名了。”
“滴——請繼續輸入人機駕駛者的名字。”
“……”
這是那一年,太微右垣一真正地擁有的人機雛形的那一天。
在這之前,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家夥主動提起自己的名字了。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因為不想被別人盯着看,就要帶着口罩出門的孩子了。
也不再是躺在災後的防空洞中,冰冷沉默到仿佛是個啞巴一樣終日望着頭頂霧蒙蒙天空的少年了。
二十四歲的他。
給自己改了一個名字,李邪。
只要任何一個見過李邪的人,都會被他身上的光芒所吸引。
那身潔白的,象征自由與正義的空軍軍服,和他肩膀上的那顆北鬥星成為了這之後他吸引着更多人一起加入北鬥,并一起為将來的自由和希望而奮鬥。
也是在這時,太微才仿佛想起了那個只有在他出生時,才被自己父母挂在嘴邊的名字吧。
……
“不如,我們的孩子,以後就叫将燃吧。”
太微右垣一系統備忘中那最後一個春天,秦江基站後山那片滿山爛漫的春花下,那個只能看到一個背影,但名字應該就叫做李山海的男人牽着自己的妻子的手,在星空下突然就突發奇想了一句。
“李,将燃?”
“對,長夜不滅,星火将燃,就像這天上的星星一樣,北鬥七星,英仙座,獵戶座,李山海和王秋玲将來的孩子,日後就如同這天上的星星一樣永遠光明,燦爛,叫将燃好不好?”
“嗯,真好聽。”
這就是那個他從未告訴過別人的,真正的那個名字。
随着通訊器後的那聲呼喚,眼前這具通體為黑色,由一片片像刀鋒般的金屬铠甲組成的的人機裝置上那抹藍色的燈亮了。
‘太微右垣一’。
“……”
“從今天開始,我就叫做李邪。”
在這一天,太微也終于擁有了自己作為英雄之刃的名字。
24歲的李将燃在這一天也終于徹底走出了人生的漫長陰影,走出了少年時對天空的恐懼,敬畏,憎恨,走出了過往親人的那段難以忘懷死亡記憶。
從那天開始,一個英雄就這樣在這世上誕生了。
曾以為自己一輩子也許都無法和這個人一起走出秦江的ai太微右垣一永遠擁有了自己的名字,而他也要真正去地做能保護別人的英雄了。
“滴——請繼續輸入人機駕駛者的名字。”
“李邪。”
不止是像小時候那樣,只是做那一個人的英雄。
不止是做僅僅能保護自己,不被他人傷害的英雄,而是像真正的太微星一樣照耀于那自由自在的天空,去做一名真正能夠勇敢地保護更多人安危的……
——城市英雄。
※※※※※※※※※※※※※※※※※※※※
一個太微視角的,關于李邪的過去。
這就是牙牙以前的名字啦~
嗯,順帶解釋了師姐丈夫和弟弟哥哥的存在,就是這樣的。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