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疑似在吃醋
這是一個于程朗并不公平的交易, 但是,如果陸安森能為他彈次鋼琴,便是值得的。
程朗估摸着這個交易, 笑着催促:“如何?陸哥?”
陸安森夾菜的動作頓住, 擡眼看了他一眼,心中思緒沉沉。他讓他為自己作首曲子, 只是借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在他看來,程朗多創作幾首曲子, 一是專注起來, 不用關注外界的消息;二是, 等外界那些人拿他抄襲說事,他可以用自己創作的曲子去狠狠打他們的臉。
但他現在不能說,說了會給他增加壓力。
程朗太過年輕, 心性不定,若是知道了,肯定會亂了章法。
可是,如果不說, 就必須為他彈一次鋼琴。
彈鋼琴是個簡單的事,可他發過誓言,永遠不會彈鋼琴, 否則——
違背誓言是需要代價的!
陸安森抿緊唇,手指捏緊了筷子。他看着程朗,緩緩道:“阿朗,我跟顧彥川發過誓, 我永遠不會彈鋼琴。你知道誓言的代價是什麽?”
程朗咽下一口湯,饒有興趣地問:“是什麽?”
“失去最愛的人。”
“……”
“你知道我不能。這不是封建、不是愚昧,而是……阿朗,我不想做任何對我們不利的事。”
哪怕只是個虛無缥缈的誓言,他也不想沾染這種不吉利。
程朗面對這個原因,說不出拒絕的話。他心裏恨死了顧彥川,這個人真是太惡心了。他間接地抹去了陸安森最光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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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鋼琴的陸安森是什麽樣子的?
他總是喜歡野性、熱血、激情的鋼琴曲,這說明他是個感性的男人,而不是他現在表現的這樣正直而嚴肅。
那麽,彈起鋼琴時,會不會感性地站起來歡呼跳躍?
他充滿了好奇,可是,似乎永遠沒了機會。
這一切都是顧彥川。
曾在陸安森生命中占據重要地位的男人。
只因為他一句話,他為他放棄了彈鋼琴。
程朗越想越覺心塞。他甩了勺子,站起來,指着陸安森大笑:“行,你厲害。陸安森,如果這是你許下的誓言,我尊重、我支持。但是你,可別糊弄我。如果我不是你最愛的人,如果你騙我,陸安森,你就完蛋了!”
陸安森緘默不語,悶頭吃飯、喝粥。
他在程朗的灼灼目光下填飽了肚子,然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慢條斯理地問:“你吃飽了?”
程朗自然沒吃飽,可又放不下面子,便只能低聲喝:“被你氣飽了!”
陸安森皺眉反問:“氣什麽?有什麽可氣的?程朗,你的肚量就這麽點?”
程朗不服:“對,就這麽點!我就是小氣吧啦,就是愛使性子,就是……就是想看你為我彈鋼琴。”
“為什麽?”
我想看你彈鋼琴的樣子,想看你最耀眼、最自信的樣子。那樣子顧彥川見過,而我卻沒有了機會。
可這話如何說得出口?
程朗氣得憋紅了俊臉,心裏把顧彥川淩遲了數萬遍。這種未見真人就想暴打他一頓的沖動,前所未有。明明他還曾是他的男神、他的偶像。
自己以前眼睛是擺設嗎?
他都為曾經單蠢的自己感到羞愧!
“小爺看顧彥川不順眼,看你跟他關系匪淺,就各種不爽。”
羞愧了半天,程朗怼出了這句話。
陸安森覺得他有點無理取鬧,捏了捏發疼的太陽穴,低聲道:“好了,別鬧了。”
争吵時,最怕對方說你在鬧。
這就像是你卯足了勁兒,在跟對方言辭鑿鑿、據理力争,別人卻只當你在鬧着玩。怎麽能不氣?
程朗怒火蹭蹭蹭往上冒:“我就鬧了,怎麽辦?”
陸安森:“……”
他都承認鬧了,他還能怎麽辦?
也跟着鬧?
陸安森沉默了會,皺眉安撫:“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是你受罪。”
程朗冷笑:“那是自然。你還能心中有愧,答應重新為我彈鋼琴?”
得!話題又繞回來了!
他這是跟顧彥川較上勁了?
這個時候,饒是陸安森情商再低,也隐約猜出程朗是在吃醋。可這醋真的沒必要吃啊!顧彥川只是朋友,是兄弟,而他是知己、是戀人、更會是未來的伴侶。
陸安森想要把這些告訴他,可口袋中手機在震動。
應該是夏琳查出消息來了。
他想着,急忙掏出來,看了來電提示。
确實是夏琳無疑。
陸安森沒有接,而是走上前,看着程朗道:“別想太多,你要是為我創作了曲子,我答應你三個要求。”
程朗正在氣頭上,又看他當他面部接電話,更覺有鬼。一時氣憤,随口就道:“包括我上你?”
