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安菲倒是寧願陪着王心柔和林沛菡,但是她也不好反駁大嫂的話,等到再有人過來邀舞的時候便順勢下場了。
“夏兒你去外面看看你們二爺回來沒有,如果沒回來找幾個聽差的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一找,這個臭小子,別以為躲着不見這門親事就能作罷。”徐王氏對林沛菡滿意了,就想讓兒子見一見,結果本來他應的好好地現,在舞會都要結束了還不見影子,真是把徐王氏氣的不輕。夏兒見太太發怒了便連忙跑出去找,腿腳利索的很。
只不過徐謹之今天顯然是要惹徐王氏生氣了,直到林沛菡來告辭他也沒趕回來,就連出去找人的幾個聽差的也都不見了影子。徐王氏心裏氣的不行,但是面對林沛菡的時候還得笑着囑咐她時常來玩兒。
林文準備的車停在徐家門口,林沛菡一出門就上了車,要說今天今天沒和徐謹之見面最淡定的估計也就是她了,因為她知道那位爺估計恨不得永遠不要見到她。而她也是這樣想的。
就在林沛菡上車的時候徐謹之的車迎面而來,兩輛車擦肩而過,因為燈光的原因,林沛菡沒看清徐謹之,但是徐謹之卻把她看了個一清二楚。下了車以後看到門口的王心柔,徐謹之隐忍再三仍舊忍不住問道:“嫂子,不知道剛才那位是哪家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知道
王心柔見徐謹之一臉期待眼裏都蹦着火花,存心逗逗他便說道:“你問這幹嘛,今天不是說了讓你早點兒回來,人家林小姐都走了,看母親不削你。”
王心柔為人溫和,對待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有幾分長嫂如母的感覺,因此徐謹之雖然才回國不久,但是對王心柔卻不見外,見王心柔打趣完他就往回走,連忙小跑着跟在後面說道:“好嫂子,好嫂子你就告訴弟弟吧。”
眼看要到屋裏了,王心柔停住腳步說道:“傻小子,我親自送出去的,你猜是誰,剛才看見了沒有,後悔了吧。”如果是徐安娜他們的客人也不會讓王心柔親自出來送。
徐謹之不傻,相反還聰明的很,王心柔把話一說完就明白了。他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不過想想穿越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不過饒是早就下定決心把那次的一見鐘情當成一場豔遇的徐謹之也忍不住露出一個夢幻般的笑容,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就是這個了。誰能想到他一見鐘情的對象就是未婚妻呢。
雖然他冷靜理智的不去打聽不去尋找,但是那張臉那雙眼仍舊時不時的出現在夢裏。
“好了,別在這傻呆呆的站着了,母親正在屋裏等你呢。”王心柔也是從年少慕艾的時候過來的,見到他這幅表情還有什麽不知道,不過想到林沛菡,王心柔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種僅僅是對容貌的喜歡能維持多久。
“好嫂子,您先別進去,跟我說說林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呗?”徐謹之跟在王心柔後面谄媚的說道。說起來他今天真的是有事情耽擱了,本來只是在劉子墨那裏打聽些事情,但是不知道怎麽讓他知道今天他未婚妻要來徐家了。劉子墨也是個人來瘋,還專門把李展鵬幾個叫了過來,幾個人非得過來湊湊熱鬧。
不管徐謹之怎麽說,他們都不讓他先回來,要麽他不回,要麽一起回,徐謹之幾次想逃跑都被逮了個正着,這還是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才把他放回來了。現在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林姑娘的模樣你看到了,人也溫和,一看就是個有規矩的。”王心柔說道:“以後你可得好好待人家,要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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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可是你親弟弟,你才認識她一天怎麽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徐謹之假裝不滿的說道。
