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怎樣炒高糧價
馬克思告訴我們資本家追逐利潤，正是如此，否則湯因比先生也不會放棄在香港和夏威夷的優渥的生活跑到這個沒有現代娛樂設施的地方來還進行這種最基礎的物流，要知道花在這上面的心思可比和中國政府談判讓他們開放市場多得多，為此還不得不忍受原始的馬車的運輸速度。盡管如此，湯因比先生還是為特雷西先生所說的話震驚，如果情況真的如特雷西先生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麽販賣糧食就不再是一個穩定的經濟增長點了，而且還有可能遭到當地的貴族的打擊和敵視。這樣做的危險程度就好像在中國的領土上做生意不遵守中國的法律一樣，不過好在克羅齊亞并非是一個大的讓人猶豫的市場。
“這個你就想多了。”在聽說了湯因比先生是一個糧食商人之後特雷西馬上眼睛一亮，“首先，克羅齊亞确實最近兩年在遭受災荒，雖然并非嚴重到顆粒無收的地步，”特雷西低聲和湯因比先生說道，湯因比先生連忙又叫了一杯葡萄酒，“盡管各個貴族家庭都在囤積糧食，糧價也确實過于離譜，但是克羅齊亞對于糧食的剛性需求還是很大的。”
聽到剛性需求這麽富有現代氣息的詞彙，湯因比先生簡直震驚死了，近代著名經濟學家阿爾弗雷德·馬歇爾在他的《經濟學原理》提出了均衡價值論，論述商品的價格由供求雙方共同決定，彈性理論作為均衡價值論的一部分被馬歇爾所論述——他把受價格和收入影響非常小的需求稱之為無彈性需求，例如糧食、食鹽等生活必需品。無彈性需求也被翻譯成為剛性需求表現出了這種需求是多麽強而有力不容忽視，這個詞目前在中國被廣泛用于描述房地産業。聽到了這麽耳熟的詞彙，也難怪湯因比先生震驚。
“你是說剛性需求？”湯因比先生忍不住重複道。
“對，不像可以忍住不買的東西，這種需求硬邦邦的，像是鋼塊一樣，沒法壓縮。”特雷西對于湯因比先生的驚訝感到好奇，“大家不可能不吃飯吧！”
這下子湯因比先生明白對方是怎麽形象的把這種需求形容成了“鋼性需求”，這讓他咂了咂嘴。
“本來也沒有多嚴重，但是在馬普華耶和瑞多利亞打仗這段時間裏，糧食的價格又翻了幾番，以至于整個國家的人都有一種恐慌的心理，大家都說如果現在不買的話糧食的價格還要漲，而明年的氣候又不知道會不會更糟，”特雷西目光炯炯地盯着湯因比先生，“湯因比先生，你剛才說你是一個糧食商人，你從哪裏來的？”
湯因比先生開始放棄感慨資本是多麽肮髒的東西，完全不理會自己也是資本家中間的一員，他決定直白地告訴特雷西先生自己的身份，反正這個身後之後也會成為公開的身份，于是當特雷西先生聽到說這位先生也算是馬普華耶使團的成員并且帶來了送給克羅齊亞的禮物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嘴巴，開始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被幸運女神的箭射成了刺猬。
“馬普華耶的使團就在離王宮不遠的丹楓白露大街上，國王陛下專門在那裏蓋了莊園接待外國使節。”特雷西先生向湯因比先生介紹到，同時他和湯因比先生說話變得異常恭敬和客氣了，“可以和您商量一下嗎？多餘的糧食，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帶着比禮品單上更多的糧食能夠賣給貝雷撒伯爵嗎？”
特雷西懇切的眼神讓湯因比先生有種不能拒絕的感覺，同時他也沒有必要拒絕，這難道不就是本來的目的嗎？難不成湯因比先生還要順便再丹楓白露大街馬普華耶的使團駐地旁邊開一個商店嗎？所以湯因比先生愉快地答應了特雷西先生的請求并且很快就價格問題達成了一致。特雷西先生高興得站不住腳了，催促着湯因比先生趕快去丹楓白露大街尋找女王陛下然後再向克羅齊亞的有關部門提出外交申請把糧食運進城裏面來。
“不，我覺得順序不應該是這樣的。”湯因比先生搖着頭否定了特雷西先生的提議，“我覺得應該是這樣，你應該這個時候就派人和我到城外面完成買賣程序，然後你們自己帶着糧食進城，我再去找馬普華耶的使團，把要給克羅齊亞的分量交給他們……”
特雷西先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魯莽，如果先讓糧食進城的話，那麽聽到消息的其他家族肯定會聞風而動，這樣的話，卡朋羅蘭家族說不定會因為某些原因失去掉購買這批糧食的條件，哪怕是他們最先和湯因比先生談妥的。
“您說得對，我這就回去和伯爵說這件事情，請您和我一起走吧。”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特雷西馬上站了起來，想起這是一筆多大的生意，特雷西就忍不住意氣發瘋。
