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昨夜星辰昨夜風
“文州,文州,”黃少天扭過頭,眼睛濕漉漉的,“讓我看着你。”
喻文州本想拒絕,面對面的姿勢會增加痛苦,可是他最終還是點點頭。
黃少天仰面躺下,嘴邊飛逸出一絲笑,“好看。”
“什麽?”
喻文州扳過他的腿,壓迫猛然加重,黃少天卻依然可以很好地保持恰當的姿勢,他身體柔韌度相當好,幾乎感受不到什麽痛楚。全部的刺激,都來自後面不止休地進出。藥膏溫熱又滑膩,穴口放松,吞吐着喻文州的手指,進出也好,有意地按壓也好,全部接納。
“你,好看。”黃少天喘了口氣,伸手摸喻文州的側臉,“文州,進來。”
他看得出來喻文州忍得辛苦,呼吸比往常粗重些,卻還顧忌着他,想仔細擴張後再進入。這些變化和反應天經地義,可是發生在喻文州身上,卻讓黃少天異常地覺得揪心,他想帶給喻文州快樂,最大的快樂。
喻文州頭發散在瘦削的肩頭,情動之時笑起來突然多了幾分色氣,和平日裏清冷禁欲的大夫孑然不同。黃少天擡起腰,向前送了送,桃花眼在月光下蘊藏着一池春水,濺起了幾點波瀾,撩撥着喻文州最後的理智。
“喻文州,進來吧。”黃少天雙手攀上喻文州光裸而精瘦的後背,手指不自覺地點來點去,“要我吧,我再也不丢了。”
“好。”喻文州嗓音低啞,挺身而入。
痛感一下子沖擊開來,黃少天把頭埋在喻文州的肩窩,大口大口地喘氣,他腦子被這一撞撞得一片空白,他只剩下一個想法,那便是,幸虧痛的不是喻文州。
可是喻文州也痛過,黃少天想起他幾乎用不上力氣的右手腕,就覺得心裏像是打翻了油鍋一樣,他重新仰面躺回床上,側過頭親吻喻文州受傷的右手腕。
身下地沖撞一下又一下,帶來難以想象的熱度,他顫抖着嘴唇吻上淤青的右手腕,心底一聲長嘆。
疼,特別疼,不是來自于後面的疼痛,是來自于自己的內心,他不自覺地将一切帶入自己的錯誤。是因為他,喻文州才會受傷,這個認知讓黃少天心裏難過地揪成一團,無論怎樣安撫都無法平息。
“少天,看着我。”喻文州俯下身,進入得更深,狠狠地撞擊在那一點。黃少天一個沒忍住,一聲呻吟變了調似地喊出來,讓他猛地回過神。
黃少天聽話地正過臉,看向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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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自責,也不必後悔。”喻文州永遠都知曉黃少天在想什麽,好像掌握了傳說中的讀心術一樣,“我願意為你受傷。”
“疼,但是,我喜歡。”
江湖奔命的事情我不懂,門派紛争刀光劍影,我也永遠不會懂,不過如若需要,再艱難的江湖路,我們都一起走。
這一切就像是轟然推開了心門,殘垣斷壁塵埃四起,再然後,春花夏雨,秋月冬雪,一切又重新瘋狂地生長,搭建出一個全新的天地。再無芥蒂,也再不必擔憂,所有的懷疑和不确定通通的成為過去,路的盡頭,芳草連天,破曉天光。
喻文州的動作很慢,就像他這個人的性子,慢條斯理,卻異常堅決。全然地推進,又再全然退出,不斷地循環往複,緩慢而堅定。低低的喘息聲帶着禁欲的氣息,汗水濕了鬓角,眉眼水汽迷蒙,幾乎像是水墨畫裏驚鴻一瞥的畫中人。
黃少天仰着頭大口喘息,眼前就只剩下喻文州的樣子。一切好像有點熟悉,卻又好像有點突破了他的想象,快感不斷地堆積,一疊一浪地翻騰,從後面那個羞恥的地方,一路竄到小腹,好像點起了火把一樣。他蜷起腳背,難耐地動了動腰,去迎合帶給他全部快樂和痛苦的那個人。
沖撞由于黃少天的主動迎合變得更深也更加淋漓暢快,進出之際劃過體內敏感的那一點,快感就像一瞬即逝的流星,帶來難以形容的戰栗,然後又歸于沉寂,反反複複,求而不得的難耐讓黃少天幾乎崩潰,他迷茫地看着喻文州,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覺得太過難以啓齒,活生生的又憋了回去。
滿室的藥香,混雜着難以形容的暧昧氣息,也像是催化着眼前的行為。
