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中)
20:00
無數閃光燈和電子攝像機一起對準的夢舞臺樓頂。
那輪巨大的白色月亮下, 一個衆目睽睽之下被無數雙眼睛,同時盯着的自殺式襲擊身影正迎着夜色一個人站着。
一剎那,無數個記錄着分秒跳動的方形鏡頭。
都将這一幕轉播到了各自的現場,連同此刻人不在場的曹雪梅, 房二都從自己的那一處屏住呼吸望着這一切。
他今晚罕見地沒穿黑色人機。
從頭到腳,只有那标志性的,遮擋住上半張臉的黑色金屬面具。
和一身黑夜騎士般的冷酷行頭,連同身後那兩片被風刮起像鳥翅膀般抖動的衣角一般放肆飄蕩着。
目及之處, 他雙手有點頹廢懶散地插着兜。
兩只手胳膊上好像都綁着繃帶,頭發被風衣罩着, 看不真切顏色。
而将方才一下伴着爆炸轟開屋頂的金屬手張開, 又将閃着一串星盤磁場電流的手指‘咔嚓’收回,這位側過頭,用牙齒咬着摘下皮質手套的不明襲擊者這才同底下的人這樣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 使下方跟着眯了下眼睛的符白龍擱在樓梯上的手一下子停了。
夢舞臺周圍遍布的所有外星生物們,都在一起揮動雙手瘋狂嘶吼着要殺死鬥獸場上方的這個人類。
頭頂那個根本看不清人的方向。
他卻仿佛能看清楚那人黑漆漆, 像是鳥類一般盯着人的那雙眼睛, 和有意無意落在他身上卻又一擦而過的眼神。
那人……好像剛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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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知為什麽,還在他耳朵的位置莫名其妙地停了一兩秒。
一時間, 不由得想起今晚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主導着眼前一切的真正目的。
卡在這個點,眼看這人真的出現的符白龍當下也只能像個‘旁觀者’一樣, 不動聲色地皺着眉再度敲了下樓梯扶手。
又親耳聽着身邊那位瘋子孫博士早已按捺不住地爆發出了笑聲, 還朝着上方如同尊敬對手般揮手示意了一下。
——“‘衛兵鳥’, 你終于出現了。”
這一句壓在嗓子眼裏止不住興奮,顫抖的打招呼。
孫博士真的等待了太久太久。
他的身體,神經,大腦因為即将結束這場大型捕捉,正面看穿到對方真面目的狂喜而瘋狂湧上腎上腺素。
連同,底下那些伴着尼人磁場的吼叫和歡呼,和那些令對方完全已經無法逃脫的直播鏡頭,都使他陶醉無比。
“你睜開眼睛看看——這裏的那麽多電子監控設備都是為你準備的,夢舞臺,talatala,還有外面那一切統統都是,我們所有人已經等待了這一刻太久。”
——“快脫下你臉上的面具吧,你還在試圖隐藏什麽?難道都到了這一刻!你還不肯承認……游戲已經要結束嗎?”
“現在,我命令你!立刻脫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對着這些鏡頭露出你的臉!否則,你會明白接下來外面會發生什麽的。”
這些陰冷,可怖,充滿壓力感的威脅,‘衛兵鳥’始終沒有回答。
但當他的手,在孫博士的命令中,在所有人包括一個個電子鏡頭的緊張注視下緩緩落在那塊金屬光澤的黑色面具上時。
這一瞬間,周圍的呼吸和狂吼都好像跟着一起停了——
【‘你真的,希望我現在就脫下我的面具嗎?’】
這一句顱內發出的古怪磁場聲音突然響起,致使全場陷入了一片寂靜。
被磁場影響到的符白龍在這一霎那。
腦子裏似乎是因為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而皺了下眉,拿手摁了下抽痛的太陽穴卻死活想不起來,之前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可聞言,孫博士卻像是并不意外,只任由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就揚起聲調就來了句道,
“不然呢?能當衆揭穿你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這場殺死‘衛兵鳥’游戲本身還不夠有趣?”
【‘不,還不夠。’】
屋頂上,像是身處于月亮上的黑色面具英雄卻冰冷地回答。
“……”
【‘我以為,你會更希望看到talatala親手殺了我,而不只是想逼我出現,事實上,我今晚來到這裏,也是為了證明這一點的——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今天沒有穿人機。’】
似乎對孫博士一切自傲,自負的心理動态和變态觀察/欲同樣掌握的很清楚。
說話的聲音很冷漠,完全像個已死之人,當下,甚至并沒有太多直面死亡到來的恐懼。
“哦——那你想證明什麽?哈哈,難倒是證明你自己真的是誠心送死的嗎?或者,你在藐視了不起的現代生命科技?”
