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二
老大夫端來湯藥的時候胡子全剃了, 下巴上光禿禿的, 和昨日比起來簡直對比強烈。
葉思眠在見到這個的時候垂眸不語,安靜吃藥, 長元卻在不遠處笑得震天響,只在好一會後才肯坐好, 笑話:“你好大魔王啊!”
葉思眠:“嗯。”
只得到一聲簡單回複的長元于是自己長長嘆氣:唉~
又是這樣。
低頭看兩下, 他晃悠着雙腿瞧下方, 又自己捧臉了乖乖坐好在櫃子上, 只左看兩下,右瞄兩下。
——不遠處老大夫站在一角,一臉緊張,葉思眠則放下碗就幾步走了過去。
老大夫瑟瑟發抖, 長元悄悄勾唇。
“确實不太苦。”葉思眠誇了一句。
老大夫連忙應是。
“所以我要獎勵你。”葉思眠說着一拍手就把老大夫的帽子扯下來, 又按着人就說, “我給你編個辮子!”
老大夫:“使不得……”
葉思眠卻在那之後直接動手,還在結束後強行對着那一頭歪歪扭扭的東西說:“挺好看的, 記得保存好了明天過來給我看~”
欲哭無淚的老大夫:“……是。”
長元笑出聲,沒人理他。
第二天, 老大夫頂着一頭新的亂發出門, 第三天亦然, 第四天, 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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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的時候, 葉思眠揮手讓又一個嶄新面貌的老大夫下去, 又招手喊人進來, 按着每個人都來了一套服務,在最後自戀:“我編得果然好看。”
不知不覺就被下了藥的守衛:……
你是教主,你說好看就好看。
很快,這些心裏還有着各種想法亂竄的人就倒在門外,而葉思眠則随便扯身衣服跑出去,又一路聽着消息就混到了副教主的居所。
——路上長元自告奮勇,次次打頭陣,仗着別人看不到他就到處跑,說要看前方有沒有人,或者人都是怎麽站着的。
這次也不例外。
他從偏房跑出去,穿牆就到處亂走,葉思眠則在他走出視野後看了看周圍。
今天天氣不錯。照舊的陽光明媚,又有春風和煦,路邊還開了小花。
路上見到的人也都挺傻的。都很容易地在誤導下以為自己是副教主專門派去伺候教主的人,沒多想其他就把自己看作“自己人”。
——當然,這是因為每次要驗口令的時候,長元都會提前跑去蹲着聽,又旁若無人地跑回來。
抿唇笑一會,葉思眠在察覺到有情況後別過眼神,随意地往某個方向看去,裝作自己并沒有在等。
長元正從那邊回來。
葉思眠擡眼要說自己才剛看到他回來,卻見長元一臉蒼白,連腳步都是飄的。
原本輕飄飄的心情一下冷靜。
長元走了幾步,在靠近藏身處才大喘氣,一下跌在地上。
窗外的陽光照在這裏,而葉思眠伸出的手就這麽一下撈空,又僵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收回來:“怎麽了?”
剛才,長元就從這手中一下穿過。
輕輕問了一聲後,葉思眠看到長元一臉要哭不哭,神情恍惚,又好一會,他才說:“副教主……他是個變态!”
“他的房間裏有好多骨骸,一具具全放在櫃子裏,還有具放在床上……櫃子後面有個密室,裏面吊着不少人,身上全是傷……有人昏倒在角落,身上的血都成黑色了,而她的手卻被放在一盆水裏……一副刑具……”
“好了。”葉思眠聽到這些後掐了掐手指,淺淡笑一下,溫言打斷,“我知道了。具體的情況我會去仔細查看,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他在不在這裏就可以了。”
“不在。”被問後,長元說完就出了口氣自己鼓勁,正想到那個變态不在,要跑還來得及,又聽有人說:
“那麽,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長元擡頭看向陰影處,見葉思眠正笑得溫柔,一臉理所當然。他愣一下還是說:“我等你下毒後一起走吧。”
下個毒,不就一會功夫?
