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救災盛況
獵豹軍區位于南方,市民前腳接到消息, 直升機後腳進入華南某省。
日頭西斜。
省內市民被氣氛煽動, 跟風狂買一通便拔腿奔跑回家, 熱出汗液浸濕內衣,滿身黏膩, 深冬冷風一吹,打了個寒顫, 夢游般的表情漸漸退去,稍微冷靜下來。
左右望望,同路采購歸來的街坊鄰居無不拎抱着大包小包。
三三兩兩走近私語, “這事發生得也太突然了, 你們覺得……靠譜嗎?雖然我很信任主席,但怎麽都無法想象。”
“不會假吧, 政府直接下通知, 全省統一放假。”
“是呢,我們公司有個大單明天交貨, 通知下來老總都蒙了, 本來他打算陽奉陰違, 結果被匿名舉報,警察直接找上門。”
“我們學校也立刻放假了, 怕學生不回家出去玩, 還讓教職工親自把各班學生送回家, 我們班有幾個家遠的,校領導怕路上爆發災情都沒敢讓送, 直接領去學生宿舍,我光說通他們家長都費了好一番功夫。”
“我剛一路瞧見,臨街的店面全關了,街邊攤販都被城管攆回家,除了超市與醫院還在營業,整個城市都快癱瘓了,上面要敢拿這開玩笑,得有多大損失,誰付得起責任?!”
說話間,頭頂一片嗡嗡響,街上市民齊齊望天,呼啦啦飛來的直升機好似成群渡空的飛鳥。
一時間街上沒了聲音。
直到機群的尾巴遠去,才有人吶吶出聲,說不清是恐懼還是悵然,“……這麽大動靜,肯定做不了假……但願只是有驚無險。”
“你們幾個,都發什麽呆呢!”巡邏警車從旁駛過,一個警察伸着頭喊道:“快快快趕緊回去,這都幾點了還在外面晃蕩!上面三令五申的,你們底下小老百姓都不當回事,等會兒出了事就該哭了!”
車內一個女警拍拍小警察的肩,“行了,別瞎嚷嚷,大街上那麽多廣播他們又不是聽不見,你趕緊的,先把面具戴上。”
小警察回頭,瞅着女警手裏發下來的防毒面具,英俊小臉皺成苦瓜,“不帶不行嗎,姐!我就躲車裏不出去,這玩意醜斃了,被人看見可就是黑歷史,太損我警界第一草的威名!”
“威名個屁!先保住小命再說。”女警按着小警察腦袋硬給他套上面具,碎碎念道,“這可真不是鬧着玩,不是頭疼腦熱嘔吐的小事,上面待機的專家組反複研究植物資料,說這危害就跟瘟疫一樣,吸進毒氣會要命的!”
“不是說前所未見的新物種,到底誰斷定這玩意有這麽可怕?!”
女警湊近小警察,壓低聲音道,“有消息說,是那個大名鼎鼎的仙隐宗掌門親口說的,入侵時間也算得極為精準。”
“仙隐宗我知道。可是,修煉者就算都有神奇本事,人陸掌門一句話就這麽管用,主席懷疑都不帶懷疑,就信了他這麽大動幹戈,要是倒時候啥事沒有,咱們華夏不得被人笑死?”
女警拍拍他的肩,嘆道,“陸掌門成名時你還小,這一閉關好幾年過去,很多人都忘了他老人家神一般的能力。他可不是一般的修煉者,你只要見過他,就不會再問這種傻話。”
“那他是什麽樣的人?”
