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偶遇更幾把瞎扯,齊然三號樓,司小年八號樓,宿舍區進進出出的出口被學生開辟出千萬條,碰面概率,堪比逛街撞見外星人那麽奇幻。
“下課了嗎?”司小年張口就問,連句寒暄都沒有。
齊然今天下課比較早,這會兒都到俱樂部了:“四點下的課,要請我吃飯?”
“不是你欠我一頓飯嗎?”司小年剛從司大年那兒回來,路過三號樓想起自己大言不慚的答應齊然爺爺要看着齊然“全須全尾”的。
“行啊,現在吃,我過去找你……”
“我吃過了,”司小年趕緊打斷他:“你哪天打拳?”
“……聽我爺爺說的?”齊然沉默幾秒,“23號,你來看?”他并不想司小年來看他打比賽,第一場也許能酷帥狂霸拽一次,第二場他就不能分心耍帥了,到第三場基本上要拼盡全力才能獲勝,如果勝了到時候一定是鼻青臉腫的,沒一塊好地兒,如果輸了,看什麽看,他還要不要形象了。
“要買票嗎?”
“買——,很貴,又不怎麽好看,一群大老爺們光着膀子近身纏鬥,有什麽好看的,你要不是實在想看,還不如在家看個動畫片。”
司小年覺得好笑,要不要這麽明顯,他特意激齊然:“你——怕輸?”
“操!誰怕誰孫子!”齊然最近不能洩欲憋的火大了,一點就着。
司小年這次笑出了聲:“你不是孫子嗎?接孫子專用不是接你的?”
齊然啞口無言,都是自己曾經挖的坑,真輪到他跳,他也得面帶微笑的往下跳:“你,你打電話就為了噎我兩句是吧?有事沒事?沒事跳你的廣場舞去!”
一禿嚕嘴,實話說出來了!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廣場舞是吧?”司小年似笑非笑的表情,吓的圍繞在他周邊的蚊子都涼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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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齊然一哆嗦:“不是,我,我跳,你不是,啊!!教主!!”隔着電話最後一聲“教主”叫的委屈死對面一米八幾的男淫了。
“賣萌有用,要學法律的幹嘛。”司小年的話不緊不慢,漫不經心,跟拔光鳥毛,宰鳥前的安撫一樣,讓對面的巴西鳥在安撫聲中葬送了餘生。
他笑着問:“你知道巴西鳥嗎?”
齊然聽的半邊身體發麻,木呆呆的把手機換到另一邊聽:“嗯,《裏約大冒險》裏看見過,身體小,嘴巴特別大……”說到這兒齊然聽見對面有笑聲,“我|日!罵人就真情實意的正面剛,貓電話那頭,拐這麽大彎你也不怕我誤會你誇我。”
“學法律的人不幹昧良心的事兒,誇不出口。”司小年依舊在笑。
齊然也笑,笑夠了問:“你真想看比賽?”
司小年實話實說:“看你爺爺挺不放心,當時一個沒忍住,答應他把你‘全須全尾’的帶回去。”
“我爺爺是不是覺得你倍兒靠譜,長的一臉好學生的樣……”齊然趕緊閉嘴,他發現他智商可能他媽的落在公交車上了。
“呵呵,”司小年冷笑,“留幾張票給我。”
齊然在對面挂電話前,抓緊一分一秒說:“周六上完課過來拿,打完比賽請你吃飯,來不來?下下周一起回家……”電話挂斷,齊然聽着嘟嘟嘟聲,嘴角上揚,能說多少賺多少,他的嘴在與時間賽跑。
周二司小年接到齊然電話問他晚上去不去俱樂部拿票,司小年當時在圖書館找資料,拒了。
周四齊然又問,司小年把約定時間重複了一遍:“你說讓我周六去拿,你要有事兒票放在二樓前臺。”齊然蔫噠的挂電話。
禁欲使人眼瞎,齊然覺得他此時就瞎了,竟然出現了幻覺,把周正徒弟背影當成了司小年,明知道不是,只要這人轉過臉,他能立刻清醒,并且毫不誇張的蹦出去五米遠。
但他還是賤兮兮的瞅着周正徒弟背影問:“哎?哥們兒會跳爵士舞嗎?”
