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裏不一

第16章 二節

“嗨維蘿，好久不見（long time no see）！”諾庫洛斯和血冉走進了這只粉色獨角獸的領域，血冉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和上次來一樣這裏的景色一點都沒變。除了流淌的噴泉外廢棄花園的一切都被凝固了。這座花園的時間與外界不同，是完全靜止的。

但她不是魔女只是獨角獸而已，為什麽會有時間凝固？斷了角的獨角獸？幾乎将自身所有魔法都存在犄角中的珍奇異獸。

血冉和維蘿不熟，這些問題自然不能開口問出來，諾庫洛斯和他一樣，只不過她是女性讓她上，交流或許更合适。

帶着棕色鏡框眼鏡的粉發少女如之前接待哥布林時一樣依舊坐在噴泉臺子上，姿勢很是端正，她眨了下無神的粉紅色眼睛将繞在脖子上的暗紅色圍巾撩到後面，直到調整好狀态才理會他們。“被星魔女趕出來了？”她挑了下一邊的眉毛撩起頭發簾摁了摁被遮蓋住的疤，那是因為斷角留下的傷疤。

“是個任務，她沒有限制我們完成的條件。”之前種種情景簡單在諾庫洛斯腦海中轉了一圈兒，盡量不提吧還是。

血冉來時背了個包，裏面塞得鼓鼓的，全是新鮮洗過的胡蘿蔔。他拉開拉鏈掏出一根丢給維蘿。

這算見面禮？帶着灰黑色連指手套的手毫不遲疑的接住了她的最愛。“發脾氣了。”她用的是陳述句，随後嘴角一勾輕笑。

“沒事找事。”棕色雙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黑色皮鞋磕了兩下，拽了拽棕色上衣又整了整袖子後，看着面前兩人的眼神已不再懶散。

“我為我能煩到她而感到愉悅。”她同意了，她接受了血冉和諾庫洛斯的詢問。“關于什麽，柒染？想做些什麽的血族？”

血冉：“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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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魔女的水晶球這件事讓他上蹿下跳神經質了至少兩天，因為這件事很不正常，實在是太容易了，他就那麽僞裝成最普通的栖息在森林中的蝙蝠裝出嗜暗的特征故意躲在開着窗戶的地下室中避開煩人的日光，實際上他的确是讨厭陽光沒有錯這不用僞裝，畢竟沒有任何一個血族喜歡太陽。

然後，就是那麽簡單的他收攏翅膀倒挂在梁上小豆眼打量這堆滿屬于星魔女雜物的房間，從中眼尖的發現了他要盜走的水晶球……

說是家族主義狂熱信徒實在太過，他的資歷頂多算是中等偏後，地位什麽的也頂多是吓吓那些後輩和剛初擁的崽子們，是的，就是這麽沒地位，因此養成這種草木皆兵一驚一乍的膽子也不奇怪。

“呃……梵卓族的安格斯對吧。”出來散個步就遇事兒了，兩股陌生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他背後，實在太快了就像瞬移一樣。

安格斯寒毛炸起，猛然轉身面沖着兩人飛快後退了至少五六米。“你們是誰？”他的那雙眼睛變紅了，在夜晚和月光下遠比白天更有威懾力，兩顆标準的血族氏犬齒也跟着漏出來沖着兩人呲牙。

其中一位男性皺眉并不懼怕他的威脅反而帶了些厭惡情緒：“怎麽跟狗似的？這行為不是和狼人一樣嗎，虧你們兩個種族界限分那麽清還不共戴天之仇，什麽仇什麽怨啊。”

安格斯聽不懂對方說的是哪種語言，但他有預感那絕不是什麽好話。

“別說中國話（Don't speak Chinese），我們都聽不懂，直接問他把球藏哪兒了就行了。”另一位女性說道。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他又問了一遍，瞧這兩人實力估計不簡單，二對一情況對他不利，但站在他面前的兩人的确是純種人類沒有錯，獵人形象與他們相差又太大，即使戴着遮住臉的僞裝也大致能猜出他們不過是青少年而已，安格斯趁着說話的時候已經嗅了多次，但依舊摸不清他們的底兒。

明明只是人類卻依舊讓他緊繃着那根被稱為是野獸直覺的弦，到底是怎麽回事？

“抱歉，我們并不是故意針對你，只不過碰巧是你盜走星魔女的寶物罷了。”少女用十分無辜的語氣說道。

“只是工作而已，你沒必要那麽緊張。”青少年補充道，“你有被害妄想症嗎？你只要把偷走的東西還回去就可以了，如果你那麽好戰的話我們倒是也不介意使用武力。”

