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游樂場命案的兇手到底是誰? (26)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懵懂的心砰砰直跳,緩慢的回眸,看向眼前的少年。
四目相對,兩人的視線交接,一絲暧昧因子飄散,愛情開始萌芽。
蘇寒看着他,微微恍惚。就在那少年的俊臉越發逼近的時候,一陣清風吹來,她清醒了,也恢複了理智。
“謝謝你!丁晨!”少女的薄唇微啓,柔和的女音從她唇間傾瀉。
丁晨傾身的動作生生止步,目光閃爍的看着她。蘇寒緩緩站起身去,将距離拉開,兀自面朝着湖面,平複着自己的心境。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那澎湃的心跳還是無法平靜。丁晨坐直了身體,目光幽幽的看向她,生出幾分尴尬。
蘇寒調整了呼吸,才側身向他看來,這一次她的目光十分清澈,而神情也十分的嚴肅。
丁晨看得一愣,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那少女道:“丁晨,我承認我心裏對你有感覺,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在一起。”蘇寒說着,語氣平靜,眉頭微蹙,似是于心不忍,卻又不得不接着說下去,“你也了解,我的家境。我沒有小妝那樣優越的條件,我爸爸早就不在了,更沒有爹可拼。拼爹拼媽拼不過,所以我一直在拼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眼簾輕閉,将眼底的那抹憂傷掩去。其實這十幾年來,她何嘗不是生生扛過來的?她的壓力是西門妝她們無法想象的。
“你和我都還小…”十幾歲的年紀,正處于高中階段最為嚴肅的時刻。下學期就要步入高三了,高三的學習更緊張,蘇寒必須将一切精力放在學習上,才能保證自己将來能夠考上一所好的大學,找到自己光明的未來。
她說着,頓了頓,眼簾輕啓,清澈的眸子裏,倒映出少年的俊顏,“我今晚要跟你說的就是,我現在還不想談戀愛。如果…五年以後,你的心意沒有改變,我們就在一起。好嗎?”她的聲音輕柔,看着丁晨的目光顫了顫。
少年的目光也是一顫,心裏萬般失落。可是蘇寒的話十分嚴謹,她說的都有道理,不容丁晨反駁。
最終,他只是向她邁去一步,兩手微擡,撫上她的肩膀,“你說五年是嗎?那如果五年以後,你對我的哪點感覺消失了呢?”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能磨滅愛情。有多少情侶敗在時間面前,從不愛到愛是幸福的過程,可是從愛到不愛,卻寫滿了悲哀。
丁晨的話音略沉,他的神情十分嚴肅,寫滿認真。
面對這樣的丁晨,蘇寒微微一愣,半晌才道,“如果五年的時間,你能堅持下來,那為什麽你不肯相信,五年的時間我會更愛你呢?”她擰眉,目光灼灼,語氣捎着一分諷刺的味道。
丁晨張了張嘴,緩緩垂下了眼簾。他不是不信,只是…擔心…他是對自己沒有自信。
少女瞧着他,瞧出他的不安,不由得眸光微轉,盯上他的薄唇。纖薄的唇,性感而魅惑。風吹過,撩起少女的衣發,她小心的踮起腳,兩手反握住少年的手肘,輕閉雙眼,清涼的唇瓣印在那性感的薄唇上。
丁晨的唇溫溫熱熱的,十分柔軟。
少年的眼睫顫了顫,瞳孔縮緊,驚訝滿溢。夜風拂着兩人的衣袂而過,未等丁晨去回應,少女的唇瓣已經挪開了。腳後跟着地,他們的距離拉遠,那柔軟的觸感卻還彌留在丁晨的心間。
蘇寒吻了他,蜻蜓點水的一吻,卻足以撼動他的身心。
平日裏開朗大方,浪蕩不羁,沒個正經樣的少年,微微紅臉了。這種事情,應該男生主動不是嗎?