周正徒弟是齊然陪練,正在給手腕纏繃帶,聞言沒回頭:“鳥哥,你suo啥?我特麽一個打拳的為毛要跳爵士舞?!”一百零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兩項運動。
齊然聽見這人粗粝的聲音,幻想秒破滅,暗搓搓丢了句:“所以說你成不了拳王,不會跳爵士舞的拳擊選手成不了牛逼的拳王!”
就是這麽愛屋及烏,就是這麽生拉硬套!
周正徒弟一臉被噴了糞的表情:卧槽!我在哪?我是誰?你suo啥?
齊然在這人轉身前趕緊走了,他怕這人一轉身,他忍不住一拳砸上去給這人順帶整個容,太他媽難看了。
現在二樓跳爵士舞的老師甩你丫八萬條街。
他拿出手機給二樓爵士舞老師發信息:來頂層找我。
上完課,洗澡換完衣服,司小年拿手機要給齊然打電話,看見信息上樓找齊然。
電梯到頂層,他從電梯裏邁出來跟正在擦電梯的保潔站成了面對面。
保潔是個男人五十多歲,笑笑說:“不好意思。”
司小年回了句:“沒關系,”他往裏走了兩步,發現兩側入口均挂着“非會員不得入內”的牌子,他回頭問保潔:“我找人,請問怎麽走?”
保潔擦完鏡面電梯,正拿着一個類似空氣清新劑的瓶子開始往角落裏噴,聞聲回頭說:“不是會員進不去,你要找人,打電話讓他出來接你,才能進去。”
保潔說完開始噴東西:“呲~~~~”
香味瞬間彌漫,司小年搓了搓鼻子,類似百合的香味兒,味道很濃,他嗆的轉頭沖一邊咳嗽。
保潔又提醒:“小夥子裏邊躲躲,有殺蟲成分。”
司小年只好往裏面走了一段,剛拿出手機要給齊然打電話,迎面走來一個矮挫壯的男人,男人面色不善,滿臉橫肉,斜着眼掃司小年,嘴裏吹口哨,低聲罵罵咧咧的說:“什麽他媽的人都往裏放!”
司小年聽見這句話,眉心一皺,他沒想追過去打一架也沒想罵回去,這些打拳的人很多都嗜鬥,他還犯不着跟這些人動手,而且不一定能打的過,他伸手再好,也沒必要上拳擊俱樂部來找架打。
電話等接通時,電梯廳那邊突然傳來慘叫聲,吼罵聲。
“阿嚏!操~,誰他媽讓你噴這玩意兒,操|你媽!”
“嗷!別!啊!!”
“哐啷!”
司小年快步往電梯廳走,那幾聲慘叫是保潔發出來的,吼罵聲是剛才罵罵咧咧的男人發出來的。
他還沒走到電梯廳,忽然整層樓警報響了,“嗚嗚嗚嗚~~”叫的很鬧心。
“啊~~別打,空氣清新劑,也是殺蟲的嗷嗷嗷~~~”
司小年轉過拐角就看見,滿臉橫肉的矮挫壯男人兩手高舉垃圾桶要砸保潔。他快步過去在垃圾桶要砸到保潔的時,拽着保潔的衣領把人向後脫了半米。
保潔瑟瑟發抖,面如土色,一只手痙攣似的抖着。
這時兩個入口,呼啦啦跑出來好多人,大多帶着分指拳擊手套,穿着大褲衩,光着膀子,有一些人還光着腳。
“怎麽了?
“誰砸警報?!”
