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外……”
“哦對了,我提醒你一下,白天的,好像才是主人格,他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有晚上的那個知道。”
“嗯,我知道了。”
“哥哥,你在發呆哎?”
一道聲音将狄孔從沉思中喚醒。
狄孔擡頭,看到秦離正很奇怪地看着自己,連忙掩飾地端起面前的牛奶杯喝了一口。
“沒什麽。”
“是嗎……”
雖然秦離沒有再詢問什麽,但他神情中還是清清楚楚地顯現着對“從來不會走神的哥哥竟然在吃早餐時發呆”這件事情的介意。
看着這樣的秦離,狄孔心裏突然升起了種憐愛的心情,伴随而來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
細細将傳送過來的資料翻閱完,狄孔靠在椅背上,用手背遮着眼睛,顯得非常地疲倦。
“矛盾激化後可能會導致人的精神徹底崩潰”“嚴重的有生命危險”這樣的字句仿佛被加大加粗顯現在眼前。
似乎被血染就的大紅色。
觸目驚心。
原本還存着僥幸的想法在這樣的事實面前被打擊得七零八落。
然後一點點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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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孔終于拿開了手。
神情是近乎冷酷的平靜。
“的确,要做出決定了。”
☆、所謂同♂居
清晨,穿着運動裝從外面晨跑回來的秦離在自家門口撿到一只無所事事正扒拉着盆栽葉子的陶夭。
秦離連忙停下腳步,微微喘着氣,滿臉不可置信。
“诶?”
陶夭看到他,把手一松,指間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葉子就簌簌落了下來,但他卻恍若無事般仰起頭,對秦離露出燦爛的笑容。
“嗨,早安。”
“早、早安……”
見秦離依舊瞪着眼睛,陶夭好笑地拍了拍雙手,站了起來,揚着嘴角把臉湊到秦離眼前,戲谑道:
“幹嘛一副見到鬼的樣子,你哥哥沒和你說嗎?我會來的這件事情。”
“說是說了。”
秦離收斂了吃驚的神色,開門,側身讓拉着行李箱的陶夭進去,語氣裏還是很茫然。
“可是,我原來以為他是開玩笑的……”
“哈,他會開玩笑才是個玩笑呢。”
陶夭仗着所談論的對象不在,毫無顧忌地調侃道。
秦離把他領進客廳,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
“其實我一個人也是沒問題的……竟然真的麻煩了你……”
陶夭邊仰頭打量着房子裏面的布置,邊嘆道:
“你是不知道你哥哥那個弟控的尿性,現在就我一個還算好了,要知道起先他可是想要給你弄四五個保镖七八個護理阿姨啥的……果然是BOSS才能住得起的豪宅啊,相比較起來我那裏真不是人住的。難怪你哥哥死活都不讓你去我那兒而是讓我過來了。”
“哥哥真是……”
秦離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表情非常地無奈。
“明明他只是要出差幾天而已——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啊!”
陶夭拍拍他的肩。
“好了好了,就那麽不想我和你住嗎?放心,雖然我名義上是來看顧你的,但是你想做什麽都依舊可以自由的~”
他刻意将中間一些詞彙省略,聽起來十分地暧昧。
“——完全不用顧忌我,我是不會妨礙你的喲。”
秦離被他的話鬧了個大紅臉,局促地嘟囔道:“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哪裏有什麽事情要顧忌你的。”
邊說着,他邊拉過陶夭的行李箱,率先往樓上走去。
“既然來了,這幾天就請先住着客房吧。還好一直都有打掃,倒不算很倉促。”
陶夭挂着很輕佻的笑容跟在他後面,但心裏卻遠不如表現得那麽明朗。
狄孔“出差”的真正目的,他最清楚不過。
雖然內心并不是很贊同,但的确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而且比起狄孔在這件事情上所表現出的理智果斷,他之前那些想法的确是太幼稚短淺了。
只是,這樣做,真的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嗎?
陶夭破天荒有些憂心忡忡。
盡管秦離是狄孔最疼愛的弟弟,他才是那個無關緊要的外人,但狄孔能迅速做出這樣的決定,卻讓他也感到意外和擔憂。
而真正做出決定的狄孔,內心又是經過了怎樣的矛盾和掙紮呢?