“你傻了?”蘇寒擡手,在他眼前晃動了一下,不禁輕笑。
丁晨這才回神,目光顫抖的看着她,張了張嘴,卻是道:“能…再來一下不?我剛才還沒嘗出味兒來呢!”他的語氣輕快,一如往日那般不正經。
蘇寒擡手半握成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腳步後退,“這樣一來,我們就算約定好了!你要記住,我們之間的五年之約。這五年我的會好好努力的!”努力成為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
蘇寒明媚的一笑,往日裏眉間深鎖的憂愁散盡,她第一次笑得這麽輕松而真誠。丁晨年幼時實在鄉下長大的,但是丁家卻也是商界赫赫有名的。而今他雖然沒有繼承家業,可是就是丁氏集團每年給他的分成,也夠丁晨和丁香潇灑一輩子了。
少年亦是笑了,沉醉在她那明媚的笑容裏,久久不能自拔。他上前一步,兩手捧住蘇寒的臉,薄唇壓下,親吻她的額頭,她的鼻尖,最終彌留在她的唇上,輕允細撚,細細品嘗了一番。
既然是約定,那麽就要讓着約定更加的刻骨銘心,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怎麽夠。
風吹蕩着湖邊的柳,兩道身影擁吻着,絲毫沒發現酒湖對面屹立的人影。
男人一身黑色的風衣,面上浮着深邃的笑,看了那方的少年少女半晌,幽幽的回頭,看着一旁的空氣,笑道:“看見了嗎?這就是你愛的人,你才剛死,他就在這裏和別人親熱。絲毫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若是丁香在這裏,必定能看見那男人身邊的柳樹下,還站着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十分缥缈,是一名少女。少女的面上是憂傷亦是憤恨,她看着男人,恨不得殺了他,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将他碎屍萬段。可是她做不到,連自己的靈魂都無法得到救贖,被他禁锢着,又能對他做什麽呢?
目光幽幽的轉向湖對面擁吻的兩道身影,饒是她已經死了,可是那種憂傷依舊湧上心頭。她心痛得,無法呼吸了。卻只能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只要丁晨幸福就好。他總算如願以償,得到了蘇寒的愛,她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是。
“其實你那具肉體,我還是蠻喜歡的。現在想起來,不該這麽快就丢棄了,應該讓你多看看,我和你恩愛的樣子。”男人邪魅的笑,笑容殘酷而變态。
少女的魂魄微微顫抖,輕輕閉眼,不由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那個男人将她弄暈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身體血流不止,直到她的呼吸變得微弱,徹底昏迷過去。
是深刻的痛意讓她醒了過來,那種揪心的痛,讓她睜開了眼睛。
可是睜眼的一瞬間,那種疼意更加的清晰。她不敢看自己的身體,只感受到切膚之痛,痛到幾近麻木。男人就赤身裸體的蹲在她的身邊,一手拿着刀,一手搓揉着剛剛割下的胸肉,嘴角蕩着嗜血變态的笑,微微張嘴似是在說着什麽。
她只覺自己的身體在淌血,清晰感受着血液流失,直到血液流幹,她漸漸的閉上眼,眼角滴落一顆淚,以為自己,終于得到了解脫。
可是那個男人…那個根本不能叫做人的禽獸!
他施法禁锢了她的靈魂,依舊将她鎖在那間狹小的房間裏,然後盡情的撫弄她的身體,當着她自己的靈魂,在她那具軀體上胡作非為。
這世上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了…即便是死,也得不到解放,她已然陷入了絕望。
……
就在丁晨放開蘇寒的一剎,對岸的那道身影與那看不見的少女,消失了。
少年的面頰微微紅潤,呼吸粗重,卻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蘇寒。
蘇寒亦是面紅耳赤,半晌才從他懷裏退出,落荒而逃。沒有一聲告別,她跑得很着急。丁晨看得一愣,爾後急忙追上去。這麽晚了,他怎麽能放心蘇寒一個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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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妝和沈爾将丁香送到了丁家門口,正好看見一身睡衣,出來扔垃圾的丁冶。
那男人看見西門妝時,慈愛的一笑,卻是戲谑的口吻道:“這不是小妝嗎?這麽晚了,和男朋友出來閑逛呢?”他說着,又看了丁香一眼,“我說小侄女,你怎麽這麽不知趣,做人家電燈泡呢!”