“肥超你又發什麽瘋?!”周正走到氣勢兇狠的矮挫壯面前,推了一把這人。
肥超被周正推的撞在牆上,伸手指保潔:“你他媽要不現在讓他滾蛋,要不我見一次打一次,我他媽說沒說過不許在俱樂部用狗屁的空氣清新劑!殺蟲劑!”
司小年很納悶,很多人家裏,鞋櫃或衛生間之類的地方都會擺放一些淨化空氣的香氛或炭包。
難道這類東西在俱樂部是禁品?
太詭異了。
齊然扒拉開人群,一把拽過司小年,冷着臉到處打量:“傷哪兒了?”他邊說邊從司小年肩頭往下捏,查驗傷勢的那種手法。
司小年見齊然要蹲下捏他腿,他才從被齊然半果着驚的愣神中醒過來:“不是我,跟我沒關系。”
齊然盯着司小年的臉确認真的沒關系才洩氣似的呼出一口氣,低聲罵:“神經病!”
周正也瞥了一眼齊然,對上肥超猙獰的臉,氣勢兇悍的解釋:“之前是說過,但是他剛來,還沒搞清楚哪些地方能用,哪些地方不能用,再說,這是你個人的要求,你可以談!但是你他媽不能動手!報警!”
齊然抓着司小年的手臂破開人群往裏去:“先進去,我換衣服再走。”
司小年回頭瞅要打起來的倆人,他掙開齊然的手,湊近齊然問:“那人過敏了?”
齊然耳廓一熱,緊跟着猛地頓住,盯着司小年問:“你怎麽知道?”
司小年抓了一下自己耳朵,抓的很用力,耳朵瞬間紅了,齊然別不開眼也強行別開了。他回頭瞅馬上要跟周正打起來的肥超,肥超罵人時,手在空中比劃時,都會不自覺的去抓一下耳朵,而且明顯兩個耳朵比平常大了一些。
紅腫的越來越明顯。
在圍觀的人看來,他的所有動作都可以歸類到憤怒裏。
如果齊然不是半個專業生,如果司小年沒那麽細心,齊然根本不知道肥超對空氣清醒劑以及殺蟲劑之類的東西過敏。
應該是某些成分過敏?
“你怎麽知道他過敏了?”齊然看着司小年側臉問。
對于拳擊手來說有弱點就是致命傷。
肥超從前是專業運動員,退役很倉促,而且在正值能打的年紀退下來,然後進了俱樂部,自認為高所有非職業拳手一大截,對他們這群非職業鄙夷的從不掩飾。
“我姐對扇貝過敏,”司小年說着指了指自己耳朵,“如果不小心吃了,她會腫耳朵,然後一直抓一直抓,嚴重時候會弱聽和呼吸困難。”
齊然又回頭看肥超,不過半分鐘他幾乎确定話音越提越高,并且往前不停伸頭做側耳聽姿勢的肥超,出現了弱聽,從這人鼻腔和胸前起伏頻率看,呼吸正常。
突如其來的弱聽會讓患者情緒急躁、不安。
肥超現在非常暴躁,簡直暴跳如雷。
脾氣不怎麽好的周正,接下來應該會對情緒失控的肥超進行武力壓制。
齊然狡黠一笑,轉臉看司小年:“眼真賊!”
司小年沒多看齊然,齊然渾身上下除了運動大褲衩,連鞋都沒穿,哦,還帶了一雙分指拳套,裸的不算太徹底。
前胸後背汗珠順着肌肉輪廓往下游弋,頭發全濕的狀态,跟淋浴下剛走出來,沒什麽區別,最多是多了條大褲衩。
司小年看了一眼齊然又目視前方:“我只會跳廣場舞,眼力真不咋好。”而且馬上就要瞎了!
齊然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此時的裝扮……好像沒什麽裝扮,只穿了一條運動大褲衩,褲衩兩側還各有一掌寬的半镂空網,因為半镂空的樣式透氣性好,他怕捂着蛋,不想那啥功能下降。
今天裏面穿的白色三角,此時好像也暴露了……
兩點也……來不及捂了。
清純如他,不想活了!