陶夭想象不出,從來只身一人毫無牽挂的他,也無法設身處地把自己代入到那樣的情境裏去。
多想無益。
陶夭把自己的思緒打斷,然後快走幾步把手搭在秦離肩上,笑盈盈地欣賞着秦離頓時變得通紅的耳側皮膚。
只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吧!——
陶夭盤腿坐在沙發上,拿着罐可樂邊喝邊看電影,看上去非常自在閑适,毫無處于別人家裏的拘謹感。
“可樂殺精。”
帶着幾分笑意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陶夭擡頭,看到的就是秦離邊用毛巾擦着頭發邊下樓的場景。
秦離臉上的笑容不再是白日的誠懇腼腆,而是很散漫的,恍若一切都不被放在心上的淺笑。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是親眼看見他洗個澡後雖然還是那張臉那個人,但給人的感覺完全換了個人似的,陶夭還是不免有些驚奇。
但口中還是不肯落了下風:“沒關系,我又不需要孩子來給我傳宗接代。”
秦離來到他身邊,坐下,拿過陶夭手中的可樂也喝了一口。
“可樂殺精。”
陶夭轉過頭,似笑非笑地把這句話還給了他。
而秦離也回望他,微笑着重複剛剛陶夭的回答:“沒關系,我也不需要孩子傳宗接代。”
陶夭饒有興味地打量着他,意味深長道:“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的确沒關系,畢竟我可沒有哥哥……”
“即使是哥哥,也不能強行要求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秦離依舊笑着,淡淡道。
陶夭把目光轉回屏幕,似乎是随意地感嘆了一句:“果然要比白天的強硬很多啊。”
“哪怕是‘他’,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妥協的。”秦離也看向屏幕,“畢竟我們到底是同一個人。既然性取向無法改變,那就應該順從自己的想法,娶妻生子也只是辜負更多人而已。這是原則,無法更改。”
陶夭若有所思,不再說話了。
對于秦離的話,他的确有所觸動。
盡管陶夭看上去是很花心,只注重身體上的愉悅,不肯輕易托付真感情的人,但實際上,由于不曾真正地談過一場戀愛,他內心對于真正的愛情是非常憧憬的。
但矛盾的是,他卻從不相信世間所謂的愛情。他心裏對于真正的愛情的定義,就像是虔誠卻理智的信徒,向往着佛,卻又并不相信真正有佛。
因此,在聽到秦離這樣本應讓步入社會多年的他不以為然的話語後,陶夭心裏卻産生了些羨慕之情。
以秦離的性子,他絕對會也的确有能力堅守他的原則。而那位能得到他的愛的男人,一定也會很幸福吧。
至于他自己?
先不論還有多少人能像秦離一樣,光說他這樣的根本沒有毫無保留去愛的能力的人,又有何資格去得到這樣的愛?
或許下半生,也都只能和如鄭廣一般的男人糾纏不清吧。
他這種糟糕的人,是無法接觸那種美好的東西的。
這就是現實啊。
陶夭看着屏幕上,站在黑暗的角落裏忐忑不安地一個人反複練習着第二天告白要說的話的男主角,在心裏淡淡地想着。
情節已經到了男主角認清自己的心意,打算要向喜歡的人告白的時候了:
“……前輩,我喜歡你!”
“不行,太生硬了。再來。”
“第一次看到你,就已經動了心。雖然很喜歡捉弄人,但是壞壞笑起來的樣子也非常地迷人!盡管知道在前輩這麽優秀的人面前,我是那麽平凡黯淡,可是,還是忍不住啊!對前輩的感情,已經無法再壓抑下去了!所以……”
“——前輩,我喜歡你。”
秦離輕聲開口,聲音與從音箱裏傳出的男主角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啊呀,你不是早就告白過了?”
陶夭把驚訝掩飾在玩笑般的調侃中。
看着秦離依舊漫不經心的笑容,竟也分不清他到底只是一時興起還是……
☆、所謂日久生情
或許是受那句話的影響,之後陶夭不着痕跡地觀察了幾天秦離,發現自己每次看秦離的時間太久他就會微微臉紅,而看到自己從浴室披着浴袍出來後也會不好意思地轉移視線,不由得出一個讓他自己有些心驚的結論。
——秦離不會,真的喜歡他吧?
“是早餐不合口味嗎?”