“二爺,太太讓你進去呢。”夏兒出來對着徐謹之做了一個殺雞抹脖子的動作,然後說道。
徐謹之這下也不在外面跟王心柔打哈哈了,蹑手蹑腳的走進去坐在徐王氏身邊。
“你這個臭小子。”徐王氏看似很大力的拍在徐謹之身上,不過卻一點兒都不疼,只不過徐謹之仍要做出一副躲藏的樣子“哎,媽,媽,別打了,別打了。”
徐王氏別看在別人面前都是一副貴婦做派,但是早幾年被這個小兒子氣的沒少動手,所以在徐謹之面前也是個暴脾氣,不過如果讓她真動手卻是不可能的,說起來也就是嘴上厲害。
見母子兩個感情交流的差不多了,王心柔才進來說道:“母親您不知道剛才謹之正好跟沛菡走了個對頭,可惜沛菡沒看到他,這小子看人家看的可是眼睛眨都不眨,現在一定也悔着呢。”
“我跟你說,沛菡這孩子我今天也見了,是個好孩子,你給我收斂一點兒以前的臭脾氣,也別光想着玩兒,好好跟這孩子處。如果再沒個正形,看我不讓你老子削你。”徐王氏說道。不過當着王心柔,她到底沒再說什麽。“好了好了,你也在外面玩兒了一天了,回屋去歇歇,一會兒你祖母知道你回來了也得找你。”
徐謹之應是,順勢就走了出來,外面徐安娜的舞會還沒有結束,一群男男女女正跳的熱鬧,他覺得自己心裏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美的幾乎要飄起來。上輩子他活了三十多歲也沒體會過這種感覺。
見徐謹之走了,徐王氏才拉着王心柔過來說道:“來,心柔過來坐,你看沛菡這孩子怎麽樣?”徐王氏沒個閨女,這幾年她跟王心柔婆媳相處的也算是融洽,因此知心話也能跟她說兩句。
“我覺得沛菡這孩子挺穩重的,您剛才沒見安妮當着她的面就說她老土,我聽了都覺得尴尬,但是她的臉色連變都沒變。”王心柔把剛才外面發生的事情告訴徐王氏。
“我覺得也是,你看剛才當着你祖母、二嬸和我們兩個,那孩子也大大方方的,一點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些小家子氣。”徐王氏以前最怕的就是那孩子不行,上不了臺面,現在看來還是老爺子眼光好,這孩子被教的不錯,也夠資格當他們徐家二奶奶。只是想到那孩子連個新式學堂都沒上過,完全是按着舊時候的規矩教導的,也不知道跟自家那個混世魔王能不能好好的相處。
“您也別太擔心了,您剛才是沒看到,謹之看着人家的背影眼睛眨都不眨,還一個勁兒的跟我打聽,看來也是喜歡的。”王心柔安慰道。
“那小子的性子你還不知道,沛菡長得那麽好,他看着喜歡也正常,就怕他新鮮那麽幾天,以後又覺得不好了不肯好好過日子。”徐王氏嘆了一口氣。“我倒是挺喜歡沛菡那孩子的,謹之那性子你也知道,今年都二十二了還沒個正行,整天想着玩兒,娶一個懂事兒的媳婦也能照顧照顧他。要是找一個安娜安妮那樣子的我才真操心呢。”
徐安娜、徐安妮雖然在整個北平都是出了名的名媛,但是真正居家過日子的還是穩穩當當的好。畢竟現在社會雖然開放了,但是平常跟着男人們出去交際的那都是姨太太們做的事情。不過時代如此,現在的男人們都喜歡這樣洋派的小姐。
“您也別擔心,現在沛菡也來了北平了,以後就多多請她來家裏坐坐,這感情啊都是處出來的。慢慢的兩人也就親熱了。當初我跟慎之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再說有您教着,還怕教不好?”王心柔說道。
“但願吧,在天保身上我這心可是都操碎了,還是你們兩個讓我省心。”徐王氏拍拍王心柔的手說道。
見婆婆這麽說,王心柔心裏一暖,随即又有些澀的慌,她攥了攥手心,感覺到手心裏的疼痛才好了一些,“母親,我娘家那裏有一個遠方表妹,今年十八歲,長得也是珠圓玉潤的,我想着讓她來陪我住幾天,您看呢?”
