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年第一個祝福
今年是知愠一家第一次在大姨家過年，七個人的團圓飯熱鬧卻不喧嘩。飯席上，長輩們唠叨一下最近的房價物價或者誰家親戚家裏又發生什麽事了，年輕人們就聽一聽，偶爾應和兩聲；再或者年輕人聊一聊最近的新奇事兒，或者工作上的問題讓大人們出出主意。
過年，看春晚是一件常事，但現在的春晚看點并不多，知愠和張濤偉夫妻只是陪着四個大人看，注意力嘛早就在微信上和朋友同學互發新年祝福去了。
在縣裏過年的時候，尤其是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還在世時回到村裏，過年不放半個多小時的鞭炮煙花都不算是熱鬧。但是在市裏就不一樣了，因為保護環境的政策，市裏限制煙花爆竹的燃放，自然，張濤偉家所在的小區是禁止的。
知愠看着朋友圈裏發的各色祝福動态，一溜點贊下去，然後又去微博刷新，關注的好友們也各自發了祝福微博，五花八門，各地有各地的熱鬧。
知愠刷了一個多小時，卻偏偏沒有知亦的微博更新。知愠返回微信，盯着他的微信發呆，心想着他可能也在和家人吃年夜飯聊天吧。
宿舍三個姑娘幹脆在QQ群裏開了群視頻，知愠捧着手機和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還有十分鐘就零點倒計時了，知愠已經給熟識的朋友同學都發了新年祝福，只有顧子亦的沒有，她想，零點的時候和他說，真正的新年第一個祝福。
顧子亦和父母回市政府家屬大院去和爺爺還有大伯一家過年。他的爺爺顧維是軍人，做過軍分區參謀，現在退下來在家安享晚年，住在大伯顧長海家。顧長海經商，在Z城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商人，妻子趙玉是市醫院婦科副主任醫師；兩人有一個兒子名叫顧子新，也是醫生，在市醫院心內科，顧子新的妻子叫楊琳，是市醫院中醫科醫生。
家裏就屬顧子亦最小，自然大家談論的也就最多，尤其是他的人生大事。爺爺叮囑完換父輩，母親伯母唠叨完又哥哥嫂子勸說，顧子亦端着飯碗慢悠悠吃着，他們說他們的，自己笑着點點頭表示聽見就行了，實在被點名回答了就說幾個字。
好在顧長清和徐嫣知道他有了打算，并沒有說些什麽，其他人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再說下去也沒意思了，幹脆又聊些別的去了。
吃完飯，三個女人去收拾，顧長清和顧長海陪着老爺子看電視；顧子新難得休息也去沙發上休息。
顧子亦坐了沒一會兒，于明瀚就來電話。
“出來。”
顧子亦一聽就知道他想幹什麽。兩人從小一塊在這個大院長大，不遠就是市政府廣場，每年的節日都會在廣場上放煙花。小時候兩個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去廣場上和政府工作人員一起放煙花，後來長大了，兩個人就自己買一大堆跑去廣場上一起放。
“現在不是還早嗎？”顧子亦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一點，離放煙花至少還有一個小時。
于明瀚在裏面尴尬的笑，“那啥，我昨天去買的煙花，一股腦都拉回家了，這會兒要出門了才想起來沒放到政府大樓保衛室那兒。你現在快來我家，幫忙搬東西。”
顧子亦無奈地扶額，“虧你還個律師呢！這點記性！”
“廢話少說，快點過來。”于明瀚說完撂了電話。
顧子亦微微嘆氣，起身去拿外套，出來和家人打招呼道：“爺爺，爸，大伯，我出去一下啊。”
家裏人都知道兩個人從小都會在這一天跑去廣場，倒也不攔着，顧維問：“這不是還早呢？”
“那個臭小子啊，把東西全放家裏了，讓我過去幫忙搬呢。”
“哈哈……”顧維大笑，“明瀚還是這麽忘東忘西。行，你去吧。”
顧子亦點點頭，換鞋出了門。
從顧長海家到于明瀚家走路也就十幾分鐘，顧子亦在路上接到江城電話，讓他去他的個人語音上露個聲，他上去打了個招呼說了兩句祝福，看着快到于明瀚家了，說了句有事就下了。
“終于來了，”于明瀚讓他進了屋。
顧子亦先和于父于母問了好，稍微寒暄幾句，就被于明瀚拉着去搬東西下樓。
等兩人開車到了廣場已經過了十一點半。
“搬吧！”于明瀚看着後車廂好幾箱煙花笑着支使顧子亦。
顧子亦重了三箱抱着，得逞一笑，“都是你的了。”然後潇灑離開。
“啥！”于明瀚詫異，果然長大了都支使不動了，他又拿顧子亦沒有辦法，只能自己乖乖搬東西。
廣場上已經布置了許多煙花，只等到零點由工作人員統一燃放。負責安保的保安組長在這兒已經工作了幾十年，看到顧子亦和于明瀚過來，像往常一樣招呼道：“你們又來放煙花了。”
“張叔過年好！”顧子亦放下東西打招呼。
“張叔過年好！”于明瀚也朗聲道。
“哎，你們也過年好！”張叔笑呵呵回到，“工作都順利吧？”
兩人點頭，“謝謝張叔惦記，一切都好。”
于明瀚回去抱剩下的東西了，顧子亦和張叔站在一邊随意聊着天。
