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由得想起了兔子洞門前微笑的灰狼。
她有些不确定，合同一旦簽署就是一個把柄，要是以後被爆出來，更是輕易翻不得身。
這個代價不僅僅是對她而言的，也是對洛家。她輸得起，卻不能拿洛家去賭。
“你在猶豫？！”男人的手指滑過泛黃的書頁邊緣，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沒有足夠的決心，就不該有多大的奢望。”
“你知道門在哪裏吧？”他這樣問，卻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和餘地，“我就不讓顧媽媽送你了。”
男人繼續翻着手中的書，體貼的說道，“你自己回去小心一點，我會擔心的。”言語之間很是溫柔，就像情人之間呢喃的蜜語。只是神色之間卻是極為淡漠的寒意，旁人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細致的話語竟是從這樣寒冷的男人嘴裏說出。
洛佳佳長長的指甲緊緊扣住滑嫩的掌心，不出片刻就露出紅紅的凹槽。
她面上卻絲毫不曾露出驚慌的神色，她起身微笑，淡定從容，“同樣是合作，我們為何不換個條件？”
男人看了她一眼，轉瞬又把目光放回書本上。他正看到最經典的部分，興趣正濃。洛佳佳口中的另一個條件不過還是洛家，除此以外，她還有什麽資本？！
見男人不為所動，洛佳佳也不慌張，踱着略微輕佻的步子走到男人身邊，抽掉男人手中的書，緩緩把手放在男人肩膀上，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似乎是感覺到了男人的不耐煩，她加快了靠近男人的動作，親密的附在男人耳邊，說了聲，“是關于溫黎城的，你想要聽嗎？”
男人聞言一怔，眼睛裏瞬間閃過些許狠厲，快的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又迅速消散。
他溫柔的靠近洛佳佳，帶着憐惜。“我想，一個真正的男人，是非常願意送這樣一位漂亮的女士回家的。”
洛佳佳輕笑，“佳佳也會為有這樣一位風度有禮的男士送回家而感到榮幸的。”
男人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眉目間越發淩厲。
出門的時候，顧媽特意過來問，“今天先生說暫時沒事了，所以李叔已經回家了。現在先生要出去，需不需要給李叔打個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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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着攔住了顧媽，“顧媽媽是怕我這麽大一個人了還會走丢嗎？”
顧媽有些堅持，“先生很久沒有開車了，手腕不靈活、技術生疏也是有的。”
他活動了下手腕的關節，炫耀似的把手一直放在顧媽眼皮子底下晃，“顧媽媽你看，就算我這麽久不開車，手腕可是依舊靈活的很呢！再說，我當初獨自開車橫跨撒哈拉，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哪裏那麽容易就技術生疏了呢！”
顧媽沒說話了，謙卑的站在旁邊，卻隐隐露出不容辯駁的強硬。
洛佳佳開口道，“既然先生不方便，那佳佳還是一個人回去吧。”
男人看她一眼，“我說過會送你回去，你不用擔心。”
然後不再看顧媽一眼，徑直拉扯過洛佳佳纖細的手腕，扭身邊走邊說，“顧媽，給我備些好吃的，我馬上回來。”
洛佳佳被他扯着的手傳來微微疼痛，她想掙脫，卻換來更緊密的掌控。
雖說戲劇本就來源于生活，但是畢竟不是在片場，洛佳佳做不到像對待劇本一樣對待面前這場看起來很像私奔的大戲。
男人溫暖的手心傳來光滑的質感，洛佳佳有些心頭麻麻的，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她使勁掙脫，男人有些不解，停在了原地回頭看她。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被這樣漆黑美麗的眸子盯着，洛佳佳一時詞窮。“我...額...有點熱。”
男人不說話，他知道這個不是借口，卻沒有繼續追問。只說了一句，“走吧”接着走向車庫的方向。
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好像意識到什麽似的，囑咐她說，“我去取車，你就在這裏等我。”
