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回合僅剩十幾秒,肥超艱難爬起來,剛站直再次摔倒
第三場,第二回合,齊然1分,肥超0分。
齊然第二次與挑戰選手打成平手。
場內觀衆開始倒喝彩,出現小範圍躁動,因為戰局開始像齊然傾斜。
齊然漱口水吐了好幾次,還帶着血紅色,嘴角簡單處理後不在流血,額頭擦掉一塊皮,貼上矽膠創可貼。
擂臺賽,最後一回合哨聲響起。
齊然和肥超同時從兩側進八角籠,裁判站在擂臺正中,正向兩人招手,例行強調規則。
突變就在這時發生。
在所有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
齊然走向裁判的同時,肥超也正走向裁判。
但誰也沒發現肥超已經進入弱聽狂躁階段,并且是在剛剛被擊打了兩次太陽穴的情況下,大腦出于半當機狀态。
“窟嗵!”裁判被肥超推飛到八角籠的網上,落地嗷叫一聲。
肥超在齊然驚愕的一瞬,蹿到齊然面前,擡腳踢向齊然裆部。
場內驚呼,驚叫聲四起。
齊然後撤已經來不及,只能扭轉身體承受這一腳的攻擊。
“卧槽!爆蛋!”
“嚴重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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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資格。”
“這招太他媽的髒了!”
“叫停,叫停!對手瘋了!”
工作人員從八角籠兩側入口快速湧入,齊然倒地蜷縮護住頭部,肥超的拳頭連環落下。
工作人員去拽肥超,被肥超一拳打的鼻血噴湧,幾個人一同上去壓制肥超,情緒失控的肥超掀翻幾人,一頓爆踢暴打。
司小年和牛格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只是一瞬,司小年手撐圍欄,直接從保安頭頂跳進比賽區。
牛格緊随其後。
周正上場,先查看齊然,見沒有大礙,還沒躲開,就被闖進來的司小年推倒坐在地上。
“我操|他媽!”牛格吓的罵人聲音都帶哆嗦音。
司小年單膝跪在側卧倒地的齊然面前,不停的叫他名字:“齊然!齊然!齊然!齊然!”
齊然慢慢拿開護在頭部的胳膊,被砸麻了,他漏出半張臉,扯着又流血的嘴角,給了司小年一個抽搐的笑:“你沒,沒有第二句話嗎?”
牛格這人看着又高又壯,其實膽兒還沒有一顆豆子大,罵着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司小年有些手足無措,除了叫齊然的名字,他不敢觸碰齊然,最後算着盯着齊然的眼睛,齊然勉強帶笑的眼睛,讓他忘了想說什麽,驚吓産生的心跳聲大的他聽不清場內任何聲音。
他此時才發現齊然的眼睛不是純黑的,深棕色,這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有種眼裏藏了漫天星鬥的感覺,還是頭頂的燈光太亮了?
齊然把護着頭的手拿開,直接勾住了司小年的脖子,在工作人員要攙他的時候,他說“不用。”現成的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司小年順勢攬住他的肩,牛格要攙他另一條胳膊,齊然也說“不用”,他沒多大事兒,就是想讓司小年攙着他,其他人都多餘。
牛格見他真沒事,轉頭去找肥超。
在所有人壓制肥超失敗後,周正兩拳放倒了肥超,牛格趁機過去補了一腳,又被工作人員推出八角籠。
裁判傷的比較重,背部撞在支撐八角籠的鐵管上。
周正作為俱樂部經理,以及此次活動的負責人,直接宣布“取消肥超參賽資格,停賽一年。”
嚴重觸犯比賽規則,沒有禁賽,算是給肥超這個小股東一個不小的面子。
場內觀衆再度失控,取消參賽資格,那就是賭輸了。
錢好像連着這些人的素質,錢沒了,素質也沒了。
齊然被司小年攙着從八角籠裏出來,就看見,因為賭輸了情緒失控的賭徒們,正烏泱泱往比賽區闖,保安全部出動的情況下,還是制止不住。
司小年回頭喊牛格:“快走!”
副隊和莫名終于突破賭徒包圍圈,三個人護着司小年和齊然,他們五人身邊被六名保安和四名工作人員包圍着,護着齊然往休息室方向走。
司小年攙着齊然,齊然單腿蹦,兩人被圍的水洩不通倒是不能挨打挨撓,就是東倒西歪跟倆喝醉的人似的。
“用不用去醫院?”司小年問。
“俱樂部有醫生。”齊然轉頭看司小年,司小年一直低頭看前面人的腳後跟,怕踩到後,十幾個人一同摔倒。
“你過來的挺快,保安沒攔你?”
