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晨陽光正好,透過郁郁蔥蔥的高大樹木在車行道上落下一個一個明亮的光斑,兩輛自行車并列駛過車行道,穿過樹木和光斑的縫隙。
“程譯州。”林茶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她微微側目看向他,“你以後想去哪裏念書?”
“不知道。”他淡淡開口,同樣也看向她,緩緩啓唇,“你怎麽想?”
晴朗天空下,他眼中陰霾不見,澄澈而明亮。
“我媽昨天和向天辰媽媽商量,問我們要不要去國外念書。”林茶帶着商量的語氣,“你覺得呢?”
“你和向天辰?”程譯州開口問道,握住車把手的手緊了緊。
“是啊。”林茶點頭,随着程譯州加快的速度拐了個彎駛進學校。
“她們說一起去有個照應什麽的。”林茶說了一半,到底還是顧及向天辰的面子,沒把真正的理由說出來。
“挺好的。”程譯州騎着車,半晌沒說話,快進校門的時候,又冷不丁開口道,“有個照應挺好的。”
“你想去嗎?”林茶見他對出國念書這件事沒有表現出拒絕,而且對去哪所學校也并沒有規劃,她嘴角揚了揚,決定加把勁說服他,“你要是也去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啊!”
“為了有個照應?”程譯州偏頭看她,“兩個人其實就夠了,不需要三個人。”
他停下車,站定在一邊等她,林茶手忙腳亂停好車,很快走近他,“怎麽會不需要啊!”
向天辰壓根就是為了唐菲去了,她現在還在糾結呢。
“向天辰對你也挺照顧的。”程譯州踏上樓梯,“你們一起去學畫,愛好相近,志趣相投。”
這樣很好,但他忍不住垂下眼睫,手垂在身側忍不住攥緊。
“怎麽會好啊!”林茶有點急了,“我來問問你就是,你要是想去,那我就去了,你不去的話,我肯定也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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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程譯州怔了怔,垂下的眼一下又擡起,他看着林茶,只見她在夏日蔥郁的樹前笑得絢爛。
“反正你不去我也不去。”林茶臉一下紅了起來,她不再看他,視線定在地上一個小小的光斑,嘴唇嗫嚅了幾下,最後還是覺得在班級門口前告白太過倉促,最後隐去想說的話,往班裏走,“因為去不去,對我來說也都差不多。”
“是嗎……”程譯州跟着擡腳走進班裏,他攥緊的手慢慢松開,看着站在位置上匆匆忙忙收拾書包的林茶,眼中迸發出笑意來。
“我聽說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後,你又在家裏苦練那個什麽操了?”向天辰這時候走進班裏,擡手在林茶頭頂拍了拍,“讓讓,我進去。”
林茶不耐煩地讓開位置,見向天辰進去之後,擡手扶了扶發絲,皺眉:“別碰我頭啊!”
“就算我不碰,你想想你多大了,不會再長了。”向天辰笑道。
林茶沒忍住,翻了個實實在在的白眼,腳往他凳子下提去:“你監視我嗎?你都回去了還知道我幹了什麽?”
“你懸疑劇看多了?”向天辰拉下林茶,“誰監視你啊,還不是昨天回去之後我媽還和你媽通電話,我聽見你媽說你在那兒跳操了。”
“我媽怎麽什麽都說!”林茶不滿意地跺跺腳。
“幹嘛,嫌丢人?”向天辰笑着扯扯林茶,“就說然你昨天跳我看看了,我這還不是能給你編排幾個動作。”
“你就吹吧……”林茶明顯不信,從小到大,向天辰每次說這種話,本意都不是為了給她參謀或者別的什麽,每次都是為了嘲笑她……
他們兩個動靜不小,笑笑鬧鬧看着很是親密。
程譯州在後面看了一會兒又收回目光。
也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不過是念個書,連出國都要去一起。
他好像沒有思考的必要,程譯州低下頭,看着剛剛被他列下的幾個學校,慢慢拿起筆,一點一點劃去。
黑色的墨跡一道接着一道蓋上字跡,雜亂的沒有章法,想他亂糟糟的一顆心。
……
許望舒在中午自修的時候,又招呼了啦啦隊去訓練。
林茶經過苦練,自認沒什麽問題了,但是在訓練的過程中不斷地許望舒盯着的感覺還是不好受。
好不容易熬過将近一個小時,她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着走過來的許望舒,腳步頓了頓。
“好像是沖着你來的。”朱雲挽着林茶開口道,“要不要我先走前面,有不對勁你叫我。”
她說完,就往前面走去,林茶失笑,不至于有什麽不對勁啊,大不了就是再說她幾句跳的不太好之類的。
她是這麽想的,可誰知道,許望舒這次過來,先是沖她笑:“林茶,你今天跳得不錯,所有節奏都跟上了。”
林茶怔了怔,最後呼出一口氣,看來這一個星期的努力沒白費,許望舒态度也正常,好像恢複了最開始溫溫柔柔好相處的樣子,她笑了笑:“那就好。”
許望舒跟着一道往外走,嘴角也揚了揚,過了會兒開口道:“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和程譯州到底是什麽關系?”
林茶腳步一頓,沒回答,只是看着她。
許望舒擺了擺手:“你別想太多,我不會和老師說的,畢竟你應該也看出來,我喜歡他。”
她站在陽光下,笑容俏麗,身姿纖細,容貌妍麗得像夏日裏最嬌豔的花,是班裏乃至整個年級都叫得上名的大美人,她對所有人都溫溫柔柔的,但從沒對任何一個男孩子有過這樣的心思和這樣的表示。
只有程譯州。
她喜歡程譯州,此時此刻正在向她宣戰,大概是想和她說公平競争之類的。
“我也喜歡。”林茶開口道,她擡起眼,沖許望舒道,“我很喜歡他,你也知道的。”
“是啊。”許望舒斂了斂笑,“不然你為什麽會報名啦啦隊呢,明明不合适的。”
最後四個字她說得輕巧而有力,像是意有所指。
林茶看着她自信的笑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程譯州的笑,有些不自在,有點腼腆青澀,但卻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笑容。
“我覺得挺合适的。”林茶挺直了胸膛,拿出對待情敵的派頭,“我喜歡最重要,這支啦啦操,我剛開始跳不好,到最後,也一樣能跳好了,不是嗎?”
“但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也是知道的。”許望舒皺了皺眉,似有些苦惱。
“我覺得值得就好了。”林茶綻開一個笑容,程譯州剛開始,不也是不樂意搭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