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喏,喂你
001.
這一覺南門修睡得格外的沉, 也睡得格外的舒服,等他睡醒時, 都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山上的氣溫低,睡起覺來也格外的舒服,南門修睡醒時都還有幾分戀床。
司風宿并沒有過來叫他,而是讓他睡了個夠。
中午吃飯,見到南門修從屋裏出來, 才吃完午飯的他, 立刻笑着讓旁邊的人去給南門修準備食物。
“怎麽樣?”司風宿問道。
南門修笑了笑,他還有些睡意未醒。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麽舒服, 這一覺睡下來,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 好像卸下了什麽重擔。
“去吃些東西,晚些時候我陪你出去走走, 晚上再好好睡一覺。”司風宿道。
南門修本以為自己睡得這麽晚,晚上肯定睡不着,卻不想, 天才黑沒多久,他就已經困得不行。
大概是因為之前太過疲倦,接下去的好幾天時間,他都一直昏昏欲睡。
又在山莊休息了幾天後, 一行人才再次上路。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下去,天氣早已經不如之前那般熱,慢慢的已經轉涼。
進入翼國的地界後, 一行人都添上了一些厚些的衣服。
再往前走了十來天後,他們徹底把身上的薄衣退下,全部換上了比之前厚重的秋衣。
馬車上,南門修正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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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司風宿把這一幕看在眼裏,他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棋子,最終卻沒開口叫醒南門修。
進了原本屬于翼國的地界後,南門修就很少再挑開窗簾朝着外面看去,他更多的時間都用來閉目養神。
司風宿倒也不是不能明白南門修的想法,可一直這樣,他也怕把南門修給憋壞了。
這路上本就無聊,南門修又一直這樣,難免叫人擔心。
他們到達翼國原本的皇宮附近時,已經又是十來天之後的事情,那時候,天氣又已經冷了許多。
司風宿并沒有直接帶着南門修到那皇宮去,而是在外面的城都裏面找了客棧住下,準備讓衆人養足精神了再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風宿特意選了這麽個地方,從客棧的位置朝着皇宮所在的方向望去,并不能看見皇宮。
南門修也并沒有着急,在司風宿的安排之下,他們好好的休息了三天之後,這才向着那邊而去。
清晨天才微亮,晨曦籠罩着整個皇宮,讓皇宮中透出的焦炭的味道都有幾分冰涼。
南門修跟着司風宿一起進了皇宮大門,入目的便是那已經完全變了樣的大殿。
在南門修的印象當中,正對宮門的那大殿一直都是十分肅嚴宏偉的建築,讓人只是看着便不由心生敬意。
如今那大殿卻已經倒塌,而且大部分地方都已經呈被火燒過的焦炭狀。
若不是他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他恐怕都無法認出前面來一堆殘骸竟就是那大殿。
大殿之外,旁邊不遠處的另外一處稍小些的宮殿,也一樣被火焚燒過。
不過大概是因為比較小,屋頂的重量比較輕,倒是并沒有整個倒塌下來。
再往旁邊,視線所能看見的地方,好些地方都着了火。
這皇宮很大,也做過一些防火的安排,一些重要的宮殿與旁邊的房屋建築都隔得較遠。
可再是這樣,也耐不住天幹物燥,而且沒人照顧之後,屋子與屋子之間那些花圃中嬌貴的植物也幾乎都已經枯死。
火星子漫天飄,一落地一碰着就着。一着火,或是立刻就瘋狂蔓延開了。
南門修站在宮殿門口的位置,朝着四周看去,看着四周已經變了模樣的那些建築,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司風宿滿眼擔憂地跟在一旁,生怕會出什麽事情。
南門修并沒有如同他預料中的那般,到了這地方見到這些,便立刻崩潰。
他只是在殿門口的位置站了一會兒,便轉身向着旁邊走去。
這皇宮他熟悉,即使如今已經被燒毀大半。
順着那些燒焦的宮殿,南門修走過禦花園,走過禦書房,也去了藏書閣,以及附近一些其它他曾經常去的宮殿。
逛完了這些,最後,南門修才向着他曾經住過的宮殿走去。
他原本住的地方的位置離大殿很遠,火勢雖然也燒到了這邊,但到這裏時已經被控制,所以這邊并沒有被完全燒完,還剩了不少地方。
南門修進去,站在原本應該是花園的地方,朝着四周看去。
看着四周被燒毀的痕跡,看着那些被搜刮之後留下的痕跡,南門修直到此刻,才真的有了一種什麽都沒有了的真實感。
翼國已經滅亡的事,他曾聽無數人說過,就連他自己都已經說過無數次。
但直到真的站在這裏,那種感覺才真的讓他認識到,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你沒事吧?”司風宿有些擔憂地問道,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南門修身上。
南門修嘴巴微微張開,但最終他卻只是搖了搖頭。
司風宿有些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說話。猶豫之間,他還是問道:“那你記起什麽了嗎?”