“現在,你可以回去了。”葉思眠重複一遍,又在長元的疑惑神情裏說,“我還有其他事,不方便帶着你。”
“可是……”
“現在,回去。”命令之後,葉思眠指指來時方向就說,“回去幫我看着,別讓人順手也給我下毒了。”
萬一那個副教主回來了呢……
長元還要說話,又見葉思眠指着來時方向十分堅持,并且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就往那邊一步三回首地走了兩步。
“萬……”
“回去。”說完最後一次,葉思眠終于看到長元走出房間。
——出來一會,長元突然醒悟自己是能檢查毒素的,就在這之後笑開,又往回跑。
沒事沒事,我先偷偷躲在什麽東西後面,沒意外我就不出來,有意外幫忙了我也沒什麽好怕。就這樣!
葉思眠在長元走後将嚴肅的神情收起來,看了會地面,突然笑笑。
副教主的有病程度……
有點超乎他的想象。
也讓他今天要做的事稍微發生了一點小改變。
葉思眠想着長元被吓到魂不守舍和白蓮花十幾年的人生,抿唇,而後走到副教主的卧室就看了那幾具所謂的骸骨,又伸手掰了一塊骨頭下來。
認了幾眼後,葉思眠把所有骸骨都集中在副教主的床上,一具具拆起來——
一具,是白蓮花的爹,屍骨呈黑色;
一具,是白蓮花的娘,同樣是黑色;
還有幾具,是上任護法們,也就是白蓮花名義上的師叔師伯們,他爹娘的師兄弟們……
等到這些骸骨被拆到七零八碎認不出來了,葉思眠就拿塊桌布把它們全部包起來,又摸到開關,帶下密室。
一進門有淡淡的血腥味迎面而來,葉思眠把壁上熄滅的燈全部點燃,然後見到一張琴被放在桌子上,走近,還能看到上面的一些血痕。
随手撥了撥弦,葉思眠在這後看到遠處有幾個人聞聲動了下。
還沒死呀。
想着,葉思眠就把地上那位被砍了手的姑娘扶起來,又瞧了會衣飾。
“泠泠七弦,聞松風寒,這位姑娘的手可真是巧。”
葉思眠從白蓮花的記憶裏找出這句誇贊後把琴師的頭發理了理,放下人,又走過去看了那幾個人,在他們的掙紮裏把人打暈了放一邊。
雙手精妙的就砍了雙手,眼睛靈動的就剜了眼睛,能說會道就不要再說話,容貌豔麗則刀刀劃過臉蛋……
走一圈後,葉思眠把活人都放一起,屍體則留在原地,又拿了把刀,放下,接着找個地方坐着等。
“你怎麽到這裏了?”許久之後,副教主從卧室走下來。
“我來瞧瞧,你口中的人們都在哪裏。”葉思眠指了指周圍,淡定地說,“琴師沒有回家嫁人,而是被砍了雙手;說相聲的師傅不是家裏有事,而是在這裏失聲;聲樂坊的舞伎一張漂亮的臉全都毀了,連旁邊的小丫鬟都再也看不到這個春天……
你空口說瞎話的本事真厲害。”
副教主聞言一愣,然後見葉思眠只冷靜地看着他,沒有再攻擊,就腼腆笑笑:“這都是為了你啊——
你喜歡琴師的手,我就把手留下,你喜歡舞伎的臉,我就不讓她的臉再被別人瞧見,說相聲的不用說了,那就沒必要繼續說話,而那個小丫頭的眼睛,你不是說明亮得可愛嗎?我就剜下來存好,好好讓你以後想瞧就瞧,畢竟人變了眼睛就變了呀,以後這丫頭不再伶俐不就毀了這眼睛嗎……”
手下一頓,葉思眠見副教主在他的不置可否裏更加開心,激動地展示着周圍的一切:
“這是三年前的風筝,你當時說喜歡,我就買了好多回來,又在那之後将做風筝的人手砍下,讓別人再也不能拿到你喜歡的東西。”
“這是兩年前的古琴,你說想要松木的古琴,我命人去連夜取木頭回來,又放火燒山讓別人得不到——但你後來又不想要了。”
“上元節燈會,當時你猜中的燈我全都帶回來放着,沒猜中的就都燒了。”
“那個打敗你的小子,還記得嗎,這是他的佩刀,以後他再也贏不了你。”
……
葉思眠一直不吭聲,副教主就當他默認地把密室裏的東西全部展示一邊,最後說:“你喜不喜歡這些?”