丁香一陣臉紅,慌忙辯解,“才不是呢!叔叔你就知道欺負我!是我哥要學長和學姐送我回來的!”言外之意,是她哥要她當這個電燈泡的,又不是她願意的。
丁冶朗笑出聲,爾後大手一伸,便攬過了丁香,對沈爾和西門妝道:“既然已經将她送到家了,那你們也趕緊回去吧!這天晚了,路上可要小心些。”他的話意含着關切的味道,微微暖了西門妝的心。
她點頭,擡手向丁香擺了擺,“那麽,我們就先走了!你哥應該也快回來了!”她說着,便轉身欲走。卻看見沈爾的目光正落在丁冶的身上,一動不動。
“你怎麽了?看什麽呢?”擡手便頂了頂沈爾的小腹,西門妝不滿的道。
那少年回神,笑了笑,擡手攬過她的肩膀,轉身,“沒什麽事,就是覺得有點奇怪。”他說着,卻已經攬着西門妝走遠了。
而丁家門前,丁冶與丁香也轉身回了家裏。果不其然,丁晨很快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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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丁家,西門妝與沈爾又去九州城市中心走了一遭。在擁擠的人群中,沈爾始終将少女護在懷裏,目光溫柔卻又犀利。
對于方才他看丁冶的目光,西門妝還是有些介意,“你剛才怎麽回事?有什麽奇怪的?”
少年垂眸,溫柔的看着她,笑了笑,“沒事,就是覺得丁叔的扣子有兩顆沒扣。”
西門妝嘴抽,“那有什麽奇怪的?”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扣?是不想還是因為慌忙?”
“你什麽意思啊?”西門妝站定腳,目光輕擡,一臉茫然。
沈爾搖頭,擡手為她攏了攏耳發,“沒事,走吧!再轉一圈,我們也該回去了!”
他其實是發現丁冶的眉宇間隐藏着一絲慌忙,雖然很快泯滅,可還是沒有逃脫沈爾雙目。如此,他能斷定,丁冶睡衣的兩顆紐扣,是沒來得及扣。那麽,他為什麽慌忙呢?他不是一直在家裏呆着嗎?睡衣應該早早就換過了才對。還有什麽課慌張的?還有,看見他和小妝時,他的眼裏一絲驚訝都沒有,就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到丁家似的。
夜,更深了,人群逐漸變少,而西門妝與沈爾,也走到了僻靜的地方。
西門妝與沈爾現在所在的街道,離酒湖很近,因為這一片還在修建公園,所以鮮少有人過來。
而這樣僻靜的地方,卻往往時作案的最好的地方。所以西門妝揪着沈爾一起過來了,可轉悠了一圈,也沒看見一個鬼影。
就在西門妝打算放棄的時候,一聲少女的驚叫破空響起……
------題外話------
今天的更新,是阿奴14號早上趕着碼的!只有九千字,還有一千字實在沒時間了,阿奴要去外婆家團年,麻麻催了幾次了!
明日會補上剩下的一千,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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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首訂:fdliir632015—02—1406:56:00手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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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耐你們!
☆、075、情敵,頻頻出現
就在這片建築區東北角的角落裏,一名身穿白色衛衣的卷發少女臉色蒼白的貼在牆角處。一雙水靈靈的美目直直的盯着離她三步遠外的三個男人。
少女的衣袖已經被抓爛了一只,光潔的手臂露出來,在月色下格外的誘人。可是讓少女驚恐的卻是那三個男人的眼睛。血紅的眼睛,青面獠牙,不知道是什麽怪物。莫名的,她只覺得自己的脖頸有點微痛,就好像舊疾複發,曾經就被這樣的怪物咬過似的。
一些零星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可是那些片段裏的人,卻看不真切。她只是感受到從所未有的恐懼,這種恐懼感,讓她身體忍不住發抖,眼簾輕閉,忍不住尖叫。
“這小姑娘是我先發現的,你們識相的,就給我滾!”中間的男人身材相當魁梧,嘴巴一張一合,白森森的獠牙則是若隐若現。那嘴角隐約能看見一縷透明的液體,看着牆角的少女,三個男人皆是不住的咽着唾沫。那感覺,就像是發現了世間美味一樣,饞得慌。
