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必如此着急?
南門修被壓下去,司風宿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傷,他有幾分不耐煩地說道:“退朝。”
話說完,司風宿站起來就準備離開,他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這殿上。
眼見着司風宿就要離開,殿中立刻有人一臉焦急不安地站了出來。
站出來的人是朝中的丞相,他原本是翼國輔佐南門修的太傅,如今卻搖身一變,變成了契國的丞相。
“王,這與我們之前說好的不符。”丞相面露不喜,隐隐中也透着幾分不安。
司風宿聞聲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過去,“哦,有什麽不符?”
司風宿說話時微眯着眼,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到底是在生氣還是如何,正是這琢磨不定的感覺,讓那丞相生出了幾分畏怯。
丞相硬着頭皮說道:“王,我們之前明明商量好的,事成之後就殺了他。”
司風宿依舊是那讓人琢磨不定的表情,他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人。
丞相見狀,背脊一陣發寒,他聲音弱了幾分,“我們當初說好的……”
“說好的?”司風宿嘴角勾起,聲音冰冷,“朕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丞相聞言猛然擡頭,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司風宿的聲音這時卻又傳來,他道:“當初我們說好的,難道不是朕幫你們他就歸朕?如今事成,他便是朕的人,既然是朕的東西,那是死是活就應當朕說了算,難道不是?”
司風宿語氣冰冷,他語速緩慢,并不急促,卻聽得殿中衆人都是一陣背脊發寒。
那丞相更是如此,他此刻如至冰窖,手腳皆一片冰冷,動彈不得。
“從今天起,他就是朕的東西了,朕不喜歡別人碰朕的東西。”司風宿視線環視一圈,“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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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記住了。”丞相咬牙,心中有不服,可卻不敢不從。
司風宿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殿中其他官員,“你們呢,懂了嗎?”
“臣等記住了,吾王。”
“若讓朕知道誰企圖在暗中對他動什麽心思……”司風宿話未盡,殿中衆人卻都聽懂。
見衆人不語,司風宿這才甩袖離開。
寝宮之中。
有些站立不穩的南門修一手扶着桌子,一手緊拽手中被摔裂的花瓶,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群托着新衣服的宮女太監。
“給朕滾!”南門修手中的花瓶對着那群人,逼得他們後退而去,“誰敢過來朕就殺了誰。”
南門修試着運功,可回應他的卻是一陣經脈撕裂的痛,他體內內力全無,如今已只是個半點功夫都無的廢人。
可即使如此,南門修也斷然不會讓這群人扒了他身上的衣服,更不會順從地躺到身後的龍床之上給人侍寝任人□□。
思及至此,南門修只覺胸中一陣血氣上湧,他腳下一個踉跄,差點跌倒。
一旁一個宮女見狀連忙上前,試圖制服南門修,可卻不敵南門修的反應速度,才一靠近便被南門修手中的花瓶劃傷。
“你這是做什麽?”被傷了手腕,那宮女有幾分怒了,“你真當你還是一國之王?還‘朕’,你現在不過是敗犬一條,別那麽不識好歹自讨苦吃。”
話音落下,那宮女看向一旁其他幾人,“手裏的東西放下,就算硬撕也給我把衣服撕了!”
其餘幾人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紛紛向着南門修而去。
見着那些靠近的人,南門修眼中有殺意閃過,他手中花瓶舞動。
只可惜他早已經體力不支,身上又帶傷,對方還人多,不過片刻就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制住。
“滾開!”南門修拼命掙紮,那幾個宮女的手卻伸向了他身上的衣服。
不過片刻,南門修身上的衣服就已散開,這也讓本就狼狽不堪的他越發狼狽起來。
見到這一幕,掙紮無果的南門修心中絕望,生出幾分咬舌自盡的沖動,他寧死也不願受辱,可心中的不甘卻讓他雙眼猩紅咬緊牙關。
見南門修如此,剛剛被他傷了手腕的那宮女忍不住嘲諷地笑道:“還真當自己是烈女?”