完全将安格斯的想法看穿，血族的黑色瞳孔變細豎起，如果喉嚨再發出些許吼聲就更像生命受到威脅想要奮力反抗的野獸了。

這是要死硬扛到底的節奏，諾庫洛斯手支着下巴盯着安格斯猛瞧“說是魔宴做的我倒是還信服，畢竟他們一向看人類不順眼，即使是柒染那種由人類轉化的魔女，但秘隐的梵卓……密黨一向倡導的口號不是隐世，避世于人類社會嗎？為什麽現在又來這麽一出？”梵卓氏族在密黨聯盟中幾乎處于領導者地位，挑出來的成員大多都是各時代的社會精英們，但眼前這個叫安格斯的怎麽就沒有一點精英的氣息呢？反倒像是個無氏族保護的落單膽小鬼。

“不，我不能（No,I can't）。”安格斯十分果斷的拒絕道。

水晶球的事情如果告訴了面前這兩個人，即使他們放過自己，之後他一定也會被長輩弄死，并且是死的很慘的那種，像灰飛煙滅什麽的，人類死了起碼還能根據自己的國籍下地獄上天堂有專門的系統給管着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但血族就沒這享受了，一成粉末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他不能冒險。

“Nuc，他認為咱倆依舊是人類幼崽所以不會真把他辦了。”血冉嗤笑着對諾庫洛斯說道，有賴于他特有超能力的幫助，安格斯腦子裏的想法血冉大致都能感覺到。

“雖然黑旗不主張幹取人性命的事兒，但條令不是絕對的，為了滿足雇主的需要，我們都會盡心盡力工作的，那麽安格斯先生，現在請站在那裏不要動，我們需要你腦中的記憶尋找水晶球的下落……”諾庫洛斯的敬語還沒有說完，血族青年就化成一只蝙蝠飛快鑽進茂密的樹叢中不見了蹤影。

“他這是躲起來叫救兵去了？我以為他會先和咱們對峙一兩個回合才跑路呢，怎麽比維蘿說的還要膽小？”諾庫洛斯和血冉也不忙着去追，諾庫洛斯撓了撓頭，打呵欠伸了個懶腰，“一攤上血族的事兒任務就容易變繁瑣，而且還得适應時差颠倒，真是讓人不習慣。”

“喝些咖啡提神，箱子裏應該裝有速溶吧，我去追你調整好了再跟上。”在諾庫洛斯說話時血冉已經往前走了幾步到樹林邊了。

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咕咕聲，除此之外周圍還算安靜，但對擁有遠超常人聽力能力的血冉來說并非如此，他依舊能聽見樹林深處的沙沙聲再加上特有的心靈感應能力他輕易地發現了安格斯的蹤跡，那狼狽的蝙蝠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在樹枝間跌倒再爬起以此反複若幹次。

哎，血族的氣質不剩分毫，還是因為剛才聽見了他們兩個人隸屬黑旗？之後的僥幸心理完全消失了，不再因為他們是未成年就小巧他倆了。

“在這片分範圍內似乎又有其他血族出現了，一會你別忘了支援一下。”血冉道。

“竟然這麽快就把小夥伴叫來了，那家夥人際關系沒我想象的那麽糟。”諾庫洛斯盤腿坐在草地上野外用爐子都點上了，随後她又從手提箱中拿出所謂的夜宵——包裝三明治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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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們剛進入黑旗還是新手。

見兩個不同尋常的人類沒有追上來，安格斯便自己安慰自己，但他向來是個警惕多疑的血族，因此他還是呼叫了合作夥伴們來幫忙，只是範圍有些遠他們趕過來需要時間。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只要表現的像只森林中在正常不過的蝙蝠一樣就行了。

滋——

剛這樣想，頭頂上的毛傳來燒焦的味道，就在剛才有兩道極其危險的紅光擦着他的頭射向地面！

安格斯反應過來的時間不超過一秒，他立刻拍動翅膀靠着樹木的掩護向上飛去企圖用樹枝樹葉擋住自己的身影。

“你這真的算是逃跑嗎？”血冉嘲諷道，“這麽半天你卻只是在這裏休息。”一個紅色的能量球甩了過去在樹木頂部爆開，威力不大但卻發出類似閃光彈的光。

衆所周知，蝙蝠的視力差的就像屎一樣，安格斯還是大意了，被甩自身後的強光在瞬間追上包裹在其中。“吱！”一聲慘叫，翅膀拼命拍打着，黑色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流淚，周圍一閃一閃的什麽也看不見，他不得不将難受眼睛閉上，會暫時失明！及時變回人形眼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複正常！這可惡的人類。