“喜歡……”葉思眠在副教主的興奮神色裏反問,“你覺得我應該喜歡嗎?”
“當然,你應該喜歡。”副教主認真,“你應該憐憫蒼生又冷靜淡漠。所以,你雖然因為善良而責備我的行為乖張,但也因為冷漠而對着木已成舟的事實無動于衷——你會想,雖然我做錯這麽多,可是我都是為了你啊!既然我是為了你,你為什麽又要對已經發生的事生氣,對着別人對自己的付出而視而不見呢?”
葉思眠嘲笑一聲:“善良又冷漠。”
副教主慢慢走來:“是的,就像我一直教你的那樣,一邊內心善良,一邊為人冷漠:你會對着世上任何人施舍同情,在他們難過傷心的時候給予安慰,對世上一切的醜惡之事不屑一顧,覺得它們不該存在,但是你也能心如止水看待一切,面對所有事情都中立客觀,在知曉不可為的時候做出最應該的舉動,就像現在——”副教主拿着牆上的刀塞到葉思眠手裏,“你會覺得他們活得太過痛苦,心裏同情萬分,所以,你會給他們一個利落的結局,讓他們結束這種痛苦,遠離現在的煩惱。”
葉思眠看向醒來後聽到這些話掙紮的人,握住刀:“他不願意。”
“可是你必須這麽做,這才是你行善的方式。”
葉思眠在這句話後盯着副教主好一會,見他一臉執着,大笑:“我終于明白,原來,你一直想要教我的是這種善良。”
白蓮花一直以為自己接受的教育是善良,平時的冷面也只是為了禦下,讓偶爾見到的那幾個人不因為他的年輕而輕視他,不服管教——
誰知道這位要教導的卻是這種近乎詭辯的善意!
那十幾年的人生根本不是在最近被撕得支離破碎,而是在一開始就錯了!
從一開始,這位副教主想要教出來的就不是好人,偏偏白蓮花在他的期望中只長出一半的樣子,只有一副柔軟心腸,沒有他要的清奇思維。于是副教主一直要把人掰過來,又在白蓮花誓要逃脫後打斷腿,直到最後悲劇。
白蓮花的世界不是在最後崩潰,而是在最初勉強湊成了平靜的樣子而已……
“我會生性善良,內心純潔地看待整個世界,見不得別人受一點苦,想要整個世界都是美好而光明的:所以面對那些苦苦掙紮的人,我就會用殺了他們的方式解決一切煩惱,因為死後就什麽煩惱都沒了。”葉思眠解釋一下後笑着質問,“是這樣的善良嗎?這是誰的善良?”
副教主握着葉思眠就往那處走,以刀尖指着地面:“你的善良就該如此,我教你的善良就是如此。”
葉思眠看向副教主,副教主就也看過來,十分坦然。
在見到副教主眼裏的執念後,葉思眠笑開,将周圍的劍拔弩張化為春風細雨。
“世上不幸的人應該消失,這樣他的不幸才會徹底不存在?”葉思眠拿着刀指向地上的人。
副教主點頭:“對,就是這樣。”
于是葉思眠把刀尖轉向副教主:“那你就應該最先消失。”
副教主看着刀尖,又看向葉思眠。
葉思眠笑說:“你一生有病,存在就是不幸,所以我應該讓你消失,讓你不再沉浸在‘求不得’的無邊苦海——即使你為此怨我,憎我,我也一點不改其意。”
“因為我是為了你。即使清楚弑師如此罪惡,但我為了你甘願承擔這種痛苦,而你也一定會體諒我:你怎麽能對着我為你背負罪名的付出視而不見呢?”葉思眠在副教主的驚愕裏将刀尖抵在副教主脖子上,“是不是這樣?”
刀尖在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副教主則在刺痛裏驚醒,覺得自己十幾年死寂的心在剛才試探跳幾下後突然活過來,激動肯定:“對,就是這樣!因為你是出于善意,因為你是為了我,因為你是為了将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所以一切行為都是善意而理所當然的——你就該這麽想!”
