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沒氣死
——空無一人！
真怪，剛才難是他錯覺？
為什麽他一直覺得有一種灼熱視線粘在他身上呢？
而殷小美則幾乎是用媲美美洲豹速度滾到了一旁，雖然姿勢難看，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還沒被發現。
她兩個小短腿吓得不停抖抖抖，卻還是盡快爬回了樓上把相機藏好。
殷哲飛回來時候已經換了一身淺灰色短袖短褲居家服，他顧忌小美是女孩子，給她輔導功課時候，不管天氣再熱，都不會打赤膊。哪怕平時打完籃球碰巧遇到小美一起走，他也會要別的隊友把衣服穿好。
胡飛常常嘟囔說他也有妹妹，但是也沒有像殷哲飛這樣神經質。
他看着小美乖乖縮在椅子上背單詞，猶疑道：“剛才……下樓了？”
“恩？”小家夥無辜地眨着眼睛，“沒有啊，小美在背公式。”
殷哲飛懷疑地望着她，這個家夥，常常頂着一張無辜的臉黑白颠倒，很難讓人信服：“背下來幾個了？”
殷小美沒想到他還有這招，連忙做出沮喪的樣子來：“我可能确實不适合學數學啊，這個我背下來了也不太懂是什麽意思……”
“啧……一腦子草履蟲。”他坐回椅子上繼續授課，“幸好你不真是我妹妹。”
殷小美暗暗松了氣慶幸自己度過一關，心道：幸好你不是真是我哥哥。
其實要是換成別女生，殷哲飛過來做專職老師她們只怕要高興死了，光看那英俊的側臉都能做五篇物理卷子！可殷小美聽了一會兒，就又如坐針氈了。
殷哲飛嘆氣道：“覺得學習很苦？”
小美誇張道：“當然，就算我英語好，我也覺得學英語很苦的，數學，更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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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學習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那是因為你是個變态……”她嘀咕道。
殷哲飛耐心地試圖教化她道：“學習之所以給人的感覺是痛苦的，只是因為它不像游戲那樣，能在短期內能給人以連續的成功的刺激，但其實，只要學了，就是在不斷進步的。而且學習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件只要付出就會有回報的事情，不管這個回報是多還是少。等你長大了，不論工作也好，戀愛也好，可能大部分時間的付出都會打水漂，只有學習，會讓你變得更好，獲得更多機會。”
他嘆了口氣，“小美，我學習好，可能是因為學校裏教的這些東西剛好是我喜歡的，我願意花精力去掌握它，但我并不覺得只有這些是知識。其他的一切也是知識。哪怕你喜歡做飯，能通過學習成為一個米其林大廚，那也很厲害。你現在之所以要學這些，就是為了讓你明白學習的過程是什麽樣的，這樣你才能知道如何去掌握其他的知識，從而成為你所在的行業的前10%。”
他靠在椅子上看着神游太虛的殷小美：“明白麽？”
她連忙點點頭。
事實上殷哲飛跟念咒似的，她從第三句就走神了。
“那做題。”
“哦。”
她看着眼前的公式，感到一陣眩暈。吭哧吭哧寫了一會兒，就聽到殷哲飛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偏頭一看，他竟然睡着了！
唔，他睡着了倒是真的不怎麽讨人厭了，而且雖然張着大嘴，但是居然還是挺帥。
殷小美看了一會兒，感覺自己被傳染了，涼爽的屋子，倦怠的午後……她突然也覺得好困，打了個呵欠。