洛佳佳應了一聲，站在原地等着。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她臉紅的有些發燙，風吹了過來，稍微吹散了臉部的紅暈，她裹緊了披肩，耐心的看着男人的方向。
莊園外面的樹叢，隐蔽在黑暗中，就像是暗夜裏潛伏的豺狼。
洛佳佳太過于專注在剛剛離開的男人身上，沒有看到樹叢裏閃過的紅色微光，稍縱即逝。
程皓檸待在房間裏，看着電腦屏幕上傳過來的一張張圖片，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是近景，再加上是在夜裏，陰影完完全全打在人物臉上，根本無法分得清到底是誰。
唯一看到出來的就是是一個身材很好的妙齡女郎，以及另一個身旁高大俊逸的男子。
他們的身子緊貼，看起來很是親密的樣子。男人看向女子的方向，為她擋住寒冷夜裏襲來的風。在男子中途離開的一段時間裏，女子面向男子離開的方向，一直保持着注視的目光，想來也是深情凝視。
程皓檸有些好奇，這樣的照片為什麽發給她，隐隐有些詭異的感覺。
直接敲了一句“你是誰？”過去，那邊卻沒有回應，再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終于銷聲匿跡，發現好友列表中再也找不到這個人了。
舒茗茗端了一杯熱水過來，邊看她喝水，一邊觑看電腦。
忽然她驚呼出聲，“這個背影好像洛佳佳啊！”
有點不解，她與洛佳佳相識那麽多年，她都認不出來那個背影像是洛佳佳，“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舒茗茗回憶了一下，偏着腦袋費力的想着。想了半天好像也沒有什麽結果，她使勁的敲了敲，想不出來索性不想了，直接懶趴趴的撲倒在程皓檸的床上，“姐，今天晚上我想要和你一起睡。”
“好吖。”關掉電腦，程皓檸戳了戳舒茗茗的身子，“過去一點。”
舒茗茗側過去床的另一邊，留出一半的位子給程皓檸。
屋子裏很安靜，程皓檸只留了一盞燈，她閉着眼睛，想要早一點睡覺。只是今天醉酒頭疼的有些厲害，就像偶爾偏頭痛犯的時候那樣，腦袋裏的那根筋繃得緊緊的，好像腦髓都要沸騰。再加上溫黎城那突如其來的...額，表白，她好像真的睡不着了。
舒茗茗也沒有說話，她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天花板采用的是很簡單的石膏裝飾，花紋繁瑣，線條也不簡單。只是過于白了，程皓檸有些不喜歡，總覺得像雪一樣白的東西是心底不可觸碰的禁忌，每次看着都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抗拒。
作者有話要說：
☆、15
程皓檸搖了搖頭，想把這些莫名其妙的念頭趕出腦海無望後，決定起床喝杯水。
舒茗茗叫住了她，“姐，溫先生他對你真好。”帶着滿滿的渴望和羨慕。
她一驚，連忙回頭看舒茗茗的眼睛和神色，畢竟舒茗茗對溫黎城有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都還好，但是程皓檸是唯一那個一直都知道舒茗茗喜歡溫黎城的人。
發現舒茗茗神色無異，眼神也很是平靜，程皓檸稍稍安了心。有些心虛的敷衍道，“溫先生對每一個人都不錯。”
她趕緊下床，她不知道怎麽對舒茗茗說出這件事，“你要喝水嗎？我有些口渴，去倒杯水。”
舒茗茗平靜的應了一聲不用。
程皓檸輕輕的合上門，走了出去，不再回頭。
本來程皓檸怕黑，她的房間采光還是不錯的，就算是夜裏不開燈，也是溫暖柔和的淡淡光芒，不至于夜裏醒來眼前都是漆黑的一片。
舒茗茗的臉在一個光芒灑落不了的死角，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呼吸也是平穩和緩，十分平淡的樣子。
她本來也是十分漂亮，只是不同于程皓檸骨子裏的疏離恬淡，反倒是活潑至極的性格給她的美麗增添了一抹豔色。
家裏面的老人們這兩年越發不喜過于豔麗的容貌，聚會的時候也從來不願意提到她。再加上程皓檸這兩年盛名在外，老人們的話題自然也是圍繞在程皓檸的事業，家庭上面。
舒茗茗這樣平靜的樣子，簡直像極了從前的程皓檸。
那是小時候的程皓檸，家裏有個姐姐，成績非常優秀，長得也很是漂亮，樣樣都是拔尖的。老人們疼到了骨子裏，當成全家的驕傲，時時刻刻挂在嘴邊。反倒是程皓檸，皮的不得了，三天兩頭的惹禍，老人們都不怎麽待見她。
每回不得不聚聚的時候，程皓檸就安安靜靜的待在一邊，恨不得老人們看都不看她一眼。但是現實總是，老人們都要把程皓檸跟那個姐姐比對一番，把程皓檸批得一無是處才肯罷休。