少女微微張眼,眼前卻忽的閃過一抹身影,而且那道身影,讓她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好像,是這場景很熟悉。
“想不到這麽偏僻的地方,還這麽熱鬧!”一道清冷的女音傳來,從高處,令角落裏的幾人擡目看去。
而那三個男人的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影,貼在牆角的少女則是直直的看着那不遠處的身影,那些記憶的片段總算連貫了。莫名的,她的面上浮現一絲喜悅,雙目直直的盯着那三個男人身後的少年,只見那少年正緩慢的踱步,向她走來。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情況,而且…還是同一個人。這是天意還是命中注定?這個少年,總是在她身陷危險的時刻出現,将她從水深火熱中拉出。
可是這一次,還多了一個少女。
那高高的半成品建築物上,立着一個少女。少女的目光如月光清冷,薄唇半揚,那白森森的獠牙若隐若現。如黑翟石一般的眼睛泛着紅光,此刻眼裏正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叫底下的三個男人望而生畏。
她就像個王者,站在高處俯望。
“什麽人?難道也是沖着這小姑娘來的?”中間那男人語調拔高,似是企圖用言語将高處的少女吓退。
可誰知,那高處的身影卻是一閃而逝,就在三個男人錯愕之際,只聽見咔嚓一聲響,那方才接了少女的話的男人,已經應聲倒地,不醒人事。
身處左右兩端的男人微微一愣,爾後兩人默契的向後退去,怎知,身後還有一個人。
“來都來了,那就玩兒個盡興。”少年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冷漠的笑意,那兩人聽得身體顫抖,腳步生生停住,皆是回眸去看那暗處的屹立的少年。
而此刻,少年的身後又走出一道身影,頓時将那兩個男人吓得夠嗆,“你們…可、可不能以多欺少!”能将他們三個當中最強的男人秒殺,來人的強大,他們已經完全明白。本來以為一個少女,他們兩人聯手也許還能解決。沒想到身後還有一個人,最沒想到的便是那少年身後又步出一個人。
就在他們忐忑之際,少女的嗓音再次傳來,“以多欺少?你們兩人,我們也是兩人,怎麽就以多欺少了?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們方才三個大男人,才是以多欺少,倚強淩弱吧!”
少女說着,已經向他們兩人靠近了。而那兩個男人則是一愣,爾後無比猙獰的沖着那少女道:“別過來!”
沈爾掀起眼簾,目光落在西門妝身上,恭謹一笑,微微垂頭,喚她:“小姐,他們兩個就交給我吧!以免髒了小姐的手。”他至少西門妝根本不喜歡殺人,更何況,眼前的兩個男人還是她的同族。
可誰知,西門妝卻回道,“你先帶着那位小姐離開,在盛德咖啡廳等我就好。”她的語氣十分強硬,不容置疑。沈爾聽了只得笑笑,然後點頭。就在他垂眸之際,那原本緊緊貼着牆角的少女已經出現在他的懷裏。
熟悉的皂莢香撲面,少女的面色一僵,剎那嫣紅。未等她開口說一句‘謝謝’,眼前的光景忽轉,只聞耳邊風聲一剎擦過,她已經出現在靜谧高雅的盛德咖啡廳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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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忽然消失的兩人,被西門妝逼近角落裏的兩個男人微微一驚,爾後默默地松了一口氣。再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眼,然後血光暗湧的雙目盯着對面側立的少女。
“你這丫頭膽子倒是不小,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可是王的手下,你要是得罪了我們,王不會放過你的。”男人沉聲,而就在此時,那方才被西門妝扭斷脖子的男人幽幽轉醒,爾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那兩個男人見了,不禁大喜。顯然,現在多一個朋友,對自己便有利一分。
當然,那個僥幸活下來的男人,對西門妝也是相當憤恨的。