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巴西.鳥哥→_→:看!旁邊的男人被我的色相迷惑了,哇哈哈哈哈~~~~
教主←_←:歪,妖妖零嗎?
☆、日常
司小年沒在頂層訓練區看見比賽的擂臺,他環視四周也沒發現更大的場地。
齊然出來,站在休息室門口看司小年的側影,擡手摸了下心髒的位置,按了按,才走過去。
“一起吃飯。”他把手裏的四張卡遞給司小年,“明晚八點,入場刷卡,四張夠嗎?”
“夠了,”司小年接過卡問:“場地在哪裏?”
“五樓有擂臺,入場要交押金,你交最低線就可以,如果場內你沒打賞,出場時押金會全數返還。”齊然看了一眼司小年,他說的聲音不大,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打拳掙錢有什麽丢人的,但這會兒他怕司小年有想法。
“最低線是多少?”他就知道沒那麽容易入場。
并且,小衆群體的消遣,從來都是“價值不菲”,且一擲千金。
齊然抿唇:“最低5000,沒上限。”
司小年啞然,擡手指了指入口:“走吧,餓了。”
堵在電梯廳的大群人已經撤了,兩人坐電梯下樓,又碰見被肥超打的保潔大叔。
保潔看見司小年,慢吞吞走過來:“小夥子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就交待在這兒了。”
“您不用去醫院看看嗎?”司小年看這人走路都有點費事。
“周經理協調,私了了,把我辭了,給了我三個月工資,外加5000醫藥費,哎,就這樣吧。”保潔說的唉聲嘆氣。
“叔叔,我能問問您之前噴的是什麽嗎?”齊然突然開口。
“空氣清新劑有點殺蟲成分,”保潔大叔說了清潔劑的牌子和香味,“我一點都不知道,這東西不能在公共區域噴灑,上一個走的人沒告訴我,就交待每周除一次蟲,噴一次,也沒提醒我不能公共區域噴啊!倒黴催的!”
從俱樂部出來,拐進商業街。就是司小年第一次拿爆米花投喂齊然的那條街。
經過飲品店,齊然停住指着爆米花機問:“要吃嗎?”
司小年正跟司大年發信息,聞言邊擡頭邊說:“我吃什麽都行。”擡頭對上爆米花,他又看齊然:“你不是打算請我吃爆米花吧?”
齊然已經掃碼,沒回司小年的話,對服務員說:“一桶爆米花,兩杯猕猴桃汁,多少錢?”他問完又想起來猕猴桃汁酸死人,回頭問司小年:“你的猕猴桃汁要加糖嗎?”
司小年呲牙:“不加,你也……”不要加糖。他沒說出口,愛吃什麽口味,他還管不着。
齊然嘴角越扯越大,低頭掃碼付錢,對服務員說:“都不加糖,謝謝!”
司小年看見齊然側臉嘴角的笑,後退再後退一直退到電線杆邊上,才停住腳,笑的真欠揍!
齊然胳膊彎裏夾着爆米花桶,一手拿着兩杯果汁回來往司小年面前一遞,賤兮兮的說:“不加糖哦,小哥哥!”
司小年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特別想順着身後的電線杆爬上去躲躲。
他接過果汁拎在手裏,又抽走了一根吸管,轉頭先齊然半步往前走:“商量件事。”
齊然邊嚼着爆米花邊哼歌,愉悅的就差原地轉個圈,他快走一步跟司小年并排走,瞅着司小年側臉“嗯?”了一聲。
司小年一手吸管一手果汁,揚手吸管紮進杯子裏,發出“砰”的一聲,他扭頭對上齊然視線:“你能不能不哼歌?”
齊然一怔,他有嗎?“啊?!”
