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逃離
念淮安做了一個禁聲的嘴型,随即在感覺懷裏的人有下沉的趨勢,就又貼上對方的耳邊小聲說道:“你拽着我些。”
她一個人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哪怕依靠水的浮力,若蕭韻不抓着自己,恐怕她自己都支撐不了多久。
再次被猝不及防“貼耳殺”的蕭韻捂着自己的耳朵,随着那人嘴唇的離開,耳根子都紅的徹底,她抿着嘴唇擡眼去看将視線落在類人身上的念淮安。
這人倒是心無旁骛的緊盯着河岸的那一邊,好像羞窘的只有她一個人。
自己是不是太沒有緊張感了,看淮安的神色,岸邊站着的似人非人的怪物好像很棘手。
不過雖然樣貌吓人了些,但為何淮安會這樣懼怕那群怪物呢?
就像是事前知道這群怪物會對她們二人構成威脅一般。蕭韻狐疑的看着念淮安,不過轉念又一想,島上怪事很多,念淮安事事警惕倒也合理,反而是她如今沒有危機感,才是不對。
但她倒是想要鎮定,偏偏什麽都沒穿不說,兩人又貼在了一起,對方的手掌還放在她的後背,如何能讓她冷靜下來!
可現在哪裏是自己任性的時候......
感覺困在自己腰部的手繃緊的微顫,念及念淮安此時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哪怕有水的浮力,長久下來怕是也撐不住。
蕭韻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改之前像是“搗亂”一樣一手擱在兩人之間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拽着念淮安胸前的衣襟的舉動。她先是将擋在胸前的手移開改為抓住兩人身前的樹枝,另一只手扶住念淮安的肩膀将自己整個人貼到了對方的懷裏。
如果條件允許,蕭韻完全想不依靠念淮安兩只手全拉着樹枝,但這樣胸前毫不遮掩,會更加讓她不知所措,還不如依靠自我催眠的遮掩會讓她自己好受一些。
相比剛剛兩個人的重量幾乎全壓在了念淮安身上,蕭韻此時的動作自然讓對方輕松很多。
念淮安難得抽出視線看向蕭韻,只瞧着懷裏的家夥埋着頭,單單能看到一個頭頂。
而蕭韻自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獲得某人難得的視線,繃着身子像一只烏龜一樣自我放棄縮在念淮安懷裏的她一顆心蹦蹦的跳,兩人貼的很近,她甚至能在沁涼的河水中感受到念淮安身上的溫度,周遭的聲音似乎在她的耳邊無限放大,對方的心跳聲從耳際的一側跌入了她的腦中,混合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下,錯落着又重疊着,聲聲的蔓延順着胸口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蕭韻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兩人疊在一起的心跳聲讓她平穩了下來,還是已經習慣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從一開始在念淮安懷裏的僵硬到後來竟漸漸稍微的放松下來,甚至還擡起頭小心的去打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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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睫毛像是一小片鴉色漾在眸色中一灘的水汪裏,秀麗有些消瘦的側臉上,鼻梁□□,薄厚适當的嘴唇微抿,明明是溫和的面孔,偏偏時而擺出刻意的古板和嚴肅,反倒是襯托着這人越發的眉眼銳利。
而且還不喜歡笑。
蕭韻在心裏暗自嘀咕。
類人仍在不死心的搜索着,甚至還沿着水邊的沿岸尋找。它們似乎對深水有本性的恐懼,只敢在河岸的邊緣徘徊,卻不敢進入水中。
念淮安眯着眼緊盯着類人移動的動向,自然無心顧及懷裏裸着的蕭韻窘迫的心情。不過她也并不是毫無感覺,對方從起初的僵硬到後來完全的放松,身體上已然傳來主人最真實的想法。
忽的,類人中的偵察兵沖着她和蕭韻的方向比劃着,不多時這一對類人竟然兵分兩路分辨向這邊以及相反的另一邊走。念淮安神色一緊,低聲道:“它們來了,我們現在鑽入水裏。”
相比上一次的狼狽,蕭韻趕忙憋足了一口氣,和念淮安雙雙沉入水底。
冰涼的河水好似能将人的五官無限放大,蕭韻浮在水中,稍顯碧綠的水如層層的簾幕,在她和念淮安兩人之間形成不大的距離。蕭韻仍舊是貼着念淮安,不過相較于剛剛一手抱着對方,由于浮力的緣故,使得她不得不雙手抱着念淮安,以此像是逃避一樣遮掩住自己全?裸的事實。
而念淮安一手抱着蕭韻的同時,另一只手則點在落在水裏的樹枝,她的異能能夠通過植物來感知眼前看不見的事物,體內的異能一點點的放出,她能感覺到從地面上傳來的一隊“生命線”在她的頭頂停留了一會兒後走向遠處,從植物的能量中傳遞的信息讓念淮安繃緊了神經,她不敢放松,哪怕是那一隊的類人走遠仍舊讓她警惕的在水裏停留了十秒鐘。
果然不到片刻,那隊類人又折返了回來,念淮安盯着水面,從掌心上傳來的生物信息讓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地上的情況。約莫又過了十幾秒鐘,類人才再一次的離開,念淮安和蕭韻又在水裏停留了半分鐘左右,才終于受不住的雙雙浮出水面。
兩人大口呼吸着水面上的空氣,長時間缺氧使得她二人均是頭腦昏暈,在水裏又停留了半刻中後,念淮安才抱着幾乎是沒力氣的蕭韻游到岸邊。
上了岸,念淮安狠狠的打了一噴嚏,她哆嗦了一下,盡管身處熱帶,但長時間在冷水裏又上了岸吹風,顯然讓她好不容易好轉的身子吃不消。
念淮安搓了搓臉,轉頭一看就見着蕭韻正要拿起落在岸邊的衣服。
“別穿那些衣服。”念淮安趕忙制止,倒不是因為衣服髒了不能穿,而是怕類人會在這些衣物上留下它們自身所攜帶的唾液或者其他液體,比如說尿液等。
一旦尿液黏在其上,恐怕回去之後沒多久就會被那群類人抓住!