“工作順心了，女朋友呢？”
顧子亦笑了笑，想到知愠現在應該在和家人聊天看電視吧，他溫柔笑道：“也快了。”
“那就好，那就好。”張叔滿意道。
“您快退休了吧？”
張叔呵呵笑道：“哎，你們都長這麽大了，我們也該老了。再有個兩年就退了。”
顧子亦微笑着說：“勞累了幾十年，退休了就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您最近這個腰還好吧？”
張叔腰疼的毛病也是幾十年累出來的，尤其是有一年幫着輔警追捕過一個歹徒，被歹徒打傷過，雖然沒有什麽大毛病，但一到雨天冷天就作疼，這些事情凡是在大院裏長大的孩子都知道。小時候，大院裏的男孩子都以張叔為榜樣。
張叔欣慰道：“都是老毛病了，沒什麽大事，好着呢。”
“那就好。”
“子亦，搭把手。”于明瀚從遠處抱着四個箱子吃力地走過來，由于箱子都重疊在一起，直接把人都給擋着了。
“你就這麽懶，要是不小心磕摔了，那就恭喜你新年大吉啊。”顧子亦嘴上不饒人，但動作迅速幫他把東西放下。
于明瀚也頂他：“我謝謝你啊！”
顧子亦笑，看了下時間，已經十一點五十了。
“一會兒你來點火，我打個電話。”
于明瀚看着這個發小走到一邊，撇了撇嘴，嘟囔道：“哼，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知愠在最後倒計時五分鐘的時候結束了和室友她們的視頻聊天，點開撥號盤，等到零點給顧子亦打電話，卻沒想到對方給自己發了一個視頻通話。
知愠心裏一陣緊張，欲蓋彌彰地捂着電話跑到房間去。
“顧子亦。”知愠接通視頻，屏幕上映出他的樣子，舒朗俊逸，溫柔地笑着看着她。
“知愠，新年快樂！”顧子亦笑道。
知愠溫婉一笑，輕聲道：“新年快樂！我本來要給你打電話的。”
顧子亦看着她略帶羞赧的樣子，“哦？是不是就沒有收到我的新年祝福？”
“不是不是，”知愠趕緊否定，“我只是想着，零點給你打電話說新年好。”
“正好零點只和我說？”顧子亦挖坑。
知愠點頭，這事兒雖然不好意思說出口，但她心裏就是這麽想的，想和他說，零點的時候。
顧子亦低聲笑了，笑聲清晰可聞，知愠轟的一下臉就紅了，心跳也不受控制，趕緊埋頭避開他的視線，這人怎麽又這樣，不過他的笑聲真的很好聽，很撩人啊。
顧子亦喚她的名字，“知愠。”
“嗯？”知愠又不得不看向手機屏幕。
“你站在窗邊能看到政府廣場這邊嗎？”
知愠起身走到窗邊，她還确實不知道政府廣場在哪個方向，問：“廣場在哪個方向啊？為什麽要看向那邊？”
顧子亦笑了笑，“在你所在的小區東側，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知愠咯噔一下，她睡的房間在南側，只有客廳外面的陽臺是朝東的，“一定要看向廣場那邊嗎？”
“嗯，最好。”
知愠擰眉，輕輕到門口，大家都在客廳裏說話聊天，她下定決心一般點了點頭，“好吧。”然後從抽屜裏找出耳機插上，裝作聽歌的樣子出了卧室。
“你剛才幹什麽呢？”田素年問，又看到她居然挂着耳機出來，更是疑惑，“怎麽還戴耳機了？”
知愠讪笑，“沒有，同事問我一點工作上的事，我去裏面找了一下資料。這個是聽歌用的，戴耳機不打擾到大家。”
知愠假裝去陽臺那裏的書架上找書看，然後随便抽了一本翻開，靠着陽臺邊的牆壁背對着客廳站着，然後才掏出手機放在書頁裏面。
“哪個同事問你什麽事啊？”裏面傳來調侃聲。
知愠更是羞愧地無地自容，低聲道：“你怎麽？”
“好了，不打趣你了。”顧子亦輕聲道，“快，到時間了。”
顧子亦話音剛落，遠處天空上方升起五顏六色的煙花，煙花爆炸的聲音陣陣傳來，耳機裏也傳來顧子亦的說話聲，“每年過年，政府廣場都會放盛大的煙花，我和于明瀚每年都要跑來看，後來還幫工作人員一起點。知愠，今年雖然不能帶你一起來看，但是，我還是想讓你能親自看到。你等一會兒啊。”
顧子亦說完跑到煙花堆放處，和于明瀚打了聲招呼，然後一一點燃，稍微走遠處，等着煙花綻放。
知愠看着屏幕裏面他走來走去，知道他去點燃煙花了，旁邊還有于明瀚的身影，知愠知道他為什麽要讓自己到這兒來了，心裏暖暖的很感動。‘顧子亦，謝謝你。’知愠在心裏跟他說感謝。
顧子亦舉着手機，把屏幕對着煙花上升，知愠看着屏幕裏的煙花綻放，再看向遠處的天空，在那一片盛開的煙花中，有幾束是顧子亦點燃的。
“知愠，好看嗎？”
知愠再看向屏幕，他已經把屏幕對着自己了，知愠笑着點頭。
“這是專門放給你看的。明年，我帶你一起來好不好？”
知愠一陣面紅耳赤，但嘴角的笑意早已出賣了她的心思。
“那就這麽說定了。”顧子亦一錘定音。
“好。”知愠輕聲道，這個新年，是她最喜歡最開心的新年，因為有顧子亦。
知愠一直帶着笑意看着窗外的煙火，彼此都沒有說話，仿佛兩人就站在一處，一同看着天空中綻放的絢麗花朵，安靜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快了快了……知愠就快要同意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