司小年抓了一把爆米花“嘎嘣嘎嘣”嚼着,嘟哝着說:“你唱《陽光彩虹小白馬》。”
齊然把臉往司小年面前一湊就開始唱:“你是最強噠~最棒噠~最亮噠~最發光噠~攔不住你發芽~~~是這個嗎?哦,原來叫這名,我是從你上次跳舞的曲子裏聽來的,只會唱這一句,哈,好聽!現在我們寝室三個哥們兒都讓我教會了,棒嗎?”
司小年咬了下嘴唇,強忍着沒“誇”齊然,停下轉身問:“你比賽一共幾天?”
說到比賽,齊然的嬉皮笑臉一下沒了:“明晚。”
司小年不懂打拳擊和齊然打的這種有什麽區別,他斟酌着問:“危險嗎?”
兩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臨街商業便道上,齊然看了看四周,正好身後是一家麻辣香鍋店,他拽着司小年到門前,說:“坐下說。”
司小年想讓齊然嬉皮笑臉唱歌唱的想走人,他倆站在店門前都沒動。
齊然見他不動,上手要推人,司小年正好給進門的小情侶讓路閃開了,也為了躲齊然推他。
“我發現你今天沒抽我,剛才在頂樓你是沒顧得上跟我動手,還是習慣了。”齊然有點沾沾自喜,肥超跟周正嚷罵那會兒,司小年被他抓也抓了,捏也捏了,他現在才想起來,這人竟然沒抽他,是沒空?還是脫敏了?
“你可以再試試。”司小年見站門口堵着人,往後退了一步。
齊然也跟着後退,撇嘴說:“不用試,剛才你一揚手我以為你要抽我,都做好挨打的準備了,”他說完拿手指蹭了蹭鼻尖,委屈死他這只鳥了,“吃不吃呀?”
司小年受不了他這麽一大坨站大街上賣萌,擡腳踢他小腿:“好好說話!”
齊然蹦着躲開:“危險談不上,我打的不是拳擊,也不是踢拳,MMA比很多項目安全性高,那些血性和暴力場面都是宣傳用的。不用擔心……”
未免齊然話跑偏,司小年趕緊糾正:“不是我,是你爺爺擔心。”
齊然又蹭鼻尖,這次不是委屈,是憋着笑,接過司小年的話臭貧說:“嗯,我爺爺可擔心我了!”
司小年:“……”
“但俱樂部的MMA商業性質比較大,同重量級我一個人打三場。”他沒繼續說,司小年知道越少對他越好,可是終究司小年明天是要來觀賽的。
商業性質是好聽的說法,其實俱樂部會操作一些大客戶下賭注。
“一打三?”司小年非常疑惑,這個比賽方法,明顯不合理。
“不會出現你想的那些畫面,你想什麽呢,臉皺成包子了,”齊然說着往前湊臉看司小年。
“我該答應你爺爺把你打暈帶回去。”司小年大概懂了,一打三安全系數肯定沒什麽保障了,齊然的收益應該最有保障,難怪說自己掙錢比爺爺容易。
什麽狗屁掙錢方法!
他一個中規中矩了二十年的“好學生”真不知道還有人這麽幹,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說的輕松自在,好像在說別人家的事兒似的。
齊然搔搔頭,抓了吧爆米花填自己嘴裏,見司小年陷入沉思,又抓了一把要填司小年嘴裏,被司小年抓着手腕又塞回他嘴裏,齊然一張嘴塞了兩把爆米花,頓時撐的跟屯糧的倉鼠一樣。
“窩跟你說,哎,噎死我,咕嚕咕嚕……”齊然一口氣喝掉半杯果汁才咽下去:“進去坐下說,我認真且負責的給你普及一下,你個文盲!”
文盲司小年眉心一皺:“你知道鳥都是怎麽死的嗎?”
齊然一聽這話,目露驚吓,不走心的伸手捂褲|裆!