副教主說着往前就走,要舍身成全這一場善意,葉思眠卻退步把刀一收:“這是我爹的‘善良’,不是我的。”
副教主驟然看向葉思眠。
“我記得你對我說過我爹的事情,那時候我還很疑惑,為什麽我爹将善良貫徹終身,以別人的喜惡為出發點,為了別人能夠做出任何事情,卻在每一次的幫助裏都将人善待到不得善終,自己落個惡名昭彰……現在,我明白了。”葉思眠笑嘻嘻地把刀收回來,看着副教主脖子上的傷口,把白蓮花的善良說出來,“我不是我爹,我的善良也不是他的‘善良’。”
“見到喜愛的東西要和人分享,遇到別人的求助要看他意願,美好的花朵就該好好生長,而善良就應該是這樣——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争。”
副教主在氣惱中跌倒在地,感到天旋地轉。
葉思眠則在這之後抹了抹副教主脖子上的血,笑着說:“我下毒了。”
躲在密道聽了半天的長元:終于穩了。
想罷,他就往下面跑,想要蹦出來說剛才自己都快被繞進去了……
一刀切下副教主的右手,葉思眠繼續說:“我下毒,就是為了現在。”
長元僵在原地。
“這只手,是琴師婉容的。”
又把左手砸到骨頭粉碎——
“這只手,是賣風筝的張叔的。”
剜出那雙憤怒不敢置信的眼睛——
“這雙眼,應該還給丫鬟小荷。”
将猙獰的臉上劃滿細細的二十一刀——
“這張臉,遠遠比不上舞伎夏姬。”
割下舌頭,葉思眠把副教主的下巴卸掉——
“說相聲的周師傅家中有病重的妻子,想必你也沒安置過。”
在他的抽搐裏挑斷手筋腳筋——
“那位少俠我十分欽佩,還想過二十歲再去拜會,必定再有收獲。”
一刀捅在右腿——
“青華山的松木我還記着,想以後自己去取木頭了做琴,一定很有意思。”
一刀捅在左腿——
“上元節的燈會是我唯一一次參與的節日活動,我很喜歡,也一直覺得在燈迷上贏了很開心,輸了則能增長學問。”
“我很喜歡見過的東西,也一直在懷疑自己會不會同樣喜歡沒接觸過的世界,并且一度鼓勵自己要懷抱希望——可惜,一切都被你毀了。”思眠把刀往地上一放,擦手道,“我出門就會被正道圍攻,再也來不及悠悠欣賞這個世界的春夏秋冬,那些我見過沒見過的人,也都會對我避之不及,不願與我交往:我再也接觸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副教主動幾下不知道要幹嘛,臉上身上的血卻讓葉思眠直接退開。
起身的時候,葉思眠好像看到密道口有什麽,就瞧過去——
長元靈魂出竅地站在密道口外面。
葉思眠愣一下,眼神一轉就看向地上的副教主,又走向之前包好的屍骸,把它們拿過去摔到副教主身上。
“你不是把我爹、我娘、我那堆不知道長什麽樣的師叔師伯們的屍骸放在房間嗎?我拿來了,而且全部拆成一塊塊骨頭打算給你熬湯。你這麽重視他們,應該會很喜歡吧?”葉思眠對着那些表示死因的黑色屍骨說完這句話,又見副教主掙紮就笑開,去把那個醒來的人解開,又将刀遞過去說,“去啊,他怎麽對你,你就怎麽還回去!”
那個人猶豫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跑去對着副教主的腿就是一下。
“唔……”
之後的其他人則被葉思眠也都喊醒了催促着報仇,膽大的不要刀都過去砸,膽小的卻不敢動,直讓葉思眠過去在副教主身上割了幾刀。
等到住手的時候,葉思眠在确認副教主還有一口氣後喂了藥,又把屍骨都收好放着,當作随意地往邊上瞟了一眼。
空空如也。
于是葉思眠把在場的活人數了一遍,又對着那些人說:“反正你們不是殘就是廢,出去也難活得風光,要不要來跟着我?”