一聽到對方這麽說。
擡頭跟着确認了下,發現他今晚真的沒有攜帶人機戰鬥裝置過來的孫博士頓時笑的更諷刺奚落了。
【‘不,我只想證明,‘北鬥’從沒有消失,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那顆已經墜落的星辰下,還有很多人在一直為此努力着。’】
【‘衛兵鳥,從來只是一個代號。‘】
【‘他脫不脫下自己的面具,或許都會在某一天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座城市裏,他的死亡從來不算什麽。’】
【‘即便是他今晚死了,徹底完成了你對于殺死他的夙願,今後,你的新對手也會源源不斷地這世上出現,因為你真正的對手,從來不只是他一個人。’】
……
【‘今晚,我準時出現在這裏,來完成你希望我殺死你創造的這只不可戰勝的這只怪物,或者被它殺死的野心和願望。’】
【‘但如果,衛兵鳥真的死了。’】
【‘那所有從這些鏡頭裏,看到這一切的北鬥,将來也必定會替我向天神會複仇。’】
這最後一句溫柔,平靜而充滿信任感地正視着那些鏡頭的話,令遠處躲在車裏觀看着這一切,一下子愣住的房二當下不說話了。
那麽多年了。
北鬥。
這兩個字,這個早已經被大家所忘卻,不想提起的字。
是啊,北鬥,那艘載着90代英雄們所有夢想起航的天空方舟,還有所有去過那裏留下英雄志願的人,他們一直都在。
原來他還記得。
可明明是那消失的,被毀滅後粉身碎骨的北鬥,為什麽現在……聽來竟還讓人覺得熱淚盈眶呢。
夢舞臺旁的二樓包間內。
身處于人群中,卻感知到這話可能會是什麽意思的符白龍也一下握緊了落在扶梯上,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的手指。
他手上的手表指針,還像是在死神賽跑般緩緩地移動着。
可他現在還不能動。
一旦動了。
那麽一切的一切,關乎于這座城市無數其他人的生命,就真的到此就前功盡棄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的整個人正同時也在在與底下的那個魔鬼博弈着。
內心關于對不遠處那個身影的奇妙牽動,與自己肩頭上的那份沉重的個人責任加在一起,竟讓他有了一絲雙手酸痛隐忍到無法立刻動彈的感覺。
見狀,一旁心裏一股無名的熊熊怒火燒起,被成功挑起一股強烈勝負欲的孫博士一時間沒吭聲。
但随後,他也不再逼着對方就脫下他的面具立刻露出真面目,反而停下看他接下來到底會如何做。
接着,意識到樓頂上有個瘋子這麽說,卻不太敢相信的所有人才突然沉默了,并眼看着那被聚光燈包圍着的黑色人影,将手上的‘太微’拆下就這麽丢了下去。
“——!!”
這一瘋狂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舉動,致使周圍包括尼人在內的觀衆們都驚訝地停止了尖叫。
在周圍那一個個冰冷的直播電子鏡頭中。
那人就這樣卸下身上的科技武裝,一下就如同送死般躍入下方那個為自己準備的玻璃籠中。
接着,全身上下除了那塊金屬面具,再無其他正常生命保護措施的瘋子才正對着眼前那一下子被揭開舊紅色幕布,露出裏面那只巨型無毛talatala這樣恢複為人的聲音開了口。
“換句話說,就是,屬于我們的反擊已經開始了——”
頃刻,被激怒的talatal如同鬼魂般恐怖的尖叫,和頭頂那個防磁場洩露的玻璃籠子的震動劃破天空。
頭頂的這場暴雨還在繼續地下。
城市裏的風呼嘯着卷起地上的垃圾雜物,致使這一夜的龍江都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這裏還曾經是個被重工業污染的小城市的時候。
與此同時,夢舞臺今夜的‘食物鏈’殺人表演秀卻是正式拉開——
以至于那舉着手臂站在籠子上方,将話筒對準着觀衆席上的主持人的嘶吼聲都是如此瘋狂,震驚和難以置信——
“所有在場的觀衆!夢舞臺今夜最精彩,最刺激,最令人血脈噴張的真實食物鏈生存表演!真正的最強人類和最強天神的決戰!晨曦之子路西菲爾!真正的堕天使!他是否會在‘天神’的爪牙下得以撐過一局呢!”