“我只不過是從一個商人的角度考慮問題罷了。”湯因比先生說着聳了聳肩膀，“正好我們需要找個地方詳談一下呢！”
湯因比先生也急着處理掉自己手上的貨物，因為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如果長時間把貨物都囤積在手上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特別是在已經很清楚克羅齊亞是怎麽一種情況之後，作為一個外國商人，不應該參合到他們本地貴族的商業事物之中去，特別是這種商業事務還不是自由的資本主義貿易的時候。
當走出酒吧之後，特雷西先生很自然地詢問湯因比先生手上的糧食貨物有多少的時候，湯因比先生報出的數據讓特雷西先生震驚了一下，“該死，居然這麽多，看來先去和伯爵說一下是對的。”
自然是對的，這種數量應該讓主人第一時間知道才對。
“啊！湯米，你終于來了！”阿拉西姆淚流滿面地和湯因比先生擁抱，用力拍着他的後背，“你怎麽不把你的夫人也帶出來呢？”
在場的其他女士如奇耶娜和伊麗莎白似乎不太适應阿拉西姆這麽基情，紛紛把頭轉了過去，自然沒有留意到阿拉西姆在湯因比先生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你還是來了，你怎麽才來？”
“抱歉，要知道準備這麽多糧食再運過來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湯因比先生松開了阿拉西姆之後對着他點頭說道。
“你好，湯因比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姬尼娅淡淡地點頭說道。
“你好，女王陛下。”湯因比彎了彎腰，“我們的糧食就在城外，我等着克羅齊亞允許我們把它們運進來。”
“這件事情，”姬尼娅四下望了一下，最後把目光投在了達克先生的身上，“達克子爵，請你去和戴貝托公爵說一聲吧，我們直接把這個轉交給國王陛下。”
“好的，陛下。”達克先生彎了彎腰，看向湯因比的眼神有些欣慰的樣子，然後他又用同樣的眼神望了望阿拉西姆。
“好基的眼神。”茜茜低聲吐槽給自己說道。
“湯因比先生，請和我一起去吧！”達克說道。
“我也一起去！”阿拉西姆連忙說道，跟在兩個人的身邊，與此同時卡朋羅蘭家族的仆從們正趕着裝着糧食的大車往貝雷撒伯爵的府邸趕去，湯因比先生在和特雷西先生完成了交易之後才重新進城來到馬普華耶使團的所在地的，他好幾車的糧食現在已經換成一箱箱的金幣了，貝雷撒伯爵把自己儲備的金幣毫不心疼地換給了湯因比先生，然後将糧食送進了自己家儲存糧食的地窖，等着糧價進一步上漲最後把這些糧食又重新變成更多的金幣。
“短期內糧價可能跌一點點的。”湯因比先生這麽說道，等到馬普華耶使團的運糧車出現在克羅齊亞的都城裏面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的市民們自然想當然地以為糧食的儲備量增加了，于是糧價就可以降下來了。
“沒關系，我家有足夠的囤積的空間，不怕時間放長一點。”貝雷撒伯爵是這麽回應湯因比先生的，“就足夠長的時間——也許僅僅是三個月的時間，糧食的價格就會比現在更高。”伯爵說道，“我非常感謝你，湯因比先生，如果您下一次還有糧食的話，也請一定告訴我。”伯爵的笑容顯得異常真誠。
“聽說國王陛下準備給一些低級貴族們發放生活補貼，以抵消糧價過高對他們的生活的沖擊。”像是随口聊天一樣，貝雷撒伯爵向湯因比先生說着一些貴族才知道的新鮮事。
“也許國王陛下應該發放糧食購買貸款，按揭買糧，幫助那些小貴族們抵消掉糧價上漲導致的財産損失沖擊。”當然，這種話只能夠在心裏面講，湯因比先生實際上是微笑着聽着貝雷撒伯爵說的話的，這已經算不上是吐槽了，說出來也沒有人聽得懂的，也就只能夠在心裏面自娛自樂一下而已。
所以當戴貝托公爵的手下士兵押送着湯因比的糧車前往王國的倉庫時，路邊上的圍觀群衆爆發出了海嘯般的歡呼聲來，讓坐在車上的阿拉西姆和湯因比都緊張起來。
“他們不會沖過來直接搶糧食吧？”阿拉西姆向湯因比問道。
這句話把想要說“這是臣民們對國王陛下的愛戴啊！”的戴貝托給徹底噎住了，路邊的群衆發出了國王陛下萬歲的呼聲，過節般地慶祝着他們也許會從糧食短缺的窘境中走出來。
“真是熱鬧的景象呢！”達克先生透過窗簾也看了看外面的景象，長長的糧車隊伍引發了驚人的圍觀，所幸戴貝托公爵的黒衫軍牢牢維持着秩序。
在此克羅齊亞的不少米店都挂出了打七折的緊急通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