南門修猩紅的雙眼看向她,嘴角還帶着血的他,眼神頗為瘆人。
那宮女被看得一怕,不禁後退一步。
反應過來後,那宮女只覺丢臉,正準備再說點什麽找回面子,身後的房門卻被人推開,一個大宮女走進門來。
大宮女進門,見到這屋中一地的碎裂瓷片,還有衆人圍聚在一起粗魯地拉扯着南門修衣服的一幕,立刻便明白過來發生了些什麽。
她看了一眼手上帶傷的那宮女,道:“皇上已經下朝,正向着這邊而來。”
聞言,手上帶傷的宮女急了起來,連忙張羅着讓衆人快些撕掉南門修身上的衣物,好把人洗幹淨。
南門修自然不會配合,他掙紮着扭動着,把身邊脫他衣服的人推倒在地。
手上帶傷的宮女正着急,見南門修還是不配合,脫口便罵道:“給臉不要臉。”
大宮女聞言眉頭瞬間緊皺,她訓斥道:“少說話多做事,不然什麽時候從宮裏消失了都不知道。”
在這宮裏當差的,沒有一個不是小心翼翼生怕出半點差漏的,因為他們的帝王司風宿素來是讓人琢磨不透陰晴難定的性子。
南門修如今雖然已是階下囚,可看司風宿的意思,卻根本不準備殺了……
手上帶傷的宮女見南門修不配合反而害她還被罵,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只是在大宮女面前她不敢如何,只得咬着牙去對付南門修。
她動作粗魯,有幾分撒氣的意思,看得一旁大宮女眉頭越發緊皺。
“行了,你們出去吧!”大宮女開口。
屋內宮女太監聞言,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是。”
那手上帶傷的宮女有些不甘,又憤憤地看了南門修一眼,這才出門去。
衆人出去,屋子中只剩下南門修與那大宮女。
幾乎已經快站不穩的南門修整理着身上的衣服,那大宮女并沒有靠近的意思,只是站在遠處。
“如今的情勢,您應該也清楚。”大宮女道。
南門修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戒備地看向她,“你想說什麽?”
“翼國謹王,請您不要為難我們,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大宮女道。
南門修面露不喜,眼中更多幾分厭惡,“你們契國的人都是如此令人惡心的模樣?”
嘴上說着讓他不要為難她們,可下一刻卻反過來羞辱他,甚至連他的名號都叫錯。
他名修,哪來的謹王?
他翼國雖然算不得什麽大國,但世代皆與契國比鄰,契國之人滅他翼國,卻連他們帝王的姓名都弄錯,何等諷刺。
南門修的嘲諷讓大宮女有些驚訝,不過如今的情況她也知道多說多錯,所以她并不準備繼續下去。
大宮女向着門口走去,到門邊後,她回身道:“王正向着這邊而來,您準備一下吧!”
話說完,她便出門去,順手把門關上。
看着房門重新合上,南門修脫力的跌坐回凳子上,剛剛那一番折騰,讓他肩膀上的傷越發火辣辣的痛了起來,痛得他幾乎快喘不過氣。
南門修坐在凳子上緩了一會,待到身上的疼痛不再那麽磨人,他咬緊牙關朝着四周看去。
這裏是司風宿的寝宮,與他的寝宮有些類似,卻又不同。
對司風宿的寝宮南門修毫無興趣,他并未細看,只大概看了一圈,發現沒有逃跑的可能後,便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緊閉的門上。
他一定會想到辦法逃離這裏,也總有一天會殺了司風宿,替翼國的士兵百姓還有他母妃和皇兄報仇!
在那之前,他絕對不會死,也絕不會放棄!
南門修咬牙,憑借着心中的那一股恨意,他起身在屋子當中搜尋起來,企圖找到可以防身的武器。
在屋裏走了半圈,南門修的腳步突然停下,一雙眼睛原本就猩紅的他,表情有些扭曲地看向床前不遠處的架子,那架子上放着一柄劍。
那劍是他送給司風宿的。
看着那被司風宿小心的保管着,甚至放在床邊的劍,南門修只覺得腦海中有什麽東西咔嚓一聲崩斷,他幾乎是瘋了似的沖過去把架子推倒,讓那劍落在地上。
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就應該由着司風宿去死,而不是爛好人替他說話讓他有機會活到今天!
南門修氣急,胸腔中是一陣撕裂的痛。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随之而來的還有太監的宣聲,司風宿已經到了門外。
南門修撿起地上的劍,他把劍拔了出來,然後緊盯着被推開的房門。
司風宿進門來,他身上還是之前在朝堂上的那一身白色龍袍,受傷染血的手臂已經被包紮起來。
“修……”司風宿見到站在屋中的南門修,笑着走了過來。
“給朕閉嘴,誰允許你叫朕的名字了?”
“那朕應該叫你什麽?”司風宿為難,片刻後他想到什麽,兩只眼睛都亮了起來,“寶貝如何?”
“去死。”南門修握着手中的劍,向着司風宿刺去。
司風宿輕松避開,順勢摟住了南門修的腰把人擁在懷中,他開了口,聲音低沉帶着幾分輕顫,“何必如此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