打完一個，又來一個，不行了，她也想睡覺！眼皮打架……
反正“老師”都睡了……
等阿春端着水果送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睡得正香甜，尤其殷小美，趴在桌子上，口水給試題都洇濕了一大片！
她忍俊不禁，放下水果，輕手輕腳地關門出去了。
下午三點，書房裏傳來殷哲飛的咆哮：“殷小美！你是豬麽！誰讓你睡的！”
女童的聲音不甘示弱地回擊：“你才是豬呢！你先睡的！”
晚上兩人吃過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殷小美快了一步霸占遙控器拼命選着臺。
“只能看一個小時。”殷哲飛下了命令。
“誰理你。”小美絲毫不畏懼他的威脅，雙眼黏在電視機上。今天晚上是她最愛的電視劇《美好戀情》大結局，她勢必要看到結尾！
殷哲飛坐在她身旁舒展了一下身體。今天是周末，自己放松一下看看惡俗電視劇也沒什麽不好。
高大的青年和一旁的小小女孩形成了鮮明對比。
小美抻着脖子活賽小烏龜一樣，只恨不得立刻鑽到電視機裏去。殷哲飛看着她這個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如果他此時能看到自己表情，一定會發現那笑容中帶着一絲寵溺。
電視裏男主角終于發現女主角才是他真愛，兩個人熱烈擁抱在一起，彼此深情地對望。
“俊熙，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還會回來！”女主角可憐楚楚地望着眼前愛人淚流滿面。
“噓……什麽都不要說了，我會一輩子和你在一起的……”男主角捧着她臉緩緩靠近。
小美眼睛立刻瞪大！哇塞！要親了要親了要親了！
然而還不等她看到，眼前就驟然一黑，殷哲飛的右手及時遮住了她的眼睛，一下把她摁倒在沙發上！
“啊！幹什麽！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手！”小美像泥鳅一樣扭來扭曲掙紮着，“我要看他們親嘴啦！”
可惜她的掙紮在殷哲飛的怪力下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殷哲飛好像摁着一只撒野的兔子，眼睛依舊看着電視機，等待着親吻鏡頭過去。
他淡淡道：“少兒不宜。”
“去你奶奶的少兒不宜！老娘要看他們親嘴啦！”殷小美尖叫着扭過身子來，蹬着小短腿想要踹他。
“長大了再看。”
殷哲飛絲毫不為之所動，大手依然伸直禁锢着她腦袋看向天花板，這個該死的電視劇怎麽接吻鏡頭這麽長！
“殷哲飛！要宰了你！”殷小美手腳并用但就是夠不到他一分一毫。她又改用腳蹬在沙發上，用全身力氣來抵抗，可是依舊不能動搖殷哲飛分毫，她努力斜着眼，想看到哪怕一個片段也好。
這時禁锢驟然消失，小美一下子被慣性帶到了殷哲飛懷裏！她連忙轉向電視機，男女主角已經幸福地擁抱在一起了，鏡頭在不斷拉高，慢慢轉向藍色天空。
“啊啊啊啊啊啊！”小美幾乎要化身成為女高音，“殷哲飛！這個混蛋！我要告訴媽媽居然不讓我看他們親嘴！啊啊啊啊啊！”她兩個胳膊輪得虎虎生風，要痛揍眼前的死男人！
“媽媽只會嘉獎我！”殷哲飛躲開她的攻擊，看着她氣得滿臉通紅，又想笑又要做出嚴肅樣子來。這個小東西本來就早熟，還是不要讓她接觸到這些東西比較好。
電視機裏已經開始播放片尾曲了，殷哲飛好心提醒：“演完了，該去做功課了！”
“老娘做了你！”小美拿起沙發上的軟墊朝他扔過去。
殷哲飛輕松接住襲擊物，繼續逗她：“你還是好好看書吧，不然萬一你們班那個傻子拉肚子，你就是倒數第一了。”
殷小美險些沒氣得背過氣去，這個毒舌男！怎麽天上打雷從來沒劈死過他呢！
“那你又是什麽好東西！你唱歌跑調你知道麽！”
