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向北

第18章 扭曲身世，娓娓道來

傍晚，天氣突然變的陰沉下來，看樣子要下大雨了，這雨說來就來，天空中開始下起了小雨點。我急忙的跑下樓，直往晾衣杆處奔去。黃正文的床單被我擱下了，我只收了我自己的床單，收完後床單後，我就回宿舍了。

一陣嘩啦啦的大雨從天而降，好一個酣暢淋漓。

晚上，在宿舍。

“向北，怎麽不幫我收下床單啊，今晚床單都沒有睡的了”，黃正文責怪我道。

“哎呀，我忘記了”，我撒謊道。

“誰讓上次我幫你收床單後，你連聲謝謝都沒對我說呢”，我心想道。

此時，我有些自責，“哎！做人不能這樣小氣”，不過現在事已至此，我也只有感慨的份了。哎！我做件好事，生怕鬼神不知道；做件壞事，又生怕鬼神知道，這未免也太難為鬼神了！那晚，我在自責中度過。

第二天上午，高數課間，教室一片嘩然。

幾個同學在讨論一個時事問題，孫立劍坐在一旁，開始，他沒有吭聲，當讨論越來越激烈時，孫立劍湊了過來，用桀骜不馴的口吻斬釘截鐵說了自己想說的話，聽孫立劍這麽一說，有的同學就不敢茍同了，道：這個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孫立劍冷笑了兩聲，反駁道：鬼扯哦，這是明顯的嘛。大夥被孫立劍狂妄的姿勢與語氣吓住了，感到很是惱火，一下子，氣氛變的沉寂了下來，大夥停止了讨論。

本來很精彩的讨論，就這樣不歡而散了。

在同學眼中，孫立劍很自負，他只肯于接受自己的觀點，對別人的觀點不予理睬，他這個人不是很好相處。而在孫立劍眼中，一旁的同學沒自己聰明，他覺得他們都是那麽的無知。他會認為別人是傻子，至少沒他聰明，他會為別人的無知感到好笑，顯然，這是他的弱點所在。

孫立劍是個很急躁的人，在家裏，他是獨生子，小時候，孫立劍是個好奇心強、貪玩的小孩，這本無可厚非，但他生活在一個家教十分嚴格的家庭，父親是小學教師，母親是工廠工人。由于孫立劍是個晚生晚育的孩子，在教育問題上，母親顯得特別着急，母親希望兒子長大後有大出息，母親經常叮咛他的一句話是，“立劍啊，你要好好學習，我們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母親非常疼愛孩子，對孫立劍，在一切事情上都照顧的非常周到，但在學習上，母親對孫立劍要求特別苛刻，她容不得他半點馬虎。由于母親是當家人，孫立劍的一切安排都是母親說了算，他的父親呢，只是提供參考意見。

孫立劍僅僅只有幾年短暫歡快的幼年，至于童年、少年時期，對他來說，可以說是灰暗并苦澀的。母親嚴格的管教，讓他快踹不過氣來。孫立劍稍有不聽話，母親便是怒發沖冠，接下來，可想而知，孫立劍就有的受了。孫立劍的玩耍時間被嚴格限制了，同齡人如此逍遙自在，而自己卻整天都是學習學習再學習，每每想到這裏，孫立劍有種說不出的痛。不過，孫立劍的學習成績确實比同齡人優秀。

孫立劍那顆不成熟的心裏充滿了怨恨，漸漸的，這怨恨越來越強烈，在不順意的時候，它可能會呈現出邪惡的面孔，但孫立劍掩飾并克制的很好，他沒能讓任何人看見。他可以發洩出來嗎？他不可以。因為漸漸懂事的他孫立劍知道，母親這是為他好，他不忍頂撞母親，于是，孫立劍一直默默的忍受着煎熬，他活的很累，活的很苦，但每每想到母親的話，這都是為了自己的将來，孫立劍都忍了下來。

孫立劍十歲那年，村裏的幾個和他同齡的調皮搗蛋的小孩想調戲他一番，他們其中一個調戲他說：你媽像個神經，整天讓你學習，到時候你學成傻子了，我們肯定要笑死了，哈哈哈哈。本來是童言無忌，可孫立劍聽的認真了，趁那個小屁孩沒防備，孫立劍當場就把他打倒在地了，之後，孫立劍還惡狠狠的對他說：你要是以後再敢說我媽，你就給你爺爺我小心了。一群小屁孩嘛，誰怕誰，嘿！還敢在我面前叫嚣，你牛什麽牛！這群小孩圍毆完孫立劍後，那個小孩也放出了狠話：我們走着瞧！爺爺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成傻子的。