這一句話音落下,鬥獸場上方安裝的那只計時器般的電子鈴聲也刺耳地‘叮鈴叮鈴’響起。
20:05
【‘——’’——’】
身形鬼魅的人面talatala像幽靈咆哮着從籠子裏一下随着身後的白色氣流竄出,又快速攀爬在籠子上方伸展開筋肉壯實的修長四肢,張開血盆大口就追上底下那身形渺小的人類。
一開始,場中的‘衛兵鳥’明顯是落入下風的。
盡管他有試圖躲避着來自talatala的追殺,并嘗試着運用自己長久以來的身體本能,抓着鬥獸場上方設置的鐵欄杆快速跳躍,變換着抵抗攻擊的各種角度。
但事實上,來自那個基因合成出來的非人類怪物的動作根本快到不可思議。
那不以空氣質量為單位的移動,就像是身體完全沒有重量一般奇怪地飄在半空,并一下就捕捉到了到底是個普通人,且被鎖在玻璃籠子裏無法逃跑的對方。
場內環繞的,如同囚籠一般,高等動物對低等動物的‘鏈條反應’,致使任何一個在場生靈都無法抵抗talatala的壓倒性。
所以,并無意外。
當那只無毛的人形talatala從上方籠子上張大着沒有眼皮粘膜的巨大紅色眼球,又從左下方殘暴切入,直接咬穿‘衛兵鳥’的肩胛骨!
“咔嚓——”
毛骨悚然的肌肉斷裂聲同第一局開場鈴一般尖銳響起。
伴着骨骼被黑色爪牙抓斷嚼碎的可怕聲音,并将那人類的身體如同紙片一樣撕開,一下子割裂所有人眼前的畫面,濺起動脈血管上如同紅色蝴蝶一樣的血幕時。
想也知道,那四面透明的玻璃籠子裏,片刻間鮮血化作雨狀落下的場面會有多血腥,可怕,血肉模糊到令人頭皮發麻了。
①【“And if there's love in this life, there's no obstacle,” 】
【“如果生命中有愛,那就無礙,”】
【“That can't be defeated。”】
【“會是堅不可摧的。”】
成片從受傷破裂的血管中噴灑出來的血被濺起,變作猩紅一片的舞臺幕布也使那些電子虛拟舞娘們也吓得尖叫了起來。
刺目灼眼的夢舞臺燈光下。
那些正在玻璃籠子往下濺落的鮮血,使眼眶被強光刺激的開始疼痛的符白龍渾身發寒,雙手死死握着就迎着樓下那個鬥獸場籠子裏默默咬着牙。
可下一幕,更可怕更喪失人性的單方面酷刑就要來臨了。
在所有底下外星來客殘忍興奮的狂歡中。
那具主動卸下了人機,只用血肉之軀抵抗着來自最強天神攻擊的身體,緊接着,就被重砸在了正對樓頂上方的那面玻璃牆上。
一下,一下,又是一下。
怪物的拳頭砸在了那具人類軟成一灘爛泥的身體上。
又是一根背脊骨被活活震斷裂的聲音。
那只名為talatala的怪物用自己修長的四肢,像四面八方無法掙脫的網般勒住着他的脖子,使那已經滿臉鮮血,頭頂血漿順着金屬面具劃下的男人的頸部和胸膛向後窒息地後仰。
20:11
大顆大顆的汗和血砸在了鬥獸場的地上。
進化至比人類更高等階段的怪物不會懂當一個人類的死亡來臨會是什麽樣子。
但在周圍嘈瘋狂雜的重金屬電子音樂。
五顏六色的酒吧燈光,和耳邊搖滾女歌手聲嘶力竭的怒吼中。
這個脖頸已經被他扭斷着朝向一旁,胸口也都是血肉模糊的血洞的人類只一動不動着,任由自己帶血的手指被拖拽着在地上。
他從指尖流淌下來的血水蜿蜒在場上。
像是被暴力折斷的鳥的翅膀,只能無力地發出對着天空最後的嘶鳴。
他的骨頭,他的背脊,他全身尚且還完整着的正常人體器官都發出了瀕臨崩潰垂死的緊急信號。
這個人類好像連呼吸都好像快消失了。
從二樓上方,逆着舞臺強光眼睜睜地看着他這一幕的符白龍也覺得自己的心跳快窒息,痛苦到停止了。
他的大腦,像是比尼人帶來的磁場還要混亂。
眼看着,有什麽一直被壓抑在最深處,曾經被他一起遺忘的記憶都要沖破那個被上了鎖的地方一塊想起來了——
【“For every tyrant to tear upon the vulnerable,”】
【 “對每一個摧毀弱勢的暴君,”】
【“In every lost soul, the bones of the miracle”】
【“在迷失的靈魂中,奇跡組成了骨骼。”】
這一刻,整個夢舞臺好像只剩下了兩個人。
因為頭部撞擊,所以聽不到周圍聲音。
李邪一個人身處于頭頂那片純粹的漆黑中,躺在這片自己夢中才會出現的血泊裏,透過臉上的那個面具,在仰頭眼神模糊地看着上方。
他血色的眼底一切黑暗。
如同五年前那年,化作一片微不足道的星辰一般就墜入了那個魔鬼般的地方。
