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修仙世界養成狼崽(三十四)
女修耐心解釋道:“峰主說,您身為魔族尊主, 頻繁出入仙家地界恐怕有患, 如您需要商談要務,可以書信協定, 或另約地點會面。”
江堕聽了卻如冷水兜頭澆下。
明明這女修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言辭甚至稱得上客氣, 江堕卻潛意識裏覺得委屈。
仿佛他不應該受這種待遇。被關在門外, 離她這麽遙遠。
江堕沒吭聲,沒點頭,轉身走了。女修望着他背影消失, 便也轉身, 上去峰主殿向宿淼彙報 。
“魔主聽完後扭頭離開,并未留下只言片語。”
宿淼聽完,筆尖頓了一下, 才又點點頭。
等人走後, 宿淼嘗試再次靜心,卻沒有什麽效果, 她只好起身,想去四處轉轉,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走向廚房。
她已經很少下廚了, 以至于竹靈峰的衆弟子将她的廚藝捧為“消失的傳說”, 說她一年前便不再親手做菜,原先的美味都只能想象,引得外人都垂涎不已。
其實她并不是不再下廚, 只是再也沒有人吃過。
每當宿淼心煩氣躁時,便會來到廚房裏,洗淨手捏一個面團子,或是煮一鍋肉湯,然後一樣一樣地端進那間小房裏,在桌上放着,直到涼透。
宿淼在心中呼喚仙子,她有疑惑,為什麽現在明明無事發生,她仍然時不時覺得心口酸疼?仙子沒有給任何回應,宿淼兀自發了會兒呆,起身離開。
她身影消失後不久,窗外緩緩挪進來一道黑影,虛影化實,還原成人形,輕巧無聲地落到地上。
如果能被一句話攔住,江堕便也不是江堕了。他一介魔尊,想要混進修仙者的殿中,豈不是輕輕巧巧,可話說,他一介魔尊,又為什麽要做如此猥瑣之事,江堕倒是沒有思考過。
他循着宿淼的氣息落到此處,低頭一看,見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登時一愣。
為什麽她要在此擺飯,難道是提前知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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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堕撓了撓頭,看着桌上炸得鮮酥脆嫩、顏色漂亮至極的肉丸,忍不住拿了一個,扔進口中嘗了嘗。
這一嘗,江堕登時雙眼發亮,忍不住一口一個地丢進去,等他回過神來時,桌上的杯盤已經被一掃而空,門被推開,宿淼站在門口,一臉難以言喻地看着他。
江堕一驚,指着桌上的盤盞,故作驚訝道:“我進來時,看見這裏有許多空碗,你剛吃過飯嗎?怎麽沒收桌子?”
宿淼沉默出一串長長的省略號,最終道:“你臉頰邊沾了一粒飯。”
江堕趕緊伸手抓下來,尴尬得不行,眼珠左右亂飄。
宿淼嘆了口氣,取出一條巾帕要遞給他,江堕卻動作更快地從懷中拿出一條手帕,在臉上蹭了蹭。
宿淼眼神一頓,江堕手上的,分明是她的手帕,或許是上次給江堕擦雪水時忘了要回來?他怎麽一直帶着。
她心裏有些奇怪,但很快壓下去不再多想,坐到了江堕的對面。
江堕原本想起身,動作都已站起來一半,卻見宿淼坐到了自己對面,停頓一下,只得又緩緩坐回原處。
他偷吃別人家食物,又被抓包了,江堕緩緩低頭,心道自己原先是多麽狠戾無情,寡言冷硬,為什麽偏偏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
江堕梗着脖子道:“我只是……試試毒。”
宿淼失笑:“有毒麽?”
