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學聚會
同學聚會無非就是吃飯、唱歌、玩兒。因為是冬天，聚會的場所自然全部是在室內，再加上第二天就要過年，自然也不能通宵達旦。所以，按照安排，這次的同學聚會就是下午大家一起聚在一處聊聊天吃個下午飯，然後轉到飯店旁邊的KTV唱歌。
飯店定在市中心步行商業街的一家大型酒樓，聽顧子亦說，這次同學聚會來了四十八個人，只有兩個因為在國外讀書沒有回來。知愠和顧子亦到酒樓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快四點的樣子，酒樓二樓大廳被包場，廳內已經到了大半的同學。
負責同學聚會的是班上的副班長方菲和組織委員周遠。來的同學都在他們兩那兒打了招呼，然後三三兩兩坐在一處聊天。
顧子亦走前面，知愠緊随其後，兩人上樓進入大廳。方菲剛好在門口迎接同學，第一個看見顧子亦進來，笑着招呼道：“喲，大帥哥班長來了啊！”
顧子亦也笑了笑，“辛苦你們了。”
“你這個班長做甩手掌櫃，我們就只能勉為其難組織一下啦！”方菲調侃，然後看到顧子亦身後慢半步的知愠，先是一愣，然後不确定道：“許知愠？”
知愠微微颔首，笑着和她打招呼，“方菲，你好。好久不見！”
“哇！”方菲驚嘆道，“真的是好久不見哎！天吶，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許知愠略有尴尬，只笑了一下，并沒有說話。
“我們都聯系不上你，之前的同學聚會總是差你一個。今年可真是難得，一會兒可要好好和我們聊聊高中畢業以後的事情啊！”方菲說話很中肯，大家都知道許知愠性格內向，跟大家都不熟識，能來就是好事，沒必要問為什麽以前不來。
知愠點頭，“好。”
“快進去吧，好多同學都來了。”方菲招呼兩人，她還得在門口等其他人。
顧子亦也微微颔首，虛扶了一下知愠的手臂，兩個人并肩往裏面走。
方菲看了一眼兩人，一陣驚訝，“這是？成一對了？”
兩人進了大廳，周遠先迎過來，拍了一下顧子亦的肩膀，笑道：“你這個甩手掌櫃終于來了啊！”
“辛苦了。”顧子亦笑。
知愠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兩人說完了，才向周遠微微颔首笑道：“你好，周遠。”
周遠聽這聲音，随即反應過來，“許知愠！”
這聲音立即把大家夥兒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許知愠？許知愠終于來參加同學聚會了？
知愠心裏一緊，緊張地開口，“是，我……”
顧子亦垂首低聲道：“沒事，大家都是同學。”
知愠微微點頭，暗自深吸一口氣，笑道：“大家好久不見。”
衆人這才回過神來，一聽着聲音，果然是許知愠。大家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這問那，知愠雖然緊張，但一直有顧子亦在旁邊，時不時也幫她回兩句，倒也輕松應對了。
“聽說你當年錄到了C大？”
“對。”
“那你畢業之後呢？讀研了還是工作了？”
“在讀研，馬上畢業。”
“考到那個學校去了？”
知愠笑了笑，“在T大。”
“哇塞，T大不好考哎！”有個女生接到，“我當年大三考的T大，沒考上，第二年果斷換了學校。許知愠，你果然一直都是學霸。”
知愠遲疑了一下，也只是擺了擺手。
顧子亦輕聲開口，“好了，大家先坐下來吧。”
同學們這才分散開來，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知愠微微呼出一口濁氣，果然應付打交道這種事對自己來說，還是不容易。
五點整，聚餐正式開始，按照時間安排正式上菜開宴。聽方菲說還有一個同學沒到，大家相互看了一下，發現是班上的文藝委員楊雪霏。這個楊雪霏當時在班上是出名的美女，人長得漂亮又多才多藝，後來考進了音樂學院，可是卻沒有出道，只是回來做了一個中學的音樂老師。
同學間難免有說三道四的，有的說當老師挺好的，音樂老師輕松又穩定；自然也有可惜的，這麽好的條件怎麽會只回來做一個普通的音樂老師？
知愠不知道同學們後來都怎樣了，只是安靜地坐在位置上聽大家聊。顧子亦坐她右邊，給她夾菜的時候輕聲說謝謝，或者左邊一個女生和她說兩句話，她就禮貌側身回應兩句。
同一桌坐在兩人對面的同學将顧子亦的動作盡收眼底，開玩笑道：“話說，當年我們班不少女生都想追我們班長吧！”
“可不是嘛！”其他男生笑着應和。
知愠聞聲擡起頭來，顧子亦卻不受影響，依舊雲淡風輕地吃東西。
那個男生叫宋宇飛，知愠記得他理綜很好，但是語文一塌糊塗，不知道被徐嫣說了多少次，可語文成績就是提不上來。宋宇飛朗聲道：“不過啊，你們也都是想一想，但人家楊雪霏可是實實在在追過啊，顧子亦，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顧子亦被點名，微微笑了笑，擡頭含笑看過去，輕輕開口，“我怎麽不知道？”
這一句話，明顯就打臉了，但是這個宋宇飛卻不惱，笑道：“追你的人多呀，你肯定不是誰都知道。”
“宋宇飛，你說什麽呢？”
