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什麽這麽問?
司風宿眉頭緊皺, 嘴角抿起,他緊張地打量着面前的南門修, 看得十分仔細。
正往前走去的南門修突然被他拉住,猝不及防,腳下一個踉跄。
那一瞬之間,南門修有幾分恍惚。
大概是因為司風宿的動作太過突然,他又根本沒有準備, 所以這一晃之下晃得他都有幾分難受。
就好像站在河水波濤洶湧的船上, 晃得他有些眩暈。
不過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待南門修站穩, 他已回過神來。
“回答朕,你是誰?”司風宿聲音也冷了下去, 恢複了往日的陰冷,讓人光是聽着就有些毛骨悚然。
南門修看了看司風宿, 又看了看自己被司風宿拽住的手腕,他動了動手,試圖把手抽出來。
司風宿握得很緊, 他覺得他的掙紮,他頓時捏得更緊了一些。
“放開。”南門修開口。
司風宿非但沒有松開手,他反而上前一步逼了過來,“朕在問你話。”
南門修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風宿的那張臉, 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司風宿靠得很近,也讓他身上的氣息都湧到了南門修鼻腔中。淡淡的,帶着藥香的味道, 讓人癡迷。
南門修為那氣息微愣,随即而來的便是幾分火大,司風宿突然鬧這出是要幹嘛?
“你在說什麽?”南門修不答反問,“朕是誰你不知道?”
聽着南門修的回答,司風宿面上冰冷的神情有了幾分動搖,他又狐疑地打量了南門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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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朕放開。”南門修甩了甩被司風宿握住的手,“你弄疼朕了。”
司風宿一聽說弄疼了南門修,立刻就把握着的手松開,他臉上無疑的表情也收了起來,轉而換上了一副愧疚的表情。
“朕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要不朕叫太醫過來看看?”司風宿有些緊張地問道。
“不用了。”南門修拒絕,他只覺得司風宿莫名其妙,瘋得厲害。
司風宿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着南門修,見南門修在那揉手腕,他似乎松了口氣。
把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南門修,不禁有些疑惑起來,“你剛剛為什麽問我是誰?”
“我只是随口問問。”司風宿笑笑。
南門修本不覺得,如今卻有些懷疑起來,随口問問?一般的人根本不會這樣問。
那瞬間,南門修想了許多,只是司風宿臉上一直帶着笑,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南門修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依舊沒看出什麽異常之後,他道:“你到底還有什麽瞞着朕?”
司風宿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他雙手癱開,道:“為什麽這麽問?”
南門修只是看着他,司風宿明知故問。
“沒有了。”司風宿頗為無奈的笑道,“真的。”
南門修心中疑惑依舊,但他也知道,就算他追問司風宿也不會告訴他。
想了想後,南門修不再繼續,他轉移了話題。
“王丞相怎麽樣了?”南門修問道。
“死了。”
“什麽?”南門修驚訝。
“刺殺帝王不成,所以畏懼自殺了。”司風宿依舊是那笑着的表情,但他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光是看着便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南門修張了張嘴,他沒說出話來,而是走到一旁屋內坐下。
和翼國有關系的人,就已經只剩下王丞相和李将軍兩人,如今王丞相也死了,那就只剩下李将軍一人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明白,若李将軍也死掉,那他就當真是無處可問。
南門修面色難看,一旁的司風宿卻松了口氣,南門修無事便好。
“對了,你什麽時候來的?”南門修又看向司風宿。
他只記得他在睡覺,怎麽一晃眼司風宿就在這裏了?
才松了口氣的司風宿聞言,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他一陣口幹舌燥,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司風宿仔細的打量着南門修,卻看不出任何異常來。
司風宿不回答,南門修便看向門外。
大宮女正站在那邊,兩邊距離有些遠,所以大宮女并未聽見這邊兩人的對話。
“朕剛剛路過,所以過來看看。”司風宿嘴角動了動,卻連假笑都沒扯出來。
他話音落下,不等南門修,再開口便又說道:“你沒事就好,朕先回去處理政務了。”
話說完,司風宿便向着門口走去。
南門修自然不會留他,他只是看着司風宿快速的出了門,臨離開前,還把那侯在門口的大宮女一并叫走。
司風宿帶着人離開,并未走遠,而是走到庭院那涼亭那邊說話去了。
南門修起身來到窗前,他朝着那邊看了過去。
兩邊離的太遠,他聽不清那邊兩人在說什麽,不過看得出來司風宿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司風宿一個勁在那裏說什麽,說了半天他才安靜下來。
緊接着大宮女說了一句什麽,好像是什麽冒犯的話,司風宿聽完立刻就變了臉。
下一刻,大宮女朝着這邊看了過來,看到站在窗口的他愣了愣,連忙回頭提醒了身旁的司風宿。
那之後司風宿态度就變了,雖然依舊在說着什麽,但是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激動,好像是刻意壓制着。
南門修站在窗口,把這一切看在眼中,他心中的疑惑頓時更甚,司風宿又在搞什麽鬼?