“放心，我知道你五感很好，血族不是自诩暗夜貴族嗎，即使沒有視力也有其他感官可以幫助你戰勝困難不是嗎。”看着飛在半空中胡亂拍打着翅膀搖搖晃晃的蝙蝠血冉就忍不住開口嘲諷幾句，結果蝙蝠氣急敗壞的叫了兩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正面對決都不算就輕易被對方壓制了，還沒來得及變回人形的安格斯身邊吹過一陣疾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什麽東西狠拍到地上連帶着轱辘了幾圈啃了一嘴葉子和土實在是狼狽至極。

“快點說那東西在哪，否則就對你使用侵腦了。”血冉半飄在空中雙手互抱，盯着趴在地上緩緩蠕動終于變回人形的血族。

“連你這一代的看着都費勁，我大概也能推測出那些新生血族有多脆弱不堪一擊了，所以你們需要那個水晶球，想要壯大起來是不是？”感覺到但蹲在地上的血族猛然一頓，血冉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那不是你該管的事不要欺人太甚，人類。”屬于第三者的聲音出現，周圍傳來樹葉的沙沙聲，這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原來是同夥們到了。

血冉勾起嘴角沒有動，用耳朵傾聽周圍的聲音，好奇對方一夥想玩什麽花樣。

“我們不過是要将失主遺失的東西找回來，你們暗夜一族的事我們不感興趣。”能避免真正對上并友好将物品還給他們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但剛才見安格斯那樣兒血冉沒忍住實在是想欺負幾下，結果似乎就欺負過頭了，現在再想友好談判恐怕不現實。

“你應該剛才就和他說這句話。”從上面撲過來一個人，血冉立刻後退讓他撲空。

“見面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如果你們也在你們會答應？”沒估計錯的話至少來了三只。

撲到地上的血族一把拎起安格斯，對上他的眼睛很登并露出“你真沒出息”的訊息。“不，但我們會考慮不殺你，畢竟這件事對外族是保密的。”

偷別人東西偷得這麽理直氣壯，不僅如此還想滅口，到底是誰給他們撐腰啊，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血冉不禁撐不住冷臉有點想吐槽了。“或許（Maybe）你們一開始就不該讓星魔女察覺到。”

“那是難以做到的，我們清楚她的能力和身份，占蔔者，堕天使之王，地獄統治者的信徒，但她的實質是什麽？依舊不過是個可悲的人類罷了。”

“……”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血冉發現旁邊的安格斯已經忍不住扶額了。

梵卓竟然會有這種不注意言辭的家夥，這樣相比起來安格斯身上反倒是顯現出一些梵卓氏族的特征。

“那麽廢話到此結束，我們來的人多你死定了人類。”那狂妄的血族露出了鋒利的犬齒和指甲，招呼了蹲在上面的幾只吸血鬼從多方向攻擊被他們困在半空中的血冉。

諾庫洛斯到底在磨蹭些什麽，該不會是迷路了。應付着身手敏捷的血族，血冉想起搭檔，再不過來一會兒恐怕就沒有沙包供她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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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一座哥特式建築城堡庭院中逆光站着兩個人影正在閑聊，這裏距血冉所在的森林并不遠，不過已經超出血冉心靈能力的範圍。

“看看，果然惹上黑旗的人了。”

“将道具還回去？它是最重要的，不過……”

“将先祖力量提取出來是行不通的，瞞不過魔女。”

“你要放棄計劃嗎！”有些氣憤的女聲。

“從一開始我就不支持你這個胡鬧計劃，你願意惹上黑旗和魔女是你的事，能達到目标的方法多種多樣，但你卻選擇最冒險的一種，所以這事兒別拽上我，那本就是你自己要負責的計劃。”為了某事毫不猶豫的撇開幹系，男性不理會身後氣憤還欲反駁的女人，甩了下黑色鬥篷離開庭院。

作者有話要說： DC系列小說世界觀的血族采用的是白狼游戲公司的黑暗世界系列游戲的主要框架，由于要解釋的實在太多，因此這裏推薦感興趣的可以百度一下“血族氏族”或是“吸血鬼十三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