“……不好說,真要說的話,大概世界上再找不到一個像他那樣的人了。”
小警察咂舌,“你直接說天下無雙得了,用這麽委婉。”
“別屁話了,有精力拌嘴不如瞪大眼睛仔細瞧瞧,街上還有沒有徘徊的流浪漢,多往收容所送一個就多救一條命。”女警察低頭瞧時間。
當地下午,15:47,距離災情爆發不到半個小時了。
……
網絡上。
常安匆匆趕往登仙網聯盟大樓。
會議室裏,底下坐滿各門派當家人,經過五年了解早被世人熟知,包括常安。臺上,蕭衍打開幻燈片講解情況,植物圖片是陸寒霜盤問魔花信息後抹除修士記憶時,從修士腦中用神識烙印的。
常安眼睛轉了一圈,尋到身處角落仍十分顯眼的白發青年,時隔多年未見,他發現青年仍讓他記憶猶深,仿佛從未忘記。
常安早被世事洗掉渾身青澀,心智越發成熟,可當逐漸靠近青年,常安位高權重而習慣性居高臨下的目光慢慢低垂,等走到青年身旁,已不由自主微微低頭,顯露敬意。
不等常安滿心躊躇,組織好臺詞,陸寒霜擡頭朝他望來,先一步道,“我已讓清軒抓緊時間煉制解毒藥。”
常安道謝,“……國內已經差不多安排妥當,事态應該能在掌控內。可是我國仍有一些出國的國民等待救援,事發前他國必然不會輕易允許我們派兵,等協商好,災情爆發就有些晚了,所以我想……”
陸寒霜明白他的未盡之言,道,“元真派有幾艘閑置的儲物靈舟,可以運載大量物資,我剛才已經讓人前去維修。等準備好,我仙隐宗會攜手道圈其他門派‘隐’舟出境,以‘民間組織’的身份參與救援。”
這是先斬後奏,等他國追究,政府完全可以甩鍋給擅自行動的“民間人士”,抵死不認。常安感受到陸寒霜的好意,忙謝了又謝,“您肯挺身而出,國民會銘記您的恩情,您盡管放心行動,不論發生什麽糾紛都由國家負責出面收尾。”
“不用謝我,這本就對加深修士與居民聯系有益。再者,修士們将來早晚要面對另一個位面的來客,應該利用一切機會好好操練。”
“您說的是,那……能不能問一下,您打算如何行動?”
“不同門派分別前往另外十三個國家,具體分配情況還需要詳盡名單。”
“名單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還讓他們國內的親友通知了情況……”
講完的蕭衍從臺上下來,走到陸寒霜身邊,聽常安說完,才出聲道,“這次情況,我仙隐宗大可袖手旁觀,不過我們願意釋放善意,自然也想要獲得善意的回饋……”
要談條件的意思。
常安看了看陸寒霜,青年似是不感興趣,沒有介入打算,起身上臺安排救援,蕭衍瞧着常安,伸手引向另一邊,“請。”
常安跟上蕭衍,一路走着,面對陸寒霜時那點毛毛躁躁的情緒開始沉澱,下巴擡起,目光拔高,漸漸恢複從容鎮定。
一個政客該有的模樣。
此時遠在南邊等國的華夏人,相繼接到來自華夏的警報,讀着短信內容久久回不過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虔南首都大學食堂。一個男同學望着對面,華夏來的女朋友垂首刷平板,不知瞧見什麽,嘴巴微張,嚼了幾口的面都從嘴裏掉出來,落進湯碗。男同學嫌棄道,“要不要這麽惡心啊,什麽來信能把你驚成這樣?”
男同學湊過去,望見滿目方塊字讀不動,戳了戳女朋友的臉,“寫得什麽?”
華夏留學生一推碗,飯都不吃了,點開頁面翻譯,把屏幕遞到男同學面前。
男同學拿起一看,字字句句讀了幾遍,不在意地笑道:“這你都當真,惡作劇吧?要不就是瞧着世界災變話題正火,騙子設套。也就是那些沒腦子的才會上當,多想想以前的新聞就知道了,那些突然冒出的植物可比地震都難預測!”
“可這是我媽發來的。”
男同學瞧了眼來電號碼,道,“這有什麽,現在改號軟件多着呢,別說冒充你父母,連國家部門的熱線都能冒充。行了,等會兒還有課,沒時間了趕緊走吧。”
華夏留學生沒動,男同學道,“別想了,來信末尾不是寫着‘請待在室內,保持手機通暢,等待國家救援’?這一句就破綻百出,知道什麽意思嗎?這是等着騙你的意思,再來信說不定就要給你兜售抗災治病的藥物。”
“可要是真得呢?”
“好!假設它真是真的,那誰來救?我們這又不是旅游國家,發展還落後,駐留的華夏人全國攏共才多少?就說咱們學校,可就只有你一個,依照政客的尿性,無利不起早,怎麽可能費勁來救你一個小人物?真有事死了都悄無聲息尋不到說法,想再多都沒用。”
男同學低頭看表,“快走吧,真沒時間了。”
華夏留學生瞄了眼時間,望着餐廳外豔陽高照,心頭莫名一跳,上前一步拉住男同學,“這堂課不去了。”
“你發什麽瘋?”男同學被女友拽得一個踉跄,被拖着往食堂內密閉的空間→廁所走,郁悶道:
“見鬼,你把我往女廁拽幹嘛?!”