聽王心柔這麽說,徐王氏嘆了一口氣,這孩子也是個懂事兒的,只不過想起長子的态度徐王氏拍拍王心柔的手說道:“你也不用着急,你和慎之都還年輕,當初慎之也是我在你爹三十歲上頭生的,再說你們還有文文。”
“母親,”聽徐王氏這麽說,王心柔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也不瞞你,你父親本來是打算給慎之納個姨太太的,不過我問了慎之的意思,他十分堅決的拒絕了,既然他不願意我也不做這個惡人,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趕緊給我生個大孫子來我就知足了。”徐王氏說道。老大兩口子都是省心的,偏偏在兒女緣分上太淺了一些。
王心柔聽說是徐慎之的意思,心思又是甜蜜又是酸澀,她一直都知道徐慎之是一個好丈夫,既然他這麽想,就算是遭再多的白眼她也願意“我聽母親的。”
“好了,趕緊把眼淚擦一擦,咱們去你祖母那裏看看。”徐夏氏眼裏就只有孫子,對于嫁進來這麽多年只生了一個女兒的王心柔早就有意見了,以前要不是徐慎之陪着連個好臉色都不會給她。現在是徐謹之回來了老太太高興這才對誰都笑呵呵的。不過如果看到王心柔這幅樣子心裏也得膈應。
聽徐王氏這麽說,王心柔連忙把淚逼回去,徐王氏又讓夏兒拿了個熱毛巾過來給她擦擦臉,倆人這才相攜去了徐夏氏那裏。
還沒進徐夏氏的屋子,就聽見了裏面的笑聲。“一定是天保在這,要不然你祖母可不會高興成這個樣子。”
果然,倆人進去一看,徐老太太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手裏拿着林沛菡給她做的抹額和鞋子正在給孫子顯擺呢。徐謹之陪坐在一邊,倆人都十分開心。
“你們娘兒兩個也來了?快過來坐。”徐夏氏聲音洪亮,看着中氣就很足,跟前段時間徐謹之在大不列颠重病的消息傳回來以後幾乎去了半條命的樣子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正跟天保說沛菡的事情呢,你們跟她待的時間長,也跟天保說說。這孩子被劉家那小子截住了沒趕上,現在正後悔呢。”
☆、護短
“小姐,怎麽樣見沒見到未來姑爺,徐家太太對您好不好。”蘭兒雖然跟着林沛菡去了林家,但是卻一直在門房裏面待着,就連林管家都是由徐家的一個二管家陪着,因此徐家的人怎麽樣,對林沛菡的态度怎麽樣,蘭兒通通都不知道。
“幾位太太都很溫和,大嫂對我也很好。”的确這輩子的見面比上輩子要好多了,上輩子是趙含嬌母女陪着她去的林家,結果兩人一進徐家就去跳舞了,還和徐安妮姐妹鬧了很大的不愉快。林沛菡本來就心裏不安穩,結果見趙含嬌母女給自己弄難看又是急又是氣,連帶着她婆婆太婆婆對她的第一印象都不是太好,覺得太過小家子氣,竟然被一個外室拿捏。
還有一點當初她和徐謹之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第一次去徐家的時候,也許是覺得她長得還不錯,徐謹之盡管臉上帶着不樂意,但是仍舊上來邀請她跳舞,不過她不會跳舞,結果可想而知。
“你看這是老太太給的镯子。”林沛菡笑着給蘭兒看她手上帶着的一款白玉手镯,晶瑩剔透,一看玉質就很好,林沛菡皮膚白皙戴在手上格外好看。相對于現在流行的那些晶晶亮的首飾,林沛菡還是喜歡這些老東西。這镯子是徐夏氏從手上摘下來直接套在她手上的,徐王氏和徐梁氏給的都是紅包在她她随身的手提袋裏面。
“小姐您帶這镯子真好看。”蘭兒見林沛菡心情不錯便說道。她心裏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氣,不知道小姐怎麽樣反正昨天晚上她緊張的一晚上都沒睡好。索性今天一切都很順利。
林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因為車子是從車行租的,因此他一直跟着,如果是林家的車他大可以不必跟來。
