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計劃
這兩天,羅元惜又鬧了一次自殺,不肯吃東西已經第二天了。羅老夫人讓鄭玲去勸過一回,似乎也沒有什麽效果,葉秀也去過一次,好聲好語地勸了好久,也沒能聽進去,這事兒着實讓羅老夫人感到煩惱。
其實在他們來之前,許悠已經偷偷地讓羅元惜吃過些東西,所以她心裏還是放心的。其實許悠就是怕羅元惜情緒不好,真的不吃東西,看起來她對許悠的安排還是懷着信心的。
這會兒,卻在半道遇上了顧蓉安,笑着一張臉朝許悠走了過來,可看着那笑容,就讓許悠覺着不太舒服,只是避不開,只能大方地迎了上去。
“好巧啊,在這兒都能遇上你。”顧蓉安對她笑笑,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看着她的這個舉動,許悠不由暗自發笑,她這心裏頭還念着早前被打的那兩拳吧。
許悠笑了笑,說:“是呀,我們挺有緣分的。”
是孽緣吧,天知道她到底哪裏與顧蓉安相沖了,惹得老天要整這麽個人在她面前惹眼煩。
“我和姐姐剛從元惜小姐那兒出來,唉,她那小模樣,可是清瘦了不少。”顧蓉安表現出同情的模樣。
羅元惜這些日子确實被這些事折磨的清瘦了不少,倒也真合了這回的場景了。
許悠不動聲色,淡淡地道:“她心情不好吧,等過段時間養養就好。”
“嗯,說是兩日沒吃了,真是可憐呢,不過我倒是在屋裏見着些碎米粒了,唉,那些下人也不知道舔幹淨。”顧蓉安說這話時唉聲嘆氣的,可是隐隐卻含着笑意。
許悠一聽便聽出了她話中有話,想來是環綠在收拾的時候不穩當,留了碎米粒在屋裏,給顧蓉安給瞧見了吧。這個顧蓉安觀察倒是仔細,平日裏看她糊裏糊塗的,這事兒上倒是精明的緊。顧蓉安在她面前這麽說話,是在懷疑什麽吧,或許還在懷疑她。
“是麽?”許悠答得平常。
“是啊,你說元惜小姐會不會是假裝絕食呢?那可不成,你瞧把老夫人給煩惱得,這要是假的,讓人知道是誰在後面幹這事兒的話,讓老夫人知道了,鐵定扒了她的皮不可。我說,這個人不會是你吧?我看挺像的,你可是經常往元惜屋裏走動的人呢。”顧蓉安這有所指的也太過明顯了。
許悠哪會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當下也沒表現出特別的情緒,笑了笑,說:“那倒是,不過老夫人可沒這麽好騙的,顧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不然老夫人聽到了,還以為你在說她眼睛不好使呢。”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怎麽會說老夫人老眼昏花。”顧蓉安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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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顧蓉安立刻明白是着了她的道,滿臉憤怒,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老夫人哪容得別人騙她,顧姑娘是多慮了,我看你還是多提些食盒去勸元惜倒是真的,可別元惜沒吃幾個,倒是全進了你的肚子裏了。”許悠說了一句大家夥都知道的事兒,
“你……”顧蓉安本想在她面前賣弄,卻沒想到反被她堵了回去,還弄得自己臉上無關,虎着臉便道了句,“算你厲害。”
跟着,氣呼呼地便往旁的一側離開了。
許悠笑笑,便收了笑容,這事兒看來還得多些謹慎,這事兒若是讓腦子清楚的人瞧了明白,後面的事兒可就不太好辦了。回頭,可得關照環綠做事情幹淨些才好。
羅元惜在被勸了幾次之後,終于動了筷,這讓羅老夫人長長地松了口氣,只不過接二連三地鬧騰一回,實在是有些吃不消,想着還是快點将她嫁了了事。
可誰想,隔了兩日,外邊傳過來的消息讓她不安定了。
這日午後,許悠陪着鄭玲一起到了羅老夫人的屋子裏,跟在邊上聽着兩人拉家常,可她心思卻全然不在上面,念着上午馮家那檔子事,所以神思有些飄乎。
興許是瞧出了許悠的不妥,羅老夫人瞅了她一眼,把話題轉到了她的身上:“悠兒,這是有心事了?”
