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01
夏錦言昨天忽然對金順說好久沒有吃到金順做的花生排骨湯了,于是這天金順起了個大早,跑去菜市場選了很久才選好她認為的最新鮮的排骨和最好的花生米,順便還買了幾個別的菜。當她提着菜走在路上,想着中午少爺下了課回來,看到桌上的花生排骨湯時可能會有的笑容時,心情頓時比清晨初升的太陽還要耀眼。
一路微笑着往回走,金順覺得今天的天氣特別地好。只是,她還來不及感嘆這大好的天氣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兩個人,他們一左一右地把金順架住就要把金順往某個方向拖。
金順吓了一大跳,立即反應過來,使勁掙紮并且大聲喊:“綁架啊,救命啊!”
其中一個男人一把捂住金順的嘴,把她的話都捂回去了,然後兩個人把金順帶上了附近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裏。
一路上金順都在掙紮,但是綁架她的兩個男人和開車的男人都只是沉默地阻止她的掙紮。于是金順停止了掙紮,決定留些力氣等下車後逃跑。
車子開進了一棟別墅裏,金順像個受刑犯一樣被兩個男人押着進了一間房間,然後兩人出了房間并關上了房門。
揉着因為太用力而發痛的手腕,金順把房間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還到窗口處去看了看,覺得想從這裏逃跑的可能性特別地小,于是她便在房間裏擺着的大床上坐了下來,思考自己為什麽會被綁架的原因。
劫財金順想這完全不可能,雖然她是夏家的傭人,但是,這麽多年來,品味也是有一些的。就她現在所處的這間房間,家具和擺設之類雖然看不出豪華奢麗,但也能夠确定價格不菲,而且她只是夏家的一個傭人,哪有財給他們劫。
到底是抓我來幹什麽的金順想到了莫念,想起她為了保護夏錦言而忍心将他傷害,忍心幾年不和他相見。難道抓我的人就是讓夫人顧慮的那夥人
越想越有可能,金順不由地害怕起來。她站起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當人明知有危險卻不知道這即将來臨的危險是什麽的時候會愈加地害怕和恐懼。金順不知道他們把自己抓來幹什麽,但她知道,他們抓她的目的要麽是因為莫念,要麽是因為夏錦言,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但哪一個都讓她擔心。
夫人,你可要保護好自己,要保護少爺平安無事啊!金順忍不住在心裏祈禱。
走到窗邊,金順看着樓下站着的幾個高大的男人,然後仔細看了一遍周圍的環境,她很希望能找到逃脫的辦法。
沒有給她多少觀察的時間,門被打開了,金順警惕性轉過了身,看到的卻是個高大的少年,而不是她以為的氣勢威嚴讓她這種小老百姓不敢直視的黑幫老大,這讓金順心裏的害怕頓時減了不少。
“你好,順姨。”朱哲星看着對面站着的忐忑不安的金順,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笑,加上那一身痞子氣的打扮,雖是少年卻也讓人忍不住地想防備,完全不是樊琳馨面前那個小心着讨好并且看起來有幾分懦弱的朱哲星。
“順姨別跟我攀關系,我不認識你。”雖然是很親切的稱呼,但金順的記憶裏沒有過這個人的出現,所以還是不敢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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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不認識我,不過琳馨有跟我提起過你呢。”朱哲星倒也沒生氣,反而連唇邊的那抹笑也有了那麽點讨好的意思。
“琳馨”金順糊塗了,他們把她抓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她可不認為是抓她來做客的,所以她直接問:“你們抓我來究竟是想做什麽”
“哦,也沒什麽,就是想找你問個問題。”
他像是在說“今天是晴天”般随意,金順卻不敢放松戒備:“要問我問題何必費那麽大功夫,你們還有別的目的吧”
“目的”朱哲星似乎覺得很好笑:“順姨別說得那麽難聽嘛,我們只是找你幫個忙而已,而且是個小忙,不難辦到的。”
金順怎麽可能相信他的話。
“夏錦言其實是莫念的兒子吧,他爸爸叫夏天陽,我沒說錯吧”
果然是跟夫人和少爺有關系。金順立即否認:“你弄錯了,少爺也不是那莫什麽的兒子,他父親也不叫夏天陽。”但其實,金順在說這話的時候非常緊張,手緊緊地拽住衣角,她生怕自己會給莫念和夏錦言帶來麻煩。
“順姨你就別想隐瞞了,琳馨是我的女朋友,這些,她都跟我說過了。”朱哲星說得肯定。
難道樊琳馨接近少爺是有目的的金順雖然希望樊琳馨能夠和夏錦言在一起,可是她也知道,夏錦言和樊琳馨并沒有在談戀愛,所以,這個朱哲星真的是樊琳馨的男朋友,不然他怎麽知道少爺跟夫人的關系
就是金順在思考的這小半會兒時間,朱哲星得到他要的答案了,于是他滿意地笑着說:“看來琳馨說的的确沒錯,我得去給她買點禮物當作獎勵。暫別,順姨。”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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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晚,夏錦言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別家燈光伫立許久後再一次拿起手機,撥打那個打了一下午也沒有打通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還是那個冰冷的女聲在回複,夏錦言放下手機,忽然之間覺得,自己雖站在明亮如晝的客廳裏,卻彷如置身無邊的黑暗之中。
