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結局
車上, 林茶坐在副駕駛,腦袋歪着看程譯州,臉蛋紅撲撲的, 她往程譯州身上靠, 扯着自己的裙子, 喃喃道:“婚紗好好看啊……”
“你想要嗎?”程譯州低頭看她,輕輕撫過她紅潤的唇。
“想啊。”林茶擡眼看他, 水光凜凜, “我喜歡婚紗。”
“你親我一下, 我就給你賣, 還給你賣戒指好不好?”程譯州低下頭去, 低聲哄着她。
林茶眨巴眨巴眼睛,腦袋暈得厲害, 很快就同意了,撅着嘴往他側臉親了一下很快笑嘻嘻往後退:“給我買呀!”
“這樣只有婚紗。”程譯州眸光漸深,眼角泛起紅意,解了林茶身上安全帶, 将她微微抱起,湊近她,四目相對,他撫着她的唇, 加重力道,他啞聲道:“知道我是誰麽,親這裏, 還給你買戒指好不好?”
“好啊。”林茶點頭,傾身往他唇上輕輕點了一下,稍稍往後退,“要記得給我買,要粉色的鑽,我喜歡。”
“可是你還沒回答,我是誰?”
“我不想回答,我好累。”林茶皺了皺眉,扁着嘴往後退。
“不行。”程譯州将人一把攬過,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不由分說地吻住,輾轉反側,直到喘息聲起,林茶眼中紅意盡顯,憋出了淚,嗚嗚嗚地哭了他才松開,将腦袋抵在她纖細的肩上,細細吻着,問她,“我是誰?”
林茶哭得更厲害了,斷斷續續地終于說出了他的名字:“不是好人……不讓我……呼吸……程譯州!”
她哭得厲害,程譯州卻滿意了,他将人摟在懷裏,細細擦拭眼裏,眼中笑意盡顯:“別哭,給你買很多戒指,好不好?”
“好……”喝醉了的林茶很好哄,點了點頭之後就漸漸停了哭聲。
“我可能知道你要的解釋是什麽了。”程譯州目光灼灼看着她,“是不是我們約好的那天?”
“你以為和許望舒走了?我沒有……”
“啊不想聽!”林茶扭着身子亂動,伸出手揮舞着,一下就拍到了程譯州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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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視鏡裏可以看到,他的臉上頓時多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而林茶絲毫沒有察覺,窩回了副駕駛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戴戒指的事情。
程譯州嘆了口氣,拉過安全帶給她系好,摸了摸她頭發:“等你清醒了,我回一趟老宅,之後說給你聽,記住不許反悔了。”
“我才不反悔……只有你會反悔。”林茶偏過頭不給他摸。
程譯州失笑,收回手握住方向盤,一路往茗山公館駛去:“我也沒有啊,很快就說給你聽好不好?”
林茶氣鼓鼓的,然而聽完還是重重點了點頭:“好。”
茗山公館很快到了,程譯州看了眼醉醺醺的林茶:“能走嗎?”
林茶搖頭,朝他伸過手:“要背。”
程譯州笑了,又伸手往她頭上薅了一把,之後下車将人背起來,一路往裏走。
“鑰匙給我一下。”到了家門口,他回頭看林茶。
林茶窩在他後頸,伸手指着他的密碼鎖,聲音軟軟的:“0615!”
“那就去我家。”程譯州将人往上托了托,兩人密不可分的狀态讓他沒由來的僵了僵,進了門之後,将林茶放置到沙發上,他緩緩起身,“我去給你泡蜂蜜水,好不好?”
“不好。”林茶搖頭,八爪魚一樣纏着他。
“那抱你去泡,好不好?”
“好!”
