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按部就班,循規蹈矩
“管中窺豹,只見一斑”,我原本以為江教官是個嚴厲的教官,在我眼裏,她徒有一副漂亮的外表,至于性格嘛,一點都不具有女人的溫柔與婉轉。離別那天,看見她那濕潤的眼眶,我才發現,她并非我想象的那樣。我責怪自己不該在心裏胡亂嘀咕她,也許我還只是個膚淺的娃。
生活,無非就是經歷後感受,感受後反思,反思後再經歷,如此循環而已。
軍訓完了,該上課了。
今天是9月24號。
上午,我們班有一節高數課,地點是6教102。高數是全校的一門公共課,廣設4個班在一起上課。我走進教室,在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老師站在講臺上目光祥和的看着課本,臺下一片嗡嗡聲,同學們叽叽喳喳的講着小話。
“叮鈴鈴…”一聲響亮而刺耳的鈴聲從樓道傳來。
她大概有四十歲,看上去特別慈祥,讓人有一種喜歡她帶課的激動與喜悅。她用溫柔細膩的嗓音說了一句上課,緊接着的是代理班長的一聲起立,同學們嗖的一下都站了起來,她朝大家點了個頭,随着一聲坐下,同學們又是嗖的一下都坐了下來。她做了自我介紹,她說她叫趙英媛,她說希望大家好好聽講,不要挂科。然後,她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她說需要答疑的,盡管聯系她。
二十分鐘過後,一個同學無精打采的,怕是扛不住了,像洩了氣的皮球,趴在了桌子上。老師注意到了他,開玩笑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就連睡覺也得花錢。他也許沒聽到,也許沒太在意,一如既往的趴在桌子上盡情的歇息着。
大學的課堂,和高中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在高中,老師會對你嚴格管制,本着“我這是為你好”的原則,老師會讓你“痛不欲生”;在大學,老師會對你放任自流,會讓你“飄飄乎欲成仙”。大學終歸是大學,老師看不慣的,大不了幽你一默,剩下的,就看自己的表現了。
她在黑板上寫了一道題,準備叫人上來解答。見沒人自告奮勇,她看了一下名單。
她沒有點名,而是看了下大家,她問了問,“沒有會的嗎?不要害怕,大膽點”。
王自強舉起手,站了起來。
“來,上臺來。”她微笑着向王自強招手。
王自強不慌不忙的走上講臺,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不錯,很好。完全正确。”她表揚了王自強一番。
王自強回到座位後,一旁的王彪靠了過去,在他耳邊低聲的說道,“小強,真牛X!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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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布置完作業,就下課了。
晚上六點二十,宿舍的幾個兄弟在2教210裏自習。
王彪和王自強坐在一塊,我坐在他們前面,和他們隔了三排。周宏濤坐在他們後面,緊挨着他們。我拿出高數課本,認真的看了起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一個人走上講臺,在黑板上寫到,“今晚6:30有會,謝謝合作!文學院”。這不,現在都六點二十七了。
“哎呀,什麽呀,別人剛坐下就要別人閃人,真煩人”,我抱怨道。
“向北,閃人”,王彪朝我喊了一聲。
“走走走”,我很不耐煩的氣沖沖的離開了。
我們又找到了新的自習室,自習室裏非常安靜,除了日光燈發出的恩恩聲,偶爾還聽得見支支的翻書聲。我硬着頭皮看着書,很久都不能靜下心來,我渾身不适,仿佛有上萬只蝼蟻在肆意啃噬着我的身體,我有一股立即想沖出教室的沖動,但我忍住了,依然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只等宿舍的哥們早點叫我一起離開。
九點半了。
王自強收拾好課本後,把手握成拳頭,放到嘴邊,朝我故意咳嗽了兩聲。我轉過頭,立即收拾好了課本。王彪和周宏濤也聽到了暗號,一會兒,我們一起走出了教室。
我們經過操場,穿過一條兩側種滿梧桐樹的馬路,來到了宿舍樓下。