“沒攔住。”
不到一分鐘的路,十幾個人被推推搡搡的走了将近十分鐘。
俱樂部醫生早早等在休息區,齊然韌帶拉傷,眉弓骨需要拍片确定有沒有斷裂。
保安和工作人員送完齊然就走了,休息室內只有兩名醫生以及司小年四個人。
醫生擡頭看齊然:“護具打開,我看看裏面。”
齊然咳了一聲,轉頭看司小年。
司小年:“……!!!”看我幹嘛?一屋子男的,我還能轉身藏起來?
牛格也看司小年,心想,齊然個白癡!
司小年也想抽齊然,腦仁估計掉擂臺上了。
大夫催齊然:“需要朋友幫你脫嗎?”
一圈人圍觀齊然脫褲子,摘裆|部護具。齊然一只胳膊剛才被肥超砸了幾下,肌肉還在慣性顫栗,牛格看不下去,伸手幫忙。
大夫先看見齊然大腿根一片青紫,皮下淤血嚴重,區別于業餘打架造成的淤青,運動員的一肘一拳完全能致殘。
大夫伸手按了按淤血邊緣,齊然疼的臉抽成一團,嘴角和額頭擦傷被牽動,本來剛才沒感覺到疼,現在疼痛好像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被放大了。
疼的想就地打滾求抱抱!
“轉身。”大夫單膝跪在地上,命令齊然面向自己,好檢查鳥和蛋。
齊然背對衆人,總算沒那麽尴尬了,但是低頭一看大夫,操!!!
倆人這姿勢!
怎麽看怎麽像……怎麽想怎麽流氓!
大夫看的非常仔細,起身後示意齊然提褲子:“沒損傷。處理完傷口去醫院拍片,肋骨,眉弓骨,上臂,還有韌帶,片子拿回來我要看一遍。”俱樂部對每個參賽選手,賽後健康檢查都要存檔。
俱樂部備了車,随時可以去醫院。
牛格上前要攙齊然,齊然胳膊閃開,看了一眼牛格,牛格心領神會,罵了句:“嘚瑟吧你!”然後招手帶着副隊和莫名走近員工通道。
司小年見齊然向自己伸手,脾氣再大對着一個瘸子也發不出來,而且齊然身上現在也沒塊好的地方能給他抽一下。
他抓過齊然手腕繞過自己脖子,攬住腰跟着大夫往外走,員工通道很冷清,這會兒所有的員工都在場內維持秩序,忙的不可開交。
司小年攬着齊然走的不快,漸漸跟前面兩個大夫拉開了距離,大夫前面是牛格他們三個。
“你說句話呗,你不說話我心裏沒底。”齊然轉頭鼻尖幾乎擦着司小年耳廓過去。
“說什麽,誇你嗎?招數炫酷?拳頭夠硬?特別牛?小飓風?重炮手?你想聽什麽?”司小年越說語速越快,隐隐有些怒氣已經壓不住了。
其實三場打下來,也不過一個小時。可是眼見拳頭砸在齊然頭上,擦破額頭,打破嘴角,砸在胳膊上,腿上,背上,一拳一拳又一拳,他坐在臺上一直數着,他數學挺好,可終究沒數明白齊然被砸了多少拳,被踢了多少腳。
當時齊然腰腹被肥超踢了一腳,宋金鑫在他耳邊驚叫一聲,牛格在他另一邊一直“卧槽卧槽卧槽”個沒完,他當時閉眼了。
很慫,沒敢看。
齊然停下,司小年也停下,兩人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對望。
齊然眼裏隐含激動和笑意,司小年眼底壓着怒,還有就是齊然讀懂了的擔心。
“司小年,……你擔心我。”齊然很肯定,他現在不怕司小年丢下他就走,司小年在他面前從來沒表現過在意他,這是頭一回,他用一身傷換來的在意。
這麽想雖然挺中二。
那就讓他二一次吧!
司小年張嘴要反駁,跨在他脖子上的胳膊猛地一收力,齊然眼裏的笑,嘴角的笑,突然在他眼前無限放大。
齊然偏頭貼在司小年唇上,在司小年掙紮要後撤的時候,他再次收力。
司小年借着兩唇一貼即離的間隙,低聲喊:“……齊然!”