上輩子,之所以人類叫這群怪物為類人,其一是類人保持着野獸的習性,嗅覺靈敏,爆發力驚人,又是以一個個小型部落形式存在,如果一旦它們在物體上留下□□,就會通過味道尋找之前被□□侵染過的東西。其二因外貌似人,又擁有一定的智慧文明,所以會給這類怪物換做類人。
“可是......我。”蕭韻捂住胸口,原本想在念淮安看不見的地方趕忙穿衣服,誰承想對方忽然轉了過來,竟然還不讓她穿?!
念淮安沒顧得上蕭韻怎麽想,她直接快步走到蕭韻身前,在對方驚得後退幾步面紅耳赤的瞪視下,低頭去看放在岸邊的衣物。
果然襯衫上發現了一小灘黃色的尿?液。
“這衣服是不能穿了。”念淮安沉着臉向蕭韻解釋。“在衣服上留下尿液說明已經引起了它們的注意,就怕它們順着尿液的味道找到咱們。”上輩子可不就是讓這類人通過尿液的追蹤偷襲了他們,當時若不是有戰鬥性異能者存在,怕是都“全軍覆沒”了。
“那,那我穿什麽?”蕭韻用雙手捂住重要位置,磕磕巴巴的說着。
直接脫掉自己身上的黑色襯衫,只着了一件內衣的念淮安面無表情的遞給蕭韻。“你穿這個,應該可以遮蓋一些。”
“那你呢?”蕭韻紅着臉道,幸好在下水前她沒将內褲脫掉,要不然真的窘迫死。
“一時半會兒應該沒什麽問題,我們現在立刻往回返。”
襯衫本就是男款,又長又大,當時找到這件襯衫的時候,一度讓念淮安覺得蕭韻找到的這個行李箱應該是男士攜帶的。
眼看着蕭韻立刻接過去穿上,念淮安又看了看四周,确定無礙後,才領着蕭韻向最先确認的目的地走去。幸而一開始将木桶留在另一邊,若是都拿了過來,怕是這些道具都要折損到這裏。
雖然類人走遠,但難保它們不會折返回來。事不宜遲早些走人才是上策,兩人來到起初放木桶的地方,驚喜的發現木桶裏竟然裝滿了活魚,地上還零散的鋪着十幾條,而恰好這時小白澤鑽出水面,嘴裏面還叼着一條甩尾巴的活魚。
念淮安不敢耽擱,利落的用草編織成繩子穿過每一條活魚的魚鰓,又重新在桶裏盛滿了水,做好這些後,恰好就在獸群準備出發。
這時白澤沖着蕭韻小聲叫了一下,又沖着一旁長頸龍叫喚了幾聲,在蕭韻疑惑的目光下,也不知這白澤用了什麽法子,那龐大的長頸龍竟然伏下了身,馴服的樣子倒像是希望她們爬上去似的。
最終她們二人帶着小白澤以及一些食物和水還真坐在了長頸龍的背部,沖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真是絕了。
念淮安暗暗稱奇,落在用爪子梳理着白毛的白澤身上的視線變得奇怪起來。而小家夥似乎察覺到她的注目,扭過頭對着她呲了呲牙,小聲咆哮了幾下後就有扭過頭舔爪子。
總感覺那麽一瞬間好像被威脅的念淮安冷笑了一聲,鑒于這小家夥的還有點用途,回去後肉幹改為魚片吧。
蕭韻自從坐在長頸龍背不動的時候就沒有說話,她坐在前面,讓人也看不見她的表情。老實說蕭韻已經冷靜下來的蕭韻心情很複雜,雖然當時情況特殊,但被念淮安又抱又親還看光光這一點讓蕭韻着實一時接受無能,以至于平靜下來後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好像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念淮安。
難得的,蕭韻有點生氣。
好像在乎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對方壓根都沒有任何反應。
盡管,盡管是突然間出現的危險,來不及說明也就算,算了。但,但也不能事後跟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吧。
蕭韻有些糾結于念淮安的反應,又糾結自己此時的心情。
是不是,淮安沒想過這點?
蕭韻忍不住開始為念淮安找理由。
可是,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又有一道聲音在她心底反駁。
就在蕭韻兀自糾結的時候,忽的後背一沉,她先是一驚,繼而感覺到有人枕在她的肩膀,對方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垂上,細膩的,混合着周圍的清風,竟讓她一瞬間僵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
“淮,淮安。”蕭韻磕巴道。
許久也不見動靜,只能細微的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蕭韻小心的轉頭去看枕在肩上的家夥,那人閉着眼,眉頭微皺,似乎是因為冷的緣故,雙手環抱于身,伴随着身下長頸龍的走動而晃動,就在念淮安從她的肩上馬上要掉下去時,蕭韻趕忙拉住對方。
可能是累的狠了,即使這樣的動靜也沒有讓念淮安蘇醒。
好不容易将念淮安扶住,蕭韻這才将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對方只單着內衣,縮着身子眉頭微皺的樣子,紅着臉的蕭韻忍不住心裏微微一顫。
有什麽在心裏悄悄發芽,然後努力的破土而出,卻又小小的壓抑住。
你瞧,她把衣服都給你了。
自己還冷着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有可能,歇一個或者兩個禮拜,不更新,也有可能下周還是繼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