于是接下去幾分鐘裏,林茶窩在懷裏,被他喂完了蜂蜜水。
“想睡覺。”她喝完之後,眼睛半閉,昏昏欲睡。
程譯州低着頭在洗杯子,聞言點了點頭:“好。”
然而他才點完頭,林茶就一下跳到了地上,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她醉得厲害,跑得卻很快,他匆匆放下杯子追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推開了書房的門。
“沒有床……”
“這是書房,當然沒有床了。”程譯州走近她,扶住她有些搖搖晃晃的身子。
林茶費力睜開眼,向四周觀望了一圈,視線最後定在一面牆上。
如童話夢境一般的月亮湖面,在月光的傾灑下,在岸邊柳枝的拂動下,波光粼粼。
樹叢裏,一個小男孩探出頭來,眼睛笑得宛如月牙。
林茶大腦一抽,實在覺得熟悉,當即指着那幅畫,興奮叫道:“小帥哥,我認得他!”
“嗯。”被她這樣一叫,程譯州的臉冷不防不紅,陪着她看了會兒畫,之後問道,“去休息嗎?”
林茶不說話,只是一邊望着那幅畫,一邊扭頭看他,兩廂對比之下,捏住他的臉,費勁開口:“你們好像。”
“因為我就是他。”眼見着她眼睛就要阖上,程譯州不由分說地抱住她往外走,“你得休息了,先去睡一覺,這幅畫,我之後再和你說。”
林茶乖乖窩了會兒,最後又晃了晃腿:“不行啊,我得去看我爸爸辦的攝影和畫展……”
喝醉了的人往往想一出是一出,程譯州将她抱上床蓋上被子之後又繼續哄她:“等睡醒了再說好不好?”
林茶點了點頭,将整個人往薄薄的被子裏埋,聞着熟悉的青木香,她很快閉上眼。
程譯州的手還被她拽着,他坐在床邊,低頭撥正她碎發,低聲道:“等你睡着了,我去老宅一趟,回來就把安那些沒有弄明白的事情,和你說清楚,好不好?”
林茶眼睫顫了顫,醉酒讓她頭暈得厲害,然而聽見他這樣說,又覺得布滿陰霾的天上下了一陣春雨,雨過之後,能嗅見青葉和淡雅白花的香氣,而她一直懷念的聲音,在耳邊輕輕想起。
于是她松開了手,将頭埋進枕頭裏,混沌的腦袋用力點了兩下。
……
下午四點,快到程萬霖回來的時間了。
程譯州坐在沙發上等。
程鳴州熱衷于調酒,眼瞅着方明玉不在,在他哥面前露了兩手,很快端着兩杯低濃度的酒坐到他面前,嘻嘻笑道:“哥,柚子茶真成我嫂子啦?”
“……嗯。”程譯州點了點頭,在心裏補上一句快了。
“那我以後豈不是能最早拿到嫂子出的漫畫了?而且嫂子現在在萬象社,對吧?”程鳴州很高興,夕陽映入眼中,泛着光芒。
“你為什麽喜歡看她的漫畫?”程譯州端起酒淺淺飲了一口,側目看他。
“是高三暑假那年看的,柚子茶大大的畫風超級溫馨的,哥你看了沒?”
“看了。”
“我喜歡她構建的那個世界,冷面少年雖然日常冷臉,可是也有他自己的在乎的,他內心柔軟,将盡一切都看在眼裏,包容着一切,也熱愛這一切。”
程譯州靠在沙發上,靜靜看着他。
“我以前一直覺得他和你很像來着,但是一直不好意思和你說。”程鳴州笑着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沒想到,哥你真的是原型。”
“嗯。”程譯州收回視線,過了很久,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弧度。
“哥,其實我覺得你真的對我很好。”程鳴州往他湊了湊,“我知道我是我媽在外頭生下的孩子,她帶我到這個家的時候,一直叫我離你遠些,覺得你可能不會喜歡我,也怕你傷害我,可是你沒有。”
“我确實不喜歡你。”程譯州開口道,“我父親子啊外頭生的孩子,在我母親去世沒多久就過來,你叫我怎麽喜歡得起來?”
“可是你從來沒有罵過我,甚至都沒對我擺過臉色,走的時候,選擇的都是你自己去江城,而不是将我們趕走。”程鳴州伸出手去戳了戳他,少年的臉上洋溢出笑容,淚珠也在眼眶裏打轉,“那個時候,我就不再怕你了,我把你當親哥哥,也想你快點回來。”
程譯州沒說什麽,也沒阻止程鳴州戳他的動作。
“我媽,她一直關系財産的事情,哥你是知道的。”程鳴州繼續開口道,“我會慢慢說服她的,哥你別在意。”
“你大學學的不是金融嗎?我記得還帶着團隊獲過不少獎。”程譯州這時候開口,目光看向還有些錯愕的程鳴州,“我沒猜錯的話,你選擇當一個酒吧老板,是為了向我證明沒有要繼承家業的意思?”
