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渣爹出現了
将近七點,阮甜甜回到家裏。
阮和景剛吃完飯,此時正幫着自己妻子收拾碗筷。
阮甜甜哭喪着臉,踢了鞋子也不去擺好,就這麽穿着襪子悶頭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書雨擦着手從廚房裏面探出個頭來:“甜甜回來了?”
阮和景端着空碗筷走進廚房,回應道:“似乎心情欠佳。”
阮和景身材高大,斯文儒雅,是一所設計院的高級工程師。
而林書雨則溫婉知性,是一名大學老師。
兩人思想開明,對阮甜甜的教育模式一直處于放養狀态。
今天自家女兒起了個大早,捯饬自己捯饬了一天。下午興高采烈出去,晚上垂頭喪氣回來。
夫妻二人相視一眼,阮和景聳了聳肩:“你去問問?”
于是林書雨把一池髒碗筷留給自己老公,擦幹淨手敲開了阮甜甜的房門。
屋裏的阮甜甜連背包都沒摘,整個人撲在床上,把臉悶在床頭大熊的懷裏。
林書雨幫她把包摘下來挂好,摸了摸她的腦袋:“今天和同學玩得不開心嗎?”
阮甜甜不說話,只是使勁的搖了搖頭。
女兒的小心思瞞不過父母的眼睛。
林書雨心裏有數,此同學非彼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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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家閨女不說,她也不能挑破。
她掰着阮甜甜的肩膀,把人從大熊懷裏挖出來:“怎麽了呀?跟媽媽說說。”
阮甜甜嘟着一張小嘴,眼眶紅紅,但是沒哭。
林書雨雙手揉着阮甜甜的小臉,在額頭上親了一口:“誰讓我家寶貝不高興了?”
阮甜甜撇過臉去,哼哼唧唧揪着大熊耳朵:“不告訴你。”
就算不告訴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林書雨哄着阮甜甜,沒一會兒就把話給套的幹幹淨淨。
“咱倆閨女像誰啊?”林書雨跟阮和景吐槽,“當年我追你的時候可含蓄着呢。”
阮和景瞥了眼自家媳婦兒,不置可否。
林書雨繼續道:“你要不去查查那個男生?我聽甜甜說他在酒吧看場子,有點不放心。”
“嗯。”阮和景微微點頭,“這事得問咱爸。”
淩晨三點,陸執在酒吧某角落的沙發上暈暈欲睡。
有一對男女相擁而來,疊着身子倒在陸執坐着的沙發邊上。
兩人如膠似漆,衣服脫的幾乎□□。
陸執看着頭疼,起身換了個地方。
酒吧裏像他一樣的人還有幾個,零散着分布在各個角落。
沒事的時候充當背景板,一旦有事起了沖突或者有人故意鬧事,他們該出手的出手,該出嘴的出嘴,力求迅速解決,絕不拖泥帶水。
陸執就是和解不攏最後出手的那個。
今天周末,酒吧人比較多,陸執轉悠了半天沒找着地方,于是只能抱着雙臂靠在吧臺旁看調酒師轉他的酒瓶。
看了一會兒,有點困了,他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
“喝點提神。”調酒師推給他一杯夾着檸檬片的果酒,“那位美女送的。”
陸執順着調酒師的目光,看到了不遠處舉着高腳杯朝他笑的女人。
女人披着栗色的卷發,紅色的唇微勾,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小陸哥,你下次要不要帶個口罩?”調酒師笑嘻嘻地打趣,“不然吧裏小鴨子可沒活幹了了。”
陸執:“……”
“退了。”陸執把酒推回去。
“我跟她說了你肯定不喝。”調酒師附耳過來,“所以她跟我打了個賭,你要喝了,她付我一百倍的酒錢,咱倆五五分,怎麽樣?”
這種事經常有,一杯酒喝下肚,人就得跟她走。
“沒成年,不喝酒。”陸執對調酒師說後,擡頭隔空沖那個女人微微點頭表示歉意,“那位小姐今天的帳記我的。”
早上六點,陸執出了零夜。
天剛亮,氣溫不高,帶着初冬的寒意。
陸執把外套拉鏈拉到下巴,反手蓋上了帽子。
他兩手揣着兜,摸到裏面有張紙幣。
路邊商店剛開店門,老板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跟陸執打了聲招呼。
陸執道了聲早,貓着腰鑽進拉了一半的卷閘門裏,熟練地打開冰櫃,拿出來一包速凍水餃。
“天天吃餃子啊。”老板從收銀臺附近順了一根火腿腸放在餃子上,“補充點營養。”
陸執拿了兩根,放下二十塊錢就走。
“還找一塊呢。”老板低頭扒拉着零錢罐喊道。
找到硬幣擡頭時,陸執已經走遠了。
打門,接水,打火,撕開速凍餃子包裝袋。
陸執半合着眼,機械式地完成一系列動作。
塑料袋外還落着冰霜,陸執咕咚咕咚把一袋全倒鍋裏了。
他前幾天發現這個牌子的速凍水餃口感不錯,已經連着吃了有一段時間。
方便,管餓,便宜,還營養。
是獨居人士的不二選擇。
鍋裏水餃正在煮着,陸執洗了把臉,還沒來得及給鍋裏加上第二次涼水,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一串不認識的號碼。
陸執一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揭開鍋蓋,把涼水倒進鍋裏。
猶豫片刻,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請問哪位?”
那邊依舊無聲。
陸執沉默了片刻,把又再次沸騰的水關掉:“陸康富是吧。”
電話那頭終于傳來了一聲輕笑,緊接着是激動萬分的一句:“兒子!”
陸執單手端着鍋,轉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放出來了?”
“哎!”陸康富憨憨地笑,“前幾天剛出來的。”
餃子沒醋,陸執起身倒醋。
“我手頭沒錢。”他把話說的敞亮。
“你看你,什麽錢不錢的。”陸康富道,“你現在在哪兒住啊?爸就是想見見你。”
“你也別想往我這躲。”陸執端回醋碗,淡淡道,“不想被打死就再回局子裏。”
“好兒子,爸這會回出來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就幫爸一把,就一把。”
說來滑稽,陸康富一個四十多的男人,面對着自己未滿十八歲的兒子,竟然卑微到近乎乞求。
“咱爺倆以後好好過日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陸執正吃着餃子,聽着電話那頭男人喋喋不休地說着,像聽笑話一樣勾起了唇角。
“我準備找個活兒幹,好好掙錢還債。這也快過年了,咱爺倆也兩三年沒見了,這感情都淡了你說是吧。咱們聚一聚,聚一聚嘛。”
一鍋餃子下肚,陸康富還沒說完。
陸執把鍋扔進水池,打斷對話:“那你就先去找個活幹,等過年再找我。”
一頭紮進床上,被子蒙過腦袋,陸執依舊沒挂電話。
“我找活?我到哪兒找活幹?我就是想見你一眼。”
陸康富見自己說了那麽多也無濟于事,這會兒開始着急起來。
“想見我?”陸執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可我不想見你。”
陸康富似乎用光了耐心:“陸執你還記得你是誰兒子嗎?你老子受難見死不救?當年免責書是誰給你簽的?我看你就應該去蹲局子。你這是想逼死我,我死了你就高興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是孤兒,你就是沒爹沒娘的野種……”
陸執冷着臉,把陸康富的叫罵聲收進耳廓。
“陸康富。”陸執的聲音冷得出奇,“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更得很晚,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