姐姐也是極為淡漠的樣子，跟程皓檸都說不了幾句話。
這兩年倒是沒怎麽見過那個姐姐了，聽陳錦枝女士說，姐姐嫁了一個同樣優秀的外籍男子，早幾年就已經移居國外，平時也不回來。
程皓檸倒了一杯水，頭有些痛，她撐着額仰躺在沙發上，她是真的不想再進去了。
時值深夜，公寓樓下大部分的燈光都已經熄掉，她擡頭望了望窗外，沒有月亮。
她聽見舒茗茗驚呼一聲，“姐，你怎麽睡在這裏，還不蓋被子！”睜開眼，天已經亮了，是有些涼飕飕的，感覺鼻子有些不舒服，濃濃的鼻音。
鼻音其實挺好聽的，有些撒嬌的味道，說話都是柔柔的。
她擡手覆上自己的額頭，燒燒的感覺，頭也有些痛。但是，還好，“我沒事。”
起身準備去廚房做早餐，看見餐桌上準備好的牛奶和煎蛋，知道是舒茗茗做的，心裏湧起一股暖意。也是她還小，沒怎麽進過廚房，雖說煎蛋有些糊糊的樣子，但至少熟了。
回頭沖舒茗茗溫暖的笑了笑，端起一杯牛奶，輕輕抿了一口，想起今天是周一，朝舒茗茗說道，“早餐很好，謝謝啦。今天是周一，你有課吧，快回去上課。”
舒茗茗也笑了笑，“今天沒課的，好多課都已經結課了。”
“那蠻好的啊，有沒有想過要去哪裏實習？”一邊梳頭，一邊隔着鏡子看向舒茗茗。
那邊沒有回應，程皓檸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巧看見門上貼着一張便利貼，寫着：我去找實習工作了。
她輕輕撕下那張便利貼，沒說什麽，舒茗茗本就神出鬼沒的，這樣也好，至少能夠束縛住一下她跳脫的性子。
手機裏有兩通未接電話，是凱瑟琳打來的。只有兩通，應該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她還是及時回了過去。
一接通，她都還沒來得及說話，陳錦枝女士的聲音就已經鞭炮一樣噼裏啪啦的轟炸着程皓檸的耳朵。
“這幾天你到底去哪裏了？！我打你電話都接不通，臨江公寓和中心公寓都沒有人！”
“媽，這幾天我都在工作，沒在蘇市。”安撫老人最重要的就是耐心，撒嬌也是必備技能，“你看我都感冒了。”
老人家最關心的話題之一就是子女的身體，談到這個話題什麽都是可以蒙混過關的。
果然陳錦枝女士馬上就不再糾纏找不到人的話題，“你怎麽又感冒了，本來身體就不好，讓你好好回家養着你又不肯。”
“我說你為什麽不肯再去接受診療了，人家醫生都給我打好幾通電話了。”
程皓檸沉默。
“既然你不願意也就斷了吧，這麽久了，我看着都有些心疼。”
“你還記得你小的時候，跟那家的姐姐吵架之後，總是挨老人家罵嗎？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每次看你強忍着想哭又哭不出來，倔強的看着他們死都不認錯，看見媽媽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的時候，媽媽就很心疼。”
程皓檸鼻子酸酸的，淚水就那麽輕易的掉了下來，“媽，我知道的。”
那邊聽見隐隐約約的啜泣聲，有些慌亂。
“媽，我沒事，我就是很感動。”
那邊稍稍安心，“我回國就不走了，留下來照顧你。”
“嗯嗯，我也很想媽媽了。”
“現在知道是媽媽了，以前都是誰一直叫錦枝女士的？！”程皓檸聽見這句話，感覺心裏暖洋洋的，陳錦枝女士就是這樣爽朗直接的性子，話題變得也快，沒什麽禁忌，很好相處。
“那不是錦枝女士您覺得叫媽媽顯得你老了嗎？！死活都逼我叫女士，叫媽媽就開始撒嬌。”程皓檸噗嗤一笑，臉上殘留的淚水猝不及防滴落下來，掉在手上，濕噠噠的。
“那是當然，我看起來明明就是年輕貌美的樣子。”這句話倒是真的一點不假，陳錦枝女士本就保養得好，人到中年看起來也只比程皓檸老那麽一點點，走到街上，別人都直接稱呼她為程皓檸的姐姐。
有一次錦枝女士正在興頭上，表演欲強烈得很，直接當着路人喊了一聲，“妹妹，你覺得姐姐今天打扮的怎麽樣？”
程皓檸驚呆了，半天沒反應過來，路人調侃說就是因為太漂亮了，親妹妹也驚呆了。
凱瑟琳的聲音這時候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你們兩是不打算挂掉了嗎？錦枝女士現在在公司，你快點來上班就可以見到了。”
程皓檸乖乖的只再多聊了幾句就挂掉了電話，一大早的神清氣爽。
今天的工作倒是也不十分繁重，留下了充裕的時間，程皓檸決定陪陳錦枝女士吃晚飯，凱瑟琳因為有事來不了，所以就只有程皓檸和錦枝女士兩個人。
地點是市中心的一家餐廳，主打全木風格。全木質隔間，線性流暢大方，也不知道填充了什麽隔音材料，在隔間裏安靜極了，外部的聲音一點也傳不進來。