食堂外,虔南學生夾着背包漫步校園,有的讨論課題,有的談情說愛;學校外,街市上車流來來往往,行人擁擠,為了生計辛勤奔波;街角巷道,有貓兒打盹,小狗互相追逐,年邁老太裹着棉衣在院門口一邊打毛衣一邊與鄰居唠嗑。
民生百态,歲月靜好。
完全不知道即将到來的危機。
而收到入侵消息的虔南政府首腦,盯着華夏共享的情報,與其他得到消息的國家領導人陷入了一樣的矛盾。
秘書在旁道,“華夏方的态度非常誠懇,那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像是出自肺腑,我覺得……”
領導人一拍桌面,“你一個覺得,難道要讓幾個城鎮全部停擺,所有人都躲進家裏嗎?你想沒想這些經濟損失有多巨大!華夏秘書說兩句你就暈頭轉向,別忘了我們國家還有多少人在餓着肚子!”
“是是是!”秘書不敢頂嘴,彎腰撿拾被拍到桌下四散的文件,等整理好起身,見領導人已經恢複冷靜,才再次出聲,“現在這個時間,理事會那邊差不多開始下午入場,關于第一輪投票,代表團想聽聽您的意思。”
領導人還惦記植物入侵的事,擺擺手,“那個等會再說,你去查查華夏那邊的動靜。如果災情屬實,華夏也在受災範圍,他們必定會有所行動。”
秘書領命下去,聯系潛伏基層的間諜。
領導人坐回座位戴上目鏡辦公,在個人空間郵件箱翻了翻,有些心浮氣躁,出了空間便開始搜索華夏內容,想找找關于消息來源的信息。結果眼前防火牆十分兇險,拟态的刀山火海搞得領導人極為狼狽,忍不住罵了聲娘。
“什麽時代了,還在搞閉關鎖國!”
嗯……
準确來說,是閉網鎖國,以前修士未入世,華夏對上外網進行限制,自從發生“恐怖分子”劫機事件,華夏為了保護修士,對外國人越牆爬華夏網進行地獄級防範。
一些外國留學生“虹膜”登錄時因會暴露國籍信息,網絡會自動屏蔽關于修士的內容,很難從網絡上獲得信息,只有一小部分人因為各種契機接觸到華夏道圈。
包括一些“島國救援·夏感事件”的随行記者。他們親眼見識到華夏神秘人的不凡,行內也時不時傳來華夏的動靜,卻因政府态度保持沉默,外媒安靜如雞,導致華夏“修士熱”如火如荼時,外國民衆一無所知。
秘書回來,講述了華夏迅速展開抗災行動。領導人道,“不論事情真假,這個華夏主席确實很有魄力。”
可領導人既不是賭徒,虔南也沒有随意停工的資本。華夏的友情提醒,其實把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個處理不好會留下被政敵攻讦的把柄。比如他置之不理,事情恰好發生。或者他展開行動,但事情卻沒有發生。
領導人來回踱步,思索良久,擡頭道,“告訴底下消防演習,資料上受災區域的居民接下來半個小時內,都待在室內不許外出。”
領導人瞄見時間,補充一句,“還有,告訴理事會那邊的代表,第一輪棄票。”
是真是假,再過一小會兒就能見分曉。
西歐和平小鎮,理事會大會堂,正進行第一輪投票。
投票開始,東方國家席位區時不時響起震動聲,虔南代表正和随團人員商讨投票選擇時,臺上電子聲響起:“婆娑國代表,棄票。”
西方國家區的代表們紛紛望去,小聲私語,“……這是第六個棄票的了,怎麽全是東邊的國家,發生什麽事了?”