知道司風宿防備着他,不想讓他聽見,南門修從窗口走開。
想着司風宿的事,南門修重新回到桌子旁邊,他剛準備坐下,動作間就發現桌上竟擺滿了食物。
東西有很多,擺了滿滿一桌,全部都是他喜歡吃的。
他認得這些東西,可卻根本不記得司風宿到底是什麽時候讓人擺到桌上的,明明他一直就在屋內。
想起這,南門修又不禁朝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司風宿又是什麽時候來的?
他明明就記得他在睡覺,怎麽一醒來,就變成司風宿面色不善地抓着他詢問他是誰?
南門修朝着一旁床的方向看去,床上的被子已經被疊好,雖然他全無印象。
南門修又朝着自己身上看去,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穿好,他同樣并無印象。
察覺到這些,南門修本來就滿是疑惑的心開始砰砰直跳起來,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熟悉,就是之前得知他母妃的事情時一直萦繞在他心頭的感覺,熟悉又陌生。
南門修仔細回憶,他一點一點的回憶,從他躺到床上睡覺開始,他和司風宿說話,緊接着他睡了過去……
眼見着就要想起來,可他腦袋中卻傳來一陣疼痛的感覺,把他的思緒打亂。
第一次沒想起來,南門修就又試了一次,可這一次和之前一樣,好像只要他要想起什麽,他腦袋就會開始疼。
接連試了三次都不成後,南門修氣惱的一手拍在桌上,他已頭疼欲裂。
一掌下去,他心中的火還未洩,身前便是一陣‘呲啦’聲響。
下一刻,他面前那張擺放着許多食物的桌子,好像不堪重擊似的向着一邊倒了下去,桌上的東西噼裏啪啦摔了一地。
這動靜不小,吓了南門修一跳,也幾乎立刻就引起了屋外的人的注意。
先是就在房門外候着的太監,緊接着大宮女還有司風宿都向着這邊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一進門,司風宿立刻就詢問出什麽事了。
南門修站在那一堆碎掉的碗碟前,臉色煞白,眼中全是驚訝。
他并未回答司風宿的問題,而是低頭震驚地看着自己的手。
剛剛那一掌他只不過是洩憤的随手一拍,以他如今沒有絲毫內力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攻擊力。
本該如此,但桌子卻确實裂了。
以這桌子的牢固度來看,這一切絕不可能是巧合,既然如此,那能造成這情況的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剛剛恢複了內力。
南門修臉色連連變化,一陣青一陣白。
片刻後,南門修擡頭看向了一旁的司風宿,“是你給朕下藥,才讓朕內力全無的?”
他一直這麽以為,因為司風宿要把他關在這宮中,就斷然不可能讓他還留着內力。
也正是因此,他幾次想要殺掉司風宿都沒成功。
大宮女進屋之後,便讓一旁的太監宮女去收拾地上的東西。
屋裏人多,也有幾分嘈雜,讓司風宿都沒聽清南門修的問話。
司風宿問道:“什麽?”
南門修還想再問,可話到嘴邊,他卻又有了一個荒唐的想法,剛剛的事情再加上這突然又冒出來的內力,讓他不得不多想。
“你怎麽了?”司風宿上前一步扶住南門修,南門修的臉色突然就變得極為難看。
“你說朕沒有兄弟,又說殿上那些事情是真的。”南門修反手抓住司風宿,“可那些事情朕根本就沒有印象。”
司風宿不明白南門修為什麽這時候說這個,但他還是靜靜聽着。
“朕沒有印象,卻是朕做過的事……”南門修咽了咽口水,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荒謬,但又想不到任何其它的解釋。
“你剛剛也問朕是誰,你明明就知道朕是誰,卻還問……”南門修只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一股莫名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讓他胸腔都像是要裂開似的難受。
他腦袋中那抽痛的感覺也越發清晰,一下高過一下,痛得他都恨不得把腦袋剖開來看看。
但更讓他難受的卻是那種莫名的慌亂的感覺,就好像他身體裏面還有着別的東西,正因為他的察覺而慌亂不堪。
南門修嘴唇顫動,他用盡全身力氣,才總算是問出口,他道:“你告訴朕,朕到底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國慶快樂~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