齊然笑着回了聲:“在!”
兩人說話時四片唇輕蹭着,呼吸灑出,焦灼在一起。
齊然吃了一口司小年味道的空氣,體內壓抑了一個月的欲望,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他發力攬着人,單腿蹦也把人按在了牆上。
不等司小年反應過來,壓着人,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日萬了,感覺自己跟鳥哥一樣高。
要瞎了,眼睛疼,容我請個假,5月11號休息一天,周六繼續。
愛你們!mua! (*╯3╰)
☆、男朋友
齊然本打算貼一下得了。
怕得寸進尺,以後沒得吃。
但是貼完,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兩唇相貼的一瞬間,他有種認知錯亂的感覺。
一個男生的唇這麽溫潤嗎?
一個男生的唇怎麽這麽Q彈?
心裏一聲驚呼:啊!!!栽了!
腦內所有支配系統瞬間癱瘓,幾十億細胞,數不清的神經都在嚷嚷着:“咬他!咬他!親他!親他!你丫不親就不是一只正常的鳥!不咬一口你還算什麽男人!”
于是乎,被司小年的氣息和雙唇迷惑的鳥,做了一回男人該幹的事兒!
兩唇相貼的一瞬間,司小年攬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覺的抓了一把。
瞬間,齊然身體裏所有美妙的感覺兵分兩路,一路直奔嘴巴,一路直奔下|身,很有秩序且非常急切。
“窟嗵!”司小年被按在牆上,後腦勺撞在牆面,說眼冒金星還有點遠,但着實眼花了一瞬。
再睜眼,齊然一手掐着他下巴,一手捏着他後脖頸,兩人鼻尖的間距只能用毫米來量。
“齊然!你敢!”司小年顫着音,聲音不大,他目光落在齊然破了的唇角,不流血後傷口鮮紅,豔麗非常,有種詭異的美感,他看了一眼,移開目光,心跳卻越來越快。
齊然食指和拇指動了動,摩挲着司小年兩腮,感覺到司小年擡手要推他,張嘴咬住兩片唇,一如剛才貼觸的感覺,非常柔軟,含久了會化的那種觸感。
“嗯~~~”司小年所有痛哼聲從鼻腔噴出,上唇有一處像被尖刺的感覺,應該是虎牙,這只鳥竟然他媽的有虎牙,不是一只鳥嗎?
齊然松開牙齒,後撤時不敢用力的吮吻了一下,舌尖都沒敢伸,司小年沙啞壓抑的痛哼聲直接讓他咽了嘴裏分泌的一大口口水,快速分開,他垂眼看司小年的唇,有牙印但沒咬破,唇色|誘人,而且上面都是他的口水,他靠近又要親。
司小年擡胳膊抵着齊然前胸猛地推了一下。
齊然胳膊還跨在司小年脖子上,司小年用盡全力的一推,直接把他兩都推了起來。
一個單腿蹦,一個被拽的踉跄,果真戀愛無腦。
“啊!”
齊然韌帶拉傷的腿被迫踩地,疼的他咬牙低喊。
司小年急喘的像剛脫離了氧氣罩的重症患者,思緒亂糟糟的,看見齊然疼的一張臉扭曲,他這會罵不出口,嗓子眼被堵了,伸手又把人撈回來。
齊然擠着一只眼,睜着一只眼,看上去的确痛苦的想就地打滾。
司小年的喘類似驚吓過度的急喘,齊然的喘是欲望摻雜的粗重喘息,剛好撩撥在堤防坍塌的人的心尖。
司小年攬着人靠回牆上,齊然轉臉看他,邊喘邊說:“我第一次接吻,你就不能擔待點,更何況我現在還重傷未愈,能不能稍微給我點愛心。”
司小年靠在牆上垂下眼皮,咬着牙吐出倆字:“沒有。”兩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有點惡狠狠的意味,其實不是,他怕他張開嘴,打開牙關,在口腔裏活蹦亂跳的心髒,蹦到地上。
他還不想看他的小心髒橫“屍”人前。
齊然背靠牆,單腿挪動,在司小年出神兒時候又湊近,這次他聰明的先試探着抓住了司小年的手,看司小年好沒反應幹脆握緊,又走湊近一點,直到兩人的手臂挨在一起。
