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朕當真是昏君?
讓司風宿回神的是唇上傳來的一陣疼痛,南門修把他的嘴都咬破了皮。
南門修的吻本就沒有絲毫溫柔可言,對于司風宿,南門修的眼中沒有那兩個字,有的只有厭惡。
回過神來的司風宿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雙眼,讀懂他眼中的厭惡,只覺得心中一震,一股酸澀與疼痛立刻醒來。
司風宿狼狽的退後一步,他推開了抓住他衣領吻着他的南門修。
兩人分開,司風宿擡手抹了抹自己被吻過的唇,在手背上抹出一片豔紅。
看着那刺眼的紅色,司風宿只覺一顆心越發難受起來。
他早就已經知道南門修肯定恨他入骨,但真的面對這樣滿眼恨意的南門修,他卻根本無法維持計劃之中的淡然。
被南門修那一雙猩紅的眼瞪着,司風宿身體微微輕顫起來,他的骨頭他的血液都在叫嚣着難受和逃跑。
“怎麽樣,這樣滿意了嗎?”南門修擡手抹去下唇上的血,看着面前的司風宿,笑得無比嘲諷。
司風宿剛剛的反應南門修全部看在眼中,他知道司風宿因為他的吻而動情,也越發的覺得厭惡。
“你!”司風宿咬着牙,看着面前把他放在腳底用力連踩着的南門修。
“還是你覺得不夠?”南門修上前一步,又要逼近司風宿。
用盡全身力氣才忍住沒有轉身逃跑的司風宿,在他這一舉動之下,立刻連退兩步,下一刻,他轉身便狼狽逃走。
司風宿逃跑,南門修擡起手,用衣袖擦幹淨了唇上的血,他動作粗魯,把自己的嘴唇都擦紅。
一旁跪着的李将軍還有那太傅見司風宿離開,兩人擡起頭來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他們之前一直以為司風宿把南門修關在宮中,又讓他侍寝,是在折磨羞辱于南門修,但現在看來卻好像并不是那麽一回事。
Advertisement
兩人心中皆駭然,他們站起身來後再看向南門修的眼神中,都更多了幾分顧慮與凝重。
因為這一層顧慮與凝重,兩人并未再為難南門修,而是在深深看了南門修一眼之後一并轉身離開。
離開南門修所在的走廊,李将軍當即停下腳步來看向身後的太傅,“你不是說他死定了嗎?”
那太傅姓王,已四十來歲,面相看着倒是謙和,但性子卻不然。
當初他們兩人選擇背叛翼國背叛南門修,那王太傅出了不少力氣在裏面。
“這件事情我也很意外。”王太傅道,“我本以為他落到司風宿手裏絕對活不成,沒想到司風宿這瘋子卻把他留了下來,而且看樣子……”
“看樣子什麽?”李将軍問,“他不能活着,只要他還活着對咱們就是威脅。”
李将軍常年征戰在外,對明刀明槍的戰場他絲毫不懼,可這種不能放在明面上,需要背地裏暗裏動手腳的事情,他卻并不精通。
王太傅面色凝重,他搖了搖頭,沒說話。
“你倒是說句話啊!”李将軍見狀急了,對于南門修他很是忌憚。
“你沒發現他們兩個都有點不對勁嗎?”王太傅還在想着剛剛的事情。
“你是說他們……”李将軍想說剛剛兩人接吻的事,可是一想到兩個男人接吻,他就惡心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王太傅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司風宿不提,你沒發現南門修好像有點……”
王太傅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那種感覺,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聽王太傅這麽一說,李将軍也眉頭緊皺的沉默起來,他剛剛和南門修在走廊當中争執時,南門修臉上的表情,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哼,誰知道他又在耍什麽花招。”李将軍咒罵,“總之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他還活着。”
王太傅籲出一口氣,他還是覺得有些什麽地方不對,但是李将軍說的話也沒錯,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南門修繼續活着。
他們本來一開始就想直接殺了南門修的,如果不是司風宿一直在千方百計插手阻攔,南門修早就已經死在翼國宮殿裏了,又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走廊之中,南門修看着司風宿和那裏将軍他們先後都離開後,又看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後的那兩個士兵,轉身回了他住的地方。
他腳步飛快,也有幾分逃離的意思。
他也确實是想要逃離,在這宮裏,他片刻都已呆不下去。
回到宮中,南門修讓身旁跟着的大宮女送來了水,漱了許久的口之後,他回到屋裏,有些脫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他身上的傷還未好,高燒也才退,這一番折騰下來身體已有些疲倦。
但讓他更覺難受煩躁的,卻是李将軍他們之前的态度。
他一直以賢明先帝為榜兢兢業業為國為民,他不敢說自己如何賢明如何愛民如子,但也覺得自己絕對和昏君這個詞扯不上關系。
從李将軍口中聽到這個詞時,南門修甚至覺得他就是故意氣他,所以才滿嘴胡言。
可後面李将軍臉上那份憤怒卻那般的真實,真實得南門修都有些懷疑起是否當真有此事?