程鳴州眨了眨眼睛,臉有些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如幹脆你繼承好了。”他繼續說道,“我對這個家業并不感興趣,你既然想寬你母親的心,就這麽做吧。”
“……不。”程鳴州搖頭,“這是你的。”
“就當幫我個忙吧。”程譯州沒什麽所謂的開口,“老頭子經常把聯姻挂在嘴邊,自然是誰繼承誰聯姻,我不想蹚這趟渾水。”
“啊?”程鳴州有些錯愕,“爸說過的,其實你不想聯也沒事的。”
“你一輩子只想開個酒吧嗎?”程譯州目光如炬看向他。
程鳴州搖了搖頭。
“那就這樣。”
程譯州言簡意赅,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扭頭往後看去。
程萬霖在進門前一刻和方明玉看着還是夫妻情深的模樣,進門之後,臉色瞬變,只在見到他之後,緩了緩臉色。
“什麽時候來的?”程萬霖笑了笑。
“半個小時前。”程譯州起身。
“去書房。”寄以重望的大兒子難得過來,程萬霖很想和他說說公司的事,擡腳往書房走去。
程譯州跟了過去,神色肅穆。
沉重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程萬霖笑着問道:“想好了/”
程譯州避而不答,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程萬霖:“先不說這個,我這次來,是想問問別的事。”
“什麽?”程萬霖皺了皺眉。
“七年前,你綁我回帝都那次,是不是拿了我的手機給林茶發了消息?”
程萬霖聞言笑了,片刻後,似是覺得有些頭痛,伸手捏了捏眉心:“我一天天的這麽忙,你不問問公司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問我七年前的事情,你覺得我會記得?”
“你記得。”程譯州擡眼看他,神色篤定。
程萬霖嘆了口氣,閉着眼回想了很久,之後再睜眼,看着他的目光很不滿意,“你就一天天的都在關心這些陳年舊事嗎?”
“所以發了嗎?”
“是發了,我一直提倡執行力和守時,你不知道嗎?我給了你時間,你遲到了,所以你們當然沒有繼續見面的必要,我好心給那個女孩發了消息讓她別等,不好嗎?”
“還有什麽?”意料之中,程譯州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是冷眼看着前方那張理所應該的臉。
“當然沒什麽了,你回來之後的所有事,你不是都有印象的嗎,我可沒這在其中做過什麽手腳。”程萬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要相信你爸。”
程譯州沒再說話,如果只有這一件,那麽那天先是許望舒和他說了那一席話和林茶向天辰相擁的場景,讓他轉身離開沒有赴約,加上後來他被帶回帝都,被關了一個多月,所有通訊工具都被收走……
結合向天辰的态度和王越明的話,林茶是因為聯系不上他,以為他不願意再和她有關系才和向天辰一起出了國?
沉穩的心跳漸漸快了起來,程譯州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緊了些,他轉身往外走,呼吸在一呼一吸間變得滾燙無比,甚至于眼角都微微泛紅。
他終于知道當年為什麽會這樣。
他想立刻回去和林茶說。
“你幹什麽?”程萬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要走了?”
“嗯。”程譯州停下腳步,心裏太過雀躍,實在不想去管他當年那些所作所為,轉身看了他一眼,緩下一口氣,“如果是接手你那些事務的事,程鳴州比我更合适。”
“你什麽意思?給鳴州?”程萬霖氣笑了,“你這麽恨我?要我們家業毀于一旦,還是想看我人到老年依舊沒法退位?”
“他大學學的是金融,帶着團隊獲得過國家乃至國際的獎,你不知道嗎?”程譯州沒什麽耐心了,皺了皺眉開口道。
程萬霖是不知道的,他擡腳往前走去的動作滞住了,神色晦暗難明:“你說什麽?”