“大小姐,我過幾天要回保定一趟,如果您要給太太寫信或者想捎東西回去這兩天就提前準備好,我給您帶回去。”林文作為林嘉和最信任的管家,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北平,但是一年之中也有一段時間要回保定去,這幾天正是麥收的時候,林老太爺去世前把家裏的産業大部分都換成了土地,雖然林張氏管家能力不錯,但是收租子這種事情還得由林文來辦。
“可不是,又到了這個時候了呢,我給母親和浩初都準備了些東西,正好林叔給我帶回去。”林沛菡笑着說道。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一轉眼又到了麥收的時候,林沛菡忍不住想母親在家裏應該忙開了吧,往年她也是要跟着打下手的,也不知道她今年忙不忙的過來。
林文笑着點點頭,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趙女士跟在老爺身邊也這麽多年了,在北平她也能當一部分的家,這次我回保定要待一段時間,小姐最好還是不要跟她正面沖突的好。”
林沛菡來北平這段時間之所以跟趙含嬌母女相處的還算平和,一是因為林沛菡盡量不跟趙含嬌幾人對上,二是有林文在這裏鎮着,不管是下人還是趙含嬌都不敢太過分。今天出門的時候林沛菡和趙含嬌母女幾乎是撕破臉了,而林文又要會保定很長一段時間。如果趙含嬌存心找茬,林沛菡也得不了什麽好處。
林文是去世的林老太爺一手調教出來的,林老太爺去世以後回保定的時間才多了一些,雖然知道林沛菡為人很穩重,但是仍舊怕她會吃虧。這裏畢竟是趙含嬌的地盤,趙含嬌這個女人林文很了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而且有些小精明,林沛菡是不錯,但是到底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我知道了林叔,父親大概也快回來了,你不用擔心。”林沛菡說道。
林家別墅離徐家有大概四十多分鐘的路程,不過饒是如此到了林家以後天也很晚了。
別墅裏靜悄悄的,趙含嬌母子三人不知道是不在還是故意不出來的,林沛菡也沒在意先回了房間,蘭兒忙交代下面聽差的燒熱水,林沛菡洗了一個熱水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林沛菡才有心情拿出未來婆婆和未來二嬸給的紅包翻看,徐梁氏的紅包倒是沒變仍舊是三十塊,徐王氏則是給了一百塊。這個年代的錢很值錢,就看她來北平的時候林張氏只給了她二百塊錢的私房錢就可以看出來了。這也算是小賺了一筆。
林沛菡有月錢,也沒有什麽交際,因此林張氏給她的錢根本還沒動,現在又多了一筆,見蘭兒在一旁雙眼放光的看着,林沛菡哭笑不得的說道:“好了,我拿出三十塊錢來,你把別的鎖起來吧。”
“小姐,你要三十塊錢幹什麽?”別看蘭兒大大咧咧的但是卻是個十足的錢串子,見林沛菡一拿就是三十塊簡直跟割他的肉似的。
“林叔不是要回保定嗎,買些東西給母親和浩初帶回去。”林沛菡很思念母親和弟弟,但是也沒辦法只能買些東西帶回去。林浩初還小,但是林張氏也是四十歲的人了,但是連保定都沒出過。
把錢和镯子放好,林沛菡身心俱疲,雖然面上很鎮定,但是在徐家她也是一直在緊繃着生怕出什麽差錯,現在松弛下來就跟打了一仗似的,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徐家。
徐謹之陪着徐夏氏聊了很久,直到老太太臉上出了倦色幾人才從林夏氏的房間裏出來。
回到房間洗完澡躺在床上,徐謹之怎麽也睡不着,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怎樣。“徐謹之啊徐謹之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這種毛頭小子般的行為,徐謹之也覺得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上輩子他已經三十多歲了,當然不是什麽初哥,雖然還沒有要談婚論嫁的女朋友,但是也談過幾次戀愛,雖然因為工作繁忙的原因最後都是不了了之。只不過這種激動的睡不着的樣子就是初戀的時候都不曾有過,或者這是因為變年輕了所引發的青春期躁動?