見陶夭握着杯子發呆,秦離不由出聲詢問。
“牛奶喝膩了吧?果然還是我太任性了,只顧着自己的喜好來……”
“沒有哦。”
陶夭回神,彎起一雙桃花眼,為了打消他的顧慮,還把杯中的牛奶一飲而盡,然後搖晃着空杯子向秦離勾起嘴角。
“牛奶養胃,很好的習慣。”
“真的嗎?”秦離松了口氣,“那就好……”
陶夭放下杯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秦離一眼,得到一個善意腼腆的微笑,和坦蕩毫無遮掩的回視。
一如在公司初見的那天。
于是,陶夭心裏又有些不确定起來。
白日的秦離性子比較純良無害,待人都很有禮誠懇,而且容易害羞,臉紅和轉移視線也并不只是針對他一個人才有的吧?
更何況他也不是不知道晚上的秦離是個什麽樣子,那樣說出的話,可信度又有幾分呢?
這麽想着,陶夭在心裏自嘲,想不到平日裏素愛玩笑調戲他人的自己,竟也會為了別人那麽一句似真似假的話糾結幾天。
倒也是白較真了——
晚上,陶夭在影碟架裏挑挑揀揀好半天,才終于面露嫌棄地捏了片光碟放進播放器裏。
“竟然都是這麽純情的電影……”
陶夭坐回沙發上,看着屏幕上顯露出的光點,無聊地在心裏猜想着。
他們那在同事眼裏高冷高端高品位的狄boss不會除了是個無可救藥的弟控外,還是個純情小電影忠實愛好者吧?
腦子裏頓時浮現出一副狄孔抵着下巴星星眼少女狀看着屏幕裏白襯衣的清秀男主角的畫面,讓陶夭惡寒了一下自己優秀的聯想能力。
不過——
猛地一想很違和但仔細想想……也蠻和諧的嘛!
反正弟控這一項就已經崩設定了也不差這個……
當陶夭在自己策馬奔騰剎不住腳的腦洞越開越大時,秦離又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從樓上下來。
“在想什麽呢,表情這麽……奇怪。”
秦離瞟他一眼,對他那張臉上能竟同時表露出驚奇怪異糾結好奇向往等諸多表情表示驚嘆。
陶夭連忙正了神色,露出很正經的微笑。
“沒有啊。”
他顯然不知道,自己神色越正經就顯得越不正常。
不過秦離并沒多問,只把一塊浴巾塞到陶夭懷裏,然後坐到他身旁,把還滴着水的腦袋湊到陶夭下巴前。
意思再明顯不過。
陶夭眉一揚,“手呢?”
“手很酸吶。”
秦離歪着腦袋,眨着眼睛賣萌。
“拜托啦~前~輩~”
“洗個澡竟然會手很酸,你到底在浴室裏做了什麽啊。”
陶夭吐槽,但還是拿起了懷裏的浴巾,不算溫柔亦不算粗魯地給已經靠在自己腿上的人擦頭發。
說起來好像每次快天黑了秦離都要去洗澡,然後洗完澡後人格就已經換了一個。
而且結合他剛才的話……
難道人格轉化的前提,就是撸一發?
然後撸着撸着情不自已閉上眼睛高♂潮的時候猛地睜開眼睛就是另外一個人格了?
這麽想想,雖然還是很色氣但也意外地挺帶感嘛!
陶夭俯視着秦離的眼神越來越怪異。
那每天都這樣,腎不會出問題嗎?
還有——
想象着白日那個純情的秦離在窗外夕陽霞光映照下紅着臉咬着下唇在水汽中做着手部運動突然身體一震随即嘴角挑起個妖豔的笑容什麽的……
盡管是很奇怪的場面,但是好像很萌啊……
啊他的鼻血……
“又來了,這樣的表情。”
秦離看着眼神慢慢不對的陶夭,無奈又好笑地說道。
“前~輩~,你到底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哎?”
陶夭反應過來,在心裏唾棄着自己:只是一句話而已,竟然想到了那樣的畫面!
真是的,果然不該看女同事發來的那些奇怪的小說啊!