從此，村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和孫立劍同齡的小孩再也沒找過孫立劍玩耍了，為什麽呢？因為剛才那個開玩笑的小孩是他們的老大，老大發話，誰敢不從。孫立劍擺脫了他們嗎？沒，孫立劍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孫立劍十一歲那年，也就是他上初二的時候，那幫小孩也上了初中，他們和孫立劍同校不同班。因為學校離家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必須騎車上學。初二那年，孫立劍每次回家的時候，都碰到了令他怒不可遏的事，孫立劍的車胎每次都是少了氣門芯，他起初還懷疑是別人幹的，後來才肯定是那般可惡的家夥幹的，可孫立劍沒有證據，每次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那幫小孩在心裏可得意了，氣死你個孫立劍，誰讓你這麽嚣張，活該！

終于有一天，孫立劍忍無可忍了，在回家的路上，他碰到了那幾個可惡的家夥，孫立劍毫不掩飾的罵道：你們這群龜兒子！卑鄙無恥！那幫小屁孩聽到自己被孫立劍這樣辱罵，當場就把孫立劍按到在地，暴打了一頓。對孫立劍拳打腳踢過後，那幫小屁孩就揚長而去了。其中一個問老大道：老大，我們是不是出手狠了點？老大哼了一聲：活該！跟我做對！死悄悄！

當晚，孫立劍回到家中後，他跟母親提起了此事，母親帶領孫立劍走訪了那幾個小屁孩的家，母親跟他們的家長對質了一切事實，這下，那幾個小屁孩可有的受了，尤其是他們的老大，他們都被自己的母親狠狠的打了幾板子。呀！還知道上門告狀，竟然還搬的是救兵，孫立劍你很牛嘛！秋後算賬，老大最拿手了。

有一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老大帶領那幾個小屁孩，把孫立劍給攔截了，把他羞辱了一頓，然後道：你羞不羞，跟你媽說你被打的事，是男人不？男人流血不流淚你知道不？你真窩囊。羞辱完孫立劍，老大帶領那幾個跟班嘻嘻哈哈的走開了。

孫立劍想把今天的事告訴母親，可他想起了那幫小屁孩的老大的話：你羞不羞，跟你媽說你被打的事，是男人不？男人流血不流淚你知道不？你真窩囊。孫立劍想到這裏，一切話都止于口了。孫立劍那邊居然沒有動靜，小屁孩們非常高興，他們認為孫立劍真是太好欺負了，他們打算以後繼續欺負他。從此以後，小屁孩們時不時欺負孫立劍，孫立劍只有忍受的份了，孫立劍對他們的恨與日俱增，可礙于形勢，孫立劍只有等待，孫立劍在等待自己長大的那一天，等待自己足夠強大的那一天，在那一天，孫立劍打算将這幫可惡的家夥好好的收拾一番。孫立劍對他們痛恨至極，他在心底對他們鄙視至極，他常常在心底批評道：你們都他媽沒什麽本事，只會以多欺少，你們跟我等着，我以後要你們好看！

一年期間，孫立劍多次受到了那幫小屁孩的欺負，孫立劍的心在流血，他除了舔自己的傷口之外別無它法，他在等待複仇的日子。時光如梭，孫立劍上初三了。天公作美，孫立劍班上轉來一位漂亮的女同學，孫立劍對她一見傾心，私底下偷偷的送小禮物給她，女同學被感動了，漸漸的，她對孫立劍有了好感。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那幾個總喜歡和他做對的家夥知道這一消息，老大出馬了，老大有點**的性格，他對這個新來的女生展開了強烈的攻勢，久日久之，老大用盡了手段和陰謀，最後，女同學的芳心終于被老大俘虜了，她成了老大的女朋友。老大橫刀奪愛的故事在他兄弟之間廣為流傳，孫立劍這只兔子都吃不上窩邊草的故事淪為了老大兄弟們的笑柄，在覺得無地自容的同時，孫立劍也感到無比憤怒。

女同學名叫吳名，她成為老大的女友後，孫立劍依然暗戀她，在心底，孫立劍始終對她保持着一種純潔的暧昧關系。可那天，中考倒計時50天，吳名發現自己和往常不同，她很是擔心，她讓老大陪她到醫院檢查，檢查的結果令她大吃一驚。吳名懷孕了，這下該怎麽辦呢？此時，平時威面八方的老大，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他東湊西湊，終于湊夠了手術費，由于老大手忙腳亂憂心忡忡，吳名被送進了一家不上檔次的醫院。不上檔次就是不上檔次，醫用器材不上檔次不說，連技術人員都不上檔次。吳名年紀尚小，事情不妙，再加上手術中醫生失誤的原因，很不幸，小概率事情發生了，吳名因流血過多和胎兒一屍兩命了。