有人瞧見非羅國有了異動,代表腕部的智能表微微震動,代表低頭閱覽,表情頗為驚訝,然後分享給周圍非羅國人,交頭接耳一陣,拿起投票器一按,臺上再次響起電子合成音:“非羅國代表,棄票。”
“第八個棄票了。”虔南代表團表情意外,又帶着不解,互相望望,不明白什麽情況,正在這時,“嘀”一聲細響,虔南代表查看一下政府來信,亮給随團人員,一行人終于明白了鄰居們的棄票原因。
虔南代表按響投票器,上面電子音再次響起:“虔南國代表,棄票。”
隔着一段距離的雄主國代表觀望許久,發現接連棄票的都是華夏口中會遭遇植物入侵的受災國。
瞥了眼身側,東西交界的,華夏席位空蕩蕩的,他低語,“還以為放棄了,沒想到私下小動作不斷……”
旁邊聽見的随團人員道,“那怎麽辦?”
“會員國只有一票,常任理事國卻有三票。”雄主國代表按下投票器,臺上電子音立刻唱票:
“雄主國代表,三票否決華夏代表,常安。”
投票席所有目光瞬間聚集在雄主國,“他們還真敢啊……”
投票第一輪,會員國一般會給國際三雄面子,不會一開始就投給三國得罪人,穩妥做法是:先把本來就沒有勝選希望的投出去,連三雄之一的聯邦國,都沒拿華夏開第一刀。
不過華夏與雄主國關系微妙,哪怕前面首腦們還喝茶,今天就撕破臉互相插刀,也不會引起意外。
前方屏幕上顯示着柱形圖,已經出現不少小國代表。
根根豎立的一排柱形邊,突然增加一根新的立柱,柱增至三格高,底端寫着“常安(華夏)”。
電子音道,“請發表投票原因。”
雄主國代表起身,笑道,“從災變一事上,我很難昧着良心說華夏很有作為,不僅如此,令人遺憾的是,他們還一直在拾人牙慧。不論是先前提及位面融合那個天馬行空的推斷,還是這次關于植物入侵的預言,都很難讓我相信,他能領導我們走向和平穩定之路,所以,我不得不做出如此艱難而必要的決定。”
掌聲相繼響起。
雄主國代表落座,随團人員紛紛比出大拇指,四下一望,緊接着就有原本還搖擺不定的代表響應雄主國,投華夏一票。
前方屏幕上,華夏立柱再高一格。
雄主國代表含笑不語,春風滿面。這時,席位區相繼響起許多來信提示,這次不僅是東方區域,西方亦是響了不少。
雄主國代表低頭查看,嘴角笑容一僵,他一字一字确認這封來信的內容。與此同時,臺上電子音再響,華夏預測的十四個國家中除了曠掉投票的華夏與棄票的九個國家,剩下四個同時給華夏投了支持票。
屏幕上華夏代表的立柱急速降落、歸零,名字從圖形中消息。
雄主國代表臉上笑容消失,聽見四下小聲議論,“天哪,華夏竟然說中了!”
“上帝保佑!光是衛星傳來的圖都能讓密集恐懼症發瘋,我簡直想象不到身臨其境會有多麽可怕!”
雄主國代表也想象不到,華夏居然來真的!更想象不到,這次入侵蔓延速度如此快速迅猛,只是剛剛出現,就醞釀成災。臉上微有刺感,代表左右一看,果見幾個偷偷打量他的他國代表匆匆收回目光。
想到剛才投票發言,雄主國代表拉下臉,感到諷刺與難堪,索性心裏素質極佳,外表仍保持着風度翩翩,不為所動。
遠在華夏南方,萬裏高空上,一艘艘常人不可見的隐形飛舟,駛過國界,飛向南邊。
站在甲板上向舟下眺望。
青山綠水黃土地,原本是極為美麗的自然畫卷,可仿佛生出黴斑,長出一塊灰蒙蒙的區域,遠遠瞧着死氣沉沉。
随着靈舟掠過,下面灰色區域同樣在飛速擴散,經過一座山,跨過一座城,像洶湧蟻群搬家,密密麻麻,蔓延速度絲毫不遜飛舟。
“這些植物真晦氣。”有修士抱怨一句,遠處大師姐開始集合弟子,他趕忙過去,領到一張名單,聽大師姐道:“我們這一批馬上要在虔南首都下去,這是你們各自負責的救援目标信息,注意不要弄丢了。還有,我再說一遍,不論下面是什麽情況,都不要亂發同情心,一切以救援同胞為先,其他人能幫就幫,不能也別勉強,明白嗎?”
師弟師妹們一個個不以為意。
“師姐你這幾天唠叨得耳朵都起繭了!”
