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外星人說

第85章 （上）

三天後, 符白龍計劃當中的那個日子終于是要來了。

在此之前，他并不清楚李邪人今晚究竟去了哪兒。

原本他是想把對方一起叫來的，但李邪聽說這事之後卻一口拒絕了，還說自己那天晚上有別的事。

自打前兩天開始, 這家夥就又奇奇怪怪地玩消失了，連半夜也說是有任務在身，一直到很晚才回來。

不僅如此, 他只有每天很晚的時候，才會從符白龍他家窗戶口一個人爬進來。

還每次都不開燈坐在那兒。

搞得符白龍有時候大半夜下樓喝水，都被他一個人呆在黑暗中，神出鬼沒的樣子吓了一跳。

不過兩個人打賭這事, 他似乎也沒忘, 反而之後還對他說了這麽一句。

“賭約繼續，輸贏還有其他的事，就等三天後見分曉吧。”

這話, 搞得符白龍總覺得對方這次好像有點奇怪。

但既然陳臻和陸一鳴确實還沒和好, 所以他們倆這次這場賭肯定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8日。

市內，天文局對這次頭頂以固定周期為單位，這場即将到來的英仙座流星雨再次進行了報道。

并提醒各位有觀測計劃的市民在戶外過夜也注意好安全。

由于上一次, 龍江市上空能看到這麽大規模的英仙座降臨還是在1994年。

要想再看到，可能就要等上下一個二十年了。

也因此, 前一天晚上, 符白龍就已經分別給陳臻和陸一鳴再次督促一下了隔天他們的約會安排。

那倆不明所以的家夥似乎不清楚即将發生的是什麽。

一個這些天心情不佳, 也在電話裏答應了, 另一個整天傻乎乎本就特別好騙的，也被他用一大包零食給再次收買了。

對此，符白龍很滿意。

只覺得只要過了明晚，陳臻和陸一鳴這事就能夠順利地在自己的安排下解決了。

可令他怎麽樣沒想到的是。

這一晚，一切相安無事，所有人物，時間，地點都在他的設想之內。

但就在第二天，正當他準備把自己計劃了好幾天的完美安排給一一呈現時，卻發生了一件，或者說一連串令他意想不到，甚至令他原本完美的計劃都全盤崩潰的突發狀況。

事情一開始還要回到，8號這一晚的入夜後。

龍江上空，天氣預報提前播報過的天空一片寂靜。

頭頂黑色的天空，月光顯得黯淡而冰冷，暫時不見一絲光亮，但還有大約一兩個小時，本市氣象局預測中即将出現的英仙座流星雨就将降臨。

19:00

龍江酒店

今夜被他開車帶出來的陸一鳴，正同他一起準備進入這家他提前預訂好，位于頂樓的高級餐廳。

就在半小時前，陳臻已經打電話回了他，說自己已經在樓上了。

也因此，站在電梯口低頭看手表時。

符白龍也計算了一下上樓的時間，又想着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功成身退，再把今晚這場約會徹底留給那兩個人。

這麽想着，符白龍也看了身旁這小子一眼。

在他身旁，穿着套頭衛衣，娃娃臉的小黃毛今天看上去還是和平時一樣。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

打從兩個人方才一塊出門前起，他就覺得陸一鳴這個家夥今天好像有點萎靡不振，連來的路上都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陸一鳴，你怎麽了？”

“我沒事，就是好像有點不舒服，好像昨晚零食吃太多了……”

捂着肚子，顯得病恹恹的陸一鳴這話可把符白龍搞得頓一下。

他心裏有點預感不妙，心想，這家夥別是關鍵時刻給他真把肚子吃壞了吧，越想他昨晚還在不停吃零食的事，就越覺得有點發毛。

可這件事，如果到這裏，還只是陸一鳴這個家夥吃多了胃不舒服那也就算了。

但很可惜，就在五分鐘後。

符白龍和搖搖頭再次強調自己真的沒事的陸一鳴一起勉強上了樓，他就知道一場真正的災難片或許就要正式拉開了。

因為就在他們來到樓上，又遠遠地看到等着的陳臻時。

讓符白龍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說放在平常，怎麽也不可能跟着過來的老陳教授居然也在。

