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給我吧!”
沒過兩秒,她便收到了回信:“密碼是你的生日,提醒你一句,真相面前,先撕破臉的人,輸的最慘。”
合上手機,她聽到了樓下赫成銘的呼喊聲,她遲疑了一會,沒有輸入密碼,而是推開卧室門走向了一樓。
五米長的走廊,十五層的臺階,這一路,她走的比十年的光景還要漫長,她從未覺得,去見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會如此難捱。
床頭櫃上,MP4擺放在一旁,兩張證明清單相互疊落在一起,上面的那張是蘇宛的身世證明,而下面的那張是赫氏集團的商業背景。
蘇宛,女,二十二歲,為蘇氏集團前董事長蘇衡的私生女,十二歲以前跟随母親生活在北方一個小縣城裏,十二歲那年母親病逝,她被蘇衡接回這座城市,安置在郊區的別墅內,但并未公布身份。
不料在那一年,蘇衡因身體不适住院期間,突發心肌梗塞,因搶救不及時而死亡。
此後,蘇宛徹底成了孤兒,因父親未立遺囑,也未公開她的身份,且戶口一直跟随母親,所以蘇氏集團的高層并不知曉她的存在。
在蘇氏面臨危機的時刻,擁有第二股份權的赫成銘突然宣布正式接手蘇氏集團,并在第二年正式更名赫氏。
與此同時,他收養了蘇宛,給予了她所有的生活所需。
只是,蘇宛的身份,從始至終都被埋葬在陰暗處。
一樓大廳內,蘇宛緩慢的走到了赫成銘的身邊,她凝視着他那雙漆黑的眼眸,腦海裏卷動的漩渦,愈加深陷。
她突然記起,十年前的那天,她瘋了一樣的奔向父親的病房,卻看到一個黑色高大的背影從她身邊一閃而過,那個人,就是赫成銘。
原來那個日複一日的夢境,竟如此明了。
018 不僅嘴巴跑風,心也跑
“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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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成銘在蘇宛的面前打了一個震耳的響指,蘇宛回過神,與他對視的瞬間竟有種切膚之痛。
“啊!沒···沒事!”她磕磕巴巴,眼神開始在地面掃射,尋找可以落眼的方位。
赫成銘微微皺眉,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奇怪,平常你聞到章魚燒的味道都會大喊大叫的,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他故意将腦袋移向蘇宛的面前,那窺探的神色讓蘇宛好不舒适,她覺得心頭一顫,卻又一緊,心如刀絞。
她明明很想當頭棒喝的質問他,明明很想發了瘋一樣的撕扯掉他的真面目,明明很想從他嘴裏得到否定的答案,但她不能。
她竭盡全力的掩飾自己情緒的波動,唯一能做的,只有佯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因為,她至今還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一切、推理的一切,即便那些證據早已在板上釘了釘。
蘇宛倏然彎下腰,從他身後搶過那盒章魚燒,轉而破愁為笑:“哈哈!被我騙了吧!章魚燒到手!”
她炫耀般的在他面前晃了晃,赫成銘忍俊不禁,輕輕扯動着嘴角:“真服了你了!”
他就是這樣,永遠傲視群雄,就連開玩笑都帶着幾分正經。
蘇宛提着兩小盒的章魚燒,自顧自的坐到餐桌上,她抽出籠屜裏的空心筷子,插在丸子中央,一口便咬了下去,甚至忘記了丸子身上的灼熱。可她心不在此,甚至都沒感受到被燙傷的嘴唇,就那麽饒有心事的抿着嘴,心思早已抛出九霄雲外。
赫成銘回了房間,沒發現她的異常,反倒是正在廚房和林姨忙活晚飯的林雨熙察覺了蘇宛異樣,她走到餐桌前,食指在桌面敲了敲,說:“喂!你嘴唇怎麽這麽紅!被燙的都要起水泡了!”
蘇宛擡起頭,眼裏帶着些許晶瑩,林雨熙沒懷疑,以為她是被燙的想流淚,蘇宛抹了抹眼角,這才發覺嘴唇傳來的那股炙熱的疼痛。
“啊!好痛!”她面目猙獰。
“你是傻子嗎?”林雨熙谄笑了一聲,随手把廚房操作臺上的小醬碗推到了蘇宛面前:“缺心眼!抹點吧!”
蘇宛歪着嘴,小水泡很快便凸了起來,她的嘴巴有些跑風,但還是不忘送林雨熙一記白眼:“要你管!”