秦離按住在自己頭上摩挲的毛巾,彎着嘴角看向陶夭。
“雖然總是很厲害的樣子,但有的時候真的顯得非常地呆萌啊——腦子裏總有很多奇怪想法的前~輩~”
被秦離——尤其是晚上的秦離以一種像是面對小孩子一般無奈包容的态度對待,饒是陶夭不由也微微紅了臉。
“哪有……而且不要用這種語調叫我前輩了。”
這麽蕩漾,仿佛能飄出實質性的波浪號的語氣,總讓他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習慣調戲別人的陶夭有些苦惱地想着。
“才~不~要~”
秦離拖着長腔,笑得壞壞的。
“我才沒有‘他’那麽聽話呢,說不叫就不叫。而且,既然‘他’不這樣叫你了,那這就是屬于我的專屬哦,前~輩~”
陶夭眯着眼看他一會,突然彎起眉眼,用十分肉麻的語氣喚道:“可愛的小離後輩~”
秦離也笑眯眯地道:“聽到前~輩~對我這麽親昵的稱呼真是很高興啊,不過若是把‘可愛的’換成‘帥氣的’我會更高興哦,前~輩~”
面對這麽油米不進的秦離,陶夭也徹底沒了辦法。
算了,愛叫就叫吧,反正他也不會少塊肉。
“熊孩子後輩。”
陶夭撇着嘴嘟囔道,但手下還是不停地給秦離擦着頭發。
秦離十分舒适地躺在陶夭腿上享受着陶夭的“服侍”,看向陶夭的眼盛滿了真切的笑意。不再說話的他嘴角彎彎的樣子很是乖巧,完全沒有半分之前能氣得人牙癢癢的樣子,看上去很惹人喜愛。
被他這麽毫無掩飾地看着,陶夭突然覺得有些不太自然。
但很快那絲不自然被抛在腦後,陶夭拿開毛巾,用手撚起秦離的一縷發絲搓了搓,覺得指間觸感非常地柔軟,不由自主又揉了揉。
口中只道:“嗯,差不多了,再用吹風機吹一會兒就可以了。”
秦離坐起來,屈腿半跪在沙發上笑道:“謝謝前~輩~的幫助。”
陶夭習慣性地玩笑道:“光口頭道謝,不來點實質性的謝禮嗎?要知道我的腿和手可都酸了啊。”
“實質性的謝禮……”
秦離手指在沙發上有節奏地敲打,仿佛在思考。
然後在陶夭還沒反應過來時把手放在他肩上彎腰在他嘴邊啾了一口。
“唔,帥氣無敵的後輩的香吻一枚~很棒的謝禮吧?”
秦離背着手直起身,十分自然地坐回到陶夭旁邊。
“……”
見鬼。
生平第二次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強吻,而且施行者還是同一個人!
所以盡管只是十分清淡的,在嘴角落下的啄吻,但陶夭內心的波動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近乎驚悚地扭頭看着神情如常的秦離,換來對方無辜的回視。
陶夭差點就要毫無形象地吼出來:別以為裝無辜就又可以逃過去!
早晨剛下的定義又被晚上鐵一般的事實無情地推翻。
要是再以“他很單純不知道吻代表什麽意義”這樣的理由自我安慰敷衍過去,那才是真的出鬼了呢!——
“都安排好了嗎?”
在陶夭的注視下回到房間裏的秦離揉了揉臉,把臉上那副眼睛都要彎成月牙的笑臉撤下,唇角向上挑的弧度雖稍顯冷淡,卻很真實。
[是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到時候還得我親自上陣。”
秦離想起上個世界扮心理醫生的經歷,也覺得有些好笑。
“不然到時候我可得再弄出個第三人格了。”
依舊是一板一眼的聲音。
[不會的,您無需顧慮。]
“嗯,我相信你,畢竟為了實體,你也一定會盡力的。”
[就算完成任務沒有獎勵我也會全力協助您。哪怕您有時不是那麽靠譜我也認了,誰讓我是您的專屬向導呢。]
秦離笑得很危險:“後面那句話完全沒有存在的意義哦。”
金手指那呆板的絲毫聽不出後悔的聲音響起: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又把真相說出來了。]
“果然之前擔心你有實體後會不适應的我還是太多慮了。”
秦離笑意盈盈地和心裏的金手指對話:“看來你已經完全掌握了我大人類吐槽的精髓嘛。希望到時候在床上的你還可以說出這麽可愛的話哦。”
[不……]
金手指在內心爾康手:請……不……要……這……樣……
☆、所謂把持不住
第三次坐在沙發上看純情小電影,旁邊依舊是一名剛從浴室出來渾身還冒着濕乎乎的熱氣的小帥哥,陶夭撐着下巴,在心裏深深嘆了口氣。
“是覺得無聊嗎?”