喻文州的手覆上黃少天精瘦而緊繃的腰,手掌所到之處,帶起來更加洶湧的欲望之潮,眼前的這具軀體年輕而柔韌,蘊藏着無限的爆發力,若不是喻文州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象黃少天長劍出手時,是那樣的殺氣凜然、銳不可當。
巨大的反差,卻不矛盾。他到底是經歷了多少劍影刀光,從他身上就看得出來。
黃少天身上傷疤道道,有的經年已久,卻還摸得出痕跡,有的則是新傷初愈,尚且看得出輪廓。左胸口的刀傷,便是今年年初時候留下的,初時猙獰可怖的刀痕,在喻文州精心的調養下,如今已經變成淡淡的粉紅色,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喻文州低下頭,舔了一下那道刀傷。
“喻文州——”
傷口本就是新愈合的,碰一下都要覺得癢,喻文州低頭舔過去,黃少天覺得自己快要哭了,那種刺激混雜着感知上巨大的沖擊,帶動着身體的敏感反應,轟然間,天崩地裂。
“別,別——”黃少天忍不住低聲讨饒,這樣的動作,這樣暧昧而親密的舉動,拉緊他最後的克制防線,而且這防線随時都要崩斷。
唇舌劃過傷口帶來讓人酥麻的戰栗,黃少天不自覺的全身緊繃起來,帶動着後面緊緊絞住,也讓喻文州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嘆。
“你夠了,喻文州——”黃少天有氣無力地仰面躺在床上,眼神渙散,“給我,別折磨我了——”
喻文州從善如流地從他胸前擡頭,左手緩緩撫上黃少天的前端。
巨大的快感洪流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瘋狂地湧向身下。後面堅定有力地撞擊不停,這次有技巧地找到了方向,反反複複地研磨在最敏感的那一點,刺激得黃少天聲音都變了調。
“少天,你是我的。”喻文州突然沒頭沒尾說了這麽一句。
我是啊。黃少天這樣想着,卻說不出口,他幾乎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前後的刺激讓他興奮又難耐,他覺得他迫切需要為所有的欲望和快感找一個出口,傾天瀉地地釋放個淋漓痛快,可是這一切卻又無從自控,一切,都在喻文州的掌握之中。
帶給他痛苦,也帶給他快樂。
“少天,你是我的。”喻文州再次重複起這句話來,聲音很輕,甚至帶着點顫抖。
窗外月光皎潔,透過窗紙,投影下院子裏梅樹的細碎枝葉,點點月光,灑在喻文州的背上,繪出一副山水畫一樣,奇異又美妙。黃少天快被累積的快感折磨瘋了,他支撐起身體,猛地雙手摟住喻文州的後背,整個人貼上來,死活不肯放手。
“喻文州,文州,我是你的,什麽都是你的——”黃少天喘了口氣,灼熱而急促的呼吸呼在喻文州的肩窩,“給我吧,文州,我愛你,我要你——”
這段話好像是低聲求饒,又好像是情人間的承諾,但是,無論是什麽都不要緊。
身後地撞擊猛然變得急促而兇狠,黃少天的迎合變成了單方面的幻覺,只一瞬間,一切成為了喻文州掌握下的節奏。
黃少天眯起眼睛,完全無法自控地堕入喻文州親手制造的漩渦之中。那樣真實而确切的存在感,宣告着兩人赤誠相對的事實,他在我身體裏,這個感覺讓黃少天覺得又酸澀又幸福,心理上快感更為強烈,前端的撫摸也在不斷地讓他攀上欲望的高峰,這一切,進行得毫不滞澀,理所當然,契合而完滿。
身後狠狠一撞,前端也終于放手,極樂誕生于瞬間。
黃少天張口咬在喻文州的肩膀,快感讓他全身酥麻,根本沒有什麽力氣,咬的力道太過微小,還不如說是舔舐更恰當些,牙齒劃過,黃少天全身顫抖,用了最後一分氣力,雙腿纏上喻文州的腰,更加深入地迎合過去。
幾乎是同時,一股熱流噴湧,喻文州與他同時,在極樂中相擁。
“喻文州,我有個願望……”黃少天喃喃地說。
“什麽?”
“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黃少天一雙桃花眼笑起來點亮整個漫漫黑夜,如星光燦爛,如燭火灼熱。
“好。”
再也沒有分離,再也沒有求而不得的輾轉反側,再也沒有日日夜夜絕望而痛苦的等待,春來雪化,一夜花開。
題目詩:昨夜星辰昨夜風,出自李商隐《無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