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主
第二天一早，方茴精心打扮了一番，全身上下珠光寶氣金光閃閃的駕駛着小跑出了門。這次，她的目标是偵探社。
前一天晚上辦完事，她就給那家私家偵探打了電話，約好了今天上午見面。電話裏她當然沒有說自己和李燃有什麽關系，畢竟當時她和邵斌最後見面的時候她拿的是這家偵探社給出的照片。如果邵斌有心的話，應該會很快想辦法找到這家偵探社，出錢讓他們反水。這世上殘存的唯一對邵斌不利的東西，就是他出軌的證據。雖然料想邵斌不會這麽快想到這一層，但該防的還是要防，這是二十多年的社會經驗告訴她的最基本的反應和常識。
偵探社有三個人。兩個年輕人，一個老人。在中國，私家偵探因為調查手段多不合法，所以一直處在灰色地帶，當初她找人的時候，也是多處打聽，才找到的這家。兩個年輕人專門接一些雞鳴狗盜的案子，比如她的這種抓小三之類的。那個老人，總是沉默寡言的坐在一邊的，聽說以前是個小有名氣的警察，專搞刑偵的，因為當年一個案子出了錯，被開除，現在便憑着豐富的經驗靠這個糊口，說白了就是個技術顧問了。
方茴到達偵探社的時候，老人不在，兩個年輕人正啃着生煎包當早餐吃的正香，突見推門進來的是個帶着渾身上下全是名牌并且還帶着限量版墨鏡的女神級別的年輕女人，驚訝的生煎包堵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大眼瞪小眼，使勁思考這是哪位豪門名媛或者女明星突然駕臨他們這小破廟，是不是要發財了。
方茴已經習慣了這種注目，她也對現在這個殼的顏值效應抱有十足的信心，所以出門之前才刻意打扮了一番，方不辜負這回頭率十足的脫俗美貌。說真的，這個原主也是不争氣，這麽好的條件，如果求上進的話，說不定現在早就真的成了電影明星了，還至于受現在這些委屈？真是恨鐵不成鋼，活生生辜負了上天的恩賜。
“你好，我姓方。”方茴優雅的摘下墨鏡，微微一笑。
“哦哦！方小姐，您好，您好！”昨晚和方茴通話的姓杜的一個小夥子趕緊起身，長長的伸出手要和方茴握手。
這個小杜就是之前負責李燃項目的人，方茴輕笑着和他握了一下手，不客氣的走到靠窗邊的圓桌前坐下。
“不知道有什麽能為方小姐效勞的呢？”小杜幫方茴倒了杯咖啡，殷勤的在她對面坐下，笑道。
方茴直來直往，“我是李燃李小姐的表妹，想問問她以前托你們做的案子，現在有什麽進展？”
一聽到方茴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原本殷勤笑着的小杜臉色驟然一僵，那笑容看着就不那麽自然了，頓了下才說，“這個，方小姐，我們是李小姐的代理人，我們會為客戶保密的，如果不是客人本人，恕我們不能詳談。”
方茴笑，“你們有職業道德我也是知道的。那也行，既然這樣，就該一視同仁。我不知道你們面對我表姐的丈夫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标準。如果是，那我很放心。如果不是，那就不要在我這裏裝正經。關于這點，你能誠信為本嗎？”
小杜和合夥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再說話。
方茴知道這沉默代表的意思，又笑道：“看來确實已經比我更早對你們說過這樣的話。如果是邵斌，我就只問你一句，你答應了他多少東西？他又答應了你們多少錢？如果你肯按我說的做，我保證可以在邵斌給的數字基礎上翻倍。還有……”說着，方茴拿出李燃的授權書，“這是李燃親手寫的授權書，有私人印章為證，可以讓我代理處理一些她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你如果違反合約洩露給了邵斌當事人的相關*，而又不讓我知道的話，我會有辦法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你們相信嗎？”