看來他也是一個大俗人,這位林小姐他只是見過兩次,連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都沒有,難不成就是因為她那張臉嗎?不是,徐謹之在心裏反駁自,己其實他更喜歡的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裏面似乎有着無數的秘密引着他去探索,當然了他不否認他喜歡人家的臉,畢竟沒有人會不喜歡。
只是這些喜歡還不夠,他還想要了解一下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以及她是不是喜歡他。或許他應該暫緩去上海的計劃,好好的跟這位未婚妻處處,他們是未婚夫妻就算是談戀愛也沒有人會說什麽。不過他是不是該去找個人請教一下到底應該怎麽追女孩子,原主或許會,他還真不會。
腦子裏亂七八糟天馬行空的想着,徐謹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二哥,等一等。”徐謹之吃完早飯正準備出門就被徐安妮叫住了。
徐安妮和徐安娜都提着小型的行李箱,顯然是要返校。兩個人念得貴族女校是寄宿制,平時管理的十分嚴格,一個月也僅僅休息四天,昨天正好是休息日,今天就要返校了。徐安菲讀的是公立女中不需要住宿,因此每天都會回來。
“二哥你要出去嘛,順便送我跟四姐一程好不好。”徐安妮說完也不等徐謹之回答很不客氣的就上了徐謹之的車。徐三老爺也有車,有時候也會接送女兒上下學,但是這也是要看心情的。顯然今天徐三老爺就沒這個心情。
徐謹之對這幾位妹妹的态度都還不錯,見徐安妮上了車便頗為紳士的給安娜打開車門讓她也上去了。
“二哥你昨天回來那麽晚,是不是也不喜歡那位密斯林?二哥哥封建包辦婚姻是不對的,如果你反對,我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徐安妮說道。雖然昨天被徐安娜壓着給林沛菡道了歉,但是她仍舊不喜歡她,那樣的人在徐安妮看來根本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徐安娜沒說話,昨天她訓斥Anni只是覺得她沒有保持一位名門淑媛應該有的姿态,并不代表她就喜歡林沛菡。
徐謹之并不知道徐安妮跟林沛菡鬧得那點兒小摩擦,但是他仍舊不喜歡徐安妮用這種語氣說林沛菡,以前的他雖然看着很公正嚴謹,但是只要相熟的人都會知道他骨子裏卻是極為霸道護短的。
“安妮,我并不是太喜歡你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徐謹之一向嬉皮笑臉慣了,一皺眉比徐慎之看着還要嚴肅。徐安妮平時最怕徐慎之,在她看來大哥哥雖然也是留學回國,但是那張沒有什麽表情的臉卻一點兒也不紳士,現在徐謹之的氣勢跟他比絲毫不弱,頓時就把徐安妮鎮住了,就連徐安娜聽到徐謹之這麽說也詫異的做了個極不淑女的挑眉動作。
☆、狐朋狗友
把徐安娜和徐安妮放到學校門口,徐謹之便走了,今天他和李展鵬、劉子墨約好去跑馬,當然了徐謹之還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準備聽聽他們兩個是怎麽追女孩子的,對于能力卓越的上市公司中國市場執行總裁來說追民國的女孩子還真有點兒困難。劉子墨是圈子裏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盡管有未婚妻紅顏知己還是很多,李展鵬雖然現在金屋藏嬌了但是仍舊花名在外,這兩個人課都是人才。
見徐謹之的車走了,徐安妮才對徐安娜抱怨道:“姐,二哥那是怎麽回事,為了一個土包子竟然訓我。”
“Anni,你以後不準再說密斯林的壞話,要不然我就跟媽咪說今年秋天的歐洲旅游計劃暫時取消。”徐安娜說道。