許悠被羅老夫人這麽一問,倒不禁有些心虛,連忙正了神色:“倒也沒有,就是……有些困了。”
許悠随便掐了個借口,順便假裝打了個哈欠。
羅老夫人轉過頭,笑呵呵地對少夫人道:“你這妹妹真的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倒也奇了,元惜向來喜靜,這兩個人倒能走得這麽近。”
鄭玲笑了笑,說:“悠兒比較随性,和什麽人都能談得來。”
“這樣好啊,那與我這老婆子能談得來嗎?”羅老夫人又把眼光調向了許悠。
許悠看了看鄭玲,又轉過頭看着羅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定能與你也談得來的。”
其實許悠說這話是有點心虛的,平日裏看着羅老夫人這麽嚴厲的模樣,本就心裏存着些怯意的,要說能否和她談得來,恐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吧。突然,她有些後悔,這麽口無遮攔地誇了大話,回頭可別有什麽事兒落在她頭上才好。
果然,想什麽來什麽,羅老夫人真的給她出了個難題:“這就好啊,最近我的眼睛有點不舒服,可又想看看書,我記得你讀過書能認字,不如每天上午就抽一個時辰來我這兒,幫我念念書,如何?”
許悠在心裏苦笑,早知道剛才就說和她談不來了嘛,這會兒每天上羅老夫人那兒報到,可不是一件省心的事。 她可是聽說過,羅老夫人每日早辰起得極早,而且看書基本上是在清晨時光,這是要她今後都沒得懶覺睡呀,那可是天大的罪過啊。
許悠心裏自是哀嚎連連,那邊鄭玲先替她回了話:“娘,悠兒反正也沒什麽事兒,讓她早些起來陪您看看書也是件樂事,我便替她答應了。”
許悠有些埋怨的眼神偷偷掃了一眼鄭玲,不過鄭玲就當是沒看見似的,與羅老夫人繼續了別的話題。
許悠有些洩氣,其實打從剛才羅老夫人開口時,她就知道這事兒是躲不掉了,不免為她即将逝去的懶覺而嘆息。
其實,鄭玲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平時也愛靜,但是羅老夫人不同,這話一開了閘,便是無休無止,也不管聽的人是不是用心在聽,她自顧自地在那兒說,從東家說到西家,有時候許悠也挺佩服她能有這麽多的話題可以扯得出來。這不,絮絮叨叨地,就到晚膳時分了。
只不過,偏在這個時候,葉秀過了屋,說了些事兒,讓羅老夫人整個人都不怎麽好了。
葉秀是一個內斂的女人,和鄭玲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也都是不太愛張揚的人,但她與鄭玲的不同之處就是少了些柔軟,多了些堅定,所以每次許悠瞧見她的時候,總覺得她的身上罩了一層淡淡的嚴肅。
這回,興許是心裏擺着事兒,她身上的這層嚴肅感就更加濃了些。
“老夫人,今兒早晨我和丫頭一起上街,遇上馮家的阮姨太,和她聊了幾句,知道些事兒。”葉秀說了句,又停了下來,面上不怎麽好看。
“怎麽了?”羅老夫人臉色微緊,要知道葉秀素來行事謹慎,一旦認真起來,定然是有事發生。
葉秀道:“前兩天馮府的下人和咱們府裏的人打起來了,我一問,原來就是為了點小事,不過馮府的下人說話就不太中聽了。他們說我們羅家的丫頭嫁不出去,才給硬塞了給馮家的,他們心裏才窩着呢,今兒阮姨太在那兒數落着,橫豎都成了我們元惜的不是了。”
“這什麽意思?什麽叫嫁不出去?”羅老夫人這一聽果然是火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鄭玲趕緊安慰着她坐下。
“我後來回來後找我們當時那個家下人打聽了,說是前些個日子馮家這位三少爺遇上了我們元惜,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怎麽的,對元惜有些不敬的舉動,這馮家人就感覺我們羅家小姐既然讓馮家的少爺照了面了,那哪還有嫁給別人的道理。”葉秀說道。
羅老夫人這會兒是真的氣壞了,馮家這算什麽,打着幌子就來調**戲自家閨女不算,反倒還數落羅家小姐的不是了,這也太不把羅家當一回事了。
羅老夫人心裏确實有些不舒服,近些日子以來,前前後後總有些碎語傳到她的耳朵裏,其實說起來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大抵就是喜歡炫耀自己。其實,馮老夫人要吹捧自己并算不得什麽事,壞就壞在非得拉上羅家下水,可拉下的不是什麽幹淨的水,都是些污盆水,這就讓人聽着極為不舒服了。
“前陣子就說我們羅家子孫沒他們家興旺,這陣子又開始抵毀我們羅家小姐了,安的什麽心哪。”羅老夫人說着就來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