“你要幹嘛!這是大街上!爆我……”
司小年吸了一大口猕猴桃汁壓下往上蹿的火,看着齊然咬牙說:“再逼逼拔光你的毛!”
齊然閉嘴,收回手,還是沒懂,司小年說的鳥難道不是他以為的鳥嗎?
難道此鳥非彼鳥?
到底是那只鳥?
扒光他的鳥毛,難道不是……他又瞅了一眼自己褲子。
司小年從齊然身邊走過,進了麻辣香鍋店,再進去空位已經不多,在一個很憋屈的角落裏找到一個兩人位,落地窗90°夾角處,兩面正是暴曬時候。
司小年怕熱,一直皺着眉,起身要放下玻璃窗上的竹簾,齊然比他快,站在椅子上,上去把栓竹簾的繩子解開了。司小年只好回身解身後的簾子。
兩面竹簾放下來,第三面是隔間牆,兩人位的憋屈地兒頓時暗了下來,只有齊然身後一個出口。
“诶嘿,不錯,顯得清淨。”齊然挺喜歡他們倆坐的位置,太隐蔽了,有種要偷麽幹點啥的意思,這種想法稍微一冒頭,根本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司小年轉身就看見齊然一臉不正常的笑:“想清淨吃什麽麻辣香鍋,你該去龍泉寺吃齋。”
“你跟我說話,什麽時候能心平氣和一點,幹嘛沒事就怼我,沒事兒就噎我,司小年你也就仗着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躺平讓你怼,我丫就是一個醫學生,一邊讓你怼一邊自己療傷,我也快身亡了……”
司小年餘光看見隔間牆上冒出一個女生的頭,看了他倆一眼很快又縮回去了。
他兩只耳朵呱噪的要命,從爆米花桶裏抓了幾顆爆米花,伸手塞進齊然嘴裏,三根手指的指尖被齊然無意識抿了一下,他胳膊一抖,趕緊收回。
齊然含着爆米花,半張着嘴,滿臉驚吓過度的表情:“幹嘛你?!”司小年三根手指劃着他上下唇進出的,電流從嗓子眼通道腳底,操了!
這是一種什麽體驗?!
好像無意間吸到致|幻|劑一樣,所有美好的,臭不要臉的,激蕩的,洶湧的全都一股腦的跑進了齊然大腦裏。
“……好吃嗎?”司小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麽,轉頭拿側臉對着齊然,兩眼眯成一條縫從竹片之間的縫隙裏望出去。
熱鬧的商業街好像凝固了,是因為他剛才呼吸有一瞬間停滞了嗎?
齊然耳朵嗡嗡嗡響,恍惚間聽見一道聲音黏糊糊的問“好吃嗎?”帶着笑聲,勾人射魄毫不客氣的強|奸了他的耳朵。
這真是日了鳥了!
“好吃,再……”齊然木讷的說。
司小年伸手又抓了一顆,拇指壓着中指一彈,爆米花正中齊然鼻尖。
“叮!”
體內所有致|幻成分,以及意|淫成分一秒退散。
齊然立刻清醒過來,看着對面的人,又愣了一會兒,咳了兩聲,用非常官方且磁性的聲音說:“MMA,中文叫綜合格鬥,安全記錄良好,運動員所受的傷害要比其他運動小得多,比賽時,可以使用摔、拿手法來制服對手,減少擊打次數……”
司小年轉頭看齊然,齊然聲調不穩,兩手一直握着面前的果汁杯,眼睛直愣愣盯着吸管口,塑料杯壁捏的陷了進去。
“受傷一般都是些擦傷、破口或瘀青等軟傷,以及手指、腳趾和面部的小傷,嚴重受傷的情況出現幾率非常小……”
齊然說着擡眼看司小年,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司小年臉上帶着笑,笑意刻意壓下,嘴角挑出一抹挑釁的弧度。
齊然一拍桌子,上身快速前傾,壓着聲說:“司小年!我……”他媽要憋炸了!!
