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酒吧和政治
“該死，我應該在船長身上裝上一個GPS定位系統，這樣我找他就會比較方便了！”湯因比先生抱怨着在羅曼城裏面逛着，因為大量的糧食車隊不能夠直接運進羅曼城，這樣很容易被誤解，同時這樣規模的車隊很容易造成誤解，絕非散步這樣的借口可以掩飾的。而且他和羅曼城的城管官員們還不熟，也不知道對方是否可以賄賂。所以基于這些考慮他必須先進入城裏面來找到馬普華耶的使者團，由姬尼娅女王陛下出面去和克羅齊亞的有關部門進行溝通。就湯因比先生所能夠猜想到的情況，糧食這種貨物大量出現在羅曼城裏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
七個豐年之後是七個荒年，這個預言在某種程度上正在克羅齊亞的國土上肆意地流傳着，從十年前開始确實連續是七個風調雨順的年景，緊接着旱災和水災便開始交替，雖然并沒有超出克羅齊亞能夠控制的範圍，但是預言造成的恐慌開始在這個國家蔓延開來，大家同時開始發瘋了一樣積攢糧食，大麥小麥的價格急劇上漲，帶動着其他食物和酒類也上漲了價格，盡管湯因比先生在克羅齊亞的國境內并沒有看到多少餓得面黃肌瘦行将倒斃的家夥存在，但是大家對于糧食那種赤裸裸的貪婪的表情他倒是看見不少，貴族們依然腦滿腸肥，同時每頓飯菜也看不出來節儉的傾向來。阿拉西姆盡管知道現在糧食的價格是如何讓人震驚，但是他并不覺得自己的糧食能夠順利自由進入市場換成金幣這種可愛的東西。
“天王蓋地虎！”完全沒有頭緒在羅曼城裏面東游西逛的湯因比幾乎想要仰天長嘯高呼暗語暗號了。
其實湯因比先生并非沒有頭緒地亂跑，他在王宮外面轉了一圈，順便在最近的酒吧裏面去喝了一杯，本來準備打聽一下馬普華耶的使團駐地的，但是卻聽到了一酒吧的人都在抱怨糧食的價格和面包的價格，甚至于啤酒的價格，說因為酒價上漲導致了自己不得不改變飲酒習慣從原來的一口悶一杯變成了一次吞一口下去，這讓湯因比先生有一種置身于21世紀的中國的錯覺，如果把糧食以及相關産品變成房子的話，那麽就和中國的小市民們的抱怨沒有什麽兩樣了。
湯因比先生就是這樣在酒吧的顧客們的抱怨聲中喪失了自己的耐心，幾乎忍不住沖動想要沖進廁所打開自己的手機……
“你們聽說了嗎？馬普華耶和瑞多利亞的使團都到了羅曼了，據說這兩個國家都會提供大量的糧食給我們，也許糧食的價格能夠就此降一降。”一個顧客終于忍不住開始賣弄自己的消息靈通起來。
“哼，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另外一個人接起了話茬，“昨天馬普華耶的女王陛下到羅曼，我還專門去城門口看她的樣子了的。”
“哦？是嗎？到底長什麽樣子呢？我還沒有見過女王呢！”旁邊的一個人表露出自己的興趣來。
“太遠了，看不清楚。”自稱見過女王陛下的人說道，“但是看上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她和埃達公主殿下差不多大吧！”
話題便從抱怨轉到了政治上面來了，這正是男人的通病，他們肆意地評論者先前瑞多利亞和馬普華耶之間的戰争，把克倫斯王子殿下貶斥成為一個傻瓜，仿佛自己代替了他就足以率領馬普華耶的軍隊擊敗瑞多利亞取得勝利一般，接着又有人站出來宣揚是克羅齊亞推動了馬普華耶和瑞多利亞之間的和平，緊接着馬普華耶和瑞多利亞聯袂派出如此高規格的使團到克羅齊亞來更是臣服于克羅齊亞的武力，因此兩個國家向克羅齊亞提供糧食更被看做是一種臣服和獻媚的标志，雖然羅曼城的居民們連糧食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
這樣愛國的話題獲取了整個酒吧一致的喝彩，不少人端起杯子來高呼着向國王陛下敬酒，湯因比先生也像遵守當地的風俗的笛卡爾一樣舉起了杯子，雖然什麽話都沒有說，但他還是掩飾了自己嘲弄的表情來。
“真是一群蠢貨！”在湯因比先生身邊坐着的另外一位先生突然低聲說道，湯因比先生因為位置的關系，聽得清清楚楚，于是下意識地把目光注視了過去。