司小年終于給出反應,掙了一下被抓的手。
齊然再握緊,目光盯着兩只握在一起的手,擡眼看見司小年皺眉,他斟酌後開口:“從你手裏拿走薰衣草的時候,我不知道是別人送你的,……而且一送,就送了那麽多年,我不想知道是誰,我只想要一個機會,司小年,……考慮一下我。”
司小年沒想到有一天聽見自己的名字從別人口中念出來,會讓他如此心如擂鼓。
他咽下心跳,再開口聲音低啞:“你知道的真多。”
齊然擡頭看司小年,有些鋒利的小內雙眼尾帶了顏色,妖冶性感,額頭鼻尖冒出的汗,看上去好像他們剛才幹了多麽激烈多麽臭不要臉的事兒似的。
其實,他也就是貼了一下,咬了一下,吮了一口,根本不解渴,而且越看覺得越口舌幹渴的要命。
司小年看着齊然從兩眼放光到蹿起跳動的火苗,僅僅幾秒鐘後,眼底洶湧的似烈火熊熊。
齊然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臉,情不自禁向前湊近,甘泉近在眼前,清冽醇香,誘人深入,在他微微張開嘴,兩唇又要相貼時,司小年偏頭躲開了。
松開手,齊然靠回牆上,呼出焦灼的一口熱氣,轉頭盯着司小年後腦勺看,良久,他起身,單手撐牆,走了。
司小年聽見蹦跳聲,再轉頭齊然已經蹦出去一段距離。
齊然的腿,蹦起再着地後微微發着抖。
比賽時,他雖然沒數清齊然被打了多少拳,但他确定齊然身上,幾乎遍布拳頭砸過的痕跡。
每一處每一處。
這家夥雖然發財了,但真沒少挨打。
一股心酸反了上來。
哪怕受了傷,還是不老實,俱樂部偌大的賭局都散了,這個單腿蹦的擂主還在賭。
司小年自嘲一笑,他想今天注定是齊然的專場。
不管場上還是場下,齊然都贏了。
齊然在賭他會不會追上去,他确實想,一方面這人傷的不清,一方面是他亂七八糟的思緒在作祟。
美好的時候,他有多渴望未來某一天成為“夏未申和焦磊”,落寞的時候,他就有多排斥将來某一天成為“夏未申和焦磊”。
齊然磨磨蹭蹭的單腿蹦,蹦一下念一句:“咚,過來。咚,不過來。咚,來呀,咚,不來拉倒……”如此反複,眼看要到走廊盡頭的電梯廳了,他幹脆停住不蹦了,單手撐在牆上,垂頭喪氣的等。
不追上來,我他媽還不能等了。
齊然舔了一下唇,司小年的味道還有殘留,他憑僅剩的殘留味道也能站在這裏,帥氣的等司小年到天荒地老。
就是這麽帥!齊然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司小年動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齊然撐在牆上的手和落在地上的腿都在輕微的顫栗。
所有糾結,都能在傷痛面前暫時壓下。
司小年快步走近,靠近時開口問:“怎麽了?”
齊然不動不說話,司小年走的更快了,走到齊然身邊,彎腰仰臉想看齊然到底怎麽了。
就在他還沒看清齊然的臉時,齊然已經脫離牆面的支撐,整個人非常信賴的單腿轉身紮在司小年身上。
司小年右腿後撤一步,才沒讓齊然撞倒,兩手接住齊然,往前推了一下,沒推動,齊然把全身重量壓他身上,非常重。
“你幹嘛?”
齊然佯裝自己是一直弱鳥,額頭抵在司小年脖頸處,悶聲又委屈的說:“你別考慮太久,反正結果都一樣,象征性傲嬌的考慮一晚上得了,我怕我經不住你三思而後行,怎麽樣?”
司小年終于反應過來,這他媽是……撒嬌嗎?!
鳥精分了,怎麽辦?!
渾身雞皮疙瘩立刻造反了,各個帶着刺,司小年似乎聽見自己衣服褲子被雞皮疙瘩紮破的聲音“噗噗噗噗噗……”
聽見腳步聲從電梯廳那邊傳來,司小年又推了一下齊然:“起來,來人了。”
齊然:“愛誰誰!別推我,傷心的起不來了。”至少抱一下才能起!