可那少女卻是薄涼的一笑,森森白牙凜冽,瞧着那三個男人,陰沉的開口,“王?你是說韓靖?”她冷笑,不由想起上次去參加吸血鬼舞會時,韓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聽到她直呼韓靖的名字,三個男人皆是一愣。不由得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來。
“你這丫頭,真不知天高地厚,王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嗎?”左手邊的男人叱道,卻是警惕的看着西門妝不敢妄動。
那少女微擡下颌,冷目一掃,掃過一旁的木頭支架。
砰砰砰幾聲脆響,木頭斷裂,不多不少正好三根,在少女眼神的示意下猛然豎起,似是一把把長槍,對準了角落裏的三個男人。
“我問你們,此次随韓靖來九州城的吸血鬼一共有多少?韓靖來九州城有什麽目的?”少女的嗓音散着寒意,就在她話落之際,那三根尖利的木樁猛的向那三個男人刺進半分,吓得三個男人齊齊後退。他們只是血族中的低級吸血鬼,木頭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致命的利器了。
三個人頓時成了活靶子,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西門妝則是閑閑的雙手抱臂,眉目清冷的打量着那三個男人,“你們要是不知道或者不想說也行,那麽,就安心的做個死人吧!”這些低級的吸血鬼,都是被別的吸血鬼轉化的。其實,除了該隐一脈的吸血鬼,其餘全都是被轉化的。
她的話剛說完,中間的男人的臉色頓時大變,不由得多看了西門妝兩眼,忽的想起前不久血族中的傳聞。聽說就在前不久的吸血鬼舞會上,一名少女跟随二殿下出現了,而且那個少女被王咬了一口,相安無事不說,反倒讓王休養了三天。
難道說——
眼前的少女就是…
“我說!一百多年前,血族發生了大動亂,第三代的十三位殿下,被第四代和第五代的長老聯手封印起來了。而這十三位殿下,被封印在同一座城的十三個地方。”男人說着,話意雖然不太明了。
西門妝卻是聽出了大概,“你的意思是,這座城,指的就是九州城?”
“九州城從前就是一片宏偉的墳地,這裏的墳墓成千上萬,數不勝數。而這成千上萬的墳墓裏,有十三座封印着十三位殿下。不過,現在這裏已經被建成了一座城,方位也許有了改變,所以…”
“所以韓靖還在尋找?”
“這我們真的不知道!”男人的眉頭擠成了一團,一臉焦急,“小姐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低級的吸血鬼,哪能知道那麽多血族內部的事情。更何況,這些事都是機密,除非是高層長老,不然哪能知道這些。”
他說得不無道理,西門妝壓下了眼簾,不由得想起方才男人說的話,“你方才說,四五代的長老聯手,封印了第三代。那麽,這世上還會有第三代嗎?”她恍惚想起那晚,韓靖嘗過她的血後說的那番話。他說她是第三代,可是這可能嗎?
男人搖頭,毫不猶豫,“沒有了!咱們血族的祖先該隐大人,為血族初代;該隐大人創造了五位第二代的殿下,其中兩名殿下是該隐大人的親生女兒。而另外三名,則是被該隐大人親自轉化的。第三代的十三名殿下則是由第二代的五位殿下創造的,其中有一名殿下格外特殊,至于為什麽特殊,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意思是,第三代只有那被封印的十三人,再無其他?”
“當然,血族族譜上就是這麽記載的。”
西門妝陷入了沉思,面對這樣的答案,她有些無措。既然只有十三個第三代,而且都被封印了,那為什麽韓靖要說她是第三代呢?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可知道為何韓靖能夠吸同族人的血?”韓靖也是吸血鬼,為什麽去能吸她的血呢?
聽到這個問題,那三人面色皆是一變,不由得更加肯定,眼前的少女就那個傳聞裏被王吸了血的少女。
“這是因為,他曾經是封印第三代的帶頭人,血族的王有一枚傳承下來的戒指。戒指歸每一任王所有,而且會帶給王特殊的能力。每一個王獲得的能力都不一樣,而現任這位王,因為反叛了第三代,所以他得到的也是能傷害同族的能力。”他的解釋有些模糊。
西門妝還是只明白了大概,最終她沉默了。血族的事情,她實在了解得太少,是不是真的應該找薛靈,好好的給她補一下課?
看她出神,那三個男人便不動聲色的移動腳步,打算趁機逃跑。
可是他們的腳剛剛一動,那三道木樁便迅捷的飛去,三個男人不住的後退,最終後背貼在牆上。那逼向他們的三道木樁才險險的停下,就抵在他們的胸口處。
少女的聲音傳來,“你們想走就告訴我,我會放你們走的!”話裏含着笑意,十分薄涼。
那三個男人吓得不敢向前,急忙道,“求求小姐,放我們走吧!”