“順姨,不會連唯一的你,也離開我了吧”夏錦言輕喃出聲,然後環視了一圈整個客廳,感覺只有他一個人的家是如此地靜寂,靜寂得讓人生出害怕和恐懼。
夏錦言不相信金順會無緣無故地離開,或者說,他根本不相信金順是離開了,因為他的順姨在他趕她走的時候都未曾離開過,因此,金順沒有回來的原因便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不能回來。
可不能回來的原因呢是她出事了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海裏夏錦言就拒絕再往下想。
已經想不起來金順是哪一年開始照顧他的,夏錦言只記得,當時特別聽話乖巧的他在金順剛成為他家傭人的時候是非常排斥的,因為他覺得這個陌生的女人打擾了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他不喜歡自己的家裏生活着一位跟他們無親無故的人,只不過他沒有像一般的孩子一樣,因為不喜歡,就故意去做一些事情來刁難她,而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當金順不存在。
後來是怎麽就親近金順的,夏錦言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那是個下着大雪的夜晚,夏父夏母因為要出差,所以家裏就只有他和金順兩個。他因為父母不在,沒有人管着他,所以玩了一個下午的雪,結果晚上就發起了高燒。金順背着她去打車,可因為大雪,路上行人無幾,出租車沒一輛是空的,于是金順一路背着他,在雪地裏走了好久好久才終于看見了醫院的大門。那個時候他燒的渾渾噩噩,但隐約地知道,背着自己的這個人是不會讓自己出事的,于是,雖然很痛苦,但他卻安心地趴在金順的背上睡過去了。
人總是這樣,越擔心就越慌張。第二天夏錦言在病床上醒過來的時候聽醫生說到是金順背着她到醫院的,他沒忍住就罵了句:“笨,可以打120的。”而金順因為她家少爺這聽着是罵其實是表示親近的話笑得樂開了花,然後就那麽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
金順也是人啊,幾個小時的雪地裏奔走加上一夜無微不至的照顧,受風寒侵襲,她也病倒了。而這之後,夏錦言便開始和金順說話,不再視她如空氣,再之後,他開始親切地叫她一聲“順姨”。
父親去世,母親抛下他後,是金順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雖沒有血緣的牽絆,卻已經如同一家人,尤其是這幾年來金順努力地想要讓他體會到家的溫暖的那種心情,夏錦言雖沒有說,卻一直感恩于心。
金順之于他,或許已不僅僅是親人那樣簡單了。
可是,生命裏如此重要的一個人,此刻他卻失去了所有找到她的線索,甚至連她是否平安都不知曉。
握着手機的手在微微地顫抖,夏錦言就更用力地握住,然後努力壓下自己心裏生出的那股害怕和恐懼。而這時,手機卻忽然響起。突兀地鈴聲在這靜寂的房間裏應該是讓人煩躁的,可夏錦言卻覺得這是世間最美妙的聲音,因為,有可能是金順終于開機了,然後她會告訴他:少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可其實,不是金順打來的電話。夏錦言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樊琳馨”三個字,然後煩躁地按掉了電話。
誰說他性格溫和的,此刻的他煩躁不安好想找個人打架。
要怎麽樣才能找到順姨夏錦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這個問題,報警的話,順姨只是消失了一個下午,還不能報失蹤,所以,唯一的辦法便只有自己去找。
可是,城市是如此之大,他一個人的力量是如此之小,他要如何找到她
找不到也要找。夏錦言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卻發現能幫得上自己忙的也只有幾個人。手指按到樊琳馨的號碼,正想打過去的時候樊琳馨卻打過來了,于是他立即接起。
“夏錦言,你是怎麽回事居然敢挂我的電話,膽子大了啊!”電話裏的女聲聽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可夏錦言此刻聽着,卻居然有了點心安。
“琳馨,順姨不見了。”夏錦言本來想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可一開口,就發現話裏竟然帶了顫音。
死都不怕的自己,卻竟然這般害怕金順的離開。
樊琳馨對夏錦言挂自己電話的行為本來還在生氣,但聽着這一句,忽然就變得特別地擔心起來,于是連忙安慰:“別擔心,可能順姨只是有事出去了。現在不是還早麽,你再等等,說不定她過會兒就回來了。”
“不,你不知道,順姨很少出門的,出門了也是買完東西了就回來。她已經一個下午沒回來了,手機也關機。”
夏錦言很少說這樣長的句子,而且從沒示弱過,可這一刻,樊琳馨卻覺得夏錦言猶如一個有着恐懼和不安的小孩,需要被安撫。她柔聲說:“那你等着,我和羽毅她們幾個一起幫你去找,把我們的朋友也一起叫來幫你找。”
“叫我們幹嘛”樊羽毅耳尖地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立即湊了過來。
“謝謝。”夏錦言由衷地說。
“嘿,這就見外了不是,我們可是朋友啊,兩肋插刀雖然做不到,可這點小忙絕對幫啊,再說了,順姨可是好人,我沒少吃過她做的飯菜呢。”說完這一句,樊琳馨表情凝重地看着樊羽毅,擔憂地說:“順姨不見了。”
“什麽順姨不見了她居然不見了你不是開玩笑吧”樊羽毅大聲驚叫的時候樊琳馨想:如果金順不是有事耽擱了還沒回來,那肯定就是出事了。于是她也有着和夏錦言一樣的擔憂,因為,金順對夏錦言來說太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