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水英樹
第二十一章 白水英樹
“為什麽這麽嗜睡?”真田又問了一遍,嗓音帶着從未有過的柔和。
“特殊能力帶來的後遺症,等成年就好了。”鳴央坐在椅子上抻了個懶腰,那樣子像極了一只睡飽了的懶貓,真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鳴央從椅子上坐起來,用手指戳了戳真田的臉,頗為驚奇的道︰“大叔笑了!”
鳴央的手指帶着一種細膩微涼的觸感仿佛沁涼的白玉,真田下意識的就要退開鳴央卻在他退開之前收回了手指。
真田看着鳴央的背影,眸光中浮出了一絲沉靜的溫柔。
第二天白水英樹課程一結束就興沖沖的跑到了網球部,看到鳴央之後雙眼亮晶晶的跑過去,邊圍着鳴央左看右看邊喋喋不休︰“真的是你啊?我第一次在學校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認錯人了!你來立海大了都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你不是不想認我這個朋友了?”
明明長着一張陽光俊美的臉,卻偏偏是個二貨。鳴央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心道明明是兄弟這家夥和鳥丸瀾怎麽一點也不相像。
說起來兩人認識還是因為鳥丸瀾。
鳥丸瀾是一個自然覺醒的雙系原力者,四歲能力覺醒的時候被國家機器挖掘培養,這種情況,與當事人相關的人員都需要簽署保密協定,并且會被植入精密的控制器,幾乎等于斷絕了親屬關系。但白水家又有所不同,白水英樹的父母都是國家重要機構的工作人員,雖然不像黑暗世界一樣神秘,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曝光的工作單位。這讓他們對于大兒子的事更能理解裏面那些不為人知的曲折。因此雖然不能常常見面,但彼此之間到底沒有徹底淪為陌生人。那時候白水英樹還很小根本不懂,長大之後通過父母才隐約知道自己還有個在國家特殊機構工作的哥哥。
顯然他印象中的“特殊機構”就是類似于FBI或者國安部之類的,再要不就像父母工作的科研院。他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黑暗世界指的是什麽。因此陰差陽錯之下認識鳴央之後,還一度很感概,自己明明也是個高智商的天才,為什麽就沒有什麽特殊部門慧眼識珠看上他呢!
鳴央和鳥丸瀾算不上朋友,和這個家夥就更談不上了,但奈何白水英樹天生自來熟加厚臉皮。
他根本不顧鳴央的冷臉,湊到鳴央身邊低聲問道︰“你還沒說你怎麽突然跑到立海大來了?是不是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你想多了。”
白水英樹啧了一聲道︰“不說算了,等見到我哥我問他。”
可憐的娃,連自己哥哥到底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還妄想從自己哥哥那裏探秘,簡直是癡心妄想。
白水英樹看了鳴央一眼,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的意味道︰“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見我哥一面?”