比起說錯話,他更加無法忍受南門修一直這樣沉默下去。因為完全不知道南門修在想些什麽,讓他覺得更加的不安。
南門修朝着一旁看去,他指向了一處拐角,司風宿正疑惑,就聽南門修說道:“你曾經躲在那裏。”
他在這皇宮中走了許久,也确實是想起了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當中,意外的有不少關于司風宿的。
他記得那會兒的司風宿,總是偷偷跟着他,遠遠地望着他。
就像藏在他身邊的小老鼠似的,總是探頭探腦的。
偏偏他這小老鼠還不怎麽精明,經常一眼就能被發現。被發現,他就好像被吓到了似的,轉身就跑。
有時候南門修惡趣味上來了,還會故意輕手輕腳的繞到他背後去吓他一跳,吓得他一張臉脹得通紅說話都不利索,結結巴巴的。
那時候的他,其實挺喜歡司風宿的,這份喜歡和那時候的司風宿的不同,更多的是羨慕。
司風宿和他年紀相差不多,但是卻和他有着天壤之別。
他從小就有着天才之名備受注視,司風宿卻一直不受重視,甚至就連他的母妃都不重視他。
與司風宿遇見的時候,他成天被逼着學這個學那個,司風宿卻什麽都不用學,也根本沒人在意他到底想不想學。
雖然在外人看來,司風宿這一生注定要平庸到頭受盡欺負。可在他看來,司風宿卻自由自在讓人無比的羨慕。
他本來是會讨厭司風宿的,可是司風宿那時候的性格,讓人根本就讨厭不起來。
而且司風宿總是喜歡跟着他,就像一條小尾巴似的,所以讓他比起讨厭,反倒更有些喜歡和羨慕司風宿。
想着當初的事情,南門修扯起嘴角笑了笑,眼中滿是苦澀。
司風宿一直跟着他,他母妃早就已經知道,他母妃甚至拿這個威脅過他。
說是他如果不能按她說的去做,不能在殿上得到他父王的嘉獎,就讓司風宿成為下一個。
司風宿無權無勢,就算他是質子,只要不死掉,根本就無人會管。
南門修還記得,當時的他十分的憤怒也十分的害怕,他試着疏遠司風宿,也努力的按照他母妃說的去做。
他當時一心忙着按他母妃說的做,卻根本沒注意到那時候的司風宿已經察覺,更加不曾想到,司風宿最後竟能做出那些事情來。
想起當初的事情,南門修回頭朝着司風宿看去,他心情本正很複雜,一回頭卻發現司風宿正在那兒絞盡腦汁的想什麽。
司風宿緊緊地盯着他剛剛指着的方向,糾結的眉頭都快扭在一起,顯然他早已經忘了南門修說的事情。
只是他還有些不甘心,所以正在那努力的想着。
南門修被他這一副認真的較勁的表情逗笑,自從踏入這裏之後,一直盤旋在心中的抑郁都散去幾分。
“想不起來就算了。”南門修向着廢墟中走去。
司風宿有些不甘心,還在那絞盡腦汁的想。
這地方南門修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站在這裏,看着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想起許多事情來。
南門修試着去想關于南門謹的,只是知道南門謹并不是真的存在後,他記憶中原本記憶着的那些記憶,都已經不再真實。
南門修在這邊呆了很長時間,從半上午時一直待到傍晚。
眼見着天色都暗了下來,司風宿才開口,“我們回去吧!”
司風宿原本準備了很多勸說的話,他一路上都在想着如果南門修崩潰,他應該怎麽勸他。
但南門修沒有,坐在涼亭中發呆的他聽了司風宿的話,很是爽快的就起了身。
“走吧。”南門修往門外走去。
司風宿連忙跟上,他一直注意着南門修臉上的表情,但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來。
夕陽西下,餘晖灑進這殘破不堪的皇宮,讓人不禁有幾分萬千功業毀于一旦的蒼涼感。
南門修看着這一切,心中苦澀自不用說,渾渾噩噩間,他也有了幾分茫然的感覺。
這一切是真的已經結束了,什麽都沒有了。
002.