不僅如此，老陳教授還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就在那兒專門候着他們上來，那臉拉的快有板凳那麽長了。

“爸，我說了今天只是和白龍一起吃個飯……”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故意說謊騙我，白龍什麽事幫着你，你就算和那個小黃毛就算偷偷聯系了我也不知道。”

這親爹和兒子之間遠遠傳來對話。

光聽就能讓人知道老陳教授為什麽也會出現在這兒了。

正站在符白龍身邊的陸一鳴一看到這一幕，頓時有點傻眼，還差點給絆倒當場摔了。

這情形一看就糟了。

更糟的是，本來正在說話的陳臻和老陳教授聽到這動靜，好像也看到他們倆了，四個人正面撞上這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來都來了，不如過來坐坐？”

在公共場合下，也不好當面發火。

半天，黑着臉意識到又被騙了的老爺子才擠出這麽幾個字，可看樣子也是真動氣了。

陳臻聽到這話，回過神來，但臉色卻是很不好了。

他和陸一鳴其實吵架了好多天。

在這期間，他一直都沒有去見對方，兩個人也一直在賭氣。

可從這個視角看，陸一鳴今天的臉色也真的太差了。

臉色慘白，眼圈通紅，看着就和在外面那麽多天根本吃不飽也穿不暖一樣。

另一邊，陸一鳴這吃壞了肚子，胃裏只翻騰的小子也是有苦難言，因本他根本一句話都不能說，生怕自己一開口這場面就更難看了。

可這一幕落入陳臻眼裏，那誤會可就更大了。

當下，兩個‘苦命鴛鴦’，外加一個符白龍就這麽夾在老爺子當中，這場面別提有多詭異了。

也是這個過程中，陳臻這個幾百年沒脾氣，看到這一幕終于是忍不住的和他爸已經當衆吵起來。

“爸，你要說就好好說，你兇小鳴幹什麽！”

“我兇他？我哪一句話兇他了？”

“之前你在國內，我和你媽管不着你，但現在我來了，你就得聽我的，這龍江你也別待了，既然已經有分手的苗頭，今天就當面和那小子徹底說清楚，別牽扯上人家。”

“……”

“等我這次的事辦完，你就給我按照自己當初的志願回國外去，你媽就你一個兒子，你和他在一塊，我們家還怎麽傳宗接代抱孫子，一個男的難倒還能——”

這話，老陳教授說的也是夠出離憤怒的了。

可下一秒，就在誰也沒料到的情況下。

從方才起就一聲不吭的陸一鳴突然就一臉慘白地捂着嘴，又當着這父子倆的面就‘哇’地一下突然吐了起來。

陳臻：“……”

老陳教授：“……”

符白龍：“……”