江堕想到了昨天那杯茶。
他真的很想問問宿淼,為什麽他只要碰到跟她有關的東西,就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江堕覺得如果世界上有一個人知道答案,那一定是宿淼,可是他不敢問,昨天他已經把宿淼惹惱了,以至于今天只能偷偷溜進來。
江堕抿抿唇,說:“沒有。”
宿淼笑了笑,那笑容很淺,且目光并沒有放在江堕身上。
她用手指輕輕在桌上劃動,半晌才說:“這是我做給小狼的禮物。他從來沒有來收過。”
江堕愕然擡起頭看着她。
宿淼只說了這一句,就不再多說,眼神凝着地停留在某個地方,仿佛陷入一場漫長的回憶。
江堕忽然之間……很嫉妒。
她的語氣那麽溫柔,仿佛在呢喃着最疼愛的人的姓名,盡管那人并不在眼前,她卻仍把他擺在第一位。
而江堕呢,裝腔作勢,假裝高傲,想盡辦法欺騙自己,試圖掩飾那一顆怦然亂動的心,她連看都沒看一眼。
江堕牙根發酸,酸得胸腔深處都顫抖起來。
江堕負氣下山,衣袖被不知是風還是怒氣的東西鼓吹得獵獵作響。
路上遇到一個白衣修士,一臉天真,不知煩惱的樣子,江堕停下腳步,盯了他很久。
那修士毛骨悚然,縮着脖子看着他,分明知道最近魔族尊主在他們這裏做客,并不能算是敵人,卻還是被他的氣場壓得發麻。
江堕靠近一步,目光沉沉:“你跟我來。”
竹林下,白衣男子被壓在樹幹上,雙手握拳舉在胸前,一臉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
玄衣男子一只手臂橫在他頭頂,似是防止他逃跑,眼神陰狠,俯首問他:“把你知道的,關于你們峰主的事情,全都告訴我。”
“啊?這這這、這不好吧。”
“你想要什麽?我可以獎勵你。”
“不行的不行的,魔主,我不能出賣峰主……”
“還想活嗎?”江堕咬咬牙。
半個時辰後,可憐的白衣修士終于被放走。
江堕腮幫緊繃地從竹林中走出來,表情有些抑郁。
原來她之前養過一只靈寵,至今還念念不忘。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就是一只狼而已,難道他還會比不上嗎?
宿淼對那只狼的态度,真的僅僅只是一只靈寵而已嗎?為什麽,他覺得宿淼的言辭行為,都顯得那只蠢狼很重要的樣子。
江堕越想越不高興,卻又無可奈何。
從那之後江堕沒有再偷偷摸摸去過宿淼的房間。他怕看到那個特意打掃出來的小屋,自己又會酸得牙疼。
宿淼也沒再見過他,直到幾日後的朝會,魔族也有人參與。
宿淼下意識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她收回目光,正要收拾東西離開,卻碰上了同樣往外走的魔族衆人。
“啊,湛峰主。”
對方主動打招呼,宿淼當然也微笑點頭。
這幾人正是上次與江堕結伴同來的,因此認得宿淼,一路上還頗有興致地和她說話。
到人跡漸少的地方,魔族幾人忽然朝四周張望了一下,然後湊近來,對宿淼道:“湛峰主,我們少主上次來貴峰拜訪,途中可否遇見了其他人?”
上一次?是拿衣服那次,還是偷偷摸摸溜進來那次?宿淼不解其意,以眼神詢問。
那魔修說了個日期,然後繼續道:“那天少主回來後,神情十分痛苦,關閉大門獨自忍耐,我們都十分擔憂。好在後來少主并無大礙,我們事後詢問,少主答道,‘本以為中毒了,沒想到沒事’。這可把我們吓得不輕。峰主,你可知道個中緣由?”
宿淼愣了,這個日子,她記得,就是江堕來拿回衣服,最後甩袖離開的那天。
什麽意思,中毒?
難道當時,江堕身體極度不适,因而懷疑她給下毒了?
那為什麽不質問她,不懷疑她,甚至事後還一臉高興地又溜到竹靈峰來?
面對有可能要害他的人,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的嗎?
宿淼不知該說什麽,主要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形容這人的傻氣。
怎麽,他的意思是,只要她不要他的命,就一切都好?