皇宮南門修就只去過一次,第二天便再沒提過要去。
南門修不提,司風宿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一行人便在客棧當中住了好幾天。
南門修費了這麽多的時間,特意來這邊卻只去那邊看了一眼,若換個人,或許還會覺得不值得,但司風宿卻不這樣覺得。
這裏對于南門修來說也是個心結,他如今來了看了,有些事情自然也會想開的。
客棧之中,南門修坐在窗口的位置,靜靜的朝着皇宮所在的方向看去。
他正發呆,身後房門便被人推開。
從早上就出去的司風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他一臉的焦急,看得南門修都有幾分驚訝。
“出什麽事情了?”南門修問道。
司風宿并沒有回答,他只是急匆匆地跑到南門修面前,然後一邊龇牙咧嘴的倒吸着冷氣,一邊趕緊把揣在手裏的東西放下。
也是這時,南門修才注意到他懷裏捧着個東西。
那是一個并不大的紙袋子,看着并不像是什麽貴重之物,反倒像是有些燙手,所以司風宿才一直倒吸冷氣。
司風宿一把東西放下,立刻就退後一步在那甩手,一副手被燙到的樣子。
“這是什麽?”南門修朝着那袋子看去。
他試着伸手把帶口的位置挑開,下一刻不等他看到裏面的東西,一陣熟悉的香味便傳了過來。
袋子裏面裝着的是剛剛炒好的炒板栗,板栗的香味随着袋子的打開,立刻便在屋子當中擴散開來。
那些板栗大小适中,已經被炒開了殼,弄出一條黃/色的果肉,香味也是從那裏面傳來的。
認出那東西,南門修又不禁看向了司風宿,“怎麽不多拿個袋子?”
這些板栗應該是剛剛炒好的,裝在并不怎麽隔熱的紙袋子裏,稍微拿些時間就會變得燙手。
司風宿把手向上攤開,他的掌心一片通紅,特別是幾個手指,都已經被燙得紅彤彤的。
“當時沒想起來。”司風宿道。
如今已是八月,已經到了吃板栗的時節,司風宿上午出去辦事,回來的時候在旁邊不遠的街道上聞見了香味,便尋了過去。
他挑着好的買了一些,一炒好,立刻就捧着往客棧裏走。
可誰知道東西拿在手裏,沒多久就變得十分的燙手。
一開始司風宿還能忍耐,到了後面卻已燙得他直吸氣。也好在兩邊路程不遠,他很快就把東西帶回了客棧。
司風宿看了看自己紅彤彤的手指頭,把桌上的板栗往南門修面前推了推,“給你買的。”
板栗這東西,在翼國比較多,算得上是一種常見的食物,但是在契國就比較少見了。
若不是剛剛在街上聞見香味,司風宿都忘了還有這麽個東西。
司風宿話說完,又在一旁坐下,他把自己的手又舉起來看了看,他整個掌心都已經紅了起來。
南門修笑着搖了搖頭,他朝着袋子裏面看去,看着裏面那些個個都十分圓潤的板栗,南門修選中一個,拿了出來。
東西拿出來,還不等南門修動手,司風宿就已經一把搶了過去,“燙!”
司風宿把東西扔桌上,然後有些責備地看着南門修,雖說他買這東西就是給南門修吃的,可南門修也不能傻乎乎的這麽燙就動手。
南門修被他那模樣逗笑,他從自己懷中掏出手巾,包住了那板栗,然後熟練的借着那板栗的口子剝開來。
板栗殼子一經被掰開,裏面黃黃的果肉立刻就露了出來,板栗濃郁的甜香也随之在兩人鼻間散開。
司風宿正驚訝,一旁南門修已經又熟練的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用同樣的方式剝開放在一旁涼着。
“我都忘了,你喜歡吃這東西。”司風宿看着南門修的動作,猛地想起這事。
以前南門修住在宮裏的時候,也時常會吃這東西。
這東西也确實是香,很多人都喜歡。
特別是冬天的時候,圍着火爐,聞着這板栗的香味,整個人都會變得暖洋洋起來。
南門修沒有說話,他只是繼續剝板栗,一連剝了五六個之後,這才停下。
而這時候,他最先撥開的那板栗已經沒有那麽燙。
南門修用手指試了試溫度,見不燙手了,他把他拿了起來,遞給了面前坐着的司風宿。
司風宿伸手,南門修想着他手上燙紅一片,本能的避開他的手往旁邊遞了遞。
就這一下,屋子中的兩個人卻都愣住。
司風宿看着已經被遞到嘴邊的板栗,他臉上白皙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得通紅。
沒多久後,甚至連耳朵都變得紅彤彤的。
南門修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他手動了動,眼神都有幾分狼狽慌亂的他正準備把手收回,司風宿就已經低頭湊了過來。
