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想娶她
因為是周末,快餐店裏的人不少。
兩人穿過形形色色的人群,走至點餐隊伍的最末端。
一旁的牆邊放着與人等高的廣告立牌,上面展示着店裏推出的新品與套餐。
阮甜甜看着廣告牌,嘴裏念叨着:“兩只雞翅,兩只雞腿,一盒大號薯條,一盒大號雞米花,兩杯中杯可樂,還有一個…嗯?愛心手冊?”
“那是情侶套餐。”陸執好心提醒。
阮甜甜打了個激靈,縮着脖子的樣子像只被扯了尾巴的貓。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情侶套餐,還是從陸執嘴裏說出來的。
羞死人了。
“不過全家桶份量有點多。”陸執看着手上的兌換券,“我們可以吃那個。”
“不吃不吃不吃。”阮甜甜把頭搖出殘影,“全家桶全家桶,我想要全家桶。”
陸執點頭,嘴角挂着不易察覺的笑。
小姑娘臉皮薄不經逗,他都還沒說什麽,臉上就像火燒的一樣紅。
隊伍不長,排了十來分鐘。
陸執抱着紙筒,阮甜甜跟在他身後,找了個空桌坐下。
“兩份吃不完,先吃一份吧。”陸執道。
阮甜甜連連點頭,把自己那張兌換券疊好放進口袋裏:“什,什麽時候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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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輕,用手掖了掖鬓角碎發,有些不好意思。
“想吃了就來吃。”陸執把一杯橙汁放在阮甜甜面前,“可樂有些涼,你喝這個。”
阮甜甜雙手撐在凳子兩側,小腳在桌下晃着。她攏過還有些燙手的果汁,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可是你不怕冷嗎?”
陸執淡淡道:“我不怕。”
怎麽會有人不怕冷呢?
阮甜甜捧着自己的臉。
不過店裏開了暖氣,似乎也不是很冷。
阮甜甜人小胃口也小,吃了幾塊雞翅就飽了。
她把紙筒推給陸執,咬着吸管扭頭看向落地的玻璃窗外。
今天正值周末,陽光正好。
店外行人不斷,車流不息。
阮甜甜看着路口處閃爍的紅綠燈,想起剛才陸執站在綠燈下等着自己的模樣。
和在學校的感覺都不同,陸執那時候是溫暖得像今天的陽光。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改變的認知,在阮甜甜的心裏,陸執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他像一只浸在冷水裏的蚌,堅硬冰冷的外殼包裹着的,是柔軟溫暖的心。
“陸執,你為什麽不好好學習呢?”阮甜甜狀似不經意間問及,偏頭等待一個回答。
陸執視線盯着桌上的紙巾,咀嚼緩慢,沒有回答。
阮甜甜繼續道:“你平日裏只在中午看那麽一會兒書,就可以穩定在年紀前一百。這次考試你認真對待了些,名次直接升到了32。你分明有取得更好成績的實力,為什麽不好好看書呢?”
“老晏教你說的?”陸執問道。
阮甜甜頓了一下,陸執猜的沒錯。
陸執無語,嘆了口氣:“我不想學習,這個理由行嗎?”
“我也不想學習。”阮甜甜認真道,“可是我們這個年紀不就是要學習的嗎?你回家去,不要在那個酒吧裏了,晚上好好睡覺,白天認真聽課。等到成年了,考了大學,想要掙錢可以兼職當家教。”
陸執似乎輕笑了一下,他低着頭,把一張紙巾捏皺。
阮甜甜雙手握拳,有些緊張:“我們以後考一個大學,好不好?”
一個征求性的反問,換得了陸執的沉默。
“吃好了嗎?”陸執扔掉手中的紙巾,“吃好了就走吧。”
阮甜甜看着陸執站起身,慌忙地去攔他:“我問你話呢……”
陸執臉上沒笑,阮甜甜心裏有些不安,她擡起的手臂也就那麽一瞬,問話的聲音也悶悶的很小聲。
好委屈。
陸執拎起紙筒,裏面還有半桶沒吃完的雞翅,他轉頭沖阮甜甜示意了一下:“剩下的我帶走了。”
阮甜甜拉住陸執的衣角,眼淚汪汪。
她分明有好多話要講,好多事要問,可是嘴巴張開,偏偏一句也說不出來。
旁邊有人見兩人都站了起來,于是湊上前問道:“你們這位置還坐嗎?”
“不坐了。”陸執回道。
阮甜甜低頭抹了抹眼淚,把位置讓了出來。
還是相同的路口,阮甜甜和陸執一同等着綠燈。
小姑娘臉上有淚,被風一吹,凍的通紅。
陸執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遞到她面前。
阮甜甜擡手接過,突然想起她剛和陸執熟悉的時候,自己也哭了一次。
那時候陸執隔着老遠,在桌子上給她放下了同樣的紙巾。
那時候她在想,陸執不這麽兇就好了,陸執如果能親手把紙巾遞給她就好了。
然而現在陸執這麽做了,她又想讓陸執跟她一起學習就好了,跟她一起考大學就好了。
燈亮起,阮甜甜随着人群過了走上了人行道。
陸執停在另一頭,目送她走去車站。
她最最開始在想什麽呢?
能和陸執說話就好了,能見到陸執,就好了。
我提前踏足于你的生命,本來就是意外之喜。
綠燈開始閃爍,阮甜甜突然調轉方向,重新奔回馬路另一邊。
“你幹什麽?”陸執拉過她的手臂,皺眉道,“馬路上這麽跑很危險。”
“陸執。”阮甜甜微仰着臉,一字一句說得清晰誠懇,“我收回之前說的話。”
“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也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不會喜歡別人的,所以你要努力來娶我哦。”
陸執今天一晚上都有些精神恍惚。
做拼盤時連劃了兩次拇指。
曹信剛把陸執帶回來的雞翅啃完,這會兒是在看不過去,趕着人讓他休息一會兒。
“不就是橙子嘛,這個我會。”曹信拿過陸執的銀紙水果刀,麻溜的削着皮,“話說你怎麽了?回來之後就神不守舍的,被告白了?”
陸執靠在桌邊的身子一歪。
“我去,真的啊?”曹信感嘆道。
陸執否認:“沒有,你別胡說。”
曹信驚得睜大了眼睛:“還真告白了?”
陸執不耐煩地皺眉:“我都說了沒有…”
“真沒有你就讓我滾了,還會跟我廢這麽多話?”曹信放下手上的刀具,繞到陸執面前,“說的什麽啊?你主動她主動?”
陸執大手掐在曹信頸後,按着脖子把人推出了房間。
曹信一走,耳朵就清淨了很多,陸執重新拿起道具,按着單子制作拼盤。
下午阮甜甜的話還記憶猶新,小姑娘認真的模樣,就像真的在等着自己娶她一樣。
陸執手上動作微緩。
可以娶嗎?就憑現在的自己?
半晌,他嗤笑一聲。
鋒利的刀刃割斷果皮,紮進陸執的拇指指腹。
大滴鮮血滴在桌上,陸執眼皮一跳。
疼。
像是在懲罰他的癡心妄想。
陸執放下刀和水果,擰開水龍頭沖洗着傷口。
冰涼的水順着手臂一路澆下來,冰得人指尖發麻。
陸執另一只手用力地按在拇指傷口處。
很疼,很清醒
他想娶她。
作者有話要說: 甜甜太懂事了,這倆進度太快感覺可以完結撒花了(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