周圍沒有一個活人。
在機艙不明爆/炸/物和那些尼人炸開的那一瞬間,他的所有同伴都已經死亡。
只有粘稠的血液,怪物的嘶吼,壓在自己身體上屍體的殘骸,還有那在耳朵邊要将他的大腦,一點點震碎以至于他的身體被肢解,撕碎,直至粉灰湮滅的滅頂疼痛。
“為什麽你不哭呢,明明他們都死了,你最好的朋友,你當初從秦江帶出來的,唯一親人一樣對待的那兩個人……你至少現在應該發洩下自己的情緒。”
“正常人遭遇了那些事後都應該有一些反應,一直長久地壓抑自己,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恍惚間,四五年前的記憶裏,那個房子裏屬于其他旁人的聲音又來了。
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從來回答過任何一個人。
關于他是如何活下來的,關于他到底為什麽始終活着,關于為什麽他從來不去提及過往的事。
但其實,答案早在他躺在那片磁場黑洞中,等待着死亡和生機在自己的身體裏博弈,只差一步就要真的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我當時,看到了……天上有一顆星星,很漂亮。”
因為打的重傷已經麻木的大腦裏,響起這樣的自言自語聲。
在一夕之間,如同一把重新燃起的星火般投射在了李邪眼前的視角。
就在這時候,那對面夢舞臺樓上,卻映入他眼底了一抹金屬亮光和一個人。
那個人的表情,他看不清楚。
但周遭,除了他,李邪也看不到別人了。
他把自己唯一的,曾經在這世上即将徹底死去的最後一秒從天上看到的那一顆星星送給了那個人。
就是為了在此刻,讓對方能幫他想起那一晚。
因為,就是那一晚頭頂的星星,讓他最終留在了這世上。
這也是他如今唯一擁有的東西了。
——“……真的,很漂亮。”
這一句話,也不知道到底是說星星,還是在什麽人。
聽到這微弱到幾乎不可聽到的呼吸聲。
如同貓科動物一般豎起耳朵,面前的這只巨大talatala面容陰森地歪着頭,望着濺在自己爪子的鮮紅色,也不确定這個奇怪的人類,到底有沒有如自己的主人說的那般死去。
空蕩蕩,只有那唯一兩個人心跳和呼吸聲響起的舞臺四周。
如古羅馬勇士悲壯謝幕的汗水和鮮血還在往下滴。
但那分泌過快,出現異常的腎上腺素沖上大腦,受到重創一度停下的心跳因為劇烈運動而急速加快,分分鐘就要沖破胸膛。
但就在下一秒,就在周圍因為緊張刺激而尖叫一片的舞臺下方的驟然寂靜聲中,那明明已經在十多秒前停下了繼反抗的人類卻突然擡起了自己的手指。
這使樓上樓下,包括孫博士在內已經開始舉杯慶祝的尼人們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因為與此同時,一股和talatala身上截然不同,但也屬于某種高等物種的磁場氣息卻一下子從這場‘食物鏈’游戲的中央擴散了開來——
【“Monday left me broken,”】
【“星期一讓我受傷,”】
【“Tuesday I was through with hoping,”】
【“星期二我不再抱有希望,”】
【“Wednesday my empty arms were open,”】
【“星期三我空空如也的雙臂是敞開的。”】
“不,這不可能……”
身邊,一下子摔碎手中杯子的孫博士像是陷入了震驚,但片刻後,他快速冷卻的身體就意識到這一切确實是真的。
這讓他混亂,瘋狂的大腦當下因底下堪稱神跡的一幕而陷入思維的空白。
但在他的另一邊,手掌下方已經鮮血一片的符白龍卻是早已看穿了眼前這一幕,甚至聆聽着耳邊那熟悉的磁場聲音都不再有一絲反應。
如同被虎逼到絕境,能夠發狂殺死野獸的男人。
被狼逼到絕境,所以能夠打死狼的母親。
食物鏈的規則。
從來都遵循着對任何一個生物絕對公平,不會輕易改變的規則。
就連尼人都無法打破。
眼底,那個從地上已經重新爬起來的血人正如同talatala一樣鬼魅地躲避着來自那來自魔鬼的又一次趕盡殺絕。
兩個不分伯仲的怪物在半空錯身間,他的腳後跟抵着地面擦出一片上揚白色氣流。
雙手揮開,一拳重擊。