司風宿一口含住了那板栗,他動作有些笨拙,他的唇瓣都碰到了南門修的手指。
司風宿的唇瓣冰冰涼涼的,板栗卻溫熱,讓察覺到這些的南門修呼吸都變得有幾分沉重。
司風宿把板栗含進口中,他有些呆呆地瞪着眼睛看着南門修,那板栗忘了嚼,就那樣把他腮幫子都撐起一塊。
南門修看了好笑,那瞬間他都有幾分壞心眼,要是他再喂司風宿吃上一顆,司風宿肯定會立刻就化身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倉鼠。
“好吃嗎?”南門修問道。
司風宿反應,連忙一邊點頭一邊去嚼那板栗。
那板栗是個什麽味道他根本沒嘗出來,他腦海裏就只剩下剛剛南門修喂他吃板栗的事情。
對面,南門修也拿了一顆已經涼下來的板栗,放進口中咀嚼了起來。
城都這邊的板栗要比其它地方的板栗更甜一些,味道是有些微不同的,南門修吃得多,一口就嘗得出來,這板栗是本地正宗的板栗。
吃着那板栗,聞着口齒尖的香味,南門修視線又不由撇向了對面的司風宿。
司風宿也正看着他,眼中有幾分緊張有幾分期待,至于緊張什麽期待什麽不言而喻。
南門修慢慢的把口中的板栗咽下,他舌尖劃過齒關,吃完東西,才又開口,“還想吃?”
司風宿呼吸重了幾分,他點了點頭。
南門修拿了一顆剝好的板栗遞了過去,只是這一次與之前不同,他并沒有遞到司風宿的嘴邊,而是放在了司風宿面前的桌上。
司風宿見狀,眼中立刻有失望浮現,他把那板栗拿了起來,一口塞進嘴裏。
悶不吭聲的吃着板栗,好片刻後,司風宿擡頭間,才發現南門修眼中帶着幾分笑意。
知道南門修看出了他的心思,司風宿面上更加紅了幾分,“我幫你剝。”司風宿連忙伸出手去。
“不用了。”南門修拒絕,“這東西要剛剝開的吃着才香,剝開了放在那久了,就不香了。”
司風宿悻悻然,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那晚些時候,我再讓人買一些,咱們待在路上吃。”頓了頓,司風宿又道:“最好能多帶一些回去吃。”
“這麽遠的路途,帶回去估計都壞了。”南門修打擊他。
板栗雖然能放一段時間,但也沒有辦法一直捂着。而且他們這麽遠的路途,帶少了不值當,帶多了也麻煩。
司風宿還想說什麽,南門修已經又道:“那邊不是也有賣?你若想吃,回去之後讓人買便好。”
司風宿不再說話,只是悶悶不樂地看着南門修剝板栗。
南門修手指修長,動作不緊不慢,剝出來的板栗也十分幹淨完整,看着一個個的圓圓的,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還想吃?”南門修被他看着,以為是他還想吃。
司風宿本欲拒絕,他這本就是買給南門修吃的,剛剛他已經吃掉了兩個。可他剛準備說話,南門修就已經又遞了過來。
這一次,南門修遞得不高不矮,讓司風宿看着都瞪圓了眼。
想了想,司風宿還是伸手過去接了,然後塞進嘴裏。雖然沒能吃到南門修喂的,可是這好歹也是南門修親手剝的。
司風宿一邊鼓着腮幫子吃着,一邊安慰自己。
“就那麽想我喂你吃?”南門修的聲音突兀的傳來。
司風宿吓了一跳,下一刻還沒來得及嚼碎的板栗跑進喉嚨裏,他立刻就咳嗽起來。
南門修一邊剝着板栗,一邊看着司風宿可得整張臉都成了豬肝色。
見司風宿差不多咳完,南門修動作優雅地從一旁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司風宿面前,司風宿連忙接過去喝了起來。
司風宿喝着茶,緩過勁來,一旁的南門修卻又剝了一顆板栗,遞到了司風宿面前,“喏,喂你。”
司風宿一嗆,茶水差點嗆進鼻子裏。
他有些狼狽的把茶壺放下,然後瞪大着眼睛,看着已經遞到面前的板栗。
想着南門修剛剛說的話,再看看已經遞到面前的板栗,司風宿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張口,還是應該躲開。
司風宿傻呼呼的愣着,南門修也跟着就那樣把手懸在空中,等着。
好片刻之後,司風宿才動了動,他僵着脖子往前湊了湊,然後小心地把那板栗含進了嘴裏。
這一次與之前略有不同,這一次,他碰到南門修手指的嘴唇都一片酥麻,連帶着讓他整個人都麻麻的,麻進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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