宿淼震驚地後退兩步,她印象中,魔族并不是這麽寬和的。
就連現在正跟她說着話、一臉笑的魔修,眼神裏也全是試探,仿佛只要她承認是自己給江堕下毒,他們便會立刻展開報複。
對啊,這才是正常的。
哪有這樣的人……沒毒死他,他就接着往上湊。
還毫無芥蒂地,繼續放心大膽地吃她擺在房間裏的飯菜。
宿淼輕“呵”一聲,無奈地搖頭,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份傻氣,這份傻氣——竟也十分璀璨。
對她來說,是十分純粹,十分美麗的動人之物,若是能夠撿拾,她一定會毫不猶豫俯身。
但現在她只能忍耐。
宿淼垂下眼睫,擋住自己的情緒變化,與幾位魔修分道而行。
這算什麽……
宿淼回到自己房中,靜坐無語。
她原先想的很簡單,找一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人,然後将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共享。
這個“美麗”的定義,并不只是長相好看,當然,這是很重要的基礎,可宿淼要的,更是煜煜生光的靈魂,從頭發絲到指甲尖,每一言一行,都能夠打動她、讓她動容,就如同一團純粹的白雪,不摻任何雜質,才可稱“最美麗之人”。
這要求很高,但也很明确,宿淼只需順着心意照做就是了。
可是她從沒想過,如果讓她動容的那人,早已是別人的未婚夫,該如何?還有很多複雜的情況,比如她滿意的那個靈魂,不是人形?或即将枯萎,很快便要離世?
宿淼驟然發現,她對“情”這一字了解得太少了,之前所定下的目标,也十分籠統,難怪仙子會以那樣無奈的眼神看着她。
在人世間,愛這種脆弱的事物,向世俗妥協的例子有千千萬萬,她不是沒見過,有好些,甚至被彎折得早已失去了本來的模樣。
一種世俗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宿淼驟然察覺了自己曾經的無知,而現在,她終于也嘗到了這般糾結難言的滋味。
更讓她慌張的是,在上個世界,發現周擎背叛的當時,宿淼就能立刻做下決定,斬斷所有的緣分,徹底抛棄那個世界,決絕地轉身離開,可現在,無論是對于已經逝去的雪狼,還是已與他人定下婚約的江堕,她都留戀遷延,難以割舍。
“我變弱了。”宿淼盯着自己的手心,喃喃,“這才是,真正的“喜歡”嗎?”
宿淼揉揉疼得有些發狠的頭,終于明白凡俗界為什麽有句話叫一醉解千愁。她打開替雪狼準備的小房,坐在榻上,解開一瓶瓊花釀,這是與雪狼分別前喝的酒,也是極醉人的酒。
宿淼酒量不行,喝了兩口便昏昏欲睡,她不敢多飲,便趴在長桌上睡着,秀致的臉龐被酒意蒸得粉紅。
魔族地界,江堕強作淡然,等幾個下屬回來,卻迫不及待地沖了上去。
“如何,見到了湛峰主?”
雖然不知尊主為何獨獨對那位峰主如此關注,但下屬還是恭謹答道:“見到了,湛峰主一切安好。卑下還向湛峰主提及了少主,閑談十分愉悅。”
“提到了我?”江堕眼睛一亮,追問道,“說了什麽?她反應如何?”