司小年感受到了。
齊然雙眼幾乎是對上他的瞬間“噌”的蹿出兩束火苗。
齊然話沒說完,伸胳膊大手照住司小年腦袋上,強橫的把司小年的臉轉向竹簾。
“別看我!”
“講點理,我怎麽吃飯?”司小年擡手拍了齊然手背一下。
齊然跟個炸|藥桶似的“噌”的起身,丢下一句“我去衛生間”,然後大步走了。
齊然外號齊大鳥,顧名思義。進了衛生間,鎖上門,齊然開始訓自己生龍活虎的鳥。
“是不是賊饞?是不是特別不爽?是不是憋得慌?你丫憋住!勝利就在明天,總有一天哥給你抓回來解解饞……”
作者有話要說: 再這麽下去,鳥哥得看男科了,啧啧!
☆、日常耍流氓
從餐廳出來,已經一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司小年恨不得伸出舌頭散熱。
“你剛才為什麽問保潔清新劑的牌子?”司小年問。
齊然從背包裏翻出一頂棒球帽遞到司小年面前:“戴嗎?”見司小年拿走帽子又說:“黑皮才吸熱,你挺白的,按理說你應該散熱快才對……”
司小年兩眼帶刀橫着掃了齊然一眼,直接把齊然後半句話給斬斷。
齊然笑的賤兮兮的,伸手在司小年壓的很低的帽檐上彈了一下。
“肥超有可能跟我打第三輪,……他是超中量級選手,76公斤,174cm,我是初中量級,70公斤,186cm,按照正常量級比賽規則,我跟他差了兩個級別,首先,在重量上他能壓着我打,其次,這人職業‘手黑’,目前四個俱樂部加起來還沒人能“黑”得過他。”
司小年心有餘悸:“确定有他?”
齊然搖頭,倆人聊着天一起往公交站牌處走。
“不确定,但是去年我贏了他,讓他挺不爽,栽了面兒,又輸了錢,今年我猜他想撈一筆大的。他不按套路來,那我也只能不按套路來。”
司小年等的公交車在兩人說話時進站了。
上車前,司小年回頭對身後的齊然說:“有什麽想法,讓我和牛格來,畢竟這人手黑……哎?”
齊然推着人上車,奪過司小年公交卡,一點不客氣給自己刷了一下。
“滴。”
“這車往城南開,你去哪兒?”司小年抖肩躲開按在自己肩上火熱的大手,伸胳膊推了齊然一下。
齊然被推的胯撞在椅背上,佯裝很慘的做了個“嗷!”的口型,幹嗷沒聲音。他指着最後一排空着的四個位置:“坐不坐,站着聊?”
司小年大長腿一跨,兩步到了最後一排,他靠窗坐,然後指着另一個靠窗的位置:“你,那兒。”
齊然剛要落在司小年旁邊座椅的屁股一頓,平移了一個位置,坐在了司小年旁邊的旁邊。
“行了吧?事兒精。”他把司小年摘下來的帽子又裝回包裏。
“這麽熱的天,挨着坐不熱嗎?”司小年純粹是怕熱,倆大男生跟倆行走的火爐似的,挨一塊摩擦生熱?
司小年話剛說完,齊然快速移動自己屁股,坐到了司小年旁邊,然後賤兮兮的湊近司小年問:“熱嗎?熱嗎?你頭頂是空調口……”
司小年的确感覺一股熱風劈頭蓋臉裹了他一身,特別是齊然靠近他那半邊身體,他擡腿橫着踹出去,又把齊然踹回了剛才的位置。
“待那兒!”他伸手一指齊然。
齊然撇嘴:“讓你和牛格來是什麽意思?”