程皓檸安靜的幫錦枝女士布菜，被睨了一眼，她忘了錦枝女士是最怕有人做出讓她覺得自己已經老了的動作的。
連忙補充說道，“錦枝女士沒來過這裏，不知道什麽菜最好吃嘛！我可是把好吃的都夾給您了呢！”陳錦枝倒是懂了，嘗了嘗菜品，欣慰而又誇贊似的點了點頭。
全程笑着聊了聊小時候的事情，程皓檸現在想着都有些懷念自己小的時候。
只是中途提到舒茗茗偶爾會來自己家裏住幾天的時候，陳錦枝女士的臉色微不可查的變了變，看向她的目光凝重了幾分。
中途的時候，程皓檸去了一趟洗手間，極為巧合的是，她看見了溫黎城。
本來想着當做沒有看見，徑直走過去的。只是走到溫黎城身邊的時候還是沒有控制住心緒，心跳明顯加快了好幾分，呼吸也沉重好多。
溫黎城懶洋洋的倚在牆上，有些雅痞的樣子，程皓檸心緒微亂，這是不一樣的他，就這樣輕易被他看見。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溫黎城也沒有反應，好像沒有看見她一般。
她稍微定了定心神，看着自己的腳下，一言不發。
一步兩步的數着自己的步子，心咚咚的跳着，好像都要躍出了胸膛。
很緊張，很慌亂，臉也開始發燙。
投射在地上的陰影漸行漸遠，慢慢淹沒過溫黎城的身影，終于就要走了過去。
身後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擁入懷中，她的背很熱很燙，靠在冰冷的牆上，一種冷熱交錯的混亂感，帶來異樣的悸動，她心跳的越發厲害。淡淡的香水味道傳了過來，是他的氣息，很好聞，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
☆、16
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熏得她睜不開眼睛，“溫先生，這裏是公共場合。”聲音軟軟糯糯，細微的有些聽不清。
“皓檸。”聲音深沉低啞，從她的上方傳過來，程皓檸越發覺得這個空間有些逼狹，不敢擡頭看他，盡力避開他炙熱的體溫，卻覺得越來越熱。
“你認出我了。”他頓了頓，右手撫上程皓檸的頭發，手指繞進其中的一個波浪卷裏面旋轉，“卻沒有叫我，我很傷心。”
頭發沙沙的聲音刷過臉龐，本就有些溫度的臉更加滾燙。“溫先生，我真的沒有看見你。”
裝無辜是程皓檸的拿手好戲之一，尤其在凱瑟琳面前運用的爐火純青。
手腕略微用力，程皓檸的臉就那麽猝不及防的對上溫黎城的，對面那個男人閃着無辜的桃花眼，怎麽看怎麽詭異。
“你躲我幹嘛？”
支支吾吾不敢對上對面男人的眼睛，“我沒有。”
溫黎城低頭笑了笑，面龐漸漸貼近程皓檸的耳際，似有似無的暧昧傳了過來，勾起難以言說的悸動，“程皓檸，你也喜歡我。”我很确定，以及肯定，你也喜歡我。
我曾經想要放棄你，成全你十年的深情，但是自從你醉酒之後迷迷糊糊的說喜歡我，我就再也舍不得。
是你先開口的，程皓檸。
“皓檸，這是？”陳錦枝女士的聲音從側面傳來，些許憤怒隐藏在疑惑的語氣之中,輕易不能讓人察覺出來。
溫黎城一怔，禁锢程皓檸的手臂有些松動，她趁機滑了出來，難掩面色桃紅。
倒是溫黎城反應快些，他很早就收到陳錦枝女士來蘇市的消息，所以第一眼就認出來，面前這位帶着歲月沉澱下來的從容淡然的女士，就是程皓檸的母親，也難怪程皓檸的恬靜氣質，想必也是從母親身上學到的吧。
搶在程皓檸之前開口，“錦枝女士，我是溫黎城。目前正在追求您的女兒。”
陳錦枝有些楞，這個男人太直接，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甚至還頗有些勢在必得的意味。
雖說程皓檸也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恐怕也是招架不住的。
陳錦枝女士到底是有些閱歷的人，沒有直接表現出什麽不滿，只是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這個男人。
看氣場穿着什麽的，也是很有教養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從小養尊處優、一呼百應，有些強勢的性格倒也是很正常的事。點了點頭，說道，“溫先生要是沒事的話，不如順便一起吃個飯吧。”
程皓檸戳了戳溫黎城的腰，示意他不要答應，“媽，溫先生很忙的，出現在這裏肯定是有事情，我們不好打擾的吧。”
溫黎城點了點頭，程皓檸的欣喜還沒醞釀出來，就被徹底澆熄，“好啊，今天工作了一天，我也有些餓了。”
不顧程皓檸的幽怨，溫黎城歡歡喜喜的伺候陳錦枝女士去了，留下程皓檸一個人還錯愕在原地。
這樣就見家長了嗎？可是不是說好給她時間考慮的嗎，她都還沒有答應呢!