“你不信可以問他。”程譯州這一次不再廢話,伸手拉開門把手,“他是個好人選。”
方明玉正趴在門外是偷聽,程譯州冷不防的開門将她吓了一跳。
“留着吃個飯嗎?”她開口問道。
“不了。”
“回去路上……小心一點啊。”方明玉臉色有些讪讪的,她沒想到,互相看不對眼的繼子,會在書房裏幫自己兒子說話。
“聽到自己想聽的了?”程萬霖黑着臉走出門,睨了方明玉一眼,“成天就幹這種偷聽的事。”
方明玉剛綻開的笑容又停下了,她點點頭:“以後不會了。”
“該是你的會是你的,再怎麽算也沒用,譯州那一份,你別想搶,也搶不走。”
“鳴州,過來一下,有事問你。”程萬霖青着臉,又轉身回了書房。
程鳴州擡起眼往書房看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去啊。”方明玉又緊張了起來,“好好表現啊。”
他在這一剎那,突然知道了即将發生的是什麽。
如果他哥真的不想管家裏的事,那他可以……試試。
……
誠意走一路往回趕,從前不知道老宅距離茗山公館有這麽遠,一個小時的時間,像要将一年四季都耗盡。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很,他看着前方,慢慢籲出一口氣,過了一會兒又慢慢笑了起來。
七年前,他騎着車往銀泰趕,如今,他往茗山公館趕去。
要見的都是同一個人——林茶。
與此同時,林茶睜開了眼,她頭有些痛,但是睡了這麽幾個小時,已經清醒了很多。
藍灰色的被套,熟悉的氣息,她坐起來,看了眼整個房間,意識到自己睡在程譯州床上。
窗戶後只有一層淺紗拉上了,一扭頭就能看到如血殘陽。
她将下巴嗑在被子笑了笑,醉酒了的那些記憶慢慢湧入腦袋,讓人不免羞澀,她嘆了口氣,喊了兩聲程譯州。
不見人,她探着頭往房門外看,沒見到人,倒是見到了放在床頭一張卡紙。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你等我。”
時間是兩個小時之前。
林茶掀開被子下床,她回憶了一番,想到程譯州之前說的話。
他說,他有些事情得問清楚,所以得回去一趟。
既然如此,她今晚,是不是能等到他的解釋了?
林茶揚了揚唇角。
而兩分鐘後,她拿起手機看時間,卻看到了她媽媽發來的消息。
劉女士高高興興和她說要登記了,讓她注意時間,如果決定要去的話,不要遲到了。
九點的航班,現在已經快六點了。
林茶很快收拾好自己準備回自己家收拾行李,走之前,在程譯州留着的那張卡紙上,留了一句“我有事得出國一趟,最多五天就回來”。
她爸的第二十次攝影畫展,她早早答應他,不會錯過的,想了想又在紙上加了一句“不管你要說什麽,電話聯系也可以,不一定非得五天後”。
這下,算是說清楚了,時間很趕,茗山公館距離機場不近,她很快跑到自家家裏,簡單地收拾幾樣東西,僅剩兩個小時後,她晃了晃還有些痛的腦袋,拉着行李箱準備出門叫車。
今天不該喝這麽多的,她嘆氣,手搭在門扶手上,拉開。
在路上耗了兩個小時,在終于抵達茗山公館之後,他看着電梯跳動的字數,眼瞳泛光,心髒砰砰砰地跳得厲害。
七年了,他終于知道當年是誤會一場,只要将首尾說清楚,他就能不帶任何忐忑地将她抱在懷裏。
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山顯得有些淩亂,将主人慌亂的心境表現得清清楚楚。
他按下密碼,在門開後,又聽見來自身後的開門聲。
他轉身,半邊身子發僵,心髒在一瞬間像是停了跳動。
林茶站在門後,手邊拉着一個行李箱,她似是還有些頭痛,一只手覆在額頭上輕輕按着。
一腔熱血迎面遇上迎面而降的寒冰。
她喝醉的時候明明還躺在他床上,現在醒了,就回去收拾了行李,是要逃去哪裏?