因為昨晚在家吃零食吃太多了。

陸一鳴不僅吃壞了肚子，還當衆就這麽胃病發作給吐了。

這個烏龍無比的突發狀況，顯然誰也沒料到。

連飯都不吃了，直接給急壞了的陳臻剛才什麽也顧不上，就帶着他趕緊上醫院去了。

走之前，符白龍也不清楚他們倆現在這樣，這算不算是已經和好了。

但總之，急的臉都白了的陳博士就這麽抱着疼的哎喲哎喲的陸一鳴先走了。

被吓了一跳，做人沒有不講道理到這個份上的老陳教授估計也不清楚發生什麽，也沒來及繼續搗亂，只能先這麽跟着去了。

只是老爺子走的時候，似乎還最後皺眉看了符白龍一眼，卻也什麽都沒說。

可一旦這樣，符白龍預想中的燭光晚餐，和好計劃，不僅徹底泡湯。

就連設想好的讓他那兩個人待會兒去英仙座流星雨和好的事，也從這一出‘家庭內部矛盾’，也被迫變成了大半夜一塊兵荒馬亂就送陸一鳴上醫院了。

這個詭異無比的展開，任憑精心準備了這麽久的符總本人怎麽想都沒想到。

明明之前想好了說和李邪這次打賭，是肯定能穩贏的。

沒想到最後竟然出了這樣的狀況。

更可氣的是，當他在心裏煩躁地想着英仙座流星雨至少還沒錯過，還要一個多小時呢，萬一待會兒陸一鳴和陳臻去完醫院還來得及呢。

可緊接着，不到二十分鐘，更倒黴的事情就發生了。

因為說好了二十多年，才能夠登陸一次地球的英仙座流星沒來，一場根本沒有預兆的雷聲倒是就這樣突然來了。

……

19:30

龍江開始下雨。

五分鐘後，由小雨轉至大雨，之後還開始打雷。

19:45

氣象局通報，雨勢今晚将會繼續擴散。

英仙座流星雨大概率将會因為降雨而影響觀測，建議有觀測打算的市民朋友們今夜盡早回家。

聽到車載廣播裏這話，符白龍的車已經停在龍江公園後山的大雨中。

不遠處，就是他讓‘瑞秋’專門尋找的那處半山湖泊就在大雨中若隐若現。

四面都是朦胧的雨。

霧氣籠罩在夜空上。

一切美輪美奂的景色，在這一幕當中都變得有點失真。

可即使是這樣，都不及頭頂原本的這場流星雨，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泡湯了讓人來的失望。

因為計劃被全盤被打亂了，暫時還沒想好今晚下一步該怎麽的符白龍也是望着外頭的雨水臉色煩躁。

他沒想到今晚真的每一件事都和作對。

不僅如此，連他自己唯一真的很想看的流星竟然最後也不會來了。

眼看着頭頂下個不停的大雨，他更是氣不到一出來。

因為想也知道，現在外面下雨。

之後再得知今天陸一鳴被他買的零食給吃壞肚子進醫院，事後，有個家夥到底會怎麽嘲笑他。

這麽想着，一個人就坐在駕駛座上捂着眼睛，聽着窗外的雨聲的符白龍的心情一瞬間也更糟了。

可這大半夜，一個人傻等在這兒也根本沒什麽意義。

混蛋。

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嫌自己的想法老土，他怎麽可能做那麽多無聊的事。

如果，不是那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和自己一起來，他又怎麽可能會把這個地方分享給別人。

可就在他打算着接下來看看雨小一點，打算把車幹脆掉頭回家。

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只生氣當做今晚是自己白費功夫了時，他卻聽到了前車窗外，好像傳來了被人敲了一下的聲音。

這讓他一頓，心裏反而湧上了一層古怪的，熟悉的感覺。

這聲音，他起先以為這一切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覺。

但緊接着，被下雨弄得的有表面點模糊的車窗外，真的傳來了又一下簡單粗暴地敲他車窗的聲音。

“開門。”

這聲音，他怎麽也不可能聽錯。

但大半夜的，讓他相信有個明明說了不想來的人，會出現在這兒他也不太相信。

下一秒，就符白龍一點點亮起來的視線裏。

那被他用手有點僵硬地拉開的車窗外。

就這麽出現了一張貌似身上頭發上淋了雨，被發絲遮擋住視線，所以現在看上去真的像個水鬼家夥般落魄狼狽的臉。

“你在車裏一動不動地幹什麽，符白龍。”

“……”

“不會是等不到人陪你看流星雨，就悄悄一個人在哭吧。”

符白龍：“……”

這破壞氣氛又故意揭他短的話。

想也知道傲嬌害羞如符大少爺一下子被刺激會是個什麽反應。

符白龍臉色和脖子都暴躁地漲紅起來，半天咬着牙，心裏真的想打人的符白龍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讓他上了車。

也是等他人真的上來了。

符白龍才發現李邪全身上下都差不多濕透了。

但就算是這樣，這個不知道為什麽也跑來這兒的人中途居然也沒有走，竟然就這麽一直在雨中等着符白龍來。

“你來這兒幹什麽？等了多久？”