牛格剛轉過走廊和電梯廳的拐角就看見這一幕,即便知道自己兄弟是個基佬,他也是頭一回看見男的對男的投懷送抱。
這……
副隊和莫名見牛格楞在拐角處,兩人往牛格那邊兒走去,副隊隔着幾步遠問:“怎麽了?他倆……”
牛格聽見副隊的聲音,猛地打了個激靈,轉身把走進的副隊和莫名一通往電梯裏推:“走走走,快走!電梯來了,站着幹嘛,浪費資源,趕緊下去,我等他倆,下面等着,看着那群賭徒別把車給砸了!”
副隊和莫名被牛格火急火燎的推進電梯,搞的兩人全程懵逼!
牛格看見電梯下行,總算喘了口大氣,再轉回拐角,那倆人已經從齊然投懷送抱,變成了齊然跟個被抛棄的小媳婦似的正聽司小年說話。
“……我要考慮什麽?”司小年問。
“額……考慮一下,要不要交個男朋友,就是,不是男的朋友,是男朋友……”齊然想不到追一個人要這麽細致的陳述,說出“男朋友”這個詞後,他卡殼了,他會成為司小年的男朋友嗎?
這是一個稱謂,也代表一個人給予了你怎樣一種重視。
區別于男的朋友,我只想做你男朋友。
他要怎麽說?
“我為什麽要交一個男朋友?”司小年說完這句話,恍惚間記起這句話誰說過,夏未申的爸爸曾經質問過夏未申“你為什麽要交一個男朋友?!!!”他親眼見過夏未申父親的面目猙獰和不解到憤怒的眼神。
“一個人不好嗎?”司小年聲音裏沒了底氣。
齊然擡頭看司小年,司小年眼裏沒有如他一般的渴望和期盼,相反有逃避,有苦澀,雙眼有一瞬間幹枯的就像一個歷經滄桑的人的眼睛。
他即便是再自欺欺人,也要承認,送司小年花的那個人,每年白色情人節司小年都要陪着過的那個人,對于司小年來說有多重要。
那個人,重要到影響了司小年對感情的決斷能力。
齊然就那麽看着司小年,兩個人的對視,像在看彼此,卻早已經穿透視線,瞳孔,穿過身體裏複雜的脈絡看進了彼此心底。
“嗯!哼!”牛格靠在拐角的牆上,假模假樣的咳嗽了一聲,“醫生還在車裏等着,要不,晚上你倆再……”
“走吧。”司小年垂下眼皮,抓過齊然的手腕又繞到自己肩上,攬住腰,帶着往電梯廳走。
牛格按完電梯,站在兩人前面,好奇的恨不得後背長了八只眼睛。
齊然也垂眼看地面,光可照人的地面,能看見司小年的臉,模模糊糊的臉,總比看不見強。
他自問沒沖動,從三月中旬到現在,兩個半月了,沖了嗎?
必須沒有。
所以不是哪裏出了錯,只是,他不是對的人。
草他媽對的人。
齊然在心裏大喊一聲:老子他媽就是對的人!!!
電梯打開,關上,再打開,門外站着醫生,副隊,莫名。
醫生比齊然着急:“別耽擱了,趕緊上車,你大腿根的淤血要盡快清理,快上車!”
牛格把車鑰匙扔給副隊:“開我車過去,帶上宋團。”
俱樂部7座商務車上,随行一位工作人員,一位醫生,再就是齊然帶的“家屬”兩人。
俱樂部合作的私立醫院,所有檢查都由兩名粉紅護士一位醫生陪同,再加上俱樂部來的醫生,四個人圍着齊然轉悠。
齊然全程皺眉,冷臉,心焦的不吭聲,讨厭死死貴死貴的私立醫院了,也讨厭穿的粉紅粉紅的護士。
他用了兩個小猜測司小年走了沒?
下了手術臺,齊然被推回病房,聽見腳步聲,睜眼看見走進的牛格和副隊,然後是牛格身後的司小年,宋金喜,和一個不認識的男生。
“檢查結果明天出,需要留院觀察,輸液不需要家屬陪護,醫院安排私人護理陪護,家屬不用擔心,明天再來吧。”
俱樂部随行工作人員和醫生對齊然叮囑幾句先走了。
牛格見齊然眼睛隔着幾個人總往司小年那邊兒瞅,于是想兄弟所想,說帶請大家去吃宵夜。
一行人撇下病號,呼啦啦往外走。
一群人圍在齊然床邊兒時,司小年站在幾個人身後,往外走時,司小年又走頭一個。
齊然見司小年快走出病房,趕緊喊住人:“司小年!”