一聲叱問從樓梯口傳來，大家聞聲看去，一個身材高挑，長卷發披肩，腳踩高跟皮靴，畫着精致妝容的女生走了進來，正是大家口中讨論的楊雪霏。
知愠心中一愣，果然曹操說不得。
正當大家覺得氣氛緊張的時候，楊雪霏突然笑着開口：“我喜歡顧子亦這事兒，當年大家不都知道嗎？再說都過去了，現在還聊這個幹什麽？”
知愠愣着看向楊雪霏，她一直都這麽灑脫嗎？
楊雪霏也看到了知愠，微微一愣，好像沒想起她是誰，但眉眼熟悉，再一想當年班上的女生，笑道：“許知愠？”
知愠立即站起來面向她，點頭道：“你好，楊雪霏。”
“真是難得啊，你今年居然來參加同學聚會了。”
楊雪霏這句話并沒有壞意，但是知愠心裏卻有點自責，她愧疚地看向她，輕輕道：“對不起，我……”
話還沒說完，右手被顧子亦握住，他亦站起來，問楊雪霏：“怎麽，你不高興嗎？”
楊雪霏楞住片刻，顧子亦這反應會不會太大了，而且會不會太突然了。她立刻笑着化解尴尬，“怎麽會不高興呢！顧子亦，瞧你說的這話。許知愠，好久不見，變化真的挺大的。”
知愠知道她沒有惡意，怪自己想多了。
三人再次落座，方菲和周遠出來調和氛圍，起了幾個話頭，大家又開始熱鬧地吃飯。
吃完飯，有的同學不喜歡唱歌，有的家離市中心很遠，晚上坐車不方便，就提前離開了。剩下二十多個人浩浩蕩蕩地去KTV唱歌。知愠其實也不太想去，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楊雪霏就跟她走在一起了，一個勁兒叫她不準走，知愠又從來是個不會掃人興的，只能乖乖跟着大家。
到了KTV，訂了一個豪華大包，裏面有兩張麻将機，一撥人不怎麽唱歌的去打麻将，一撥不打麻将的就去唱歌。唱歌的大多數是女生，偶爾有幾個男生被女生們推着唱了兩首。
知愠一直很奇怪，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基本都沒有人敢逼着顧子亦去做什麽事。大概是他這個班長威嚴還是在的。
方菲負責給大家會兒點歌，隔一段時間也唱一首。楊雪霏一個勁兒慫恿知愠唱歌，她拗不過楊雪霏硬塞在手裏的麥克風，象征性地放在嘴邊，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知愠，你怎麽不唱啊？”
知愠解釋道：“我不會。”這也是大實話，楊雪霏唱的這首，她是真不會。
“那可不成啊，你看大家都唱了，來都來了，怎麽也要唱一首啊。”有人建議道。
“對呀！”楊雪霏說。
方菲見她們都在勸說，笑着和知愠商量，“知愠，不然就唱一首吧。”
顧子亦本來和幾個男生坐在沙發最邊上，看着女生們玩兒，沒想到這麽一會兒知愠成了焦點，他想也沒想走過去，讓旁邊一個女生讓了個位置出來，坐下後問知愠：“怎麽了？”
“大家讓我唱歌，可我怕我唱不好。但每個人都唱了，我一個人不唱又不太好。”
“我和你一起唱。”
知愠震驚，“啊？”
“沒事，又不是開演唱會，唱不好也沒關系。”顧子亦安慰。
知愠一聽他安慰，又和她開玩笑，那陣緊張感一瞬間就沒了，點頭。
“《仙才嘆》聽過嗎？”
知愠點頭，當初看《國家寶藏》的時候，就很喜歡這首歌，添加在播放列表裏聽了好久。
顧子亦笑着點頭，向方菲說：“麻煩點一首《仙才嘆》，我和知愠一起唱。”
“好嘞！”方菲趕緊點好歌置頂，“馬上啊，等周遠他們完了就是你們的。”
有女生跑到兩桌打麻将的哪兒去大聲道：“快快快，有耳福了，班長和許知愠要唱歌了。”
班裏的人都知道，以前班上有兩副好嗓子，一個是顧子亦，一個是許知愠，以前一起上課的時候，聽兩人說話很平常，但聽兩人唱歌，而且是一起唱歌，那還真是只此一次。麻将也不打了，天也不聊了，全都湊過來等着兩人唱歌。
這樣一來，反而把知愠又弄緊張了。
顧子亦笑了笑，悄悄握着她的手，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上一首歌結束，尾聲都還沒完方菲直接切掉，周遠他們把話筒遞給兩人。知愠接過，怎麽着都還是有點緊張。
前奏很短，顧子亦準确進歌：“風拂寒串，洛水邊，驚鴻現，雲月羞顏；青絲微绾，明眸善，遙相看，魂繞夢牽；奈何流言，卻步換離人怨；思卿不見嗔癡醉眠，枕夢墜舊年，消遣。”
顧子亦本來說話聲音就好聽，如今唱歌低音高音音色分明，大家都聽癡了。
知愠也醉了，顧子亦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提醒她該唱了，知愠趕緊回神，盯着前面的大屏幕，緊張開口：“銅雀臺前，仙才現，衆生嘆，驚濤一片；同根相煎，七步難，東歸鄄，勿癡勿念……”
知愠高音輕輕上去，緩緩唱來，讓顧子亦都很是驚訝。
“一別成恨緣斷難續苦難見
淚嘆人事飛遠，鬓白羞無言……”
兩人默契相合，知愠早已經不緊張了。
一曲完，包房裏掌聲雷動。
“我去，顧子亦不當歌手可惜了啊！”
“許知愠，你聲音唱歌好好聽啊！”
當然了，知愠和顧子亦并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覺得是在記流水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