似乎聽到了他心裏的嘆息,小帥哥笑眯眯地扭過頭來,柔聲問道。
陶夭勉強挑起嘴角。
“還好。”
他雖然性子張揚愛鬧騰,但也并不是靜不下心來的人。
有時他玩累了,甚至還挺享受獨處時那一份清淨的。
盡管如今只有純情小電影看,偶爾少男心的陶夭也倒能從中找點樂趣。
但是,現在多了個身份特殊的秦離。
那個頂頭上司的寶貝弟弟,前兩晚剛用不是那麽隐晦的方式向他表明心意的秦離。
饒是一向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陶夭,也不由有些頭疼。
他倒不是不喜歡秦離。
無論是白天那個純良真誠的小太陽,還是晚上這個嘴甜人粘的夜店小王子,都是很能招人好感的性格。
而這麽天差地別的兩種性格聚集在一個人身上,讓這個人在充滿矛盾的同時,還有一種惹人探究的神秘感。
這對于追求新鮮感的陶夭來說,簡直是致命的吸引。
再加上秦離顏、聲、身都無可挑剔,讓陶夭這個輕微的顏控加聲控也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若把這些特點放在另一個人身上,陶夭早就興味盎然地主動上前勾搭了,哪還需要這樣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
但偏偏秦離身份特殊,陶夭早早就在護食的狄孔面前潇灑放下了“不會對青澀小弟弟下口”的承諾,如果現在又言行不一把趁着狄孔不在把人家小心翼翼疼着的弟弟給搶了,後果……啧,想想都兇殘。
更何況,秦離這人自身也是個麻煩……
陶夭想着想着,又愁悶起來。
哎,早知道他當初就不為了好奇和好玩而答應狄孔幫忙照顧秦離的請求了,怎麽一幫,愣是要把自己搭上去了。
沒有了豐富多彩的夜生活不說,還扯上了這一堆麻煩事,生生快把他之前的張揚灑脫給磨沒,變成個日夜操心的老媽子腦補帝了!
秦離在一旁觀察他變化多姿的面部表情,看夠後才輕咳一下,慢吞吞道:“前~輩~”
為了掩飾剛剛自己又走神的事實,陶夭露出端莊完美的笑容,以鼻音示意:“嗯?”
“很無聊的話,不如今晚去‘一夜’吧?我看你這幾天晚上坐在這裏頭上都快要長出草了。”
“一夜?”
陶夭連忙挺直身子,拒絕道。
“大晚上的去什麽酒吧啊,就呆家裏不挺好嗎?瞧這小電影兒,多有趣啊!”
就當他說話的時候,他口中“有趣的小電影兒”正放到了告白被拒的男主角在雨中無聲哭泣的情節。
秦離有些無語地瞟了眼屏幕,“酒吧不就是晚上去的嘛。前~輩~明明很想去吧?為什麽要心口不一呢。”
“別說了,我不想去!就在這吧,挺好的。”
陶夭把身子坐正,十分嚴肅地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屏幕,一副不想和秦離多說的樣子。
開玩笑,狄孔走前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千萬要看好秦離,也絕對不能帶他去“一夜”這種地方了,難得被狄孔如此信任的陶夭怎麽能做出這麽掉信任值的事情呢!
秦離靠在沙發背上好笑地看了眼陶夭,也沒再說什麽,安分地看着電影——
“陶夭,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很沙啞,被壓得很低。
陶夭勾起嘴角,十分不解風情道:
“昨天在公司不是還碰到了嗎。”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對方說完這句後,就沉默了,似乎在等着陶夭接話。
但由于陶夭也不想說什麽,于是電話雖然通着,卻無人說話。
就這樣持續了幾分鐘尴尬的緘默。
在聽到打火機開蓋的聲音後,陶夭聽到鄭廣這麽說:
“陶夭,你是不是膩了?”
“沒有。”
陶夭用平日帶着幾分調情般的笑意的聲音道。
“保鮮期還沒過呢,我怎麽會膩。只是這幾天工作忙,不太想做。”
或許是咬着煙,鄭廣的聲音變得有些含糊。
“除了那事,你就沒有其他和我見面的理由?”
“除了那事,我們還有什麽見面的理由?”