除了牛格,其餘人均回頭看病床上的齊然。
司小年看了眼齊然,又看牛格:“你們去吧。”
牛格點頭,一手一個把人往外拽:“走走走!讓他倆私了。”
這句話,含義很多,也足夠混淆視聽。
副隊很擔心的問牛格:“打不起來吧?打架那事兒都過去倆月了,不至于吧。”
莫名拽住往裏走的司小年,問:“我等你?”
司小年笑笑:“不用,我回我姐店裏。”
四個人走了,牛格貼心的把門從外面關上。
司小年走到床邊站定,兩手踹在運動褲兜裏,不笑又沒表情的臉,看着真像下一秒就要開打的架勢。
齊然視線掃過司小年的臉,最後看着輸液瓶,氣泡排成排往上跑,有時候還拐個彎,一個一個的氣泡堆積到瓶身邊緣,最後消失。
“司小年,你是一只特立獨行的豬,哪有人喜歡一個人!”
司小年表情微妙,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又落下。
“我不喜歡一個人,可很多時候我就是一個人。”齊然視線落在司小年垂下的眼睫毛上,頭頂的燈光把司小年額發的陰影拉長到眼睫毛上,他從下往上看,看到了漆黑濃密的眼睫下隐約有光亮。
非常漂亮,兩點光不夠亮,卻給了他信號,表示司小年聽見了他的話,而且又在意了。
“一個人不好,一個人久了,再多的勇敢都被消磨,再強的意志也會消沉,在寂寞難耐的心也有躁動不起來的那天,從醫學角度來說,這是一種病。”
“司小年,你病了,需要私人醫生嗎?”快說,要!
齊然目光灼灼盯着司小年重重垂下,好像怎麽也擡不起來的眼皮,眼睫下的光又沒了,黯淡似深潭,凝固像堅冰。
一秒,十秒,半分鐘,一分鐘,……不知道多久後,那雙眼睫擡了起來,嘴角勾起一個讓病床上的人沉醉癡迷的弧度。
“諱疾忌醫的後果是什麽?”司小年笑着問。
“孤獨終老。”齊然感覺有戲,語氣不自覺的嘚瑟起來。
“……嗯,挺嚴重,那,我考慮考慮。”司小年說完,轉身要走。
齊然立刻坐起身:“啊?!考慮?!”考慮個屁呀!“你,你要考慮多久?”
司小年沒轉身,扭頭看見齊然坐在床上,他伸手一指,齊然心領神會趕緊躺平,扯過被子蓋好。
“……白衣天使很忙的,預約上門問診也要給個準點吧。”
“象征性傲嬌的考慮一晚上。”說罷,司小年開門走了。
齊然恨不得拔針去追人,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真他媽是蒼天饒過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人<;)對不起,晚了兩個半小時。
看這裏!!5月13日更新推遲到24:00,抱歉!
☆、此處無聲
十一點,司小年才從醫院走出來。
私立醫院位于市中心區,距離他家的果蔬店更近,步行不過十分鐘。可是他不想過去住,明哥應該是沒能請到假,這會兒過去如果碰到司進或者高冬梅,指不定又要被說一頓。
“明哥你在店裏?”
信息發出去後,明哥回了過來。
“在你姐這兒,你姐今天不舒服,吃壞了肚子,抱着洗手盆一直吐個沒完。”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明早兒去,她睡下了,我在這兒守一夜,你別擔心了。”
手機放回兜裏,司小年沒打車,沿着路邊往前走,走了與他家果蔬店反方向的路。
穿過燈火通明的城市主幹道,車流人流一如白天高峰時段。過街上天橋,這個城市夜色未央,耳邊時不時響起齊然在病房裏說的話。
“一個人不好,一個人久了,再多的勇敢都被消磨,再強的意志也會消沉,在寂寞難耐的心也有躁動不起來的那天,從醫學角度來說,這是一種病。”
“司小年,你病了……”
司小年,你病了,你知道嗎?
司小年,你病了嗎?
你沒病,你只是不夠勇敢……
天橋正中有人彈吉他,在唱諾亞和鯨的《5 Years time》。
司小年停下腳步,靠在天橋邊,半仰頭望着整條路上遠遠近近的霓虹,耳邊齊然的話換成了熟悉的音樂。
“……Where ever you go There'll be,love!”