“不要,我以後不說就是了。”徐安妮跺着腳說道。今天她穿的是褲裝,腳下踩着一雙新款的高跟鞋,盡管跺着腳但是任然顯得十分嬌俏,不過徐安娜一個眼風過來,她就立馬擡頭挺胸按照平時教導的那樣和徐安娜一起走進了學校。
卻說徐謹之來到騎馬場,李展鵬和劉子墨早已經到了,李展鵬身邊站着一位穿着白色騎馬裝的女士,就是他前段時間金屋藏嬌的那位姨太太,劉子墨身邊則是跟着一位穿着大紅騎馬裝燙着大波浪卷發的電影明星。
李展鵬見徐謹之來了便說道:“謹之,這段時間聚會,你就沒有一次不遲到的,怎麽難不成昨天晚上挨了家法不成。”
“去你的,只不過是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我兩個堂妹把他們送到了學校而已。”徐謹之說道。
“說起來你們家的那位安娜小姐真是風華絕代,怎麽樣,謹之你要不要給兄弟我介紹一下。”劉子墨絲毫不顧忌身邊的美人張嘴便說道。徐安娜這個名字在北平簡直就是如雷貫耳,不僅他們這個圈子,就是再高一層的少爺們也有為博一笑使盡手段的。
“子墨你也不怕旁邊的密斯唐生氣嘛?”李展鵬笑罵道,劉子墨用這種語氣提別人家的小姐多少是有些輕浮,好在徐安娜是交際女王,他這麽說也說的過去。
“三爺當着我的面兒就這麽說我可是不依的。”唐紫琪拉着劉子墨的胳膊做出了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唐紫琪是現在紅極一時的明星,長得不錯,身材也是凹凸有致,劉子墨上手沒兩天,現在正是熱乎的時候見美人撒嬌便說道:“你看我這張嘴,真該打,今天中午我請咱們密斯唐去六國飯店搓一頓好不好。”
唐紫琪最會看人臉色見劉子墨這麽說便嫣然一笑,逗得劉子墨暢快不已。
徐謹之去牽了他的馬過來幾個人撒着歡兒跑了兩圈,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一起去六國飯店吃飯。
六國飯店和東方飯店都是北平城數一數二的,尤其是這個六國飯店,因為是洋人開的,所以提供的是西餐,歐洲幾個國家的風味美食都有,當然這裏的價錢也足夠高,喝一杯白水的價錢都夠普通人家吃很久了。
“徐二爺回國這麽長時間怎麽都是截然一身,用不用我給您介紹兩位女朋友認識?”唐紫琪一邊優雅的吃西餐一邊對着徐謹之說道。他們這些電影明星雖然現在十分光鮮,但是好時候也就這麽幾年,因此能多認識幾位公子哥兒都是十分願意的。尤其是劉子墨、徐謹之他們這種外表帥氣出手又大方的。
謝詩蕾聽見唐子琪這麽說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身邊的李展鵬,李展鵬沖着她搖搖頭示意不行,謝詩蕾低下頭顯然是十分不高興的樣子。
“密斯唐,你這話可說的太遲了,咱們保二爺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昨天還跟未婚妻見了面,如果你不怕被追殺大可以給他介紹一個。”李展鵬說道。徐謹之的大名是徐天保,這個名字真是土到家了,所以徐謹之以前十分不喜歡別人叫他這個名字,李展鵬今天這麽叫就是調笑他的意思。當然了他這話也有調笑劉子墨的意思,當年李展鵬給劉子墨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差點兒被劉子墨的未婚妻給破了相。
“呦你看我這嘴欠的,我給二爺陪個不是。”唐紫琪說完把手裏的一杯紅酒幹了,李展鵬敢口稱保二爺,唐紫琪可不敢。
“對了,謹之你還沒跟我們說呢,你那位未婚妻怎麽樣?”劉子墨見唐紫琪自己罰酒也不在意,他的女朋友多了去了,喝杯酒都在意哪裏在意的過來。
見劉子墨這麽問,徐謹之只是晃蕩着手裏的紅酒不說話,在這種場合沒有提起林沛菡的必要,那樣會是對她的不尊重。
李展鵬比劉子墨多一份心眼兒,見徐謹之不說話便知道了他的意思,這女朋友和妻子可不一樣,女朋友可以在酒桌上随便提,但是這妻子卻不能這麽做,也就是劉子墨這個大喇喇的脾氣再加上跟他未婚妻時常打的跟紅眼雞似的才什麽都不避諱,當下便轉移話題道“我和詩蕾月底就要去上海了,你們兩個确定不去?”