陸安森懵逼了三秒鐘:“什麽?”
程朗冷哼道:“我要上你,這是我的要求。唯一的要求。”
他是真心想上他,嗯,像他占有他那樣,狠狠占有他。
陸安森從程朗的眼中,看懂了,一張臉霎時紅了。他垂下頭,詫異于程朗對他還有這種想法,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程朗看他臉紅了,氣也消了,捉弄人的趣味就上來了。他伸手拍他的屁股,語氣有點吊兒郎當:“如何?陸哥,這是我的要求。我為你創作一首曲子,你讓我上你一次。”
“你想上我?”
“嗯,很想很想。”
“有多想?”
“上了你,死而無——”
陸安森冷冷打斷:“別說些不吉利的話!
程朗把“憾”字咽下去,催促他:“如何?這個要求可過分?”
過分算不得。
沒有誰規定他必須在上,而程朗必須在下。
尤其是程朗是那樣高傲的男人,願意為他雌伏身下。
他愛程朗,尊重他的想法,尊重他一個男人的需求。如果他想在上,未嘗不可。
只是,他從來沒有做過在下的準備。
遲疑間,程朗又催促了:“怎麽?不願意?陸安森,你特麽要是敢不願意——”
“不是。”
察覺到程朗急了,他忙解釋:“我只是不習慣。”
“你當小爺習慣在下面?”
如果不是太愛了,誰會願意屈就在一個男人身下?
程朗心裏有點委屈,他可以在下面,但絕不該是他必須在下面。
陸安森自然理解他這種想法,微微想了會,便道:“看你的曲子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什麽?”
這是同意的意思?
陸安森沒有明說,而是轉了話題:“回去彈鋼琴吧,等你好消息。”
如果他真能作出一首驚豔世人的鋼琴曲,那麽,被誣陷抄襲的事,很容易就可以解決。而只要他能好好彈鋼琴,不被這次的醜聞所擾,即使被他上了,他也心甘情願。
程朗終究是滿意地上了樓,一蹦一跳,那步伐輕快地像是在跳舞。
陸安森就沒他那麽輕松愉悅了,相反,滿面凝重地回撥了夏琳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夏琳道:“總裁,已經查出來了。”
陸安森心一緊,忙問:“怎麽回事?”
“程大師抄襲的醜聞,最先是京都那邊一家權威報紙爆出來的,随後,各地報紙進行了轉載。”
“什麽意思?說清楚。”
“是這樣的,我之前按着您的意思,已經暗示臨安市各大媒體壓着點程大師的新聞。按理說,他們都會給陸氏面子。即使其他地方關于程大師的新聞爆了出來,他們也不會很快就緊随其後。但是,京都那邊新聞一出來,臨安市就聞風響動。某家媒體更是直接殺到了晴朗工作室,矛頭直指程大師的經紀人。而許先生也在第一時間發布了個人道歉聲明……這是個陰謀,有人在陷害程大師。您之前猜測是許先生,似乎并不可取。許先生在臨安市小有能耐,但還指揮不動京都那邊的媒體。您……您懂我的意思嗎?”
怎麽會不懂?
程朗惹到了京都那邊的權貴,是那皇城根下有人看程朗不爽。
是誰?
程朗這人擋了誰的路?礙了誰的眼?
事情很難辦!
陸安森手緊握着手機,眸光暗沉如夜。
夏琳還在說:“我剛剛跟臨安日報的主編通了話,軟磨硬破确定了自己的猜測。程大師,是得罪了京都那邊的人。”
陸安森握緊拳頭,咬緊牙:“是誰?得罪了誰?”
“暫時還不清楚。那位主編諱莫如深,不肯透露。”
“把他聯系方式給我。”
“好的。”
夏琳那邊很快發來一條短信。
陸安森挂斷電話,撥打了那串數字:“喂——”
那邊很快傳來一道中年男人驚喜的聲音:“陸先生?好久沒有聯系了,您這是?”
陸安森打斷他的寒暄直入主題:“我想了解下最近關于程朗的新聞,據我所知,他是得罪了京都那邊的人。”
“誰說的?哈,怎麽會?”
“我想聽實話。秦主編,你也瞞不了我。”
那邊沉默了很久,才說:“好吧。不過,陸先生過來一趟吧,我們面談,成不?”
陸安森擰了下眉頭,同意了:“好。半個小時後,到你辦公室。”
語罷,挂斷電話,匆匆出了別墅。
他回了自己家,取了車鑰匙,直奔臨安日報社。
一路上說不出的心神不寧,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程朗這件事似乎越來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