這兩個問題，一時間，符白龍問的很緊張。

對方完全濕掉的頭發和衣服，各自冰涼而陌生的手心，還有眼下兩個人大半夜相遇在這裏的氣氛都很反常。

他們提前都不清楚今夜會就這麽在這裏碰到彼此。

所以很驚慌，也很忐忑，但有點手忙腳亂。

但緊接着，當不經意，一擡頭看到對方眼睛的剎那，兩個多日來都沒有好好見上彼此一面的人的心跳又都奇怪地加快了。

撲通，撲通。

這一刻，兩個人都沒說話。

以前符白龍從來想過。

他在看着別處的時候，李邪在看着哪裏。

符白龍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會在這呼之欲出的一切面前，變成一個膽怯的人。

原來，好像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邪也會有這樣的心情。

越是喜歡，越是小心翼翼。

那麽，你呢，李邪，你是不是真的也像我一樣呢。

符白龍心裏這麽想着。

“想來看看，所以就這麽來了。”

“本來以為今晚下了雨你們可能就不來了，但好在這兒多等了一會兒，然後就看到了你的車在底下。”

這話，頭發還在往下滴水，卻拒絕了符白龍的毛巾，只用手捋了下頭發的李邪回答的很平常。

他說話的時也不看符白龍，就這麽盯着窗外。

也是符白龍不得不有點古怪地‘嗯’了一下的同時。

這兩個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對方好好說一句話的人才沉默了下，接着，符白龍才聽着李邪又緊跟着來了一句。

“外頭的雨好像停了。”

——“符白龍，還想不想去看流星？”

這話，問的很輕。

可任憑是誰，經歷了今晚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或許都沒心情再跑到在跑到龍江公園的後山去看什麽流星了。

“你沒看新聞上說麽，下雨了，今晚都不會有流星了。”

符白龍答。

“你要陪我一直在這裏等嗎？”

他又主動問。

但讓符白龍怎麽也沒想到的是，下一句，今夜好像一直表現得有點沉默的李邪就已經緊接着回答了他。

“嗯，要去看看嗎？”

就是這一句話，符白龍沒能再拒絕他。

雖然有點瘋狂，有點放肆。

但好像他每一次和李邪在一起，都在做着前半生難以相信的瘋狂和放肆的事。

于是，接下來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雖然淋了雨，但李邪好像也根本無所謂。

就這麽一副好像上次兩個人一起深夜裏逃命的樣子，就拉着符白龍和他一起去後山上了。

不遠處，那個被‘瑞秋’以前定位到的湖泊旁，此刻剛好因為起了霧而蒙上一層淡淡的紗一樣的水汽。

也是因此，當他們來到那裏。

又像個兩個早已經抛開了世界上的其他人，一起悄悄躲到這裏度過這一晚的人一般就這麽無聲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氣氛簡直安靜到不可思議。

在這期間，他們天空漆黑一片。

整個世界，唯獨好像剩下了他們兩人。

一時間，也很難讓人相信今晚真的還會有英仙座流星雨到來。

但李邪說要陪他等等看，所以兩個人就都沒有怎麽開口說話。就在，符白龍以為李邪甚至不會和他開口和他說上些什麽時。

這個今晚一整晚都像是在思索着一件事的人就突然終于的，終于開口問了他一個問題。

“符白龍，你上次是真的想知道我是怎麽對我喜歡的人的嗎？”

這語氣怎麽聽怎麽不尋常。

可一反常态的，李邪今天卻也沒有做什麽故意的事。

符白龍很疑惑。

可下一秒，他卻愣住了。

遠處與星空接壤的湖水劃過一道漣漪。

陸上的人仿佛是沒有動。

水裏倒映出來的兩個影子的嘴唇卻這樣輕輕地碰在了一起，又分開了。

符白龍怔了一下，整個人手腳發燙，顫抖而恍惚，滿心滿眼都是對方，無法抑制地看着李邪那黑色的眼睛。

剛剛……剛剛。

那是，是李邪吻了他。

過于朦胧的吻，讓人一時都不由得以為這是否是一場幻覺。

但仔細想來，這其實并不是兩個人第一個吻。

第一次，他們其實都記得。

符白龍曾經忘了，後來他也想起了。

那是一片風雪後，紫丁香花開在他們頭頂。

一個有着黑色眼睛，把他從山中背着逃離那片雪山的家夥不小心抱着他摔下，又觸碰到了兩個人的嘴唇。

那羽毛般的吻，如同對待着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小心翼翼，充滿珍惜。

仿佛等待了彼此已經是花費了前半生所有的辛苦，孤獨，無助。

像是捧在手心裏都會不小心滲出的露水，滾燙，也那麽令人眼眶發酸。

接着，符白龍就感覺到李邪的手輕輕拉住他的手。

又這樣兩個人一起緩緩地舉起來，仿佛要觸碰到頭頂那顆星星一樣，拿兩個人的手一起指了指天空的那顆星星。

“看到那個了麽。”