那個如同真正的堕天使般,從伊甸園複活的血色身影翻身跳躍着從籠子裏的另一個方向開始攻擊talatala,并單手支撐着地面,就迎向了這咆哮嘶吼着向自己撲來的怪物。
一聲,令在場其他生物心跳吓得停擺的異常氣流對撞。
兩種截然不同的半透明磁場呈輻射狀擴散在舞臺上。
那率先爆炸開來黑色磁場電流。
從人背後的脊椎骨中撕破衣裳像是閃電一樣劃開血肉和骨骼,化作鳥翅膀一般的異形電流抖動着,穿透氣流又一下紮進了talatala背後象征它永生不死的背脊當中。
【‘——’‘——’】
從磨砂玻璃箱中誕生孕育,這也許就是魔鬼talatala尖叫嘶吼的最為凄厲的一次。
紅色的血像是玫瑰花一樣濺起,綠色的粘稠液體也像是爆裂開來的炸彈般飛濺在玻璃籠子的內部。
就在這時,符白龍也終于是看到了面具下那人從黑暗中露出一絲蛛絲馬跡的黃色頭發,和他背脊上紅色黏連,在某一個山中的夜晚他親眼目睹過一次的的傷疤。
【“當做謝禮,送你個禮物,放心,不會害你的。”】
【——“願意相信我嗎?”】
這話無論如何,都讓人說不出不信他。
“……”
【“別怕,不會疼的。”】
……這個混蛋。
怎麽會一點不疼。
這怎麽可能會……一點都不疼,而他又怎麽會一次次相信這個人嘴裏的鬼話。
【“Thursday waiting for love, waiting for love,”】
【“星期四就在等待著愛情,等待著愛情。”】
【“Thank the stars it's Friday。”】
【“感謝星辰帶我們來到星期五。”】
所有過往的,被遺忘的回憶一次性湧上。
鮮血,隐忍,還有瘋狂而絕望的陌生情感促使符白龍的雙手都掩在底下顫抖了起來。
直至,20:30的鐘表指針終于在他的手腕上準時發出咔噠一聲響,就在這時候,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夢舞臺的悲鳴和怒吼才伴着那主持人扯着嗓子的聲音。
——“天!他,他真的……殺死了talatala!晨曦之子路西菲爾……真正的魔鬼……眼前的這個怪物……他真的殺死了我們的talatal!”
底下如同地震前一刻的吼叫一下子震醒了樓上的孫博士。
知道今晚這場游戲怕是要要因為底下那個怪物出狀況,他當下趕緊将手落在自己耳邊邊的通訊裝置上,就試圖尋找自己的得力助手曹雪梅。
可手指摁下的瞬間,那頭的女助手尚且還沒有回答他,來自身後冰涼而熟悉,身份令人意外的一支槍/口就對準了他的後腦勺。
“符白龍,你這是想做什麽?”
問出這話,背對着身後那花花公子,舉起雙手站着的孫博士語氣并不亂。
但就在他快速地再次按下通訊裝置,卻發現依舊無人應答後,他開始今晚這件事有些不對勁了。
對此,身後漸漸接近的腳步聲似乎說明了什麽。
內心深處升起的那種越來越不祥的預感,也令他的眼神當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長久以來對死亡這件事的恐懼。
而站立在他身後,一點點地迎着頭頂這一豎照亮世界的亮光,并将另外半張長久掩藏在黑暗中冰冷的臉露出來的符白龍只殺氣騰騰地一字一句開口道,
“孫博士,不用驚慌,我們現在只是換個游戲方式。”
“……”
“感謝你今晚貢獻的表演,到此為止,我已經享受完了,現在就是我要将我精心準備的表演奉獻給你的時候。”
——“換句話說,就是,屬于我們的反擊已經開始了——”
※※※※※※※※※※※※※※※※※※※※
①A神的歌,有空可以去聽聽。
作者有屁放:
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暴力,最血腥,最玩命的一場公開秀恩愛了,別人應該不敢這麽玩……
這兩章,其實也解釋了李邪為什麽和王大夫說,覺得白龍最适合做北鬥繼任的原因。
他們倆一個性格放肆,更适合做一群人的精神領袖,一個冷靜透徹,适合做大事上的戰鬥布局,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個人風格。
之前一次次的臨時搭檔,李邪是真心覺得對方很不錯,才會交付信任,舍命相救的,所以……這不是愛情是什麽啦,世界最佳搭檔,快點結婚吧!哈哈哈
下面就是屬于白龍開始打怪,暴揍怪物的場合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