“誰要救那些毫不相關的歪國仁?”
“……本來還有心順手救救外國人,老聽你啰嗦我都想見死不救了。”
大師姐怒道:“看你們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平時一盤散沙我不管,這次誰出亂子我親自收拾他!明白?!”
師弟師妹照舊有氣無力齊聲應道:“明白。”
虔南首都食堂女廁。
華夏女留學生發信息問華夏那邊的父母,入侵植物的信息真僞與詳細情況。旁邊男友捂着鼻子,等得不耐抱怨,“你真是夠了,騙傻子的事就把你弄得一驚一乍。”
男友走向門口,立刻被女友緊緊拽住。
甩了幾下沒甩開,頗為無語,道,“好,我不走了,被當成變态我都不走,臭得我快暈過去了也不走……讓我去窗邊瞧瞧總行吧。”
男友走到窗戶旁,往外一看,瞪直眼睛。
窗外突然冒出許許多多灰色花朵,滿地瓷磚被頂翻頂裂,到處被連成一片的花叢占據,滿目狼藉。
恰在這時,一夥勾肩搭背的男孩從食堂結伴出來,身前道路全被新植物糟蹋,四下一望,遭殃區域遍布校園。
“學校該哭了!”
“是啊是啊,這得花多少錢重建?”
男孩們沒太當回事,一個個常年閱覽災變新聞,态度鎮定,有人瞧着腳下花兒,“這花長得稀奇,不過好像沒有香味。”
花瓣灰撲撲的,泣血般點綴着鮮紅斑點,招展如蝶翼,姿态豔麗。
“咦?”男孩瞧見花瓣下面有縷縷煙霧,散入空氣,一邊彎腰去撿一邊嘟囔:“誰這麽不講公德,随地亂扔煙頭。”
“時間不夠了,快走吧。”另一個男孩揉揉額頭,皺眉小聲道,“怪了,怎麽頭有點暈暈的難受。”
男孩們踏出食堂,朝花叢瓷片踩去,找煙頭的男孩沒找到煙頭,倒是碰到花朵,同一時刻,男孩們爆發出慘痛的叫聲,食堂內的學生紛紛沖出來圍觀,驚恐發現幾個男孩疼得跌作一團,有的抱手,有的抱腳,皮膚竟然像被腐蝕一般潰爛,翻出血肉露出白骨。
像是呼應他們,遠處也陸續響起各種痛叫慘呼!
“我的天啊!”
男孩們臉色灰敗,嘴唇發紫,圍觀學生們齊齊後退,不敢上前。這時候,姍姍來遲的校園廣播開始提醒在校生,要進行消防演習,請盡數回到室內。
一個膽子大的食堂職工瞧出花有問題,趕緊搬回幾個男孩。
退回食堂的學生們四下望望,卻發現周圍同學們開始面色發灰,有一個患有花粉過敏的學生突然捂住口鼻咳嗽,咳嗽聲由小變大,逐漸聲嘶力竭。旁邊好友走過來,正想關心兩句,咳嗽的人猛然咳出一口血。
好友腳下頓住,驚呆,“你……”才張嘴,突然發現喉頭發癢,忍不住一咳,結果卻越咳越忍不住。
“這是怎麽回事?!”滿食堂的學生吓傻了!
咳嗽聲此起彼伏,隔着薄薄牆壁傳入女廁。男友滿臉震驚,腦中仍然回放着幾個男孩的手腳只是輕輕碰到花,瞬間就被腐蝕的畫面,良久,他回過神來,匆匆跑到來自華夏的女友身邊。
“這到底是什麽玩意?你問出來了嗎?”
華夏女留學生亮出回信。
男友一目十行讀着極為詳盡的信息,想到自己先前的态度,頓時心中複雜。
“我承認你們國家還是有點本事的,信息很全。”
略有些嘴硬的話剛落,又有了來信,女孩讓男友點開,兩人低頭一看,上面赫然寫着:【救援人員已于虔南首都着陸,請國民注意防範,回複具體位置,安心等待國家救援。】
男友張了張嘴,一時不知作何表情。自己國家還說着好笑的“消防演習”,華夏卻已經把消息傳給出國的國民,并且還不辭辛苦派專人救援,對比之下,越感荒謬,許久,他才吐出極為艱難的一句:
“……你的祖國,真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