林茶也沒想到這一切會這麽巧,她才開了門要出去,就迎面碰上程譯州。
他滿是希冀的發亮眼眸在對上她的那一瞬間變得黯淡而幽深,暗潮洶湧,像是下後一秒,就會有狂風浪潮被掀起。
林茶覺得,他應該是誤會了什麽,于是很快開口:“我是要去機場,因為……”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一片黑暗裏,程譯州的眼眸泛着水光,他将她圈在懷裏,用力到像是在禁锢什麽,之後有溫熱的水滴落到肩膀處,慢慢洇過她薄薄的衣料,在那一處帶來淡淡的灼燒感。
“你怎麽了?”她有些手足無措。
“你又不要我?”程譯州說話間,尾音發顫,卻也再沒水滴落到她肩膀,剛剛那一切像是幻覺。
“我沒有啊。”林茶無措間,只能伸出手去回抱他,在他脊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像小時候媽媽哄自己那樣。
程譯州不想聽她說話,以吻封唇,一只手壓着她後頸,焦急地撫動,不安又躁動,但卻無法纾解,到最後,沒有人再有力氣去禁锢什麽,她後腰抵在櫃子上,他将她摟在懷裏,不斷索取,林茶只覺得眼前是一片白霧蒙蒙,什麽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稍稍往後退了些,兩道喘息聲在逼仄的玄關中響起,一點一點,慢慢萦繞糾纏在一起。
“我只是要趕飛機了,我答應過我爸去看他的攝影展。”
“我知道當年究竟是怎麽回事了,我想回來和你說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人俱是一震。
林茶顫巍巍伸過手按下開關,燈光在一秒後亮起,有些刺眼,但她看是看向程譯州,他眼角泛紅,透着委屈,抱着她的手卻依舊用力。
“那你有對不起我嗎?”她抿了抿唇,帶着幾分笑意開口問道,擡手碰了碰他發顫的眼睫。
“沒有。”程譯州的聲音有些澀然,眼睫顫得更加厲害了,他慢慢松開她,“我不知道,你要去找你爸爸。”
“我留個紙條給你的,但忘了給你發消息。”林茶發笑,搖了搖頭,還是不夠謹慎。
“我送你。”程譯州很快收拾好情緒,隐去眼中的波濤洶湧,拉過她的行李箱,“去機場?”
“是。”林茶點了點頭,她想到他之前說的,弄清楚了之前的事。
是有誤會麽?從他剛開始的表情看,似乎是這樣,她同樣也覺得那天似乎太奇怪了一些,只是始終弄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在路上說好嗎?”林茶跟上他,心念一動,扯了扯他袖口,“我們就在路上說,好不好?”
“好。”程譯州心神激蕩,他以為,只有他一個人迫不及待,覺得再拖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才熄火了沒多久的車又拐了個彎駛往機場。
“我的手機被收了,那個時候沒辦法聯系你,後來我父親只許我在規定時間內回來,我沒有錢,只能騎車來找你,可是遲到了。”程譯州的聲音在車子裏響起,他微微側目看了眼林茶,有些猶豫,“然後我看見……向天辰抱着你。”
“向天辰抱着我?”林茶咋舌,她也想起來了,憤憤然道,“那是因為你一天沒回我消息,又沒有過來!”
“可是我當時不知道,許望舒說,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向天辰,我只是你找來氣他的……當時的角度又,你們看着像在接吻。”程譯州如今回想起來也實在後悔,當年不管怎麽樣,也該上前見她一面的。
“沒有接吻啊,怎麽可能接吻。”林茶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我才是看見你和許望舒走了,撐着一把傘,還肩并肩的!”