“我要暫緩兩個月才能騰出時間來,只能遺憾了。”徐謹之說道,一來現在太熱二來他是去辦正事兒的,李展鵬他們一心游玩兒不是那麽合适。
劉子墨那裏也不行,他二哥的婚禮定在了十月份出去一圈根本來不及也只能遺憾了。
“那我們今天就當提前給你和小嫂子踐行了,一路順風。”徐謹之端起酒杯說道。
其實徐謹之叫謝詩蕾小嫂子有些不合适,謝詩蕾頂多算是李展鵬的外室連姨太太都算不上,哪裏能讓徐謹之他們稱一聲小嫂子。但是李展鵬對謝詩蕾格外不同,是打算娶妻以後正式納進家門當姨太太的,他開口讓叫小嫂子徐謹之他們就這麽叫。
謝詩蕾和唐紫琪不同,她是個女學生,剪着一頭齊耳短發,人長得也十分水靈。相對于唐紫琪她臉上少了幾分妩媚,卻多了一絲傲氣和書卷氣。據說當初李展鵬追她也費了不少力氣。這位謝小姐家庭條件不是那麽好,但是卻非常難搞,當初李展鵬整整送了一個月的花也沒得到一個好臉色,後來還是這位謝小姐家裏出了事兒,李展鵬英雄救美,這才打動了謝詩蕾的芳心。
李展鵬追她的時候徐謹之還在英國,因此那些韻事知道的不多,劉子墨見他問變興致勃勃的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李展鵬又是送花又是英雄救美的簡直都能寫一部小說了。
徐謹之暗地裏打量了這位謝小姐幾眼,她衣着考究,随身的手提袋子和身上的首飾也價值不菲,真看不出她是劉子墨嘴裏那個時不時讓李展鵬碰一鼻子灰的人。當然了這也有可能只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手段。
劉子墨還在旁邊講的熱鬧,徐謹之卻沖着李展鵬挑了挑眉。李展鵬拿着酒杯對着徐謹之示意了一下,微笑着飲了一口。他現在才真的确定在大不列颠這兩年謹之是真的成長了不少,以前的他連子墨都不如。
李展鵬雖然也是公子哥,但是他家的情況卻比徐家和劉家要複雜很多。李展鵬在家裏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卻不是同母、,大哥是原配所出的嫡長子,二哥是受寵的姨太太生的,而他是繼室所出。除此之外下面還有兩個即将長成的庶出弟弟,為了老頭子那點兒東西整天鬥的跟烏眼雞似的,雖然他也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但是心機手段什麽的卻不是以前的徐謹之和劉子墨可以比的。
才開始他對這個謝師蕾也純粹是抱着玩玩的心思,後來發現這女孩子不僅人長得漂亮還格外的有心眼兒,這才動了幾分真心思,就算是知道她是在欲擒故縱又怎麽樣,他就喜歡聰明人。如果她能讓他一直保持新鮮感就算給她個名分又怎麽樣。
見李展鵬對他舉杯示意,徐謹之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他一直都知道李展鵬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仍舊跟他保持着聯系,他本來還有些奇怪謝詩蕾的這些小手段他都能猜出一二來,李展鵬怎麽會不知道,現在才發現人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意。
不過他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是白跑一趟了,雖然劉子墨和李展鵬都很會哄女孩子開心,但是這都是建立在關系不平等的條件上的,林沛菡是他未來的妻子,如果他用這種手段來取得林沛菡的好感,可能性應該不很大吧。
吃完午飯徐謹之沒有繼續跟李展鵬他們進行下面的活動,他前幾天逛北平城的時候在京郊發現了一個小型的家化廠準備去看一看,現在這段時期可是輕工業的春天,追女孩子重要,闖出一番事業來更重要。
☆、送花
林家別墅
留聲機裏面放着新出的唱片,林茜茜邁着輕快的步伐跟着音樂跳舞,顯然心情很不錯。看到聽差的老媽子拿着一大把香槟玫瑰進來,林茜茜的心情就更好了。雖然她讀的是女校,但是平時接觸男士的機會也不少,林嘉和出差回來第二天就帶着她和趙含嬌參加了一個北平督學辦得舞會,她跟一位趙公子跳了好幾場舞,還以為是人家送了花來,随着老媽子拿着花走進,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發燙。
“柳媽,這是誰送的花。”林茜茜十分高興的一把接過,連聲音裏都偷着甜蜜。俏臉上面紅霞一片。林茜茜今年十六歲也是大姑娘了。
柳媽見林茜茜一臉嬌羞的樣子,臉上有些尴尬,“二小姐,這是給大小姐的。”
“什麽?”林茜茜臉色一變,随即又有些不相信,“她那個土包子整天待在屋裏不出門,又有誰會送她花,柳媽你是不是搞錯了,你看清楚,這可不是什麽一塊錢能買一把的便宜東西,這可是香槟玫瑰。”林茜茜聲音尖細,顯然是十分不相信的樣子。自從那天林沛菡拒絕她跟着一起去徐家,他們就徹底撕破臉了,以前還會維持面上的平和,現在只要林嘉和不在家連飯都不會在一塊吃。
說實話林茜茜那天确實有些被林沛菡的氣勢給鎮住了,但是回來以後便發現她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第二天雖然出去買了些東西,但是從那以後便又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