鳴央冷哼︰“先把答應我的事辦好。”
白水英樹打個響指,笑嘻嘻的道︰“我已經和阿凜說好了。他們俱樂部每個土曜日下午會在泉水運動公園舉行網球興趣挑戰賽,正好趕上你們訓練結束的時間。”
白水英樹口中的俱樂部是東京一家有名的網球俱樂部,這家網球俱樂部不同于其他商業性質的運動俱樂部,他的創始人是本着熱愛網球的初衷創立的,裏面的會員各種身份年齡段的人都有,都對網球保持着一腔熱情。而其中也不乏許多天才球員,甚至有不少大學的網球校隊都在裏面活躍。更有不少職業選手曾今都是這家俱樂部的會員。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白水英樹的這位死黨千草凜也算是一位奇人。不僅在運動方面屬于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還有着非凡的交際能力,盡管還是大學生卻已經有了一個龐大的交際圈,也是這家自由網球俱樂部的負責人之一。
對立海大來說能與俱樂部中各種類型的球員交手當然是求之不得的鍛煉機會。
白水英樹軟磨硬泡之下終于讓鳴央松口幫他也覺得心滿意足,樂呵呵的要請鳴央吃飯。
鳴央頗為不耐煩道︰“你怎麽那麽多話,這裏沒你的事了還不快走。我們要訓練了。”
雖然話說得極為不客氣,但了解鳴央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其實兩人關系挺不錯的,至少鳴央對于他讨厭的人可不會是這個态度。
顯然白水英樹也已經習慣了鳴央的态度,絲毫沒有不高興反而邊走邊樂呵呵對鳴央揮揮手道︰“等土曜日我和你們一起去。”
鳴央抱着筆記本對沉浸在喜悅中的網球部成員道︰“現在訓練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除了校隊以外,有想加入特訓的成員也可以報名參加。”
網球部衆人自然是喜不自勝,一個個幹勁十足的去訓練了。
鳴央一如既往的坐在場邊的長椅上抱着筆記本昏昏欲睡直到訓練結束。
夕陽漸落,鳴央和真田并肩步行,剛走出大門藏在鳴央書包裏的小怪物就乖覺的用爪子撥開拉鏈,從包裏一下子竄出來爬到鳴央肩膀上蹭着他的脖子撒嬌。
鳴央被踏蹭得煩了将它擰起來扔到真田身上,小怪物暗紫色的豎瞳滴溜溜的打量着真田,頗為不滿的用爪子扒拉着他的外套,嘴裏哼哼唧唧的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不滿歸不滿,但扒拉真田外套的爪子卻将鋒利的尖刺都收起來了,并不會真的造成什麽傷害,這個大高個和主人的關系可是很好的,它才不會去幹傻事。
真田任由小怪物在他身上各種作妖,想了想中終于還是忍不住問︰“白水英樹應該只是普通人吧?想不到你們關系還挺不錯的。”
鳴央微微挑眉輕哼︰“哪有關系不錯?那家夥就是個二貨。”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有時候倒是挺有趣的。”
真田看着鳴央臉上不自覺的帶出來的那一絲笑容,那是一種淺淡卻不帶任何嘲諷冷厲的純粹的愉悅,這樣的笑容他很少從這個人臉上看到,那一瞬間他心裏生出的卻反而是一種難言的憋悶感。
因為他知道這個叫白水英樹的人對鳴央來說是不一樣的。
也正是這一刻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比想象的要自私要卑劣。埋在心底的詭念催生出來的是醜陋的嫉妒。
幾天時間嗖然而過,很快到了土曜日特訓的日子。
泉水公園和特訓場地都在東京,正好特訓結束之後就趕上了泉水公園的比賽,每次都有不同的對手,雖然未必每一個都是高手,但是能這樣和不同類型的選手打比賽本身就是一種經驗的積累。
泉水公園面積很大,公園的一半是好幾個網球場和籃球場以及一個羽球場,另外一半是茂盛的樹林,中間修了不少小道穿插在一起,小道邊設有長椅。一到晚上,運動場那邊比較熱鬧,另一邊幾乎都是約會的小情侶才會進來。
運動場這邊此刻人聲鼎沸,熱鬧異常。特別是籃球場和網球場。
“喲,稻葉。”
鳴央擡起頭就看到沖他揮手的白水英樹,對上他的視線,對方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白水英樹個性開朗,和誰都能很快成為朋友,才幾天時間就和網球部的成員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模式了。但是鳴央和幸村除外,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倆長得太漂亮了,搭着你們的肩膀我總感覺在調戲小姑娘。”
鳴央&幸村︰“……”兩人不約而同的勾了勾嘴角,眸光一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唯獨當事人毫無所覺,網球部衆人不得不啧啧稱奇,這家夥不僅臉皮厚還神經粗,果然是個奇葩。
有了白水英樹這個自來熟和同樣交際能力一級棒的千草凜,網球部很快就融入到了俱樂部成員中。網球場很快開始新一場的比賽,所有人目光都投注到了賽場上。
鳴央悄無聲息的轉身,剛走幾步就聽背後傳來真田的聲音︰“你要去哪裏?”
“上廁所。”鳴央挑眉,“大叔要不要一起去?”