房間裏面，陳錦枝和溫黎城攀談的很熱烈，具體一點來說，是錦枝女士一直很熱切的關心溫先生與程皓檸的關系，打算把溫先生的情史全都挖掘出來。
“溫先生是做什麽工作？”
“亂七八糟的什麽都做一點點，不過都不精通的。”
很有禮貌，也很謙虛。這年頭，有點成績就搏出位的人實在太多，難得溫黎城倒是沒有這種心思。
錦枝女士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繼續發問，“溫先生年紀輕輕，事業有成，喜歡你的女孩子應該不少吧？”
程皓檸有些尴尬且無奈的打斷了她，“媽，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菜，不是說好久沒在國內，很想念家鄉的味道嗎？”
陳錦枝女士觑了她一眼，不理會她的打岔，目光筆直的看着溫黎城。
側手邊的男人不慌不忙，輕輕的擦拭嘴角莫須有的食物殘餘，謙和的看着陳錦枝，沒有說什麽，可是他堅定的眼神卻那麽直接真誠的告訴陳錦枝，他是認真的。
喜歡他的女孩子是不少，但他也絕不是游戲人間的浪子。
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對他來說，沒有誰比得過程皓檸。
轉頭看着程皓檸，沉穩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道出，“皓檸，我愛你。”
不是喜歡，是愛情。
喜歡是我願意和你待在一起，而愛是我想要每天看見你，卻又不舍得禁锢你。
喜歡是我願意下雨天特意為你送傘，而愛是我寧願淋着雨就因為想要和你一直走下去，卻又害怕你因此生病。
喜歡是我可以每天為你送飯菜，而愛是我更寧願自己研究食譜為你做。
程皓檸有些沉醉了，臉已經紅透，最近她臉紅的頻率真的好高啊，拍戲的時候都沒有那麽多。
眼神就這樣直愣愣的看着溫黎城，她看見裏面難以逃脫的深情，猶如一汪深沉的潭水。
錦枝女士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兩人的互動，竟然一直是溫黎城主動的比較多，程皓檸傻乎乎的都沒怎麽回應。
但是，溫黎城畢竟是經歷的比較多，心思也不比一般人簡單，他懂得程皓檸反射弧比較長，于是直接的表達喜歡。
幾次三番的表達愛意，毫不掩飾，在這樣淩厲的攻勢下，程皓檸那個傻孩子一定會淪陷的。
不過，到底看得出是不是真的喜歡，是不是真的珍惜，錦枝女士不想阻攔，但是還得考察一番，免得程皓檸又陷入太深難以自拔。
咳了幾聲，她微笑着點頭看向溫黎城，“溫先生嘗嘗這個菜。”那是程皓檸喜歡的。
溫黎城點頭，會心一笑。
“這是個局！”凱瑟琳很是氣憤，桌子上的文件在空氣中轉了幾圈，重重的落在地上。
空氣中的餘波一圈一圈的震蕩，小曼打了個顫，她低着頭，不敢說話。
前兩天電腦首頁，報紙頭條都是同一個事件，洛佳佳疑似被包養。
照片中洛佳佳靠在一個男人身上，略帶嬌弱。唯一拍到的一張近景顯示，她臉色有些不好。網絡微表情分析師認為這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導致的面色不佳，而是抗拒、不情願。
這篇分析帖出來以後，好事者紛紛猜測洛佳佳被包養，而包養者就是她身旁的那個男人。
只是男人除了背影可以隐隐約約看出是氣質尚佳，身材不錯以外，再沒什麽。
洛佳佳那邊一直沉默着，沒有出面澄清，也沒有再更新什麽動态。
粉絲分析，洛佳佳是遇到了真名天子，打算退出娛樂圈，所以最近曝光度才不那麽大了。
只是今天早上，出來的兩篇帖子，一下子又讓媒體瘋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