“好啊!你們走吧!”少女點頭,還特別慷慨的為他們讓出了一條道。
三個男人感恩戴德,急着離開。誰知,三人才剛剛跑過西門妝的身邊,三道男音異口同聲,痛吟聲戛然而止,三具身體紛紛倒下,驚起一地的灰塵,迷了少女的雙眼。
迷離的月色下,少女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陰鸷。提步,從那三具幹屍身上踏過去,屍體剎那成灰,在她走遠後被風吹散了。
劣等的吸血鬼,留在九州城只會危害更多的人,西門妝碰上一個,就會滅掉一個,保證不會,手下留情。
——
市中心,盛德咖啡廳。
窗外長街上人聲鼎沸,可是咖啡廳裏卻是鴉雀無聲。沈爾兩手交疊在玻璃桌上,目光淡漠的看着落地窗外人群湧動的長街。俨然将他對面那位恭敬坐着的少女忽視了。
面對俊朗的少年,少女有些恍惚。
她手裏捧着一杯溫熱的奶茶,一下一下的攪拌着,目光卻是一直停在對面的少年身上,絲毫沒有挪動。
“那個…”少女開口,打破了寧靜。
少年這才幽幽的回眸,目光不深不淺的落在少女身上,微微蹙眉,“怎麽?”他心裏還是有點擔心,西門妝這麽久沒來,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見他總算有了反應,少女微微一喜,接着道:“我叫江雅美,我們見過的!”她的目光一派真誠,看着沈爾的眼神,似有幾分愛慕。
江雅美?
沈爾的眉頭蹙得更緊,“是嗎?”他怎麽記不得,江雅美這個人。
“你不記得我了?就在半年前,也是晚上,在九州城第二中學外的小巷子裏,你也救過我的。”江雅美的眼裏劃過一抹失落,爾後緩緩垂下頭去,“那晚的事情我也是剛剛才想起,那個場景好熟悉!那晚要不是你,我就被學校裏的學長…”後話她沒說,可是沈爾已經明白了。
他的目光微凜,似是陷入了沉思。半年前?半年前的一個雨夜,他的确去過那個什麽第二中學。不過當時是為了給西門妝尋覓食物,因為,她不肯吸食他的血,那晚又是在西門家的別墅裏,沒有沉華在。
所以,那晚他就出去為她覓食了。在第二中學附近的小巷子裏,遇見十幾個不良少年堵着一個女生。他是出于私心才救了那個女生,他只是将她當成了西門妝的食物…只是沒想到,這個女生,竟然還記得。
不對!他當時已經抹去了她的記憶。她之所以能夠想起,是因為…舊事重演,所以将她那些深埋的記憶牽涉出來。
沈爾沉眸,輕輕擡起下颌,目光忽轉柔和,唇角的弧度也不禁上揚,他笑了,十分溫和。
“江同學,還記得那晚的事?”他輕聲問道,不想破壞了這咖啡廳優雅的氛圍。
少女急忙點頭,“記得記得,你救了我!”
“然後呢?”他眯眼,唇角的笑意也變得深邃。
然後——
江雅美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似是很賣力的去想,“然後我就忘了…不過第二天我醒來時,是在自己床上。”
“真的不記得了?”眉頭舒展,沈爾斂了笑。就在他話落之際,一抹倩影從咖啡廳外步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爾也不例外,他的目光在第一時間移到了來人的身上,唇角又浮起笑意,格外暖軟。
江雅美看得一愣,為他臉上的溫柔沉醉。可惜,他的溫柔,不是為她。
“久等了!”來人淺笑。沈爾已經站起身去,紳士的為她拉開了椅子。
少女則是優雅的落座,兩手交疊在桌上,聽見沈爾為她點了一杯拿鐵。
江雅美的目光這才落到她的身上,觸到那張精致絕世的容顏時,她愣住了。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這麽美麗的女生。而且她的美格外的自然。就像是自然界精心雕刻的藝術品,無論哪個女人見了,就會覺得羞愧。
江雅美看她的目光卻是格外真誠的,那張嬌俏的小臉上,羨慕之色一覽無遺。
“好美的女生!”微微喃喃,發自內心的贊美。
西門妝聽得一愣,直到沈爾落座,她才看向江雅美,“謝謝!”唇瓣輕抿,微微垂眸。
“剛才,謝謝你們!”少女垂頭,向他們致謝,爾後将心下的疑惑說了出來,“小姐會武術嗎?還有剛才那些男人好像…”
“不怎麽正常是嗎?”西門妝接話,輕聲的笑。
沈爾在一旁為她擔心,目光看向她,似是在詢問需不需要将江雅美的記憶再次消去。
西門妝沒有回複,只是悠閑的攪拌着咖啡,道,“你也聽說過狂犬病吧!剛才那三個男人就是發病者。最近咱們九州城有很多這樣的患者,以後你晚上,不要再出門了。”她說着,目光落在咖啡上,一臉認真。
面對她的解釋,沈爾在一旁暗自嘴抽。這意思是不是說,她自己也是狂犬病患者?那…他被她咬過了,會不會也變成狂犬病患者?
