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和許望舒走得最慢，走到班裏的時候已經快上課了。
程譯州坐在位置上，發根微濕，他看着她，待她越走越近之後開口問道：“怎麽這麽晚回來？”
旁邊經過的許望舒身子僵了僵。
林茶收回視線，沖他笑：“沒什麽，就走得慢了點。”
“會跳了吧？”他又問，眉頭微蹙，有些擔心。
林茶撇撇嘴，落座：“已經會了，閉着眼睛都能跳，你不是見過的嗎？”
程譯州點點頭，眉梢眼底流露出幾分笑意。
這時候向天辰哼了一聲，盯着林茶：“你還是人嗎？程譯州能看，我這種跳舞小王子不能看看啊？”
“你不是跳舞小王子嗎？”林茶斜他一眼，“看你自己跳舞還不夠？”
程譯州看着前方，沒過一會兒，眼睫微垂，抿了抿唇不再聽他們說話，也就沒能聽見向天辰哼哼唧唧不滿意的嘟囔。
“見色忘友，我們多少年的情意了？”向天辰捂着心口，很是不滿。
“你話好多。”林茶不由得皺眉，過了一會兒，見向天辰還有繼續說話，她眯了眯眼，緩緩開口，“難怪唐菲不願意搭理你。”
“你再說！”向天辰急了。
“我就說！”林茶也急，平時怎麽沒覺得向天辰話這麽多，纏得她都沒辦法回頭找程譯州說話。
鈴聲響起，程譯州伸出手去碰了碰林茶肩膀，見她轉過來之後才道：“上課了。”
林茶臉上表情驟變，她忙不疊點頭，沖他笑，壓低了聲音：“我保證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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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微微颔首，視線定格在林茶小巧的肩上，眼中終于露出幾分笑意。
眼下這是最後一節課，課一結束，也就意味着高二年級的籃球比賽快要開始了。
林茶滿腦子都是啦啦操的步驟，一遍一遍在腦海裏跳了過去，終于熬過一節課，大腦上的拿一根弦也開始緊繃。
許望舒拿着一個大箱子，裏頭裝着十件衣服，等着啦啦隊上去拿。
王越明也拿着好幾件衣服在位置上招呼着：“去換衣服啊！”
一時間，班裏亂糟糟的。
林茶今天是頭一次穿這種啦啦服，衣服只有半截，露出一截腰來，粉白色的百褶裙堪堪到了大腿。
她有點不自在，但一看朱雲和羅小月她們都自自然然的，也就沒管那麽多，一起挽着手往班裏去，就等着一起出發去籃球場。
啦啦隊攜手走進班裏，還是能引起一番躁動的，畢竟個個身材都不錯，單是看着也覺得賞心悅目。
林茶手裏拿着銀燦燦的手花，才做到位置上沒一會兒，就看見一身球服的程譯州走過來，他長手長腳，走近之時帶起一陣風，清隽無雙。
她兩只手上拿着的手花頓時就甩得很起勁了。
銀燦燦的手花在眼前不斷地晃過，動作飛快，帶起絲絲流光，程譯州腳步微蹲，側目看向林茶。
少女纖細的手裸露在外，她一邊沖他笑，一邊甩着手上的手花，像無聲的迎接。
旁邊走過幾個勾肩搭背的男孩子，看着林茶裙下的腿，眼中笑意更甚，恨不能吹幾個口哨。
程譯州眉頭一皺，往裏站了站，徹底擋住林茶。
林茶突然見人站定在自己身側，距離很近，她的手肘，一直貼着他腰間。
程譯州身上好聞的淡淡青草香又一絲一縷傳了過來，她有點臉紅，手上的手花也甩不動了。
“怎麽了？”她伸出手去戳了戳他。
腰間冷不防被人戳了幾下，程譯州身子微僵，很快低下頭去看林茶。
這一低頭自然見到她上半身上微微隆起的部分，還有短裙下一雙纖細白嫩的腿。
他很快又收回視線，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氣，眼瞳中帶着幾分難以名狀的閃爍：“沒什麽，該下去了。”
“那走吧。”林茶探出頭看了看朱雲，正見她沖她招手。
“走啦！”朱雲看着她和程譯州在一起，擠了擠眼睛，“有人已經下去了，我們班就不一起下了，我和羅小月先走了！”
林茶看懂了朱雲的眼色，沖程譯州道：“那我們走吧。”
程譯州點頭，讓開位置，一路出去都走在外側。
林茶不再像剛開始那樣不自在了，左邊是程譯州，右邊是走廊上的牆，也沒什麽人能看見她。
她看着自己身上粉白相間的衣服，又看看程譯州身上藍色的隊服，心情一下好了起來。
“看着還挺般配……”她喃喃道。
“什麽？”程譯州低頭看她。
“沒什麽。”她趕緊擺手，這話自己說說好意思，要讓她當着程譯州的面這樣說，她實在沒辦法說出口。
程譯州也沒追問，只是看着前方，目露清淺笑意。
那四個字，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
不管平時練得再熟練，當那麽多雙眼睛掃過來，音樂響起的那一刻，還是會有緊張，林茶用力捏着那兩朵手花，重複着機械的動作。
這時候，她擡眼，見到了一襲藍色球服，程譯州站在一邊，一雙眼落到她身上，嘴角上揚，綻開笑意。
好像平時也在他面前跳過很多遍了，不用怕……
林茶慢慢籲出一口氣，很快不複那些緊張情緒。
“這個班身材都挺好啊……”
“哪個漂亮？”
“許望舒啊，就那領頭的，你看看那臉，那身材。”
“旁邊那個也不錯啊，就那個紮着馬尾的，臉上有兩個酒窩那個，是我的菜。”
“這好像是個藝術生，常在畫室那邊見到她，雖然胸不如許望舒大美人，但是這腿……我喜歡！”
令人不悅的聲音不斷傳入耳朵，隔壁班那幾個人不斷往前擁來，程譯州斂下眉眼，掩住所有不耐和躁郁，擡腳往旁邊站了兩步，擋住那幾個人的視線。
“你幹什麽啊？”其中一個不耐煩地推了推程譯州肩膀，“故意的？”
“穿着球服啊，要比賽？小心等會讓你沒法上場。”領頭的又有一個露出猥瑣笑容，視線往林茶飄去。
“故意的又怎麽樣？”程譯州擡起眼，冷冷看着這幾人。
這時候音樂聲停了下來，林茶終于得以喘氣，好歹沒出錯，她沖程譯州那個方向笑了笑，正想再看看他的笑臉，只是沒想到他此時此刻背對着她。
她當即奔過去，沒注意到他面前那幾個人，只是扯了扯他的手，笑道：“我跳完了！”
“呦，美女來了，跳得好看！”領頭的笑道，有幾分流裏流氣的感覺。
“誰啊？”林茶怔了怔，這時候才看到程譯州臉上的怒容。
“你別管。”程譯州這時候轉身，伸手牽住她，往遠處一路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