透過窗子,可以看見313的燈是亮着的。爬上樓道,我們到了宿舍門口。王彪一陣猛捶,“開門,開門”。吳朔微開了門,張開雙手,抱起王彪,使勁的把他攬在懷裏,用右手拍打着王彪的屁股,咬着牙壞笑的說,“****地,我叫你捶門”。王彪一番掙紮,大叫道,“哥哥,我錯了,快放我下來”。吳朔微放下了王彪,我們也進了宿舍。
得知2教今晚在開會,吳朔微欣慰的笑着說道,“我今晚一直在宿舍看武俠”。這時,黃正文也回來了,黃正文一進宿舍,第一句話就是“今天玩CS真TM爽!”。黃正文走到吳朔微身邊,和他交流起CS來。
王自強的高考成績在全班排第一,在學習上是一把好手,他的态度可是一絲不茍的。和他比起來,周宏濤略差一籌;至于我和王彪,就更是望塵莫及了。
“小強,把你的作業給我看看”。
王彪從王自強的包裏拿出了作業本,坐在床前抄起作業來。
“小胖,快點啊,我們宿舍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見明天上午有高數課,黃正文也慌了,催迫王彪道。
“不要催我,馬上好”,王彪道。
五分鐘過後。
黃正文憋細了嗓音,裝的跟個女生似的,用抑揚頓挫的語調,再次催迫王彪道,“彪哥哥,你能不能快點”。
“催個毛,沒看見哥正寫着嗎?”,王彪道。
“好啊,你小子敢在我面前稱哥”,黃正文掐住了王彪的脖子,開玩笑的威脅他道。
“黃正文,你能不能不欺負咱家胖子”,吳朔微在一旁奸笑道。
“就是,老欺負我,我對你無語了,拿去,我抄起了”,王彪站了起來。
黃正文拿走了王自強的作業,坐在桌前抄了起來。
“黃正文,你快點,我還沒做呢”,吳朔微在一旁催迫道。
“哈哈,你排隊吧”,黃正文道。
“我也不敢保證我做的都是對的,錯了別怪我啊”,王自強躺在床上看着書,見大家如此幽默,也插上了一句。
“放心,我相信你。”黃正文道。
五分鐘過後。
“搞定,哦哦。”黃正文站了起來。
吳朔微拿過王自強的作業本,也開始抄了起來。
這時,除了吳朔微在挑燈夜戰,大家都在被窩裏享受着高床暖枕帶來的舒适感。
“你們說咱們班美女多不?”,吳朔微一邊抄作業,一邊問。
“很多啊,比如可愛型的李小翠,冰人型的汪可怡,魅力型的王思茜,她們都是美女啊。李小翠是小家碧玉的美,汪可怡是冷豔孤傲的美,王思茜是青春活力的美。以上純屬個人觀點,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黃正文振振有詞的說道。
“你小子,高手啊,比我還高,以前是幹哪行的,眼光獨到啊。”
“以前我是班長啊,什麽樣的女生沒見過,只不過那是高中階段,大學的女生,是高中女生的升級版,我一看就知道啥類型了。”
“你牛X,是個情場高手”,吳朔微豎起了大拇指。
“搞定”,吳朔微放好作業本後,就爬上了床。
燈關了。
吳朔微和黃正文好像有講不完的話,他倆特別投緣,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人與人的交往,心理學上有“相似原理”為證,即人都喜歡與他有相似性格的人交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人與人之間,有的天生投緣,一見面,幾句玩笑話,便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漸漸的,關系也就好了起來。而我,卻像個裝在套子裏的人,時刻武裝着自己,不允許任何人走進,也不向任何人敞開心扉,因而越發顯得孤單。不過,我和王彪還算投緣,我至少覺得他有親切感,值得我信賴。
大一的課就是少,這不,今天下午又沒課,得從第九周才開始。大學就是爽,課少,人閑,好玩,想幹嘛幹嘛,愛幹嘛幹嘛。晚上六點,在宿舍,我坐在桌前抄着王自強的作業。
“好啊,抄作業,不老實”,吳朔微突然回來了,他故意戲弄我道。
“我只是有一題不會做,看看自強的作業”,我反駁道。
“呵呵,逗你的”,吳朔微笑着道。
一顆怒火焚燒的心在故作鎮定的表情下僞裝的天衣無縫,我一肚子火,比三味真火還火。人哪,有時不能太真實,得戴副面具。戴上了,不摘掉,人們難以看穿你的真面目;戴上了,又摘掉,太容易被人看穿。人類的文明史,就在這摘與不摘之間徘徊,人性的虛僞也就形成了。
此時,空氣顯得格外沉悶。
黃正文和王彪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一進門,黃正文迫不及待的說道,“今晚要開班會,說是要選班幹部。七點,在11教103”。黃正文說他和王彪在路上碰見班主任了,班主任臨時通知的。說完,黃正文就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