江雅美卻是信了,恍然大悟的點頭,爾後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西門妝,“這位小姐叫什麽名字?懂得好多,好厲害的感覺。”
沈爾嘴角繼續抽,半晌才為她們兩人作了介紹。
聽聞西門妝的名字,江雅美的眼中升起一抹訝異,半晌才道,“你就是傳聞裏,西門家的病千金?”
她的話讓沈爾的面色忽的一沉,一句‘病千金’,似是觸到了他的怒點。
相對他的陰沉,西門妝卻是一笑,唇角的弧度剛好,大方的點頭,“你知道我?”
“當然知道,西門家是九州城的首富,我爸爸就在博美集團裏工作,哦,就是西門先生的公司。”江雅美解釋道,再三打量西門妝,那雙真誠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狐疑,“我看西門小姐的臉色還不錯,不像是久病纏身的人。難道是傳聞裏有假?”
“也許吧!我的病是間歇性的。”西門妝說着,品了一口咖啡。她其實記得江雅美,或者說,為她提供過血的每個少女,她都記得。
聽了她的話,江雅美才恍然大悟的點頭,爾後将目光移回沈爾身上,“你們兩個是情侶嗎?”她問得小心翼翼,面色通紅,眼裏滿是急切,定定的看着沈爾。
西門妝微愣,不由得擡目定定的看着那少女。這話好像以前姚佳也說過,當初姚佳這麽問了,後來确定沈爾是單身以後便開始瘋狂的追求他。那麽,眼前的少女…
西門妝握着杯壁的手略略一緊,笑意也不似方才那般随和,“我們不是!”她依舊否認,不過說的也是事實。
沈爾的面色一僵,顯得有些難看。可是他無力反駁,因為西門妝說的也是事實。盡管他們接了吻,可是他們并不是情侶。
“真的?”江雅美微驚,看看沈爾,又看看西門妝。見他們兩人都點頭,心裏一陣竊喜,“那個,我聽說西門小姐是明德高校的學生,其實我明天就要轉到明德高校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少女說着,謙恭的點頭,十分乖巧。
可是西門妝心裏卻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江雅美一來,她和沈爾之間又會鬧僵似的。
“好…”簡單應下,西門妝便站起身去,眉目低垂,掃了沈爾一眼,面色已經變得陰沉,“天已經晚了,沈管家先把江小姐送回家去吧!”她說着,便提步向咖啡廳外走去。
沈爾急忙追出去,江雅美也随後跟了出去。
追上西門妝,實在擁擠的人群中,沈爾焦急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從人群中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兩個人便被擠在了人群中,被街上五光十色的燈照耀着,十分奪目。
“我是你的管家,為什麽要我送別人回去?”少年蹙眉,眸中全是不耐。
西門妝垂着眼,目光落在他胸口,半晌才喃喃道:“這麽晚了,你要是不送她回去,那要是再發生剛才的事情怎麽辦?”她刻意掩飾自己心裏那莫名的不爽。
沈爾有些哭笑不得,半晌他才道,“那要不,我們一起送她回去。”
他的話音柔軟,像是給西門妝吃了一顆定心丸。少女這才擡目,目光清明,映出他的身影。
“我還是在咖啡廳裏等你吧!”她張了張嘴,微蹙眉頭。
沈爾微微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