殷哲飛又忍不住要笑場：“可惜考試不考唱歌！”
“混蛋！”又一個墊子飛來。
兩個人在這裏唇槍舌戰、外加君子動口又動手，阿春卻笑眯眯地想：少爺和小美感情真很好呢！
周一下午是課外活動課，學校幹脆早早就放了假，攆了一衆讓人頭疼的小家夥們回家去。張伯特意開車過來接小美回家。
“爺爺，我想回一趟陽光孤兒院。”小美抱着書包懇求道。
“去那裏做什麽？”張伯很是驚詫，“你馬上就要考試了，還是不要回去找小朋友玩了，要是考不好，媽媽會說你的。”
“我不是去找小朋友玩啦！”小美解釋道，“我有東西要交給院長呢！爺爺你行行好吧，小美就去一會兒，很快就回去，不會耽誤考試的。”
“诶……好吧。”張伯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她，只得拐道去了孤兒院。
車輛行駛過種植着高大的法國梧桐樹的道路，軋過地上細碎的陽光，來到孤兒院門口。小美一下了車，就飛奔向這個她熟悉的地方，書包在她的身後，随着她的奔跑一上一下拍打着她的背。孤兒院裏有許多熟面孔，也有許多新面孔。小美看到一個慈祥老人站在那邊，立刻尖着嗓子叫起來：“院長！院長！”
院長回過頭來，驚喜道：“小美？！”
小美沖過去，像只猴子一樣竄到他身上：“院長，我好想你！”
“哎呀，我的小祖宗。”院長年紀大了，哪吃得住她這樣的沖撞，幸好一個老師及時扶了他一把，才叫他站住。
“你這個小潑猴，都這麽沉啦！我還以為，你都忘了這裏了！”
“小美沒有忘，小美掙了錢，想回來給院長呢！”她又掙紮下地，從書包裏拿出一大包零錢來，“都是小美自己掙的，院長拿去給大家買好吃的吧！”
“小美，我不能要你的錢。”院長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感動，小美這麽小，怎麽能要她的錢呢？
這時張伯也跟上來，看見小美手裏捧着一大把零錢整錢，看上去至少也有兩千塊錢了，他禁不住驚訝道：“小美，你從哪來這麽多錢？”
小美心不在焉地回道：“這是小美賣內褲掙的。”
她仰着腦袋繼續懇求院長：“院長，你就收下吧，小美以後還會掙更多的錢。我記得三樓浴室的水龍頭壞了，這個錢可以拿去修水龍頭。”
“那個早就修好了呀……”而且殷先生每年都會固定給孤兒院捐助一筆錢，他們的日子沒有那麽難過了。
院長還要推辭，張伯已經幫腔起來：“收下吧，孩子的一片心意。”
但張伯心裏卻在停犯嘀咕，這是誰家的內褲這麽好賣，他當初怎麽沒發現這個商機呢？最終，院長還是感動地把錢收了下來——小美這孩子，皮是皮了點，但是真的很有心啊！
小美熟識的朋友們這幾年早都被領養走了，她和新來的小孩子們玩鬧了一陣子，這才在張伯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上了車。
她小小的身子探出車窗外，揮着手大叫道：“我走了！我一定還會回來看大家的！”車開遠了，小美還是不停地沖着她曾經的親人們揮手。等她乖乖坐回椅子上，張伯才發現，這個小家夥幾乎哭成了個淚人。
“哎呀，我的小公主，怎麽還傷心了呢！”張伯連忙把車上的紙巾盒塞到她懷裏，“快擦擦，別回去讓你哥哥笑話你。”小美依言乖乖擦擦臉，發起呆來。
“小美呀，你說賣內褲，賣的是什麽內褲那麽賺錢啊！”張伯試探着提問，心裏還是惦記着那點商機。
“我不告訴你。”小美陰沉着臉，“爺爺好壞啊，還要和小美搶生意。”
“當然不是！爺爺是想幫你啊！”
這個小家夥，還真不好騙呢！
作者有話要說： Are you ok？
Hello, thank you，thank you very muc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