陶夭反問,聲音裏的笑意逐漸冷了下去。
自從那次在“一夜”見面,在房間裏相安無事地度過一個夜晚後,陶夭由于醒來後突然想起秦離雙人格的事,急匆匆去敲他們的房門,也沒注意留在房間的鄭廣後來怎麽回去的。
而那之後,陶夭又受托搬到和秦離一起住,由于要看着秦離,倒也沒多餘心思找鄭廣做這樣那樣的事。
如今見鄭廣打電話過來,似乎還有幾分質問的意思,不由也在心裏泛起了冷笑。
當初特意找他強調他們之間只有床伴關系的是鄭廣,如今按耐不住想要私下見面的還是鄭廣。
這鄭廣,難道當真認為他陶夭對他有幾分感情?主動要求就嫌太黏糊冷了幾天又欲求不滿所以必須随叫随到?
那也未免把他陶夭看得太輕賤了些。
感覺到了陶夭聲音裏的不耐煩。
那邊的鄭廣吐出口裏的煙霧,也覺得很是煩躁。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幾天晚上總是睡不着,腦子裏一直是陶夭和那位叫秦離的後輩的臉。
陶夭眉眼彎彎笑得耀眼的樣子,在身下眼神迷蒙雙頰泛紅的樣子……
後輩初見時驚訝茫然的樣子,每次見到笑容腼腆打招呼的樣子……
簡直快要把他折騰得瘋掉。
偏偏這時自己的母親又給自己安排了幾個相親對象。
沒辦法推脫的鄭廣從相親晚宴回來後終于控制不住給陶夭打了個電話。
預想之中陶夭會有的反應。
鄭廣皺着眉,突然覺得這麽死乞白賴地貼着從頭至尾都只把自己當作床伴的陶夭的自己,的确是太沒自尊了……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
這樣也好,省得以後還麻煩。
自我安慰一番,鄭廣又抽了口煙,說了句“沒什麽。打擾你了……”,就想把電話挂斷。
可就在此時,電話那頭又多出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似乎是緊緊貼着手機那端,所以傳過來的聲音也是清晰可聞。
“前~輩~在和誰講電話呢,還特意跑到露臺接。我可是會吃醋的哦~”
尾音拉得很長,帶着親昵的撒嬌意味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透露出來的暧昧關系顯而易見。
他聽到陶夭的聲音也不複之前的冷漠,顯出幾分寵愛的無奈。
“你這家夥,怎麽又貼過來了,不是讓你……”
鄭廣沒有再聽下去,拿開手機,冷靜地按下了挂斷通話的鍵。
看着顯示着通話結束字樣的屏幕,鄭廣又深深吸了口煙,嘗到了滿嘴的幹澀——
陶夭聽到“嘟嘟——”聲,把手機揣進兜裏,推着埋在自己頸窩的毛茸茸的腦袋。
“電話已經被挂斷了,你還不起來?”
“才~不~要~”
秦離緊緊從背後摟住陶夭的腰,用臉摩挲着陶夭頸邊的一片皮膚。
“把我丢下,特意跑到一旁去接電話……我是真的吃醋了,所以前輩要補償我。”
“不要得寸進尺啊。”
陶夭被他黏黏糊糊得弄得有些受不了,推他腦袋的手卻還是不忍心使太大勁,所以還是沒能推開。只好默默望天,想着這或許就是之前經常調戲別人的代價。
“哼……”
秦離沒說話,只是哼哼唧唧了幾聲,然後把臉埋得更深……
“別舔……哈,好癢的……秦離!”
在秦離思維中一直默默看戲的金手指無聲地表示:在這樣的陽臺玩羞恥的露天play,真的好嗎……
☆、所謂治療
當然,最後羞恥度爆表露天play還是沒完成。
倒不是陶夭多麽正直,而是狄boss威懾力太強。涼爽的晚風刮在他身上讓他打了個寒顫,随後清醒地意識到正在抱着自己的人是誰。
然後一把推開了秦離。
在秦離委屈控訴的小眼神裏陶夭理了理自己被扯開的衣領,露出一個十分端莊的笑容。
“天晚了,睡吧。”
随後像逃命般快走出了陽臺徑直往房間走去。
看着他匆促的背影,秦離用足以讓他聽見的聲音說道:“前輩,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不适合做出那樣的表情。”
陶夭開門的手頓了一下,接着用力按下把手,邁進房間後關上了門。
揉了把臉有些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那家夥,以為他就喜歡做出那種表情嗎!