“這個……湛峰主神情認真,似是思索了些重要的事,不過沒有說與我等知曉,之後我們便分開了,不知後續。”
只要不是輕飄飄的無視或者不耐煩,就足夠讓江堕高興的了,他喜滋滋地打發了屬下,又極為矜持地在原地多站了一會兒,似是為了體現自己毫不着急,然後才運功朝竹靈峰飛奔而去。
這幾天他把自己憋在屋子裏,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也不管宿淼與他究竟是不是敵對陣營,他都十分确定,自己确實對宿淼一見鐘情了。
就算他再如何懷疑,再如何遮掩,也沒有辦法抵抗魔傳真火的指示。
只有在情緒極為喜悅、見到心愛之人時,真火才會那般搖曳,而他面對宿淼,每每都控制不住。
想明白這件事後,江堕豁然開朗,掙紮的心事都少了一半,對,他就是心悅她,恨不能立刻告訴她,就算不能說,他也會珍藏在心中,時時守着她、望着她。
江堕轉瞬便到了竹靈峰的峰主殿,輕輕落在屋檐的青瓦上,無聲地趴伏下來,擰腰朝下,倒吊着往屋裏看。
啊,她正在睡覺呢。
小臉紅撲撲的,真好看。
江堕無聲地傻笑了一會兒,才偷偷溜進去。
湊近一聽,江堕發現宿淼口中喃喃說着:“雪狼……”
江堕的動作下意識一頓。
這裏,是那間特殊的小屋。
而她喝醉了酒,在這裏呢喃着那只蠢狼的名字。
她到底是有多想念啊?
江堕心中也有些酸酸的,抿着唇坐在那兒,一個人賭氣了好大一會兒,卻還是忍不住地做了一件蠢事。
江堕輕輕捏訣,整個身形瞬間變幻,成了一只毛色雪白、只有兩只耳朵裏有一簇粉毛的雪狼。
他踩了踩爪子,歪歪頭,竟然沒有覺得多不适應。
江堕踱到宿淼身邊,狼尾巴垂向地面,不斷地來回晃蕩,輕掃着。
他凝視了睡着的宿淼好一會兒,才輕輕哼了一聲,姿态優雅地趴下來,将尾巴放進宿淼手中,神情十分高傲。
既然你這麽喜歡,就變成這樣子哄你一下好了。
狼有什麽好的,你若實在喜歡,我也可以變啊。
江堕烏黑溜溜的眸子盯着宿淼,無聲地委屈着。
手裏突然多了個毛茸茸的東西,宿淼朦胧中睜開了眼。
然後她呼吸一窒,盯着眼前熟悉的狼,半晌無語。
雪狼和她對視了好一會兒,忍了半晌,終于還是有些害羞地撇開頭,尾巴晃動,在宿淼手心輕敲了兩下,似是催促。
宿淼頓時撲了過去,對着毛茸茸的大狼就是一頓撸:“你回來了!”
雪狼心中發酸,心想不是他回來了,是我來了。
可是宿淼的手臂圈着他,這個懷抱如此親昵熟稔,江堕最終沒有什麽別的動作,反倒還配合地張開嘴,輕輕嗷嗚兩聲,裝得更像。
宿淼手臂一緊,瞬間落下淚來,滿面濕痕。她晃晃腦袋,在人家身上擦了擦,然後從雪狼豐厚柔軟的胸前白毛上擡起頭,盯着他問:“我是喝醉了,在做夢嗎?我記得,我先前喝了酒。”
她這回喝得并不多,還有些意識,其實只能算半醉半醒。
江堕為了讓她把夢做得更逼真,擡起一只爪子,舉到宿淼身前,軟軟的肉墊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外,宿淼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捏住爪子揉摁起來,本就不多的理智,更加分不出來去思考問題了。
看宿淼開心沉溺的樣子,臉上是毫不遮掩的燦爛笑容,江堕心裏越來越酸,簡直快要成了醋缸,是嗎?狼就這麽好嗎?
一邊酸溜溜的,一邊卻把尾巴挑得更高,讓宿淼忍不住盯着來回晃動的尾巴,伸長手臂去撲,江堕的眼中逐漸蓄起笑容。
宿淼醒來之後,下意識看向身邊,愣了許久。
她在夢裏見到了雪狼,那麽真實,幾乎讓她懷疑那并不是一場夢境。
這不尋常的夢,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雪狼終于來補一個告別了嗎?