真田無奈,壓根兒就不信他随口胡謅。最後還是和柳打了聲招呼與他一道離開。
原本呆在文太肩膀上的小怪物看到鳴央離開,幾步便竄到鳴央肩膀上,鳴央頗為嫌棄的捏着小怪物的後頸,一把将他丢到真田的身上,小怪物看了看鳴央,可憐兮兮的叽叽叽叽叫了幾聲,看鳴央壓根兒不理它,最終偃旗息鼓,乖乖爬到真田肩膀上。
柳回過頭,就看到原本一前一後離開的兩個人在幾步之間就默契的變成一左一右了,距離不算太遠,還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他從來沒有想過,真田有一天也會和別人随口閑聊這種堪稱浪費時間的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話題。
弦一郎好像有點不一樣了,應該說,在稻葉鳴央面前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鳴央加入網球部已經将近一個月,通過這段時間的訓練,網球部成員已經認可了他的實力和訓練方案,對于他也非常的信任與尊敬,但關系并不親近,唯一的例外就是真田。
兩個人之間有着與旁人完全不同的一種親近感。
直到他們兩身影消失在公園裏,柳才轉回視線。
鳴央和真田來到公園的另一邊,在樹葉的遮擋下,燈光變得隐隐綽綽,裏面只有幾對依依不舍的小情侶坐在長椅上喃喃低語,越往裏走,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真田總感覺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海腥味飄蕩在空氣中。越往裏走,味道越明顯。
運動場那邊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遠,空氣中蔓延的那股海腥味卻越來越濃烈,真田下意識的繃緊身體,畢竟經歷過四個多月前的那件事,對一些超出常理的奇特事件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現在這種情況,不用想都知道事情不正常。
鳴央撥開樹葉,上面附着了一些半透明的粘液,正是這些粘液散發出濃烈的海腥味。
“這是什麽?”真田看向鳴央,鳴央掏出手機遞給真田。看着手機上的圖片,即使是經歷過小怪物事件的真田目光也有一瞬間的僵硬。
那是一種人形怪物,五官能大概看出屬于人類的輪廓,但是面部長滿了各種帶着黏液的肉疙瘩,眼楮已經不像人類,反而變成了一種覆蓋着一層黏膜的淡黃色,頭上布滿了類似于章魚的那種肉粉色的帶着吸盤的觸手,觸手上面附着着一層透明的粘液。雙手也變成了兩條粗壯的觸手。
簡直是活生生的章魚怪。
“這裏的痕跡是這些東西留下的?”
“嗯啊。”鳴央接過手機放到包裏,擰眉道︰“不過已經跑了。”
真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些東西會影響到你嗎?”
“嗯哼。”鳴央攤手看真田︰“恭喜你猜對了,大叔。”
真田看着鳴央平靜的側臉,雙手緊握成拳,內心一種無力的酸澀感開始無盡蔓延。
想到幾個月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追殺,真田完全能猜測出或許鳴央平靜的日子又将會被打破。視線劃過少年的臉龐,深刻立體的五官帶着混血兒特有的精致與完美,如果擁有這種長相的是一個普通男孩,或許會因為太過漂亮的長相而顯得雌雄莫辨,但放到鳴央身上,只會被他身上那種特有的鋒銳與壓迫感所震懾。就算他特意收斂了也無濟于事,來立海大将近一個月,不論是同班同學還是網球部的成員,都會下意識的與他保持距離。
鳴央從來不會去在乎這些,真田有時候忍不住會想,他為什麽會來立海大?他會忍不住有各種臆測,鳴央與立海大唯一的交集就是自己,或許他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帶着某種目的來到立海大,這種想法一旦産生就變得瘋狂而不可遏制,帶着一種他自己都無法言語的愉悅與激動,那種感覺就像毒 | 藥一樣席卷了整個大腦,變得連思考都困難。
其實他潛意識裏一直都明白,現在這種在同一個校園的平靜日子總有一天會被打破,但是當這種可能性真的發生的時候,他的內心都會湧現出一種瘋狂的戾氣,他會想,如果,我擁有能改變這一切的力量該有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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