焦磊每次唱這首歌,夏未申都能全程邊吹口哨邊風騷的跳舞,實話是那時的他覺得會跳舞的夏未申太騷了,現在想起,又覺得邊吹口哨邊跳舞的夏未申,是如此心醉又快樂。
他們都很勇敢。
“無論你去哪兒,那兒都會有~~~~愛~愛~愛~”
一曲終,焦磊會對着夏未申不停的唱最後一句,中文一遍,英文一遍,中文英文不斷的重複重複再重複。
司小年對着彈唱陶醉的歌手笑了笑。
恍惚間,他又看見邊唱邊跳的兩人,噘着嘴吹口哨,吹着吹着就親上了,明明是很正經的舞,跳着跳着就摟上了。
彩雲易散,琉璃脆。
美好如他們,易碎如他們。
但他們很勇敢不是嗎?
司小年起身走過去,往吉他盒放了20元,時隔這麽多年,他又聽到了這首歌。
淩晨打烊的商場出口,湧出來一群人,商場頂樓挂着一個超大的機械表,可以看見指針背後的齒輪在滾動,司小年站在人群中仰頭盯着三個指針慢慢重合。
“叮!”機械表零點報時的聲音很響,許多人回頭看頂樓。
一聲“叮”後,機械表上的數字,從一到十二依次亮起,随後一串清靈的機械音樂在空氣裏傳播開來。
很輕很空靈,好像能滌蕩人心裏的陰霾。
人群漸漸散去,司小年看着機械表輕聲說了句“回家”
這個城市,太多地方有他們三個的足跡。
這句“回家”是每次在聽完零點報時後,夏未申發號施令似的喊出來的。
今天他說了。
他突然想聽誰……誇他一句。
“司小年你變勇敢了!”
“司小年好樣的!”
他想,如果齊然能誇他一句,他應該就……
狗屁!一個小時前,還說他不勇敢。
淩晨兩點多,司小年跨越大半個城市,從霓虹璀璨走到夜色闌珊。
最後坐在Flower.coffee門前的臺階上等黎明。
他用三個小時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就像不停走不停走,千萬不要讓思緒停止到齊然說服他那一刻。
可是腳步終有停下的那一刻,他想了那麽多,顧慮那麽多,最後思緒又回到某人說服他那一刻。
“司小年,你病了,需要私人醫生嗎?”
被打的很慘的私人醫生還危言聳聽的告訴他,諱疾忌醫的後果是“孤獨終老”。
怎麽會有這種“庸醫”?
淩晨五點,晨露微涼,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有晨跑的人從門前經過,司小年覺得困了,把臉埋進胳膊裏,瞬間一股噴霧劑的味道蹿進鼻腔裏。
齊然身上的味道。
“沒拿鑰匙嗎?”
司小年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話,聲音有點耳熟,他擡起頭被剛升起的太陽照的睜不開眼,清晨的太陽毫不客氣的灑了他一身一臉金燦燦的晨光。
被晨光沐浴的司小年迷了路人的眼。
他睡意很淺,但神情困倦慵懶的一張臉有點白,頭發被胳膊壓的翹了起來,帶着幾分可愛。
眯起的雙眼迷離的非常性感,挺翹的鼻梁和鼻尖似是會發光。
“怎麽坐在這兒?”代東郎又問了一句。
司小年擡手遮在額頭上,睜開眼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代東郎背着光,臉上的五官有點模糊,身上的衣服倒是能看清,晨跑裝備。
“沒想進去,學長你晨跑?”司小年慢慢起身。
代東郎擡胳膊,胳膊上帶着護腕,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怎麽這個時間在這兒,出去玩兒了?”
司小年“嗯”了一聲,沒什麽說的于是說:“謝謝你的資料,很有用。”
代東郎笑起來很暖,搖頭又點頭:“那請我吃早點吧。”
司小年愣了一秒:“……嗯,港式早點吃的慣嗎?”距離Flower.coffee最近的早點餐廳也就這一家,再就是大學商業街整條街都賣早點,但是走過去要十幾分鐘。
代東郎笑笑:“好,就他家,吃過一次,鮮肉包不錯。”
餐廳距離Flower.coffee幾百米,清晨五點半,店裏坐滿了吃早點喝早茶的人,大多是學校的老師,退休老教授。
代東郎進門就被熟人拉過去說話,司小年拿着單子找座位,依舊是角落裏的兩人位。
他立刻想起了前天跟齊然吃麻辣香鍋也是坐在這麽一個角落裏的兩人位……
“點了嗎?”代東郎坐下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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