宿淼鼻子微酸,揉了揉發脹的眼睛,這才察覺自己早已在夢中哭了許久,眼角都有些痛了。
她愣愣坐了半晌,才收拾好心情,洗漱打理一番出門。
宿淼來到魔族地界,說明身份,雖然招來了一些異樣的眼光,但也很快便被人引薦去了主殿。
那下屬去通傳道:“有修仙之人來了,就在正廳。”
“什麽?不打招呼不請自來,挑釁嗎?”
“少主,過去看看?”
江堕領着一幫疑惑的下屬走向正廳,氣氛十分緊張,結果剛進正廳,魔族衆人就見他們少主下巴都掉了。
江堕慌忙拍拍臉,調整了下表情,走過去道:“你怎麽來了?”
魔族衆人:“……”
說話聲音怎麽突然這麽軟?這是他們的少主嗎?
一群人頓時十分稀奇地盯着那個白裙的纖細女子猛瞧。
只見宿淼外表纖弱地站在那兒,如同一只潔白的小羊羔入了魔窟,她四周看了一圈,仰起頭對江堕說:“我來找你,有事相商,你可有時間?”
“有,有有有。”江堕連連點頭,又道,“有事找我,傳信便好,怎麽跑這麽遠過來了呢。”
宿淼沉吟:“嗯,是很重要的事。”
“那我可以去你那兒呀。”江堕仍在堅持。
魔族衆人又是:“……”
氣氛突然有些怪怪的。可看着那旁若無人柔聲絮語的兩人,他們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宿淼的目光恰在此時掃了過來,似乎在尋找什麽。
江堕疑惑,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圈,看到一個個伸長頸子、勾肩搭背看戲的男子,皺了皺眉,移過去一步,不動聲色地擋住宿淼的目光。
“你在看什麽?”聲音仍是低低柔柔的,像在哄勸一個小姑娘。
宿淼擡頭看着他,說:“你能解除婚約嗎?”
江堕:“?”
宿淼想明白了,她既然心裏喜歡江堕,那就不能這麽被動,總是要求江堕完美,自己卻不付出一絲努力,這樣對江堕很不公平。
宿淼看了一圈,沒有找到疑似目标,便又開口問道:“你的未婚妻呢?”
江堕:“??”
好在他終于想起來之前剛蘇醒不久時挑選出來的“美人”,眼波橫掃過去,立即有機靈的竄了出去:“我去叫來,我去叫來!”
宿淼屏息,雙眸圓睜,無聲地防備着,直到她看到,進來的那人膀大腰圓、滿臉亂糟糟的胡須,身前圍着一塊兜布,手裏拿着一個大鐵鏟……
宿淼的防備突然就漏了氣。
她有些難以置信,轉頭看向江堕,眼神中傳遞着一個訊息。
——你的喜好,原來是這樣的?
江堕驚出一身冷汗,忙擺手解釋,将烏龍說明清楚,有些難堪地說:“不知怎的,我就覺得他身上圍的那圍裙,十分眼熟,便一時走神,胡亂指了。這只是玩笑,你千萬不要當真!我從未與誰人正式許下過婚約,我一直都在等你。”
江堕也不知為何自己會說出最後那句話,可就那麽自然而然地順了出來。
宿淼眼波蕩了蕩,面頰有些微紅。
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江堕撓頭,拼命找着話題,指着滿是光禿禿嶙峋怪石的洞府說:“我帶你游覽景色吧!”
這場景有些熟悉,只是人物似乎調轉了。
宿淼點點頭,說去看風景,就去看風景,即便這裏只有一群怪石頭。
兩人并肩走了一會兒,各自都是默默無語,江堕狠狠咽了口口水,終于忍不住道:“你來找我,當真,只是為了那所謂未婚妻的烏龍?”
宿淼點點頭。
江堕內心猛跳,追問:“為什麽?你為什麽在意?”
他緊張不已,盯着宿淼,等她的回答。
宿淼擡起眼,眸光清淩淩的,看住了他,嗓音清澈:“我喜歡你,想讓你解除婚約,不可以麽?”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紅包~24小時內兩分評論都有嗷嗷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