事後，吳名的父親把老大和醫院告上了法庭，結果呢？醫院賠償了吳名的父親一定數量的金額，此事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大也因此事未能參加中考就辍學了。心愛女孩落入“虎狼”之手，孫立劍本來就痛徹心扉，然而悲劇卻越演越烈，從此以後，孫立劍對老大恨透至極，而且，以後的日子裏，孫立劍整天都在悔恨和怨憤中自我反省。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孫立劍一天天成長，孫立劍通過了中考。一日複一日，孫立劍又讀到高三了，孫立劍讀的是一所省重點高中，按照母親的期望，孫立劍必須考上“清華、北大、浙大、上海交大”這樣的名牌大學，在母親和學習的雙重壓迫下，孫立劍的壓力越來越大，他時常情緒化，但他的成績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這點讓母親很是欣慰，母親為兒子感到非常驕傲。

孫立劍是老師心中的好學生，是同學眼中的好榜樣，是父母心中的好孩子，在高中，孫立劍經常得到老師的表揚，此外還有鮮花和掌聲，這些令他無比自豪，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希望這種感覺永遠陪伴自己，可就是這種感覺，使他從此變的目空一切，唯我獨尊。

“人有旦夕禍福”，離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孫立劍的父親不幸在一次車禍中喪生了，他和母親都非常痛心。這無疑對孫立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可孫立劍又能如何呢？孫立劍強忍着巨痛，他認真的複習，最後得以在高考中取得602分的好成績。孫立劍雖然沒能考上清華、北大這樣的名校，但上江城大學這樣的教育部直屬重點大學，也算的上沒辜負母親對自己的一番期望。孫立劍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他沒有一絲喜悅的表情，因為，在心底，孫立劍知道江城大學根本不能和北大、清華相提并論。

上課了，教室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課堂上，趙老師點到了易夢婷，她讓易夢婷回答一個高數問題。

“因為這道題目和上道的題目的已知條件不同，所以解法也不同”，易夢婷小聲的說道。

“好，坐下”，趙老師道。

易夢婷，名字聽上去确實好聽，但人看上去，就沒有什麽特別的了。易夢婷是一個很普通的一個女孩，如果你不認識她，在一堆女孩裏，你肯定不會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因為她沒有特別吸引你眼球的地方。易夢婷的父母是一對農民，父母都是老實人，他們的性格都比較弱懦，由于遺傳的原因，易夢婷的性格也比較內向，但她非常愛學習，在高中，她學習成績一直處于班上的上游，學習是令她感到自豪的地方。

在易夢婷心裏，她非常不滿意自己的外表，她對好朋友經常說的一句話，“我除了學習，一無是處”，朋友說她太低估自己了，朋友說她性格好，學習好，以後一定會很出色的。易夢婷欣慰的笑了，她笑的不是很率真，因為她始終對自己的外表耿耿于懷，除了學習，易夢婷的全部眼光都集中在這裏了，因為這是令她無比自卑的地方。

易夢婷長的一張長長的馬臉，平淡無奇，而且她的下巴上還有一顆惱人的大黑痣，縱然有一頭飄逸的秀發，易夢婷無論怎樣打扮，她都把自己扮不成美天鵝。可對易夢婷而言，她太想成為美天鵝了，因為，在宿舍裏，在汪可怡、張雲俏、連楚楚三位美女的眼皮底下，她們整天低頭不見擡頭見，易夢婷感到十分不自在，她認為自己就是美天鵝堆裏的一只醜小鴨，這種感覺令易夢婷備受煎熬。

易夢婷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生，除了學習，一個各方面都不出衆的女生。宿舍裏，論綜合實力，若要論資排輩，易夢婷無疑是倒數第一。汪可怡有着顯赫的家世，漂亮的外表，是很多女生都夢寐以求的，也是讓人望塵莫及的；張雲俏雖然傻頭傻腦，但人長的漂亮，人緣好是出了名的，她是同學眼中的開心果；連楚楚是一個乖女孩，她有着天使般的外表，“絕色淑女”是大家對她的稱謂，她的學習成績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連楚楚脾氣溫和，溫文爾雅，她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和她們相比，易夢婷感到非常自卑，這自卑深埋在易夢婷的心底，她一直隐忍着。

中午，我剛到宿舍就被告知了一條好消息：“吳朔微今天生日，今晚請客吃飯”。

“吃飯？會不會有陌生人來啊？”，我心想道。

對宿舍的其它人來說，這個消息無疑是個好消息，但對我來說，就不是那麽令人振奮了。

“哎呀，在酒席上，我又得保持沉默了，哎！保持沉默就保持沉默吧”，我心想道。

對我來說，出席這種人多的場合無疑是要了我的命，我想，自己在酒席上除了聽別人講話，自己還能做點什麽呢？在潛意識裏，我排斥這種場合，我害怕在這種場合上講話，因為我害怕暴露我的毛病，于是，我想逃避，可眼下，我能逃到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