衆人先後點頭。
葉思眠笑眯眯就把現場交給他們處理,讓他們好好幹,又去拎着其他幾個見過白蓮花的人證實身份,第一次不戴面具地公然出現在教衆面前——
“昨日有匪徒襲擊日升峰,副教主為了保護我身受重傷,正在療傷中,不便協助處理教務,你們有誰自認能接替他的職務?”
協助處理教務,四舍五入就是處理教務了!
原本人心浮動猜想紛紛的衆人在這句話後一下把副教主丢開,開始想着怎麽撈到這份差事,并且覺得教主果然是個甩手掌櫃,之前總把事情都從副教主過一遍了才接手的事實也并不是八卦閑談裏偶爾說的什麽陰謀論。
只有少數幾個知道真相的人從葉思眠的話裏得知副教主大概處境堪憂的消息,心中各種想法浮現,又全部在葉思眠的第二句話裏瞬間把打探消息暗中運作的事緩了一緩——
“不過,副教主之前一直陪我練招,讓我足不出山就能不斷修行——你們誰如果能在接手教務的時候順便接手這個,我會更高興。不過如果能力不足,分成兩個人也勉強可以。”
不論是不是他們以為的要敲打人,總之,先讓哪個愣頭青試探一番了再伺機而動吧。
說完兩句話,葉思眠就以劍指向下面的人說:“你來嗎?”
退縮。
又指一個,也退。
“沒人自薦那就擺個擂臺。”葉思眠在有人躍躍欲試的時候直接一錘定音,“七日後比武場,想來的都來,我看看你們能在我手下過幾招了再決定誰接管教務,誰又陪我練招。”
“這幾天……”葉思眠在說散會前猶豫一下,随手就把劍往地上一插,輕描淡寫,“這幾天有事直接來日升峰尋我,誰敢因為副教主不在就耽誤事情,別怪我不客氣。”
地上的花崗岩随即就被插了個洞,衆人瞬間站直,不敢再散漫。
“散了。”
說完之後,葉思眠把臨時拿來當裝飾物的劍拿回去,又對着日升峰的守衛說:“都跟我去副教主那守着。”
剛醒不久的守衛們被迷迷糊糊帶去那邊,又在被告知他們已經被趁暈喂了毒後,對着葉思眠一臉懵。
——他們都清楚白蓮花是什麽人,對着葉思眠現在的舉動也是百思不得解,感覺世界都魔幻了。
“反正總而言之就是,你們的主人重新變回了我,而你們的前主人……”葉思眠指指院子裏,“有閑心可以去看看。”
一個守衛迅速應聲跪下:“屬下一直是日升教教徒,也一直是教主的下屬,仆役,沒有主人變化的說法。”
其他人也在這之後跪下。
“那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就像你們之前怎麽處理我的事情一樣處理好副教主吧~記得,裏面的人是同僚,要好好對待~”笑眯眯地說完這些,葉思眠就在轉身後補充,“對了,誰若有心接替副教主協助處理教務的職務,也可以在七日後去比武場。”
昏迷中錯過集會的守衛們對視一眼,一致決定之後要輪班把這件事打聽清楚。
葉思眠就在這之後終于回到待了幾天的日升峰,又站在路上,感慨這裏在失去這批守衛後,可能真的就是空蕩蕩了。
走了幾步,葉思眠左右看看,果然是空。
過幾日随便調點不算太不靠譜的人來看看算了——
走到院子外面的時候,葉思眠看到院牆上坐着一個人影,然後把這個想法抛掉。
但是長元馬上就消失了。
“……怨氣消了多少?”葉思眠推門後自己倒了杯茶,佯裝不經意地看過周圍後問。
“百分之五十。”
有聲音從櫃子後傳來,葉思眠想到上次長元鬧失蹤的時候還是個小光球,“可以”到處跑,現在體型大了倒“不好”躲,就笑了一下。
真的挺好笑的。
勾唇之後,葉思眠拿着茶杯就尋聲過去。
※※※※※※※※※※※※※※※※※※※※
今天兩章分不開又有點卡就拖到現在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