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我以後再陪你來吧。”林茶聽着自己的心跳，沖程譯州開口說道。
“好。”程譯州點頭。
林茶坐到了長椅的另一頭。
她不知道為什麽，之前能一點都不害臊地跟着程譯州到處跑，現在程譯州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就害羞地不敢靠近。
明明之前，很期待來着。
“後天的比賽，你覺得怎麽樣？”一陣沉默過後，她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程譯州看着不遠處的湖面，他眸光清淺，沒什麽情緒。
“我聽王越明說，你很厲害的。”林茶笑了，她想起來，她還沒有看過程譯州打籃球的樣子，從前也沒想過，他是會打籃球的。
他之前總是那麽孤僻，她以為他只會待在座位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現在想來，從前他會不會也和普通的男孩子一樣，喜歡籃球，喜歡跑步，當班長的時候會熱心班裏的事務，考了第一的時候會露出謙遜的笑容。
“沒有。”程譯州搖頭，“只是因為楊明受了傷不能參加。”
“我聽說。”林茶壓低了聲音，“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去給你加油的。”
“不僅僅是我們班的，還有很多其他班的和其他年紀的。”林茶眉頭緊皺，語氣帶着莫名的酸，“都是沖着你來的。”
“為什麽？”程譯州不在意，身子往後一靠，偏頭看向她。
“為了你的臉啊。”林茶篤定，“就是沖着你的臉去的。”
“沒什麽好看的。”程譯州移開視線，皺了皺眉，他不喜歡被一堆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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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謙虛，你就是好看。”
“你也是。”
林茶在聽完程譯州說的那三個字之後驚呆了，所以現在的情況是，程譯州在誇她嗎……在誇她嗎！
“你是在誇我嗎？”她有點害羞，臉頰在夕陽下泛着紅。
“嗯。”程譯州颔首，林茶在他的審美裏，一向是好看的。
羞澀的狀況一下消失，林茶挪了挪位置，湊近程譯州，捧着臉笑道：“其實我小的時候，他們都叫我去當童星來着，還有星探找過我呢。”
“你是……”程譯州頓了頓，“誇了一句就上天嗎？”
旖旎的氣氛一掃而空，橘色暖光漸漸低于地平面，日頭整個落了下去，天色漸漸變暗，弦月隐隐顯在半空。
林茶放下了手，她不再嘚瑟，也不開玩笑，只是小聲道：“真的呀，不過我爸媽沒同意。”
“為什麽不同意？”程譯州這是是真的有些好奇，“不去做童星？”
“我從小就想畫畫啊，不然就是攝影。”林茶眨了眨眼睛，“而且我爸媽很忙，他們的職業都是他們喜歡的，放不下的。”
“星探那時候說，我要是真當了童星，我爸媽肯定都得陪着我。”
“而且我還不一定能火呢，我又沒那麽機靈，當什麽童星，加上那個時候，我見過一幅畫，可好看了，上面那個小孩，長得比我好看一百倍，我看過那副畫之後就想，我還是不要當童星了……”
“什麽畫？”程譯州開口問道，他很少對什麽東西感到好奇，但卻在此時此刻，聽完林茶說的話之後，對這些關于她的瑣碎小事，産生了強烈的探索欲。
“《湖畔》。”林茶直視湖面，湖水被夜色籠罩，卻能看到湖下搖動的水草，墨綠色的點綴，讓弦月形狀的湖顯出幾分神秘和幽深。
“我見過一次，據說畫家也是江城人，就是從湖畔之後，一直沒什麽作品，像消失了一樣。”林茶抿抿嘴，“小的時候，我可喜歡那幅畫了。”
“那個小男孩長得真的特別好看。”她語氣認真，“沒長歪的話，能和你一樣好看，憑臉就能出道的那種！”
“現在想想，我要是小時候真當了童星也還行啊，要是混出頭了，我還來這兒上學，你還轉來這裏，以後不管我去哪裏，你不是都能知道嗎？”林茶奇思妙想，說到這裏，又把自己給說高興了。
“我為什麽要知道？”程譯州開口問道，眼底在黑夜中閃爍着些許笑意。
“你不要知道嗎？”林茶還是盯着湖面，她撇了撇嘴，有點傷心，“都快兩個月了……”
“我會知道的。”他突然開口道，“只要你告訴我。”
“那我以後去哪兒了還得告訴你啊？”林茶又笑了，伸出手去推了推程譯州，“我就知道你剛剛在逗我。”
“那你知道我去哪兒了。”林茶頓了頓，“你自己又神神秘秘的，怎麽辦？”
“會讓你知道的。”程譯州擡手拂下她的手，動作輕柔，這一過程比起原先，多了好幾秒。
兩只手碰到了那一剎，林茶心跳得厲害，好在天色昏暗，也看不出來。
程譯州抓住她的手往旁邊放，他慢慢開口：“我小的時候，是由我母親帶我來月亮湖的，她……”
林茶手機突然響起。
他手很快松開：“接吧。”
林茶慌慌張張起身，拿出書包裏的手機，走向一邊。
“茶茶，你怎麽還沒回家啊？”劉女士的聲音傳出來，“天都這麽黑了。”
“我在外面呢。”林茶看了眼不遠處的程譯州，“媽，要不我寫完作業再回來吧。”
“不行啊。”劉女士拒絕，“天辰和他媽媽都在咱們家呢，你快點回來吧，我們商量點事。”
電話挂斷之後，林茶有點奇怪地看了兩眼手機，什麽時候，家裏有什麽事情要商量的時候，是她需要參與的？
“我媽媽喊我回去了。”她最後站定在程譯州面前，“好像有點事。”
“向天辰在你家？”程譯州起身，拿起兩人的書包，“我聽見的。”
“嗯。”林茶點頭，“不知道有什麽事情。”
“那回去吧。”程譯州擡腳往外走，出口路燈下，兩輛車停在一起，莫名形成了一種依偎的姿态。
“要不是向天辰來了，我媽應該不會催我回去的。”林茶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嘟囔，今天作業都沒做，還沒和程譯州多聊幾句，就被叫了回去……
“你和他很熟？”程譯州踩下踏板，車子如箭駛了出去。
“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她，唐菲，和向天辰，那是從小一起到大的情意了，自己再怎麽嫌棄，也容不得別人多說幾句的。
“那就回去吧。”程譯州開口道，“我先回竹苑了。”
他駛往另一條路，林茶掉頭回茗山公館，努了努嘴，本來還想加一句，現在還得加上一個他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