那個場景現在回想起來還如噩夢一般,她不由得皺眉,但是程譯州這麽一說,她又想明白了些,許望舒胡扯她和向天辰的關系,加上當時他們的動作,讓程譯州誤會了,他失落離開,許望舒正好湊了上去,陪他走了一段路,而那段路,正好落在了遲遲等不到程譯州的她眼中。
誤會由此而生,可是她還等了程譯州兩個星期,他也依舊沒有回信。
“所以後來呢?一直到我出國前,你也一樣沒有給我消息啊。”林茶想到那個時候,許望舒還默認她自己知道程譯州的去向,卻怎麽都不肯告訴她的模樣。
“還在江城的時候,我的的手機就被收了,我沒有發過‘不來了’之類的話。”程譯州扭頭看她的時候,有些委屈,又有些失落。
“我知道了,你看路。”林茶心口那個大石被猝然放下,好像一切都源于最簡單的誤會,她卻在意了那麽久,“那之後,你不會被關起來了吧?不許你和外界接觸,不許你聯系我,換了你所有的聯系方式,叫我沒辦法再找到你?”
程譯州聽完後,默默點了點頭。
林茶沉默了很久,這也……太狗血了,但又是那麽真切地發生了的。
“所以你以為我和向天辰有一腿,所以不是真的喜歡你?”林茶憤然開口,伸手在程譯州手臂上重重擰了一下。
“我錯了。”程譯州眼角下垂,顯然是後悔得很了。
“他出國就是為了唐菲啊,你也不想想,我當初為什麽一直纏着你讓你做決定,還不是你不去了,那我就留在這裏。”林茶蔫蔫道,但很快又釋然了,“算啦,你和許望舒沒有關系,我就覺得還好。”
“我和她不熟。”程譯州聞言大驚失色,“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麽。”
“知道啦。”林茶哼哼唧唧的,幾秒之後又笑了,朝他伸出手,“我聽說你錢包裏有一個人的照片,給我看看。”
程譯州呆滞了一會兒,之後臉色爆紅:“我……沒……算了。”
他拿出錢包,遞給林茶,不敢看她一眼。
林茶動作迅速,從中抽出了那張泛黃的照片。
粉白短裙,手上拿着兩朵銀燦燦的手花,笑容燦爛,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還真是我……”林茶臉頰緋紅一片,很快塞了回去,有一搭沒一搭地摸着錢包,“什麽時候拍的啊?”
“你沒注意的時候。”程譯州的聲音有些低,大概因為被發現偷拍的照片有些不好意思。
“還你。”林茶嘴角止不住上揚,在程譯州停下車之後,将錢包遞了過去。
瑩瑩玉手和純黑的錢包相得益彰。
程譯州喉結一動,握住她手腕,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個吻。
他擡眼看她,抿唇微微一笑,眼角飛揚,像傳奇志怪裏的男妖精。
“你可以,原諒我了嗎?”他嗓音微啞,握着她的手越來越緊,洩露着他的緊張。
“我說話算話啊。”林茶笑,微微傾身,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雖然我本來想好不吃回頭草的,可是別的草,我都不喜歡,想着回頭算了,許望舒和你的關系又讓我覺得很煩,後來你對我那麽耐心,什麽都順着我,我下定決心了,只要你和我說清楚,當年和許望舒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爽約,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也再給我一次機會。”
“那這個機會。”程譯州微微側過臉,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呼吸漸漸滾燙起來,“我可以有了嗎?”
“有了。”林茶碰了碰他滾燙的唇。
如果情深不移,為什麽要折磨自己?
程譯州笑了,眼睛在黑暗中發亮,他解開她的安全帶,将人摟在懷裏,激動地有些顫抖,吻住她唇角。
“我時間真的很趕了。”林茶費力移開心神看了眼時間,輕輕推開他,“得進去了。”
程譯州戀戀不舍,卻也還是放開手,下了車拿出行李箱,在夏夜清風中,垂目看着林茶,将她面容一點一點印刻在心裏。
“五天後,我來接機。”林茶進去前,他拉過她的手,低語柔聲,眉目缱绻。
“你劇組不趕嗎?”林茶又停下腳步。
“休息。”他推着她往登機口走,“就算不休息,我也會抓緊把該拍的拍完,一定來接你。”
林茶沒有強求,她想到,幾個月前的重逢,也是在機場,那個時候她混在粉絲群裏,間接地給他接了機,而此時此刻,程譯州依舊是那一身白衣黑褲,笑着沖她道,五天後再見。
時光不會回頭,可是人會。
如果情深不移是他們錯過後依舊堅持的事,那為什麽不能再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