司小年手肘支在車窗上,指關節撐着臉頰,四分之三側臉對着齊然。
齊然靠在椅背上也側頭看司小年,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司小年垂下一半的小內雙有些鋒利,鼻尖和鼻孔翹的有些傲慢,微微勾起的唇角帶着狡黠的性感,以及驕矜揚起的下巴,在向下看,喉結的弧度太誘人……
齊然及時止住大腦裏正源源不斷往外冒的流氓想法,轉頭目視前方,他的視線正好落在後門要下車的一個齊肩油頭發大叔的側臉上,麻子坑的側臉,腫眼泡的金魚眼,酒糟鼻紅腫,地包天,留了半長不短的胡子……
好了,瞬間拉回現實。
美感碎了一地。
他在轉頭看司小年。
司小年又換了姿勢,兩手抓着前排座椅,臉埋在兩胳膊中間,好像睡着了。
難道他腦內耍流氓耍的太久了?
齊然正盯着司小年T恤領口和發際線中間那截後脖頸瞅,就在他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一口咬上去的時候,司小年突然開口了。
“打你的比賽,如果那個矮挫胖非要跟你打,我和牛格收拾他。”
齊然硬生生被自己YY吓出了一身冷汗,“嗯,……嗯?你們怎麽收拾他?”
司小年帶着鼻音說:“想想,……就那個過敏不會死人吧?”
齊然不想讓司小年和牛格冒這個險,肥超“手黑”出了名的,要不是因為他有俱樂部的一點股份,這人早被俱樂部開除了。
“他今天的過敏反應挺嚴重,明天不一定能出賽,一般過敏觀察48小時,甚至72小時,明晚他如果冒險上擂臺,滞後反應不發生還好,如果發生,很可能在擊打過程中産生更嚴重的後果,這是一種,還有一種,弱聽産生的情緒暴躁……”
司小年猛地擡起頭,兩只眼睛有些紅,接下齊然的話說:“情緒失控,最危險的是你?”
齊然點頭,不以為然,反過來安慰人:“沒事,裁判很專業,擂臺四角一直有人。”
司小年突然不想玩陰的了,這種好壞結果五五分的狀況,讓他心裏沒底。
他起身拎起包:“我到了,……買菜嗎?”
齊然也站起來,被問的一愣:“啊?!買什麽?”
司小年往後門移動:“菜。”
齊然哭笑不得,他是來送人的,買什麽菜呀,要是問他買人嗎?他肯定二話不說扛起人打車就走。
下了車,穿過三米寬的變道就是沿街商業,司小年指向一家門面很大的“有機果蔬店”,轉頭對齊然說:“就這兒。”
這會兒是中午午休時間,店裏人不多,但也不少。
“你家的?上次,就牛格請宋團那次,我記得你也是坐這趟車,這站下的,原來……”齊然說完,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司小年,上次來他倆因為一個鐵絲環,鬧的有些僵。
想到鐵絲環,齊然突然又想起來他曾經對薰衣草和鐵絲環的猜測。
一個沒留神又禿嚕嘴問了出來:“哎!司小年,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司小年剛邁上第一個臺階,聞言停住轉身,蹙着眉心,略偏頭有些不解的問:“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齊然感覺周身圍繞的初夏空氣,瞬間變成三九寒冬的空氣,凍的他心尖一哆嗦。
真有?!!!!
司小年那一臉不爽是因為被他猜對了嗎?
“問你呢!誰告訴你的?”司小年一熱了就煩躁,齊然這句話更讓他煩躁,沒來由的心塞。
這麽會猜,怎麽不去買彩票!
司小年橫着胳膊一指,果蔬店隔壁的隔壁,是一家超市:“看見沒,超市裏賣彩票,猜的這麽厲害,你該去買彩票,去吧。”說完轉身上樓。
齊然凍清醒了,伸手想抓司小年胳膊,結果抓到了司小年背包帶,把人直接從第三個臺階上拽了下來。
司小年向後仰着要摔倒,回頭瞅齊然的眼神有些錯愕,他腳步淩亂後退,慌不擇路的回手抓住齊然的手臂,抓了滿手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