想着之前發生的事,南門修只覺實在難以咽下心中那口氣,他看向了一旁靜靜候着的大宮女。
這大宮女之前是跟在司風宿身旁照顧他的,南門修住到這邊之後,她就被派來跟着南門修。
“對于翼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南門修開了口。
大宮女沒想到南門修會主動與她說話,擡眸看來時,眼中都帶着幾分驚訝,“您指什麽?”
南門修看向了一旁門外的庭院,契國的風景與翼國截然不同。
南門修之前在走廊中看到的那大紅的花,這院中也有,只不過種的位置偏僻,所以南門修之前未曾看到。
“關于朕,外界的評論。”南門修聽見自己的聲音。
大宮女聞言,臉上的驚訝越發濃郁,但她并未回答南門修的問題,而是低下頭去,道:“您就別為難我們了。”
這種話她怎麽可能在南門修面前說?
在被調遣來這邊照顧南門修之前,司風宿就已經把這院中所有的人叫到一旁交代過。
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南門修,包括他自己,也絕不允許任何不妥的言辭出現在南門修面前。
對于南門修,這殿中的人還不怎麽畏懼。
可對于司風宿,這整個皇宮之中甚至朝中百官,卻是無人不懼。
“你但說無妨。”南門修道,“朕不會告訴任何人,更何況事到如今,朕又能奈你如何?。”
如今的他幾乎已經是個廢人,別說殺掉司風宿,就連這屋裏的宮女太監都未必能殺得了。
“這……”
“你若不說,朕立刻就在這裏咬舌自盡。”南門修逼道。
大宮女聞言,眼中有幾分慌亂閃過。
見她如此,南門修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對,司風宿又怎麽會讓他自殺得逞?
“可王那邊……”
“你放心,今日之事只你我知道,絕不會有第三人知情。”南門修保證。
南門修嘴上說着,眉頭卻已輕蹙,這大宮女的猶豫讓他心中有幾分不舒服。
“你如實告訴朕,在外人眼裏,朕當真是個昏君嗎?”南門修問道。
大宮女遲疑片刻,但南門修的威脅顯然還是有作用的,她猶豫片刻之後,一咬牙,道:“外界都傳,翼國謹王登基之後便施以□□,且手段極其殘忍,甚至還有傳當年先帝會病逝也是因其投毒所致。”
“滿口胡言!”南門修一掌拍在一旁的茶幾上,氣得臉色鐵青的他站了起來,怒瞪面前的大宮女。
“朕何時施以□□?又何時手段殘忍?而且先帝……”南門修胸口快速起伏,氣得胸腔都像快要爆炸開始的痛得厲害。
一想到他無比敬畏喜歡的父王,在外人眼中竟是被他投毒所殺,南門修就氣得說不出話來,氣得腦子都有些暈。
“您沒事吧?”大宮女見南門修難受,連忙上前攙扶。
她一靠近,卻立刻被南門修推開。
“出去。”南門修撐着茶幾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他身上的傷被牽動,不斷傳來疼痛的感覺,身體裏血液亦翻滾,然而最讓他難受的是卻不是這些,而是開始抽痛的腦袋。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關于他父王皇兄母妃的事情,想着那些畫面,他腦袋便不斷的抽痛。
他父王确實在他當上太子之後沒多久就病逝,但絕不是他投毒所致,而且他與他父王感情素來不錯。
至于□□而為,也絕對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他根本從未做過!
想着這些,南門修不禁擡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他腦袋裏一直傳來抽痛的感覺,痛得他額上都滲出一層冷汗,臉色更是已經慘白。
下一刻,他只覺眼前一晃,整個人便向着一旁癱倒而去,他暈了過去。
渾渾噩噩之中,南門修隐約知道自己昏了過去,他掙紮着想要醒來,卻做不到。
他只能任由黑暗把他吞噬,然後如同浮葉般在黑暗中飄飄浮浮。
緊接着他在那純粹的黑暗當中,又看見了之前那雙滿是絕望和沉重的眼睛。那種絕望和沉重的感覺也随之襲來,讓他跟着沉淪喘不過氣來。
那不是司風宿,是另外一個人,可是南門修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想去看羅小黑然而不想出門的我。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渣攻、上京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南音、檸檬本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