這位先生穿着貴族的服裝，雖然看上去還有着華貴的影子，但是已經開始破舊了。從外套表現的疲憊來看似乎已經是一件相當舊的衣服了。喝酒的人也通向顯現出了蒼老和頹廢來，雖然實際年齡并不大，但是有這樣一種氣質，像是過于抑郁導致了心情通過面部表現了出來一樣。
這位先生一口一口地抿着有着濃香的麥酒——這是相當貴的酒，但是他小口小口抿着的喝法又顯露出他經濟上的拮據來。
“你好，先生，我叫湯因比，是一個商人。”帶着一點點好奇湯因比上前和這位像是落魄貴族的家夥搭話道。
這個家夥擡起頭來看了湯因比一眼，然後将湯因比上下打量一番，最後目光落在了湯因比手中的葡萄酒上——這是從外國進口的葡萄酒，克羅齊亞自己的葡萄酒還不夠有名，湯因比喝的是酒是這家酒吧最貴的三種酒之一。天地良心啊，湯因比之所以點這種酒那是因為其他的酒他不習慣的緣故。
看到這家夥看着自己的酒杯舔着嘴唇，湯因比打了一個響指讓酒保再來一杯葡萄酒然後遞給了這位先生。
“我想請您喝一杯。”湯因比微笑着說道。
這種小小的賄賂讓湯因比面前的這個家夥露出了笑容來，他一只手端起了葡萄酒，另一只手拿着麥酒全部倒進了自己的喉嚨，“哦，謝謝，我叫做特雷西。”
特雷西是卡朋羅蘭家族的貝尼撒伯爵的書記官，這是堂皇的說法，實際上他是貝尼撒伯爵的狗，貝尼撒伯爵的一切事情都交給特雷西去做，現在特雷西之所以坐在酒吧裏面喝着悶酒就是因為他從伯爵那裏接到了一個非常困難的任務，因此他不得不找個地方忘記一下自己的煩惱，但是好死不死這個酒吧裏面的家夥們所談論的話題和自己的任務有關系讓特雷西進入不了鴕鳥的境界，因此他心情非常郁悶罵出了那句話。
“那麽，您有什麽樣子的困難任務呢？”湯因比小心地問道。
特雷西得到的任務非常困難，那就是想辦法和馬普華耶的使者團搞上聯系，既然已經有消息傳出來馬普華耶有大量的糧食提供的話，那麽貝尼撒伯爵自然想要借此發財，他派遣特雷西去接觸馬普華耶的使團負責糧食運輸供給的人希望能夠和對方搞上關系借着這個機會從馬普華耶收購糧食然後運到克羅齊亞來。特雷西的任務有弄清楚馬普華耶糧食收購的渠道，弄清楚他們的運輸路線，最後弄清楚中間的差價和利潤。而和瑞多利亞接觸的事情貝尼撒伯爵派遣了另外一個人。而就是這些都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貝尼撒伯爵要求特雷西去弄清楚國王陛下會把收到的禮物糧食交給哪位大人處理，同時讓特雷西盡量去争取這個任務。
這簡直讓湯因比先生感到震驚，于是他很小心地問道，“如果瑞多利亞和馬普華耶真的提供糧食給克羅齊亞的話，難道不是直接交給國王陛下，然後國王陛下不能夠自己分配嗎？”
湯因比的疑問讓特雷西瞥了他一眼，“你一定是一個外國人！”特雷西抿了抿杯中的葡萄酒，“國王陛下能夠把糧食怎麽處理呢？他又不缺糧食，他一般會直接把糧食賣給某個貴族，然後這個貴族可以通過自己的商鋪賣出去。”
“國王陛下自己沒有商鋪嗎？”湯因比道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道。
“國王陛下要商鋪幹嘛？”特雷西奇怪地問道，“貴族們要向他繳稅的。”
“這個時代太操蛋了！”湯因比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那麽剛才您在罵……”
“因為這次國王陛下大概不會想着把糧食交給卡朋羅蘭家族，”特雷西一下子變得沮喪起來，“我打聽過了這次的數目不多也不少，因此很有可能被幾個大的家族分掉了，貝尼撒伯爵過于癡心妄想了，怎麽可能輪到他發財？”特雷西的語氣裏面還有一絲幸災樂禍在裏面。
“哈？”湯因比撓撓頭。
“所以我說這群傻瓜，”特雷西說着撇了撇坐在不遠處正在興高采烈地讨論着克羅齊亞未來的家夥們，“什麽外國的糧食的到來可以降低糧價，都是扯淡的話，我知道這些貴族們，拼命地囤積着糧食，盼着糧食一漲再漲，恨不得七個荒年的預言真的實現呢！”特雷西不屑的說道，“就是卡朋羅蘭這種中等的貴族家族儲存的糧食都足夠吃七個七年了。”
沒想到聽到了這樣真實的情況，湯因比不禁又撓了撓頭。