小杜這才眼神閃爍了下，和合夥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綻開笑臉笑道：“方小姐這是說什麽話呢？我們是合作關系，當然要合作愉快啊！小劉，把李小姐案子的資料都拿來。”
方茴就知道這些在社會上混飯吃的人比什麽都精明圓滑，威逼+利誘，二者缺一不可，要不然她也不能今天穿的這麽隆重，跟個移動奢侈品旗艦店似的，高調的惹得一路上衆人紛紛側目圍觀。她必須得讓這些人看到她的財力，才有可能談其他。
小劉很快拿來了所有調查資料的原件。方茴确認了一下，确認無誤，才道：“這些東西，邵斌已經拿走了一份？不是底片，他肯善罷甘休？”
小杜嘿嘿一笑，得意的說，“要不怎麽方小姐人美麗又聰明呢？邵斌只是電話和我通過一次話，人還沒來，您這不一大早就來了嗎？早來早得，方小姐出個價，就都拿走！”
方茴抿唇一笑，“那如果邵斌來了，你會怎麽和他說呢？”
“還能怎麽說？當然是‘不好意思，昨天本公司夜裏失竊，丢了！’”
……
跑這一趟，方茴花了五萬大洋。不過她覺得值。但凡覺得值的東西，她從不覺得貴。這就是她的金錢觀。只要能拿到這些證據，就能證明邵斌出過軌，而且李燃确實調查過他，讓他感覺到了危機，故才有了殺人的動機。否則連動機都提交不出來，其他的更是無稽之談了。
方茴這次不忘帶着錄音筆錄下了在偵探社的談話內容。只要證明邵斌曾經欲花錢買證據，就更加能坐實他的不良動機。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要看那車子現在被怎麽處理了。一想到這個，方茴就覺得有點頭疼。邵斌之所以沒來得及搶在她面前注意這些別的細節，主要肯定還是因為他在忙着處理那輛車。那才是認定是否謀殺的關鍵物證所在。
想也知道，現在也不需要她去确認，現場肯定早已經被處理的幹幹淨淨。如果想要後發制人，還需要慎重出手，免得一時着急，打草驚蛇。從昨天到現在，她反複捋過思路，認為眼下最保險的辦法，還是直接選擇報警。因為是命案，事情重大，只要警方一立案，什麽事都能查個一清二楚。
只是，邵斌不是普通人，財能通關，這個警到底該怎麽報，真需要好好想想。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需要點時間好好冷靜冷靜。
所以，出了偵探社的門，方茴就馬不停蹄的去律師事務所赴約。這家律師事務所是之前李燃為公司找的法律顧問，她昨天預約的時候，依然是以李燃表妹的名義預約。這次去見律師，不光是為了咨詢案子這一件事，她還有一件比這更緊急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昨夜太累，原主本身體力就很差，一切搞定之後，方茴飯都沒來得及吃，就直接開回家，好好的補上一個美容覺再說。養足精神，大腦才能夠用。
一覺醒來，已經黃昏，弄了點清淡的飯菜犒勞一下幾個月沒被好好善待的胃，頓覺十分滿足。
吃完洗完澡，換上睡袍，敷着面膜，方茴惬意的躺在沙發上咬着蘋果看電視。
記憶中前主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保養過自己了，難得底子好，除了整日不出門面色有些蒼白之外，皮膚還是吹彈可破的嬌嫩。雖然生養過一個孩子，身材還是玲珑有致。果然年輕就是資本。上輩子李燃姿色中上，但年輕的時候沒錢打扮，等有錢打扮的時候，發現眉眼已顯滄桑，穿着也随着身份和年齡的變化都是職場幹練風，委實一輩子和女人味不搭邊，也難怪沒人願意真心追她。現在重生到最好的年華，光看着衣櫃裏那些青春靓麗的顏色，就忍不住心動，想着此生決不能再辜負好年華，定要好好保養自己，疼愛自己，悅己一番才行。
正惬意間，聽見門鈴響。方茴愣了一下，還是選擇立刻起身打開被反鎖住了的門。
門打開，外面正站在一個清俊高挑的男人。樓道燈光暖暖的灑在他略帶歐美範卷曲的發頂，更顯俊逸白皙的面龐輪廓分明。
盡管是被換了芯，方茴還是在震驚之餘下意識的喃喃而出一個名字：“聶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