但是面對着那麽一張白天還會看着自己臉紅的臉,“紅唇勾起個妖媚的笑容宛若有毒卻散發着致命芬芳的罂粟花”這樣的畫風根本施展不開啊!
唉,所以說還是狄孔那種裝逼面癱設定最好了。不管內心是憤怒喜悅還是蕩漾癡漢都可以擺出一張“宛如死井般毫無波動的臉”,而且還能給人“不動聲色情緒內斂”的印象,別提多刷讀者粉了!
哪像他,明明是正主兒,衣服脫了肉也賣了,卻依舊是個毫無存在感的小透明。
說好的妖孽氣場呢!
為什麽現在越來越崩了不說而且在秦離面前還處于弱勢了!
陶夭在心裏發出飽含血淚的吶喊。
冥冥中他似乎聽見耳邊有一個飄渺的聲音:
“因為……他是主角……”——
這麽一坨東西如果真的當正文發出來後會毀了整個世界的畫風的!而且感情戲絕對要糟!
所以基佬君很機智地決定要去睡一覺調整狀态。
于是來通知等更的妹子們今晚別等了OVO
當然,今晚沒更的明天會補回來。
以及調整狀态後崩崩崩應該會改成啪啪啪。
算是彌補吧:)
最後對看完上面一堆廢話的妹子表示感謝。
以及溫馨提示看完後請擦擦被那坨不明吐槽物玷污的眼睛,然後跟着基佬君一起睡一覺,起來後又能對這篇正經無比的帖子充滿希望啦~
晚安:)
☆、所謂哭肉戲
但金手指的想法并不能被兩人聽到。
因此本就是沒下限的兩人将羞恥度爆表的露天play繼續下去……
脖子被毛茸茸的腦袋不斷蹭着,腰上緊緊環抱着的手臂也絲毫不肯松懈。
肩上不斷傳來濕熱的觸感,濕噠噠的,有時還伴随着不輕不重的啃咬。
像是向主人撒嬌的大狗一般。
陶夭仰着頭,睜着迷離的眼不住喘息,心裏突然浮現出這麽一個想法。
似是感覺到他的走神。
幾乎将臉都埋在陶夭頸窩裏不斷摩挲的秦離擡起頭來,輕笑,呼出的熱氣撲在他的皮膚上。
“前~輩不認真哦~”
陶夭還沒反應過來,就察覺到自己本就已經淩亂不堪的衣領被秦離用牙齒咬着,扯到了一邊——
“啊。”
肩上一痛。
陶夭皺眉,溢出一聲痛呼。
秦離這一口不似之前那般不輕不重,而是用了幾分力道。不過他控制得很好,只在陶夭肩頭留下個清晰可見的牙印,卻沒有讓他破皮流血。
“這是不認真的懲罰。”
陶夭聽到秦離悶聲道,随即肩膀上的牙印處又被很緩慢地舔舐。
一下又一下,十分溫柔。
像是為剛剛的粗暴補償一般。
還十分新鮮的印口被用舌頭這麽輕柔地舔舐,有一種帶着酥麻的輕微痛感。
正好起了一陣風,陶夭那露出的大半個肩膀被冰涼的晚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寒戰。
原本已經有些渾濁的神智由于痛感和寒冷,也清醒了不少。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狄孔毫無表情一雙眼睛卻閃着淩厲的寒光的臉龐,想到這位上司那令人發指的弟控程度,陶夭身體上的燥熱像浸了冰水般迅速消散下去。
他深呼吸幾下,把手擡起,艱難地推着自己肩上的腦袋。
“停下來。秦離,停下來。”
正在認真舔着自己制造出的牙印的秦離一愣,然後擡起頭,用一種不解的眼神望着陶夭的側臉,不确定地問道:
“是因為……咬得你太痛了嗎?”
“沒有。”
陶夭沒看他。
“只是不想繼續下去了。”
“如果真的很痛的話……”
說着,秦離把陶夭的身子扳了過來,讓他正視着自己,騰出一只手簡單粗暴地把自己的領子扯開,然後側着身子把圓潤的肩頭送到他嘴邊。
“那就咬回來吧!”
見還沒意識到他的意思的秦離不在意笑着的樣子,陶夭有些頭痛地說道:“真的不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