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拉拉手
陸執詫異起身,見沈黎一身幹練西裝破門而入。
阮老爺子眉角微擡, 打趣道:“怎麽哪兒都有你這賊丫頭?”
“我哪有那麽大的神通。”沈黎笑着繞到阮老爺子身後, 殷勤地給他捏了捏肩, “我這是順着香風一路過來,結果真遇到了神仙呢。”
阮老爺子把她的手隔開,沒好氣道:“什麽香風, 我看是邪風吧。”
陸執往旁邊挪開位置, 沈黎大大方方坐在阮老爺子旁邊的位置上:“正巧我晚上還沒吃呢,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你看我這位置可真好, 左邊老帥哥, 右邊小帥哥,那邊還有個大帥哥。”
阮老爺子冷哼一聲:“怕是只有個小的入你法眼吧?”
旁邊的服務生迅速給沈黎端上新的餐具, 沈黎拿起筷子,笑盈盈地給阮老爺子夾了塊藕片:“小的入眼, 老的入心嘛。”
沈黎人美嘴甜, 長袖善舞。什麽場合什麽地點都能随時插上一腳。
桌上的幾人相談甚歡, 被擠到一邊的陸執一臉懵逼。
他剛才好像說了件不得了的事。
可是為什麽這桌上的人都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吃着飯?
自從沈黎加入飯局後,全場的焦點仿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阮老爺子笑得開心, 齊叔也跟着開心, 陸執坐在沈黎的旁邊, 默默充當着談笑間的背景板。
沈黎這是來救場的?陸執想,可是他也沒什麽事兒啊。
陸執目光微瞥,掃過沈黎妝容精致的側臉。
沈黎長發微卷,垂在肩上, 不知說了什麽俏皮話,捂着嘴笑得後仰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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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的目光從她臉上錯開,落在了阮老爺子那邊。
阮老爺子喝着茶,對上陸執的目光,意味深長。
陸執心道不妙,急忙垂下目光。
眼前的紅燒排骨醬香濃郁,令人食指大動。
陸執吞了口唾沫,嗓子像是被犁過的土地,生疼生疼。
再餓也什麽都吃不下了。
一頓飯幾乎沒吃什麽,阮老爺子吃飽喝足率先起身。
沈黎言笑晏晏緊随其後。
陸執剛才吃了口菜,受了傷的嗓子就像被鹽腌過一樣疼的厲害。
他現在張口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小子是好小子,就是太傻了。”阮老爺目光有意無意瞥向沈黎,“我看上去像是來為難他的嗎?”
沈黎似乎一頓,連忙道:“老爺子福澤深厚,心地善良,什麽為不為難的,不都是為了後輩好嗎?”
“哦,是嗎?”阮老爺子讪笑一聲,“那能讓你趕着趟過來救場嗎?”
沈黎幹笑着,把鬓邊的頭發理到耳後:“我這不是擔心人被您挖走了嗎?”
“這人還要我挖嗎?”阮老爺子得意道,“我看他自己想到我這兒想的緊。”
陸執的眼皮微跳,不知阮老爺子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
“老齊啊,你可撿到寶啦。”阮老爺子拍拍齊叔的肩膀。
齊叔哈哈大笑:“承蒙老爺子看得起。”
車子已經等在樓下,阮老爺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輕飄飄道:“以後水燙吹吹喝,別再把嗓子燙啞了。”
陸執低頭應允。
“嗓子啞了啊。”齊叔看着車子遠去,像是自言自語,“啞得挺值。”
去藥店裏買了些藥,陸執含了口冷水,拎着塑料袋直接去了教室。
教室後面有飲水機,陸執用涼水過了幾遍喉嚨,唇被冰得有些發白。
初冬天氣冷,幾杯涼水入肚,未免有些寒意。
可是嗓子依舊火燎一般的疼。
一次性水杯被捏作一團,陸執揚手把它扔進垃圾桶內。
此時剛過一點,教室陸陸續續已經來了幾個人。
曹信一進教室,書包還沒來得及放下,整個人就幾乎撲在了陸執的身上:“陸哥你中午沒事兒吧?”
陸執心中猛然一通,壓低的聲音像荊棘刺人:“沈黎是你叫來的?”
“是啊。”曹信急忙到,“我從江哥那裏聽說阮老爺子來找你的事兒,趕緊把沈黎姐搬出來…”
話說了一半,曹信猛地轉了話題:“陸哥你嗓子怎麽了?”
陸執忽略了曹信後一個問題:“誰找我事兒?”
“阮老爺啊。”曹信一懵,“我聽江哥說你兇多吉少。”
“喲,這嗓子怎麽倒了?”賀良玉裝模作樣地走到飲水機旁接着熱水,“別是哭得扁桃體發炎了吧?”
曹信啧了一聲:“你覺得這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執長臂一伸攔住胸口,一路勒回了座位上。
“別跟他計較。”陸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曹信和賀良于的視線在空中交鋒,最後被某個路過的同學擋住。
“我沒跟他計較。”曹信道,“我就是看不慣他沒事找事。”
陸執低頭不語,他并不像曹信那樣,認為賀良玉沒事找事。
今天中午之前,無論是賀良玉還是阮老爺,在陸執看來都沒有什麽區別。
他們對阮甜甜好,也想讓阮甜甜好。
所以當阮甜甜跟自己這種人走得近一些時,他們心裏就會不高興。
他本來和江陣想一樣,覺得自己兇多吉少。
甚至再來的路上,都做好了倔到頭破血流的準備。
可是意外的,除了吞下一杯熱茶,他好像毫發無傷。
甚至隐約覺得阮老爺子對自己還頗有幾分賞識。
或許包容度比他想象中要大。就像阮老爺子說的,幹他們這行,手上沒有幹淨的。
他是不配,所以更加珍惜,舍不得拒絕。
“你們不告訴我原因,我是不會聽你們的。”阮甜甜堅持着自己的想法,“我為什麽不能知道?”
“我告訴你原因,你就會聽媽媽的話嗎?”林書雨問。
阮甜甜想了想,實話實說:“不會。”
林書雨氣得直翻白眼。
“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原因可以讓我不再理他。”阮甜甜道,“我是一定一定不會不搭理他的。”
她有些生氣,不想多說。
飯還沒有吃完,便起身回了房間。
那是過了那麽多年依舊回來娶她的人。
她怎麽舍得。
林書雨坐在餐桌旁發愣。
阮和景笑出聲來,無奈搖頭。
“你閨女這一根筋的性子還真像你。”阮和景道,“孩子自己的事情咱們就不要摻合了吧。”
“她能有我早熟嗎?”林書雨反對道,“她還那麽小,我怎麽能放心。”
阮和景拍了拍林書雨的手背:“我來同她商量。”
說是商量,其實也就提了兩個要求。
“第一,不能去酒吧找你,第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