林雨熙輕哼一聲,轉身回了廚房,林姨正在裏面叮叮咣咣的處理着新鮮排骨,看樣子是要熬大補湯了。
蘇宛觀摩着林雨熙微微隆起的小肚腩,從她懷孕至今也有三個月了,雖然蘇宛很想把她和林姨的茍且之事告知赫成銘,也很想把她子宮粘連的病症捅破,但想想自己當下的狀況,她便沒了那個興趣。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赫成銘的孩子流失了,如果他得知了林雨熙是個風塵女子,那他是否會崩潰的痛哭流涕,像自己當初失去父親那般!
不!他那麽冷漠,怎麽會呢?
面對這些肮髒的想法,她有些難以自控,從她看到那些血淋淋的真相的一刻起,她對赫成銘的态度,便分不清愛恨了,它們勢均力敵,害的蘇宛進退維谷。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世也很悲慘,蘇宛對林雨熙的态度竟也不那麽針鋒相對了,蘇宛突然理解了她把林姨帶在身邊的舉動,她不過也是心虛,也是懼怕,懼怕外人會對她肚子裏的孩子做手腳,有個親信在身邊總好過單打獨鬥。
畢竟赫成銘太過招風,畢竟那孩子是她唯一的籌碼。
可是蘇宛呢?從始至終,她唯一的籌碼便是赫成銘,如今他卻成了手頭的炸藥,随時可能會喪命。
019 抹不去的黑色記憶
撫了撫腫脹的嘴唇,蘇宛狠狠的嘆了一口氣,為什麽這麽心不在焉,為什麽這麽膽戰心驚!明明做錯事的是赫成銘,明明他才是所有事端的始作俑者,可自己為何要兔死狐悲,竟會在心裏有無數的惋惜。
如果他真的是殺父仇人,那她該今後該如何與他朝夕相處?
所有的盤問都開始在蘇宛的心裏紮根發芽,探入骨血深處,她覺得疼,覺得希望無處可尋。
餐桌旁,她吃過兩顆章魚燒後,便沒了食欲,喪着頭上了二樓,走回了卧室。
她知道她還有事要做,那個mp4裏的影像資料,她還沒有開啓。
她要去确認,這所有的謎團。
可是,事實一旦塵埃落定,她一定會後悔自己知曉了這一切,恨自己為什麽要親手掀開真相,導致她無法過好這一生。
推上卧室房門,蘇宛在mp4的屏幕上輕敲密碼,一秒不到的時間裏,機器進入了主頁面,一個顯而易見的文件夾出現在了狹小的桌面上。
蘇宛顫顫巍巍的點擊開來,一個視頻文件出現在她的眸子裏,那一刻,她膽怯了,甚至想閉合雙眼。
可視頻還是被播放了,畫面上,是一間敞開門的高級病房,畫面雖然模糊,但還是能看出來屋內的陽光充裕,而蘇宛的父親正面色平和的仰卧在白色被單上,身體伴随着呼吸的節奏,起伏均勻。
從鏡頭視角來看,視頻應該是來自病房內的監控攝像頭,是那種只有重症患者才會有的特殊病房。
這一剎,蘇宛緊吸了一口氣,心髒跳動的快要崩盤,她何嘗不懼怕,這最後的揭穿。
伴随着畫面的流動,她仿佛置身十年前,重症病房內,赫成銘面色凝重的望着她的父親,幾句簡單的交談後,父親單手支撐着床沿,想要坐起身子,一眉一目中都帶着對峙的情緒。
只是倏然的一瞬,父親竟沒有預兆的趴倒在潔白被單上,他的右手死死的攥在左胸口上,皺紋在陣陣劇痛中變的愈加深刻,猶如萬箭穿心。
父親本能的想伸手按下床邊的緊急按鈕,可原本屹立在一旁的赫成銘,突然伸出了有力的雙手,制止了父親的自救行為,他将父親推到在白色被單上,雙手扣在身前,沒給父親任何反抗的機會。
生命總是弱不禁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裏,父親停止了掙紮,他眼仁猙獰的目視棚頂,身子僵硬的如風幹的空心木樁。
終于,父親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髒的跳動。
面對這一幕,赫成銘驚魂未定的站在一側,手足無措。
這時,走廊外的蘇宛,持着她剛剛從護士那裏開來的藥丸,一路小跑的奔向病房,赫成銘聞見走廊的嘈雜,霎時急促轉身,和嬌小的蘇宛擦身而過。
他不留痕跡的離開了醫院,獨留蘇宛一人在病房內觸目恸心,悲痛欲絕。
那陰森的病房內,被明晃晃的光線覆蓋,蘇宛跪在父親的屍體面前,凄入肝脾。
她怎會忘記,這一生都無法抹去的陰影。
020 秘密叢生,身置荊棘1
手掌大小的視頻畫面上,赫成銘那镌刻心底的模樣,直入蘇宛的眼眸,轉瞬,她聽到了來自自己胸腔內,擲地有聲的心髒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