“那就是我喜歡的人，現在我要對他認真說上一些一直以來我都想說的話了。”

這種招數真是爛透了。

但李邪這麽幹。

符白龍卻聽着。

因為喜歡什麽人，對方想做什麽，就會願意陪他一起。

就算一句話都不說，也會很開心。

所以接着，這個家夥就在兩個人面前這種今晚這場雨後終于降臨的流星中，用一種符白龍聽過這輩子最溫柔，最認真的聲音醞釀了一下才開了口，

“喂。”

“不管将來是誰在我們面前阻擋着，告訴我和你之間存在多少不可能，我都會一輩子保護你的，不讓你為任何人，任何事再不開心，不要再總是一個人躲起來哭。”

“要一直勇敢，為你自己一個人勇敢。”

“因為這都是你應得的，我還希望你永遠發光，希望所有人都能了解你的好。”

“我知道美好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許真的還離我們很遙遠，但只要你不放開我，我就會一輩子為你留下的，哪兒都不去，直到我和你都老去。”

“2019年1月8日下午九點整，是我想為你一輩子留下的時間。”

“我真的不想再繼續逃避了，那麽多年了，我像個懦夫一樣躲在自己那個失敗狹隘的世界裏那麽久，不想面對外頭的現實世界，不想走出其他人死亡的陰影。我把自己困在一張虛構出來的面具裏，想讓自己扮演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角色，以此走出心裏那種強烈的負罪感。”

“可逃避本來就不是辦法，我也不可能一輩子扮演李邪這個角色，而現在，我終于重新等到了我想要用生命去一直保護的人。

“那個人，曾經親口告訴我，我是他的英雄。”

“我想為那個人做一輩子英雄。”

“那個人就是你，我的白龍。”

這話音落下，仿佛為了印證今夜這每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一般，兩個人頭頂的夜空也突然亮了。

與此同時，一直低着頭卻也沒有開口說話的符白龍卻已經又一次吻上那個人。

樹的影子透過月光撒下來，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露水在樹梢上晃動。

半空當中，流星越來越多。

這個兩個人側着臉，帶着絲隐秘而情動，卻又那麽小心翼翼的吻卻仿佛無法停下。

李邪第一次感覺到符白龍的熱情和主動，一下子失控了。

從來都驕傲冰冷的大少爺就這麽抱着他，用那種情難自抑的聲音主動地接近他，而他也終于跨出了心底的最後一道無法對他說出的秘密，把一切都向他訴說着。

“我愛你。”

“……”

“符白龍，我真的愛你。”

此前，他們都從沒有想過那些銀河上的星星會那麽漂亮。

銀河原來真的像一條河。

那上頭的每一顆星星，像是鑽石，又像是河底的銀礦一樣熠熠生輝。

那一切，讓人只見過一次都終生難忘。

一瞬間，深紫色與淡藍色交融的天空會被數萬顆變換為一縷縷銀色軌跡經過上方的星辰劃過。

璀璨光明，絢爛無比。

或許這就是生為渺小的人類，與星空上的那個世界産生靈魂聯系的最奇妙的一刻。

水面上的一雙人影漸漸交融，擁抱，擁吻，越發地難以分開。

一圈圈的漣漪圍繞着淡紫色的湖水蕩漾開。

頭頂流星億萬顆劃過。

這個夜晚，他們真的自己的心完整地交給對方。

9:00

時隔二十年才到來的英仙座流星雨，終于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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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邪和符白龍同居篇開始的第七天，他們倆終于決定把彼此的人生與對方分享，一起走向人生長河，此生不再分離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